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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部分

上古秘史-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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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章道:“此刻离夫人所居不过里余。崇伯何妨即去一转,再来督师,不过破费半日功夫,料想没什么紧要呢?”皋陶、伯益等在旁亦都相劝。文命决定不肯。大章等无法,只得同到夫人处传命。可怜涂山氏记念多年,如今得到这个机会,满望可以得片时之聚首,少叙离情。启子已稍稍解事,能哑哑学语了,亦可以使他认识父亲。一切酒肴之类,因大章说文命已答应必来,所以统统都备好。谁知日日立在石上,抱子望夫,竟望了一个空,不禁惆怅之至。 
  另有一个侍妾,涂山氏刚才叫她去门外等候,哪知亦接了一个空。那侍妾禁不起相思愁绪,就做了一首《彼候人猗之歌》。 
  据音乐家说起来,这首歌词是南音之祖,足与简狄、建疵做的那北音之祖的歌词相匹敌。可惜全首失传,古书上只有此“彼候人猗”一句,编书者不敢乱造,只好随它去了。 
  且说文命自遣发大章、竖亥二人去后,即刻登舟向北进发。 
  沿途逆水,不免担搁。一日,又见北方一山特起于巨浸之中,上面有人民无数,大约都是避难者。文命看了,总是恻然。 
  过了数日,到了那曹骜两国屠戮人民之地。但见颓垣败壁,兵燹之迹犹存,人民早已一空,地上却尚留有尸骸数具。那曹骜两国之兵却不知所在。文命叫天地将前去探听,后来回营报告道:“两国之兵都在北面二百里外高山上据险以守。曹国在东,骜国在西。”文命听了,就命苍舒去攻打曹国,伯奋去攻打骜国,二人领命率师而去。天地十四将亦请同行,文命不许。 
  说道:“我不能以德服人,而以力服人已觉惭愧了。假使再参以神道,虽使大胜,亦属可耻。倘有妖异,再烦劳汝等吧。” 
  天地十四将亦不复言。 
  且说苍舒、伯奋,领了大军径向北走。打听得两国兵在一座高梁山之附近,曹国兵靠东,接着东四百里之蛇山。骜国兵在西,接着西一百五十里之崛山,军容甚盛。但是他们亦仿佛知道大兵到了,专务守险,不出来攻击。苍舒、伯奋探知这座高梁之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进的险地,就商量先攻他的旁翼,以分他的兵力。计议定了,苍舒就叫梼戭、大临各带一千兵向东去攻蛇山。伯奋亦叫仲堪、叔献各带一千兵去攻崌山。 
  东西齐举,使他兵力不能不分。四人各领命而去。 
  且说仲堪、叔献到了崌山之后,只见满山森林甚茂,山下横着一条大溪。从那森林之中,隐隐见有许多旌旗营帐,想来就是骜国的兵了。叔献遂传令军士在大溪上先搭浮桥数座,以便进攻。哪知军士等到了溪边刚要兴筑,忽然水中伸出两条像绳索的物件来,将兵士一钩,早有几个军士给它钩人水中。众人大吃一惊,纷纷向后面退走。有几个胆大的,停了一会,见溪绝无动静,再到溪边去窥探,哪知又被绳索出来钩去。 
  如此几日,接连好几次,刀剑不能御,矢石无可施。仲堪、叔献无法,想寻个土人问问,又遍寻不得,原来已被骜国兵杀完了,只得退兵来与伯奋商议。哪知到得营中,东路攻蛇山的兵亦早退回了。问起原因,因为梼戭、大临之兵还未到蛇山路上,就遇到一道白光,那白光闪过之处,军士的心思顿然迷乱,不知道路,不守纪律,有时竟自相残杀起来。结果计算,兵士之失踪者不下数十人,不知究竟什么原故,所以只好急急退回。 
  苍舒、伯奋闻知这个消息,亦无法可施。慌忙用公文报知文命,请派天地十四将前来助战,以擒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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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回  掘昆仑息土治水 三过家门而不入                             
第一百一十四回  天将驱除犯狼 大禹二次遇疫    
且说文命接到苍舒、伯奋之报告,忙叫童律、兜氏、乌木田、乌涂氏、繇余、陶臣氏、大翳、卢氏四正四副前往助战。 
  苍舒、伯奋商议道:飞口今既然遇到妖魔,我们两军并在一起吧,不必分兵了。”先叫天地将跟了仲堪、叔献去攻崌山。乌木田道:“我们看不必。据所说崌山之妖在水中,地将足以了之。蛇山之害在空中,某等足以了之。尽可仍旧分头并进,何必并在一起呢?”苍舒、伯奋见他如此说,于是仍旧两路并进。 
  四员地将跟着叔献等来到崛山。叔献就将上次遇险的情形与地址告诉了。陶臣氏道:“那么让我们去看来!”说罢与兜氏、卢氏、章商氏一齐人地面去。过了些时,只见溪中水溅浪激,非常不安。又过了一回,章商氏从水中拖了一条大蛇出来。 
  众人细看,足足有八九丈长,其尾细而分歧,仿佛两条绳索,原来就是屡次钩人的妖物。接着,陶臣氏又从水中拖了一条出来,其长相等。接着兜氏、卢氏亦各拖了几条较小的出来,但是其长亦有六七丈,或七八丈,巉牙锐齿。虽则都已打死,而其状尚觉可畏。众人忙问兜氏道:“只有这几条吗?”兜氏道:“蛇子蛇孙多着呢!” 
  说着,又与章商氏等入水而去,接连又拖出几条来,总共杀死了几十条。卢氏道:“好了,虽则不能绝它的种,但是几十年之中不会再害人了。”仲堪忙叫兵土将蛇类剁碎掩埋。一面将预备的浮桥再向溪上搭起,果然顷刻造成,一无危险。叔献向四员地将深深致谢。四地将见事已毕,辞了仲堪、叔献,径到伯奋处报命。不提。 
  且说四员天将随着梼戭等向蛇山进发。走到半途,果然见前面一道白光闪耀,兵土们大叫一声不好,多有向后退的。童律等四天将早各执兵器向白光发现处冲去。众人遥见那白光逐渐微薄,众天将亦愈追愈远,看不见了。过了多时,忽见四将从空而下。童律枪上挑着一只死兽,仔细一看,其状如狐,而白尾,长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梼戭问道:“刚才那白光就是这兽为患吗?”繇余道:“怎么不是。它的名字叫作狏狼,其性很贪,其心思尤狡,善于狐媚,将它的白尾连摇几摇,变成白光,便是它迷人的方法。 
  人遇到它,就中其圈套,任它为所欲为。实则功行浅薄,还谈不到‘妖怪’二字呢。”大临道:“这种情形尊兄何以知之? 
  见于古书吗?”繇余笑道:“我们是从来不知道书的。我们随夫人住在巫山,离此地甚近,差不多四面的怪物统统都知道。 
  我还记得夫人曾经说过,这只狏狼如果出现,则国内主有兵灾。 
  现在果然骜曹二国来打仗了。”梼戭听了,忙深深致谢。四员天将见已无事,亦回苍舒处来报命。 
  刚与四地将会着,苍舒伯奋慰劳一番。又说道:“八位已经烦劳了,还要诸位烦劳一次呢!据仲堪等来报说,妖蛇虽除,但是兵事上仍不能顺手。因为敌人依险坚守,不肯出战。仲堪等之意,要想趁着森林茂密,用火攻之法以破之,哪知接连两次火都不能着。如今只好顿兵在那里,只图他法。但是如此高山,如此险隘,非诸位何以破之?所以某说还要诸位烦劳一次呢。” 
  乌木田想了一想,忽然笑道:“是了,是了。那边山上好像有一种鸟类,名叫窃脂,能够御火。两次火攻不着,不要是这个原故吗?”大翳道:“是,是。我们去看来。”说罢,即各腾空而去。过了片时,每人手中多捉到两只异鸟。众人细看,其状如鹗,赤身而白首,身体亦不甚大。大家似乎有点不信,说道:“这小小鸟儿,能御火吗?”童律道:“这是我们常捉来作玩意儿的,如不信,请取火来玩玩吧。”伯奋果叫人取了许多干柴来放在空地之上,堆高约丈许,燃起火来,烈焰上腾。 
  那许多窃脂鸟看见了火,已是不住的乱鸣。及至火起时,各天将将手一放,所有窃脂鸟都飞到火边,鼓起翼膀,连扇几扇,烈焰顿然熄灭。众人到此,方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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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舒道:“崌山的窃脂鸟,只有这几只吗?”乌木田道:“这种异鸟本来不多,统统被我们捉来了。”苍舒道:“那么再用火攻吧!”于是急发命令,叫仲堪等再用火攻。果然烈焰一焚,敌人不能坚守。仲堪等乘势一涌而上,遂夺得崌山。恰好那边梼戭之兵亦夺了蛇山。两边兵向中路会合拢来,苍舒、伯奋率大军直攻高梁山。敌人不能支持,尽向北面窜去。 
  捷报到了大营,文命吩咐:“且慢穷追。”因为近日得到探报,屈魏二国之兵已深入西方,与和夷勾结,有转南而东之势。深恐向北追去,屈魏二国来援,后方倒反不妙。因此定计:北方一面,暂令伯奋等反攻为守。苍舒之兵则移而西讨,文命自率中军作后盾。一路向西南行去,水势愈深,波浪愈大,兵士多而船只苦不敷。本来师行所至系随时随地向民间借用节节归还的。现在沿路人民船只大概多为屈魏二国之兵掳去,或为人民乘以避乱,因此竟寻不到几只船舶。而前路所借来的定期应该归还,文命又万万不肯失信。于是愈形竭蹶,不得已,只能叫匠人砍伐材木造以应用。但是造胶漆之船,则旷废时日,缓不济急;造独木之舟,苦无大材。正在踌躇。 
  一日,行到一处,忽见对面山上有一株大木,扶苏茂密,荫蔽甚广。文命大喜,就叫季狸督率匠人前去斩伐。季狸领命,和匠人到得对山,只见那株大木是个梓树,径约一丈八尺,确系美材,取以为独木舟足有多人可容。就叫匠人先将上下周围量度一番,然后动手砍伐,免致错误尺寸。 
  哪知匠人刚刚走近树身要想量度,忽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众人慌忙将他扶起,正想施一种外治之法,不料那匠人眼晴一翻,两足一蹬,顿时呜呼了。众人看他死得这样快,都觉诧异。季狸道:“这是中染邪气,偶然之事耳!你们不必疑畏。死者不可复生,过一会抬回去,从优棺殓厚加抚恤就是了。崇伯命令不可违误,你们再动手量度吧。” 
  匠人听了再来量度,哪知刚近树边又立刻倒,依然是口吐白沫,不省人事,过一刻又呜呼了。众人大骇,都说:“有鬼有鬼!”季狸道:“决无此事。想来此地树林阴翳,日光不照,人迹尤少,诊气潜滋,中了山岚恶毒了。我们且回去取了辟恶驱秽的药,先来熏它一熏吧。”于是众人抬了两个尸首,回到大营。 
  文命知道此事,不胜悼惜,使命优殓厚恤。一面依季狸之言,取了些雄黄苍术白芷之类,亲自率领匠人到对山来。先将各药用火燃起烧了一会,匠人取出绳尺再来量度。哪知刚近树身,又猝然跌倒,口吐白沫,不省人事而死。 
  文命及众人皆大惊异。梼戭道:“某闻年久大树多有神灵,不要是树的神灵,在那里为祟吗?”文命听了道:“那么不必量度了,竟用斧斤来斩伐,看它如何?果有神灵,应该现形出来与我理论,或求恳,不应该擅杀无辜的匠人。” 
  言未毕,忽见梓树之上飞下一个童子,年纪不过十二三岁,指着文命说道:“我好好的在此深山独自修炼,已及几千年。 
  与人无患,与世无争,你为什么要叫匠人来斩伐我,绝我的命? 
  我和你并没有仇呀!”文命出其不意,颇觉惊讶。便是众人亦都看得呆了。 
  只听见文命问道:“汝就是此木的神吗?”那童子应道:“是”。文命道:“天生万物,皆为人用。树木亦是万物中之一种,所以筑宫室,造器械,制舟车,以及烹烧炊爨等等,无不用树木。这是历古以来都是如此的。我现在师行所至,缺少船只,要造独木舟,取汝之木来应用,亦是理之正当,何必一定要有仇呢?” 
  那童子道:“天生万物,一切平等。你们人类,亦不过万物中之一种,何尝有‘万物皆为人用’的这句话?都是你们这班倚强凌弱的人类捏造出来的。几千万年以来,我们草木之质因为没有抵抗能力,给你们这班人类戕贼而死的,并吃去的,不知道有多少亿兆京垓?这是多么可惨可忿之事!你们人类习矣而不察,还以为天生万物,本为人用。这句话,岂不是丧心病狂的话吗?天道好生,是不喜欢杀的。你们人类贪生,我们草木之类亦何尝不贪生!生意勃勃的草木,你们一定要杀死它,供你们所用,快你们的意,这是什么心思呀!毒蛇猛兽要害你们人类,你们人类为自卫起见,拿来杀死它,倒亦有理可说。 
  我们草木何所害于你们人类?我住在这深山之中几千年,更何所害于你们人类,一定要弄死我?这个理由,你且说说看!” 
  文命道:“不然,天生万物,在贵有贱。贱的应该供贵的使用,这是一定之理。譬如我们人类之中,亦分贵贱,贵者劳心,贱者劳力,劳力者食人,劳心者食于人。我们人类对人类,尚且如此,何况对汝等不同类之草木呢?” 
  那童子听了,冷笑道:“‘贵贱’两个字,就是你们人类制造出来,最残忍、最惨酷、最不通的名词。以天理看起来,决没有这两个字的。现在我且问你:怎样叫作‘贵’?怎样叫作‘贱’?拿什吗来做标准?你说出来!拿了大小来做标准吗?拿了历年的多少来做标准吗?还是拿生的先后来做标准吗?还是拿了道德品格的高低来做标准吗?还是以蕃衍的多寡为标准吗?这五项,你都说说看。如果以大小为标准,大的是贵,小的是贱,那么我们树木的躯干比你们人类,不知道要大到多少倍以上,请问你,哪一个贵?如说以蕃衍多少为标准,善衍多的贵,蕃衍少的贱,那么普天之下,人类总算共有多少,能够和我们草木比较吗?恐怕亿兆分之一还不到呢!如以历年的多少为标准,历年多的贵,历年少的贱,那么我们木类的寿数,平均计算起来,起码总比你们人类要长到几十倍以上。即如我这株梓树,生的时候,不要说你没有生出世,就是你的高高祖,恐怕亦未必出世呢!还是你贵,还是我贵,请你说说看? 
  如若以产生的先后为标准,产生先的贵,产生后的贱,你知道吗?洪荒之初,天地始辟,只有草木,并没有各种动物,更没有你们这种人类。所以拿了产生先后来比较,你们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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