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秘史-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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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去?恐怕只好自崖而返了!”伯益摇摇头道:“难说,难说,且再看吧。”过了一回,已到孟门山下。只见水中一条大鲤鱼,骤然跃起,如同生翼翅的一般,凌空直上,几几乎到了孟门山缺口河水流出的地方了,但是终觉力量不及,跌在水中,依旧被河水冲了下来。接连又是一条,二条,三条,四条的大鱼跃上去,或则落在水中,或则竟落在岸上,活泼泼的在那里跳。
众人无暇去顾及它,眼睁睁只看那一上一下的大鱼和穿梭相似。正不知它们是何用意,忽然看见一条大鱼跃得很高,竟给它跃到孟门山之上。只听得一声霹雳,电火通红,烧在鱼尾上,陡然看见一条长龙,舞瓜张牙,拿空而立,四面云气氤氲围绕,停了片时,飞向下面,将头向孟门山点了几点,像个行礼致谢的意思。倏尔掉转身躯,径向东方飞舞而去,其长总在十丈以上,想来到海去了。这里水中之鱼仍旧穿梭似的,不住的跃。跃得上的,都如前式,化成而去,但是总以跃不上的为多。须臾之间,停止不跃了。众人看那些鱼,衔尾连接,往下流而去。细看那些鱼的额上都有焦点,仿佛为火灼伤似的,再看那跌在岸上的鱼,额上也是如此,而多一种暴腮之苦。文命叫人仍旧投之水中,总计上跃之鱼,何止千数!然而得化龙者,不过数尾,余皆点额而还,究竟是功候有深浅的原故,还是命运有通塞的原故,那真不可知了。文命等看完这一场大戏,无不心满意足,个个称奇,就将这孟门山改作龙门山。那时大翳、卢氏二人早回来向文命报告。说这些鱼一小部出在洛水下流近河之处一个鞏|穴之中。一大部都从海中来的。众人听了,才知道它们的出处,依旧回到底柱山地方。那时铁牛已装好了,再回伊水中流,那时所凿的山,亦已开通,远望过去,和门阙相似,所以亦叫作伊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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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命再率众人溯伊水而上。一日,正在中途,忽见兜氏、鸿濛氏、狂章、乌木田四人,牵了一只怪兽过来,其状如牛而苍身。文命问它:“为什么捉来?”乌木田道:“这兽出在前面釐山,它的声音,俨如婴儿,其状又凶恶,料想必是食人之兽,故此捉来。”文命听了,沉吟一回,便作法召了山神来,问这兽叫什么名字,是否吃人之兽。那山神是个人面兽身的形状,极可丑怖,它答道:“这兽名叫犀渠,确要吃人。”文命道:“那么杀去吧。免得害人。”鸿濛氏、兜氏二人答应,立刻将犀渠杀死。山神亦告辞而去。文命将伊水上流察看一周,再回到下流。伊洛癦涧既入于河,这一带已经平治了。一路而东,到覃怀之地,有沁水、卫水二支流,流到河中去再上有恒水、漳水二支流,流到河中去,这四水之中,只有卫水的上源丹水尚有须疏凿之处。文命从前由碣石山到发鸠山的时候,早已测量过,绘有图说。这时就派伯奋、仲堪,率领工人前去动工。其余恒、卫、漳三水,亦派人前去察看,自己不再亲往。
因为这种地方,西阻太行、王屋,与河东隔绝,孟门之洪水及太原岳阳而止,并未东溢为患,其工程不大,不过浚畎浍距川而已。而且鲧治水时,文命在此考查多年,情形尤熟,处处都有图案方法,只要依了去做,所以不必自己亲往。
隔了一月,丹水上源的工程告竣。覃怀一带,东到大伍,北抵横漳,都已成功,恒卫二水亦安流入河。从前一片汪洋,不可纪极的大陆泽,至此大半成平地,可以耕作了。文命自从受任以来,至此已经三年,第一段工程,已完全蒇事。于是留众人在此休息,自己人帝都,白帝尧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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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回 天地除妖蛇 鲤鱼跳龙门
第一百〇一回 济水三伏三现 天地将斩朱孺
且说文命入朝,白过帝尧之后,仍来兖州,作第二段工作。
那兖州水流最大的一条是沇水,发源于王屋山,本不甚大,又经过洪水之泛滥,于泥沉演,旧时水道已化为乌有。九河既道之后,水势渐退。文命带了众人来一看,但见到处湖泽纵横,沮洳满地,有些居民已经从邱陵之上迁居到平地了;还有无数居民依然在高邱之上,不过不必巢木而已。
文命先向海边寻觅沇水的故道,竟不可得。一路寻上来,亦不可得。暗想:“我将沇水上流截断之后,莫非沇水就从此消灭了吗?”后来又一想:“此州尽是平源,绝少险要,只须修理堤防畎浍等,不必我亲自督工,我去寻沇水吧。”想毕,立叫苍舒、大临、庞降、季狸、叔达、仲堪、伯奋、梼戭八人率领人夫先到下游各处去修治。自己却领伯益、水平、之交、国哀等,及天地十四将,径往上游而来,寻觅沇水故道。觉得这条水怪得很,似连非连,似断非断,一直到河水之滨凿断之处,南岸汇成了个荥泽。推究这个泽的来源,仿佛像北岸沇水劲疾,穿过大河,向南岸冲来潴蓄而成的。当初取名叫济水,原是为此。
但在南岸仔细考察,却又不尽然,因为龙门山开通之后,河水的流势亦非常劲疾,两个劲疾相遇,河大而沇小,当然为河水所同化,冲不动南岸了。文命再取出赤碧二珪来,向泽底一照,只见荥泽之底,泉流泪汨,竟从河底的北面潜流过来。
才知道这沇水真是厉害,不能从上面联络,仍旧能从下面联络,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从前改沇水叫济水,表面上似乎不适用,实则非常适用,确切不移。犁娄氏在旁有点不信,说道:“我到水底里去看看。”说罢。即入地而去。
过了一回,出来报告道:“的的确确,我伏在水底一看,果见浑水汨汨自西向东而去。只是河水中间有一道清流,自北而南,直到这荥泽的底里向上溢出,真是奇事。”文命道:“水发源王屋山,汝等向在山上多年,于那边的地理情形必定熟悉。”七员地将给文命这一问,不禁都有点惭愧起来,说道:“某等向者所做,皆系不正当之事业,于地理上实未研究。”
文命听了,遂吩咐众人,相率渡河,径探沇水之源。直到一座山上,只见源分为二,东源之深莫测,西边一源,仿佛一个小池,周围六百八十五步,深约一丈。文命用赤碧二珪一照,觉得岩石之中,还有水流从上而下,此地尚非沇水之正源。
于是带了众人,直上山来,一面用赤碧二沇且走且照。约有九十里光景已到山顶,只见一个极大之池,陶臣氏道:“原来沇水发源就在这个大池吗?这个池,我们叫它太乙池。”众人正在谈论,文命却是不语,对著太乙池,如有所思。隔了一回,叫从人将池水舀了一点来尝尝,遂向伯益道:“这水的质地,恐怕是重的,因为它的味道很浓,与寻常不同。从前一路寻不着它的故道,想来因为它质重善伏的原故。我们这次下山去细细考察,就可以知道它有几伏几现了。”伯益亦以为然,于是一同下山。
自太乙池而下算一伏;到得那东西二源,是为一现;穿入黄河,直沉到底,是为一伏;再向南岸溢出为荥泽,是为一现;从此以东,又不现了,再寻到陶邱之北,又出来了,又是一现;从此东北,一直到海,都是沮洳薮泽,弥望相连,与它水往往相混杂,但是总伏在下面,不用赤碧二珪照,是辨不清了。于是文命就依着沇水伏流之道,从荥泽起一直到海,画定一根长线,督率人夫开掘,沇水故道,才得恢复。
济水下流接着从大伾山分枝东南来的漯河,从济水转入漯水,亦可以与河水相通。中流一带大的支流是灉沮二水及汶水。
灉、沮二水,汇成雷夏泽,再向东流,与济水同注到荷泽中去。
济水从菏泽里,再分支合泗水而人淮。自菏泽以南,已是徐州境属,文命吩咐且慢修治,先将兖州治好,因为兖州尽是平源,受灾极重,所以修堤防与掘地之工程很大。兖州治好,文命就率众来察看汝水。汝水发源泰山之东,地势较高,尚不甚为害。
一日,行到一处,听见路旁篱舍之中有金石之声,渊渊入神,非常动听。文命数年治水,焦心劳思,冠挂而不顾,履坠而不拾。一寸光阴,都觉得可惜,是一个不肯偷安取乐的人,所以有几处地方在那里奏乐,就使邀它去听,亦不肯去。这次听到篱舍中的金石声,不觉驻足不前,静听了一会,向伯益道:“这个乐声,不比寻常。奏乐者必是非常之人,不可错过,到要见他一见。”说着,便去叩门。
里面金石声止了,少顷一个中年的人前来开门。文命见他器宇清整,态度庄严,就向他施礼道:“没有介绍,造次拜谒,殊觉冒昧!请问先生贵姓大名?”那人向文命一看,觉得资貌不凡,后面又跟着无数文武从人,早猜到了,便拱手致敬道:“明公莫非就是崇伯吗!失敬,失敬。某姓姜,名噎鸣,号伯夷。家父和崇伯是同僚,请到里面坐坐吧。”文命一面答应,跟他进;一面便问:“尊大人是何人?”伯夷道:“家父现在帝都任工务之职,单名一个倕字。”文命道:“原来就是姜世兄,幸遇,幸遇!”说时,已到堂前,揖让而升。
文命向堂中望去,只见四壁满布金石丝竹等乐器,却先有一个形容古怪的人,坐在里面的主席上,旁边又放着许多乐器。
伯夷登堂之后,先向那人叫道:“夔兄,崇伯来了。”那人听说,就从席上跃起,趋趋的跳过来。伯夷就向文命介绍道:“这位是敝友夔兄。”文命仔细一看,原来他下面只生一只脚,不禁诧异。行礼过了,伯夷请文命坐了首席,自己坐次席,夔仍旧坐主席。这时水平、伯益等,虽都跟了文命进来,但因堂宇不广,又满悬乐器,无可容足,只好都站在阶下。
文命先向伯夷问道:“世兄高才硕学,何不在尊大人处辅佐一切,兼为国家出力,到反来此隐居,是何高见?”伯夷道:“某学识浅陋,还在研究时代,是以禀命家父,出外游历,藉访师友。前月来此,与这位夔兄相遇,彼此一谈,倾盖如故,承夔兄不弃,留宿在此。此宅乃夔兄之宅,非小子之家也。”
文命道:“适才雅奏是世兄吗?”伯夷道:“不是某,是这位夔兄。”文命听了,有点诧异,伯夷连续说道:“这位夔兄于音乐一道,有感鬼神通幽明的技能,刚才崇伯在外亦听得出吗?”
文命道:“是呀,刚才某因听得这乐声不凡,所以冒昧奉访,原来是夔先生的雅奏吗!失敬,失敬。”说着,重复与夔施礼,便问道:“先生音乐高明极了,但是自己研究而成的呢?
还是有明师传授的呢?”夔道:“是某自己研究的。某生不幸,身体不全,既不能外出求师,只好一切杜撰了。荷承奖借,惭愧之至,尚乞教诲!”文命道:“先生与伯夷兄,研究切磋,亦有益处。”夔道:“不然,他研究的是礼,某研究的的是乐。
礼和乐,精神上虽有相通之处,但是形式上迥乎不同。我们二人非常投契,不过交换知识,预备礼乐两种之沟通而已。”
文命听说伯夷讲礼,便又和伯夷谈论了一会,觉得他对于治神人和上下之法,说得透彻之至,亦非赏佩服。便说道:“某今日得遇两位,不胜荣幸!极想侍坐,久聆教益,奈何受命治水,不敢延迟。鄙意拟请两位同某偕行,一则可以常共谈论,二则于两侠亦无妨害。伯夷兄本是志在游历的人,某问事中亦颇有才能之士,一路谈谈,不嫌寂寞。夔先生正苦艰于步履,不能出游,某部下车与一切现成,便利之至。未审二位尊意如何?”伯夷与夔听了,虽都谦逊,然而并无决绝之词,经文命再三敦劝,就都答应了,文命大喜。伯夷行李,本属现成,夔亦进内收拾了,加入文命队里,一同上道,径向泰山而来。
刚到山麓,只听见山上一片音乐之声,渐渐异香扑鼻,远远的又看见许多人从山上下来。文命等大疑,暗想:“这是何人?”遂一面迎上去。不一时,渐渐近了,只见当头一个人穿青色之袍,载苍碧七称之冠,佩着通阳太平之印,骑着一匹小小青龙,凌空而来。后来跟着气象尊严垂绅端冕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那骑龙的人,看见了文命即跳下龙来,趋前几步,施礼道:“崇伯请了!”文命慌忙答礼问道:“上仙何人?”那人道:“某姓圆,名常龙华,泰山神也。闻崇伯治水至此,所以特来迎接。如有驱策,敢效微劳!”文命道:“某此行,打算从贵山经过去治青州。不知道青州水患现在如何,有无困难之处?
还请指教。”圆常龙华道:“青州之地濒海,从前东北几千里之外,地体变动,余波震荡,及于此地,沿海一带居民受害者不少,现在已渐渐平静了。祟伯如欲周览形势,请从某来!”
说吧,又指着左右两个骑龙的介绍:“这是某之两佐命罗浮山神、括苍山神是也。”文命与他们一一为礼。
那圆常龙华又向伯益说道:“先生亦请过来。”伯益不解,就随了文命过去。圆常龙华走到那条小青龙边,说道:“二位请跨上吧!”文命在华山是骑过龙的,这次已颇自然。伯益年幼,又兼初次,未免胆怯,跨上之后,由文命搅在怀中。圆常龙华亦跨上了,喝一声起,那青龙已冉冉上升,不一刻,已到泰山绝顶。四面一看,真有众山皆小之势。圆常龙华指着东面一片白气茫茫的说道:“这就是海。”又指着东北一带连绵不断的山岭原野说道:“那边一直过去,都是青州之境。”文命和伯益望了一回,目不能穷其究竟。圆常龙华道:“我们过去看吧。”那跨下的龙似乎知道人意,立刻徐徐向东北而去。
一路圆常龙华指点道:“这个下面,就是青州南境。那个下面,就是碣石山。再过去,就是嵎夷所居。从前碣石以西,尽是平原。碣石山东北,连着不咸山,西南连着泰山,做成陆地与海的屏障,是青州的中部。如今地势改变,碣石山四面渐渐沉下,海水与大陆日日接近,就从那山缺之中灌进去,变成逆河。青州之地,仿佛腰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