官场商场情场漩涡中的改革精英:改制-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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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杨启明的事向丁建昌书记汇报后,丁建昌指示,搞好内部稳定,把经济效益抓上去,这是大局,改制可以先放放,不急。并让纪委工作组配合工作。陈凯志周末也不休息,借机对公司进行治理,招招都点在穴位上,换了批人,酒店白副总提拔公司副总兼酒店总经理,恢复酒店车管部,关应态任酒店副总兼车管部长,这是他的小钱柜,出车收入往往不用发票,谁也不知多少,关应态上演出苦肉计,还算管用。邓春华任客房部经理,事情过了半个月,一切走上正轨。只是风言风语都在传,杨启明是他借改制害的,完全是无中生有,恶语中伤。
今天周末,晚上郎士群约他谈改制的事。他看看腕上的表,才四点多钟,时间还早。他泡杯台湾高山冻顶乌龙茶,坐在大班台前慢慢品。茶水进到口中,苦苦的,舌尖发麻,仍能品出幽雅的香味。杨启明出事,他始料不及,命运至此有了转机,心美滋滋的。人除了奋斗,还得讲运气,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想捞也捞不着,官场商场,历来如此。他身子靠在椅背上,舒展一下酸疼的腰,望着墙上李苦禅大师的雄鹰图。雄鹰在松枝上抹尖利的嘴,一双亮眼警惕地张望,一副振翅欲飞、傲视凌空的神态,他打心眼儿喜欢。花大价钱弄到这幅画,他一直挂在办公室,坚信它会带来好运,现在果然应验了。一头软绵绵听话的羊,怎斗过天上凶猛的雄鹰?
“到底老了,经不起这样折腾了。” 他捶捶发酸的腰,感叹道。他品口茶,这半个月,过得像茶水,入口苦点,万事开头难。这次调查杨启明出事真相,公安做了工作,本想定自杀未遂,后来找不到证据,也顺水推舟,下个意外事故。舆论才有所平息。自己说了杨启明不少好话,事尽可能往轻里去,将来日子才好过,如追究没完,拔起萝卜带出泥,谁屁股上没点儿屎啊!
没多久,丁建昌书记走进来,坐在沙发上摸着扶手说:“杨总出事后,你工作抓得不错,我们工作组也该回去了。”
“还是领导支持帮助得好,我有什么本事?”
“你经商几十年了,干这点儿事,还不轻车熟路?谦虚过度就等于骄傲,集团的利润,你不会谦虚得没影了吧?”
“给集团两千万先,后面的钱再说吧,我们也有难处,还有件事忘告诉你,邱芳芝已调回前台,当上副主管了。”
“好,你有你的难处,我也体谅。老陈啊,你好好干,集团已研究过,把担子再压在你肩上,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要争当老将黄忠。”
他挺直身板,表态道:“请组织放心,我这把老骨头,早交给党了。”满头白发的丁书记跷起腿,歪着身子瞥他一眼,说:“什么老不老的,退休还差好几年呢,也不看看在谁面前摆老资格。”俩人一块笑起来。
陈凯志又想了想,面有难处地说:“外商合同遇上麻烦了,资金一直没到账,他们想起诉。”他送丁建昌上车,丁书记交待道:“外商合同要依法妥善解决,改制还是小心为上,里边陷阱多着呢!”
丁建昌刚走,司机叫他,说:“董事长,郎先生已经到了,请你去南海渔村。”他上了车,自言自语地说:“这条狼,不会给我灌什么迷魂汤吧?”
《改制》三十六(1)
礼拜六早上,手机叫了,欧阳倩文迷迷糊糊接起来,传来熟悉的声音:“欧阳律师,早上好!”
“嗯?”
“还没睡醒吧?有点儿急事想问问你。”
“啊,董事长,你好!你说吧,什么事?”
“那份外资的合同,对方要起诉,你看?”
她清醒过来,不假思索问道:“到期了吗?”
“早到了,国资委也批了,他们的投资一直没到位,说我们评估水分大,有意兼并制造亏损。”
“银行评估,在法院是有权威的,重新请香港会计师楼评估,他们要花一大笔冤枉钱,兼并服装厂后,项目的油水也不大了,他们很可能会退出,下一步你就活了。”
“你看能谈成吗?”
“差不多,他们资金不到位,是他们违约,最多偿还定金就是了,明天我去公司再看一下资料。”
“好,就这样定了,礼拜一与外商谈判,你一定参加。”
“好吧。”
“那就好,就好,多谢你。”陈凯志电话挂了。董事长的电话,闹得她懒觉没睡成。那些资料,杨启明在时她已看过,应该没问题。最近,她一直恍恍惚惚,夜里常失眠,干事打不起精神。她爬起床,打哈欠伸个懒腰,穿上件套裙,腰围大一圈;照照镜子,脸颊高了,下巴尖尖的,不那么圆润;眼睛没神,忧郁的光在镜中躲闪。单位传杨启明为她自杀的话,也飞进了她耳朵,弄得她心烦意乱。她走进沐浴间,拧开热水笼头,刷牙洗脸,她摘下毛巾,见白瓷砖墙上,贴个印白雪公主图案小挂钩,是杨启明帮买的,挺好看。镜子蒙一层薄薄的雾气,她的形象模糊了,杨启明却笑嘻嘻走出来,她不由蹙起眉尖问:“你找我干吗?”
“我爱你。”杨启明情意绵绵地说。
“你爱我就把我一个人丢下。”她的泪涌出来,用毛巾擦去眼泪。
“这是惟一的选择。”杨启明张开双臂,在等待她。
“我讨厌你。”欧阳倩文说完,扭身跑回屋,趴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呜呜呜”哭起来。你这讨厌鬼,非跑去自杀,这下可好,谣言满天飞,污水全泼身上了,日子还怎么过?这时,曲萍在楼下叫:“倩文!倩文!”
“我马上下来。”她抹去泪花,趴在窗上应了声。今天,她约好曲萍一起逛街,轻松一下,顺便谈谈自己的心事。曲萍比她高几届,关系不错,她来自甘肃敦煌,是在北大组织的一次法律辩论会上认识的。当时,欧阳倩文睿智机敏,曲萍舌剑唇枪,两人进行了扣人心弦的论战,结果,她俩从鸡蛋里挑骨头的对手,成了互相倾慕的对象,并结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曲萍在晚报当记者,负责法律版面,一直单身。她简单梳梳头,涂上淡淡的眼影,掩去哭过的痕迹,对镜子抹上唇膏,抓起浅咖啡手袋跑出去。从杨启明出事后,黑手袋她再不用了,任它静静躺在衣柜下抽屉里。
她和曲萍在百货大楼闲逛。她爱买衣服,情绪不好时更喜欢买,买件新衣服穿身上,忧愁会挤走。欧阳倩文来到女装展柜选服装。曲萍像电线杆竖在边上,挑剔的话在她薄唇中流淌。
欧阳倩文刚拿起件宽松的外套,曲萍一脸惊讶,嘴大张着说:“哟,你挑它干吗?休闲装显不出线条,一点女人味也没有,鼓鼓囊囊像个面包,白白浪费了你的好身段。”
她用手摸一件深色套裙,又听见曲萍带鼻音的话:“哼!你啥眼神呀,这咖啡色真老气,像老大妈。”她欣赏黑色大开领的晚礼服,曲萍站在那儿,一副瞧不上的神情,比画着说:“领口开这么大,太露了,跟小姐似的,一点儿气质也没有,你敢穿它上街吗?”
她穿上镶花边的红衬衣,对镜子瞧,衣服短短的,收腰,花边很雅致,挺合身的,衬托得脸色也红润,她心泛喜悦,问曲萍:“这件怎么样?”曲萍在她身上滴溜溜看来看去,生气地说:“太艳了,一点也不端庄,像只花蝴蝶,一看准勾引男人,今天我陪你出来,万一遇上什么事,别把我捎进去啊!”
《改制》三十六(2)
难怪同学们都说,曲萍是个老处女,心态不正常,嫉妒人穿得漂亮。当时,曲萍正写本小说,写了三年多,一直修改开头第一句:她刚起床,他进来了;她正在屋里换衣服,他突然闯进来;她睡得正香,他……曲萍至今没弄明白,他到底什么时候进来的?
欧阳倩文下决心买了红衬衣,曲萍在旁边不乐意,斜着眼,看不起地说:“穿这么花里胡哨,肚脐儿露在外边,让我约会都不敢穿。”不过这衣服杨启明一定喜欢,他总让自己穿鲜艳些,青春活泼。自从跟他买过几件衣裳,审美眼光怎么也随他去了?
中午,她俩坐在麦当劳餐厅,曲萍拿起汉堡,神秘地对她说:“刚才排队,旁边那女的穿得真露,半拉奶都鼓出来,男人个个回头往她胸上看,比汉堡还香呢,我看她一点儿不在意,八成是三陪。”说完,她挺起平平的胸脯嘲笑了两声,眼睛扫视着欧阳倩文。看来买衣服的余震还没完,她没搭讪,静静吃薯条。焦黄的薯条沾着红红的番茄酱,很好看,她从小喜欢漂亮,吃的东西也不例外。小时候,熟人给爷爷送盒瑞士巧克力,成贝壳、螺蛳状,她舍不得吃,结果被小哥哥们偷吃了,她气得大哭一场,爷爷狠狠教训小哥哥们一顿。曲萍一副神秘的样子,对她说,“听说,二十天前,一位老总为改制自杀了,是从你楼顶跳下来的,他是不是贪了很多钱呀?”
“自杀?有那么回事,贪钱没听说。”
“那你不怕?老公不在家,一个单身女人守套空房子,你最近没遇见鬼吧?”
“还好。”
“你要怕的话,到我那儿住两天,躲一躲。”
“没事,我从小就不怕鬼。”
“没想到你文文气气的,胆还不小。要我就怕,我一遇闪电打雷,吓得直往被窝里钻。”曲萍脸拉长了,眼睛躲闪,声音细了。没想到她这么高的个儿,胆这么小。曲萍接着说,“你多好啊,娇滴滴的有人呵护,不像我,孤单单一个人,没人疼没人爱的。”说着,她眼里溢满了泪,点点泛着哀怨。
曲萍的愁绪牵出她的伤感,杨启明的身影又浮现在她眼前,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变得血肉模糊,在生死之间飘摇了。他敏感,多虑,经受各方的压力,又不愿向人倾诉,他会不会得了忧郁症?男人总爱当强者,实际内心十分脆弱,要早点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或到庙里许许愿,让烦恼得以解脱,就不会走张国荣那条路的……
曲萍见她半天不吱声,问道:“倩文,你在想什么?”
“不,没想什么。”
“想老公了?他出国快回来了吧。”
“嗯。”
“瞧你们小两口,日子过得多滋润呀。”曲萍打心眼儿羡慕他俩,眼中飘出一股柔情。
“我们走吧。”她站起身,慢慢向门口走去。
“你的衣服……”曲萍掂起她遗忘的衣袋,从后面撵上来。
《改制》三十七(1)
夜深了,市郊区别墅二楼主人房,郎士群仰脸躺在两米宽大床上,身边柯慧琴已睡熟了。
他双手垫着头,烦闷地睡不着,拧亮床头柜上的台灯,他额上的疤幽亮亮的,扔在床头的白色手串,射出冷冷的光。前几天,他跟陈凯志谈崩了,喝了一夜闷酒,这次,完全叫这老家伙给耍了。本来说好的,让咱参与改制,给百分之五十一股份,怎么一下变卦啦?要上千万现金是他提出来的,自己从没答应过,看来他胃口太大,咋喂也喂不饱。
今天鑫宏基公司派人去谈判,让欧阳倩文那小女人顶住了,她讲得十分明了。从法律上看,请香港会计师楼白花钱,银行评估不会被法院推翻,兼并企业造成伤害证据不足,反而会暴露自己的意图。她提出解除合同,偿还定金及利息,他暂时没答应,有张牌在手上,总好一些,走司法程序,终归下策,这事挺棘手,走进了死胡同。
真没想到,平常跟自己一条战线的董事长,是只狡猾的老狐狸,肚里那本账,精到家了,专搅局。而且,他翻脸不认人,不光改制的事不认账,还得寸进尺,多捞好处,工程上处处挑刺,名仕花苑二期工程已结算完,陈凯志压着百分之二十工程款没付,想给你挑点儿毛病,还不容易?不让他五个点,会有麻烦的,六千万工程,他轻轻松松拿走三百万,怎不让人心疼?
他有些恨杨启明,这人放着康庄大道不走,非去走独木桥,结果摔下去了,杨启明不倒,会好办些。杨启明不追求个人利益,胆小些,加上感情深,不会坏什么事。现在,你往医院一躺不当紧,让陈凯志阴谋得逞了,改制给他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都不干,嫌少。名仕花苑三期工程,合同早已签过,陈凯志还要把基础工程拿回去,给表弟去做,谁不知道建房就基础工程油水大?
他起身到书房,拿笔在纸上横七竖八写下陈凯志不得好死几个字,想想他死对自己没啥好处,万一他死了,又来条瘦狗,嘴张得更大,穷凶极恶的,更麻烦,陈凯志在商场混这么多年,起码多几两肉吧!他便把死字改成活,不得好活就够了,半死不拉活日子才难熬呢。他回到房间,把纸片压在那串骷髅骨下,他深信咒语的灵验。
他惊醒了睡在旁边的柯慧琴,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说道:“深更半夜你不睡,干什么呀?”他站在床边,见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倒添几分妩媚,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她甩一下盖在眼前的长发,手揉眼睛说:“干吗呀,干吗呀你!”
他用力抱起她放在地上,说:“去,洗个澡清醒、清醒。”她生气地小拳头“咚咚”捶他胸脯,噘嘴说:“你呀,就是坏,觉也不让人家睡。”他亲了她嘴一下,说:“谁让你喜欢坏人呢。”他下了床,拍拍她光溜溜的屁股,搂着她走进沐浴间……
清晨,柯慧琴一觉醒来,亮光已透进厚窗帘,摸摸床上,旁边已凉。她披件粉色睡袍,光脚下地掀开帘子,郎士群袒胸赤背,在阳台上举杠铃,他鼓棱的三角肌来回拉动,强壮臂膀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晨光照射下,黑黝黝的亮,她不由说:“好啊,你!”
郎士群扭脸见她藏在窗帘缝中,放下杠铃,拿起根皮鞭,扭身打去,只听见“嗖”,鞭梢打着呼哨从她眼前飞过,吓得她赶紧蒙住眼睛,外面响起开怀的笑声。见他得意的样子,她气急败坏地说:“你,坏死了,看我怎样跟你算账!”开门跑出去,郎士群右手拿着弯鞭,伸开双臂,把她抱进怀里,说:“注意点儿影响哟,瞧,奶都露出来啦。”
她低头见敞开的胸脯,赶紧掖紧领口,双手搂着他脖子,在他耳边悄声说:“你呀,是个不要脸的大流氓。”
他“嘿嘿嘿”赖皮地笑,抱起她,嘴对嘴,又跟她亲热起来。她趴在郎士群耳边嗲声嗲气地说:“我想还要呢。”
他一松胳膊,任她重重落在地上,脚跟都都疼了。“啪”郎士群用力拍她屁股一巴掌,沉下脸说:“你要个屁!快做饭去。”她怯生生望着那双冒凶光的鹰眼,摸着被打疼的屁股跑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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