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人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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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批走南闯北的物流大军,衔结这个国家上下大大小小的企业,成为大陆最活跃的动脉。这批人同时也是国内收入相对稳定相对宽裕的阶层。他们的运费动辄成千上万,使他们手中有大量的闲钱去消费,从而带动沿途的餐饮娱乐业,加速地方经济的发展。
这个货配中心的设计当时也是为物流服务的。但当它转手到一个叫梁丙昆的人手中时,它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原来卸了货的司机都会到停车场住宿登记,有专门的人员为他们联系返程的货物。在等货的闲余时间,他们会在停车场附近消遣取乐,或是小赌,或是找暗娼以解寂寞。
梁丙昆接手中心以后,便对中心做了彻底的改造,他瞄准的就是这些人的口袋。白天,这里是正规的货配站。但是,到了晚上,那个三四千平米的地下室,便成了名副其实的销金窑。扑克,牌九,骰子,老虎机,大转盘,天南地北,凡是你能想到的玩法,这里应有尽有。
每到这个时候,一张或大或小,或圆的或方的赌桌前,便挤满了杀红眼的人群。那些带着兔耳朵,穿着泳装踩着高跟鞋的美少女们,便会捧着各种饮料,穿行在桌与桌,人与人之间。原本封闭的空间里,弥漫着酒水,香烟,狐臭,脚臭的气味,令人透不过气来。
赢的人或是开怀大笑着将筹码兑成现钞,或者再接再厉直到输光为止。输得人脱下汗衫,用衣服不断的擦着额头上流不尽的冷汗。高利贷游走在一张张赌桌前,或是放款,或是以非常难堪与残忍的手段向赌客逼债。性感的妓女们,风骚地挑逗着可能成为她们主顾的每一个男人。而那些卖白粉的,则暗中与场里的人勾结,顺便找机会扩大他们的市场。
吆喝声,打骂声,开汽水瓶声,筹码碰撞声,震耳欲聋。这时在中心外的各个街道口布满了手拿对讲机的马仔,有个风吹草动,赌场就会迅速接到报告,他们会在警察赶到之前,将所有的赌徒快速转移。开始光顾这里的都是些货车司机,但最后当地人也卷了进来。其中不乏达官显贵。
这里是一个无底洞,它吸金的速度不亚于一台开足马力的印钞机,短短半年,为梁丙昆榨取了难以估量的惊人财富。这里是人间的炼狱,充盈着形形色色的诱惑,他能使一个循规蹈矩的人瞬间变得荒淫颠狂。苗赶三就是其中的一个。
林峥来到这里时,苗赶三正瑟瑟发抖的半蹲半站在21点的赌桌前,他的身边是几个横眉立目的打手,他的衣服已经被人扒得仅剩一条内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样子被揍的不轻。他看到林峥时喜形于色,但他触到林峥的眸光,又禁不住满面羞惭地低头,双手抱肩。
一个留着分头,穿着夹克,嘴里叼着大前门,穿着太子裤的年轻人,见了他,眼珠一亮,拍了拍苗赶三的脑袋:“哟,还真股神唉,侬个猪头三好有办法,下次来吾给你个折扣。”苗赶三的头都低到大腿间。
林峥的出现顿时引起一片哗然,这里的赌徒有许多也炒股的,忽见他来,有许多放下赌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提出许多让林峥哭笑不得的问题来。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梭哈的台子上的一个人令他十分吃惊。那人正是陈杰,他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筹码,一边看着苗赶三,一脸的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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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输了多少?”
“不多,十来万吧,对侬来说,毛毛雨啦。”
林峥从臂弯间的皮包里取出支票,掏出派克笔,刷刷地写了一组数字,交给那个年青人。年青人凑到眼前,满意地点了点头,手指弹了一下指票:“两讫。”便有个人抱着苗赶三的衣服扔到他的面前。苗赶三战战惊惊地穿起。
林峥带着苗赶三就要走,从梭哈的台子上站起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来,那个人穿着浅蓝色的唐装,笑咪咪胖乎乎地就像一尊弥勒佛,叼着根雪茄,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边走边伸出肉乎乎的带满钻戒的手来:“你就是林先生,我是梁丙昆,对侬很是久仰久仰了,怎么玩两把,算在我的头上。”
林峥扫了一眼台子,筹码被笊子哗哗的笊来笊去,人们的目光也赶着笊子,时而沮丧,时而雀跃,禁不住勾起了一些很久远的回忆。那还是上高中的时候,校园就流行玩诈金花,大伙的赌资就是现成的饭票。
有一阵子,他很赢了些饭票,一个学期在食堂都没花一分钱。他有着近乎于达斯汀*霍夫曼所演的雨人那种超常的记忆力,他的极限是能够记住七幅牌。在这个范围内,无论你怎么洗,怎么卡牌,他都能分毫不差的记住每一张牌的位置,在他面前根本没有出千的可能。
尤其是当他看到陈杰和他挑衅的目光时,他很有一些与他决一雌雄的想法。这里是真正的赌场,在这里赌,就不是儿戏,而是博命,他能看穿每幅牌,却不能左右牌局之外的许多事情,所以既使他很有一些冲动,也不愿冒这个险,何况以他现在的地位,更犯不着冒这个险。
林峥握了一下梁丙昆的手:“谢谢昆哥,你的好意,小弟心领了。有机会小弟一定会捧场的。”
“那老哥就恭候你的大驾了。”
第十四章 超级牌神
林峥载着苗赶三返回别墅,路上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当刘带角和小凤看到浑身是伤的苗赶三,两人既愤怒又心疼。小凤忙从备用药厨里取了瓶红花油。裉下苗赶三的衣服,涂在淤青处为他揉伤活血,疼得苗赶三呲牙咧嘴直吸冷气。刘带角:“死性不改,你怎么不让人打死。”
苗赶三生气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刘带角又怒又惧,沉哼一声,回过头去,捂着嘴偷偷地哭泣。林峥见了,拍了一下苗赶三的肩膀,直疼得他哎哟了一声:“轻点儿。”
林峥一声苦笑,接过红花油,对小凤说:“我来吧,我手劲大。这里不方便,我和伯父到楼上去。”说着便半掺半强迫地带着苗赶三,踉踉跄跄地上楼到了林峥的卧室。林峥关上门,把苗赶三抛到床上,一脸愤怒。
“知道吗?是伯母给我打的电话。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我要是去晚了,你就是不死也残废了。伯母和小凤怎么办。他们很担心你,你知道吗。你看看你,刚才对伯母是什么态度。”
苗赶三低下头:“我错了。”
林峥想到刘带角流泪时小凤惊恐的样子,便心疼的难受,他气地踱来踱气,真想扑上去揍苗赶三一顿,但是他又不能:“小凤这几年很辛苦,还不都是因为你好赌吗?十赌九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会被它毁了的,到时伯母怎么办,小凤怎么办?”
“今天就是手气背了点,我也不是经常的输的,有时候我也会赢。”
“你也会羸,那是瞎猫逮住死耗子。不信,我跟你赌,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只要你不出千,我就跟你赌。”
“出千,就你这种水平,用得着出千,诈金花会吗?”
“会。”
林峥从包里取出一幅扑克和五万块钱,自己留了两万,又放在苗赶三面前三万。他把扑克交给苗赶三:“我暗牌和你赌,看牌加倍,你来洗。”
苗赶三接过牌来,甚是娴熟地将牌洗好。
“你先发牌,还是我先发牌。”
“你来发,我说过我是暗牌。每把底注一百,一千封顶。”
“行。”
这时小凤推开门,走了进来,见两人正在玩牌,一脸惊疑。林峥招了招手:“正好,你来发牌,做我们的见证吧。”小凤只好从苗赶三手中接过牌,分别给两人发起牌来。
苗赶三接过牌,总是迫不及待的合在手中拿起,轻轻地搓开一角,然后就根据牌面或抛或押。林峥从来不用手沾牌,三张扑克一条直线的摆在他的面前,他甚至都不屑的去看牌,他只是闭着眼睛,回忆那些牌的位置。他连飞了十来把,苗赶三已经赢了一千多块。终于,林峥开始跟注了:
“五百。”
苗赶三一愣,他偷偷地搓牌,不由地眼睛一亮,他的牌竟是清一色的QKA,心中不由一阵的狂喜:“好,我跟你一千。”林峥蓦地睁开眼睛,眸光犀利地就像一把刀:“五百。”苗赶三吃了一惊,看了手中的牌,满腹狐疑,禁不住提醒林峥:“你最好还是看一下手里的牌,看准了再下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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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峥眸光如柱:“你跟不跟?”
苗赶三一副被人好心当作驴肝废的样子:“跟,为什么不跟。我告诉你林峥,你要输了,而且要输得很惨,跟你一千。”
“五百,五百……,五百……”
连跟十几把,苗赶三的鼻尖上冒出汗来,他看着林峥笃定的样子,心里吃不准起来,他看了看手中的牌,又盯着排在林峥面前的牌,满脸的狐疑,他没看这牌,我的手里是大顺金,他的手里难道是炸弹。不可能,天底下那有这么巧的事情。既便是炸弹,他没有看牌,他也不知道啊。难道他未卜先知,不可能啊。看着两人身前那小山似的钞票。苗赶三的眼中射出贪婪的光芒。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的赢面大,吃定他了。
他又连跟了七八把,手中只剩几百块钱。而林峥的面前还有好几千块钱。苗赶三满头大汗,他擦了擦汗,咽了口唾沫:“就这些了,我能看你的牌吗?”
“可以。”
“炸弹。”
当他掀开林峥的牌,脸色大变,那三张牌,竟是红桃6,梅花6,方片6。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肯定在扑克上做了手脚。”
他抓起扑克,凑到窗前,借着光亮,翻来覆去的看,他仔细看背面的花纹,摸背面的平整度。他想从珠丝蚂迹中找出林峥出千的佐证。
林峥轻轻一笑:“不必看了,如果连这么简单的54张牌,我都记不住,我还会和你赌?赌,深了去,你还是戒了吧!”苗赶三父女无比惊谔地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夜林峥听到楼下吵闹了一夜,小凤吓得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这使他心里十分不安。他知道两口子不会待在上海太久了。其实他挺不愿意他们离开的,尤其是刘带角。但是上海这个花花世界,太容易让人学坏了。而且苗赶三出入的地方,更是龙蛇浑杂,诱惑纷纭。他实在担心,苗赶三会陷进去,做了伤些刘带角的事来。
想到刘带角,他辗转难眠,他对她十分的依恋。有时候,他也很奇怪他总对那些大他许多的女人,产生妄想,这或许就是他迷恋曾雪怡的原故吧。但是刘带角给他的感觉,并不仅仅停留在肉欲。有时候他看到她饱满的胸脯时,他常常生出一种渴望将头靠过去感受它的弹性和温暖的感觉来,他总有一种希望被她抱着哄着的强烈愿望。他的身下一阵燥热,禁不住抱紧了小凤,引得小凤转悲为嗔………
刘带角眼睛红肿的样子,很让他心疼,昨天夜里他又梦到她了,而且好像还上了她,那种感觉令他又羞惭又兴奋,尤其是当他发现躺在他身下的是她的女儿时,他竟然有一种难以启齿的羞辱感来。
“真的要走么?”
他的眼神十分忧郁,让刘带角砰然心碎,这些日子的相处,使她对林峥也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感情,只是这种感情里更多的饱含了亲情,她把他真真地当作准女婿看待,但是这位准女婿,似乎对她有某种强烈的期待。尤其是他躲过苗赶三父女,暗暗里瞩着她的眼神很令她心惊肉跳。
事实上她也很喜欢林峥,他长得很靓,又对女儿很好,是他们一家的恩人,她对他的喜欢很多是感恩的成份。但当林峥火辣的目光瞄过来时,她内心深处也会倒海翻江。尤其是当她把盛满的饭碗放在他面前,他看似自然却又别有他意的让他手指或是从她腕间或是从她的手背间划过,肌理间的微妙感觉,常常使两人心头共起涟漪。
这种涟漪常常让她感到羞愧,尽管林峥做得隐蔽,但是想到他是女儿的男人,她便觉得自己有些禽兽行径了。那时,她就有立马逃跑的念头,但是她对林峥有一种奇怪的念想。
她的父亲生了两个女儿,她是老大,她出世后,父亲就很失望,希望下一个是个男孩子,所以给她取名带角。她生下小凤的不久,便又怀了一胎,那一胎是男婴却流产了,这之后再没有怀上,这让她总觉得对不起苗赶三。
有时候她看着林峥,恍惚间就会把当作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她可以为了这个孩子付出一切,假若这个孩子向她提出一些不该提的要求,她想她会妥协的。所以在这个天天见面,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对方气息的屋子里,她饱受着理智与情欲的折磨。现在因为苗赶三,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我们来上海都快俩月了,田里的草都长得老高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要不然庄稼会荒了的。”
林峥伤感:“走了也好,其实我是可以包容伯父的。但我就是担心伯父啊。这里花花绿绿的。实在怕他陷进去。做些对不起你的事来。”说着他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张支票交给刘带角:“这笔款子是汇在你名下的,先不要让伯父知道,你是知道他的。回去把房子收拾一下,剩下的做个生意吧。为了你们的安全,我让小凤给你们订机票。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你的,你要保重。”
刘带角感受到了他的恋恋不舍,鼻子竟也发酸起来,伸出手去接过那张支票。林把峥支票放在她的手心后,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竟再也不肯分开。她心里一惊。但是当她看到林峥眼里的泪花时,眼中也是不忍。就让他握着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林峥用掌心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背,那只手很粗,但很温暖。他禁不住闭上眼睛,流下一行泪。心中暗想,也许父亲想念母亲时就是这种感觉吧。
走了,终于走了,当刘带角和苗赶三进入虹桥机场的检票口。林峥禁忍不住流泪,那么模样让小凤很感动,她将头俯在他的胸口,双手抱着腰,深情地说:“你对我父母真好。”
林峥激淋淋地打了个冷战,蓦然回到了现实。天哪,我到底在干什么啊。小凤不解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他赶忙掩饰:“别这样,这里人这么多,很难为情的。”
小凤娇嗔:“我不管。”搂着他的腰越发的紧了。
苗赶三初次坐飞机的感觉,不亚于他初见林峥时的惊奇,不同肤色的乘客,和仪态大方漂亮的空姐,很是让他感到兴奋。但当这种新奇过后,他蓦然间想起了对他很为重要的事情,便对坐在身旁正兀自想着林峥,而黯然神伤的刘带角说:“女婿给你多少钱?”
刘带角惊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