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人生-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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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顺颊而落，打湿了衣衫。便在这时，一个大手递给她面巾来。她抬眼一瞧，却看到一张无比熟稔的脸来，那张脸上的怜爱，让她无比温暖。那人便是程山。她接过面巾，拭尽泪渍，而后尽量平复难受的心境：“你？”
程山疲惫地看着她：“我累了，想放自己的假，想去峨嵋山，想去看大佛，想起九寨沟。你能做的向导么？”
那一刻，苗巧凤的心头涌起无限暖意来。在林峥离开她的那些日子，在她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程山总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给她慰藉，给她关怀，便如这一次……
而此时，在候机楼的玻璃幕墙后，却有一个人望着茫茫云天，肝肠寸断。他就是林峥。一年前，他离开上海，是要找到一件向小凤求婚的信物。一年后，小凤离开上海，却是因为他而痛苦不堪的离去了。
五年了，他对小凤的感情，已经不是爱恋那么简单。而是习惯于睁开眼时，看到她就在他的臂弯里。习惯了她的一颦一笑。当他们默契的已经不需要用那些肉麻的语言，来维系或者调解他们之间的情感时，命运之神却给他们开了最大的玩笑。
谭娇有了他的孩子，却为了救他，冒着炮火，以致流产。他对谭娇的歉意，使他无法再完整的给小凤一个交代。既然如此，他也只能和小凤分手了。
仿佛是冥冥之中，已然注定了的事。他原本是要把程山搓和给叶心竹的。却想不到最后却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交给了他。想当初，他落难时，小凤曾经为了他一句做不得真的话，要接客的。且接的客就是程山。他失魂落魄的一笑，也许这就叫天意吧。
子宫下垂，不能生育，得到这样的结论，曾雪怡绝望了。便在林峥因为谭娇怀过他的孩子，才不得已离开小凤时，曾雪怡便从小凤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将来。她热爱林峥，绝不可能把他拱手让给谭娇。而谭娇之所以在争夺林峥的战役中，获得了先机，只在于她曾经怀过林峥的孩子。如果她也有这样的机会，就足以制横谭娇了。然而妇产科的一纸结论，将她判了死刑。
在看着电视上，林峥与帕娜茶翩然拥舞时，她的心都碎了。她忽然很羡慕帕娜茶。因为帕娜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不能为林峥生育，所以她不必为了那个和林峥相守一生的名额，与她的对手厮杀。而她却是个真正的女人，竟也不能生育。那一刻，她的心碎了。
她清楚地记的，五年前落魄的林峥，第一次面试时，她是在探头里窥测林峥的。便在她见到林峥的一刹那，她的心便被林峥彻底征服了。也是从那时起，她改变了计划，不再把林峥做为对付谭娇的工具。而是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来呵护培养。虽然这五年来，她和林峥聚少离多，但是却总没有因此而削减了她对林峥的钦慕。她是不甘心只做林峥情人的，她要的是和林峥白头携老，相守一生。然而当老天判了她死刑时，她绝望了。
维维娱乐城，已经比五年前扩展了许多，便又许多物是人非来。她记得林峥为了翻身，为了要见她，故意装醉。那时的林峥是那么的单纯，她本来有机会一开始就把他攥在手心的。然而她错过了。想到此，她肝肠寸断。
伤心欲绝的她，竟是一阵晕厥，却要滑跌时，忽然一只手探过来，扶住了她的手臂。她抬头看时，却是另一个断肠人。这个人正是颜照。
颜照选择了商，于是他就丢了官。虽然，他的级别已是副部级，一步之遥便能做个部长。但是中国的部长却是屈指可数的，而副部级的行政事业干部却是比比皆是。他干得再好，做到中正掌门，也是顶天了的事。要想荣升一步，已是万难。与其如此，倒不如趁机下海。因此，他选择了商。
然而，他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却是他一步步干出来的，骤然与之所有的一切分离，却是他万万割舍不下的。上面也考虎了这个情况，保留了他的级别，给了他个虚头的顾问。他此刻只等着上面派人和他交接了。值此伤心断魂之时，迪厅买醉，也许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巧合的是，曾雪怡也选择了这个方式，也选择了这个迪厅，却又在他的旁边。曾雪怡的失魂落魄，使他很担心。他对曾雪怡的关怀，是因为她是林峥的女人，且曾经是中正的盟友。
两个失意的人，蓦然邂逅，竟是不胜感慨。曾雪怡一脸疑惑：“掌门，是从不到这种纸醉金迷，滋生贪腐的地界儿来。今天是怎么了？”
颜照苦笑了一下：“以后就没那么多忌讳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杀颜灭口
颜照的事，曾雪怡是知道一些的。也很替他惋惜，再升一步，他就是部长了的。颜照才不过四十五岁，正是前途大好，却想不到一粒石子，打偏了他这个如列车般疾速飞驰的人生轨迹。便如她，曾经也信心满满地追求林峥。然而一个不孕症，就使她所有的希望转为泡影。
“从不曾听你说去过嫂夫人的？嫂夫人还是不肯回来吗？”
曾雪怡原想转移话题的，才有这一问。却不想这一问却又勾起了颜照心中的痛。颜照的老婆七年前，公费留洋，到了多伦多，便再不肯回来。她是那种月亮总是外面圆的那种主儿。七年来，两人却不曾见过几面的。
尤其是前两年，她还把孩子也办了过去。听说，颜照丢了官，她就要求颜照也过去的。可是颜照能过去么？他的人脉都在国内，在国内他是条蛟龙，到了多伦多，他就需要重头开始。
他已经四十五岁了，岁月不饶人。他不可能再想林峥这样的小青年一样，从零开始的。何况林颜煤业，运转良好，其煤炭行业也于年前探底回升，以煤业三年后的产量计算，三年后，他的身家也要过亿的。他便是因为煤业，才丢的官的，如何再肯丢掉煤业。
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林峥，没有家庭羁绊，独来独往，身边却从来都是美女如云。而他却要为了纪律和信念，苦苦守节。他真的很想也放纵那么一回，尤其是在他最失落的这个夜晚。所以他才到这里买醉的。只是看着那些个个打扮得妖艳暴露的小妹，她们几乎与他的儿子一般大，竟不忍心起来。
然而当曾雪怡绰约伫立时，他的心中便有难言的欲望来。曾雪怡的美丽依如往昔一样光彩夺目，有着另人目眩神迷的美来。尤其是已过三十的她，成熟的风韵，便如老酒的陈香，令人迷醉。
曾雪怡笑了，她看到颜照的内心。当颜照手足无措，像个十八岁的雏儿时，她有了一种满足，原来她还是可以迷倒一些男人的。这种满足，因为林峥，已经许久没有涌上她的心田了。因为他身边太多的美女，使她光环不再。事实，尽管颜照没有林峥那样的男色，但是他的成熟大度，却很能迷倒一些女人。尤其是当他黯然伤神时的眼神，很能触动曾雪怡的心弦。
所以，如果颜照想要她，一个暗示，她会投怀送抱的。但是颜照没有，因为她是林峥的女人。然而曾雪怡是那么的迷人，尤其是她的身体对他的诱惑简直是致命的。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他绝然难以心如止水。所以当他无法面对那种诱惑时，要么彻底被那诱惑吞噬，要么就只有逃避。
既然他不能放纵自己，惟一的选择只有逃避。所以，他在确定了曾雪怡的心绪似乎已然平复时，便陡然站起。曾雪怡轻颤了一声：“你。”
那声“你”里却有无尽的期盼，只听得颜照浑身一震。他绝然不能对不起林峥的。想到此，他狠下心来，抢步向前。原欲快速从曾雪怡身边离开的。却不想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身子精瘦，由于光线太暗，却看不清他的相貌，只是那双眼睛却似乎非常明亮，明亮的就像刀子一样，耀在颜照的心里，竟是不寒而栗。那人只是看了颜照一眼，便向颜照来的方向走去。
颜照原要走的，不想鞋尖踢到了一个东西。他不由一惊，便低头去看。却是个蛇皮钱包，那钱包被他的脚踢碰了座椅腿，才不致于踢飞不见的。他便拾起那钱包，侧着身子，借着昏黄的壁灯，打开那钱包，却见那钱包里却有一张照片。可那照片上的人他却是认识的，便是林峥。便在这时，一把军用短刃刺入他的右腰，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已不醒人世。
那个人夺过钱包，迅速地离开了迪厅。而颜照却砰然倒地，曾雪怡吃了一惊，她以为他只是喝醉了，便去扶他，谁知竟触了一手的血。她禁不住花容惨变，抱头尖叫起来。
颜照死了，他的肾被短刃刺破，且动脉也被切断，造成大量的内出血。从生到死，只不过几秒钟，他甚至来不及感受血脉断裂的痛苦，便死了。
没有人知道谁杀死了他，因为迪厅里太混乱了，噪杂的音乐，来往的人群，摩肩接踵的，偶尔一个小碰撞，通常是在所难免的。且杀手的出手是那么迅捷，宛若鹰捕食猎物的俯冲，前后不过几秒钟。既使曾雪怡，却也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然而颜照的死，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竟而成了轩然大波。
一个是因为他的地位，他是副部级的干部，却出现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且和他在一起的又是上海滩最美艳的女人。这就给了那些中伤他的人一个口食。那就是颜照真的堕落了。且他的死因，很可能与曾雪怡有关。不排除是争风吃醋的情杀。
再一个，就是颜照虽然已经被免去中正老总的职位，但尚未公之于众，且中正所有的部门暂时还是有他负责。而中正是个产值几百亿的大企业。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当务之急，就是赶紧选出新的中正掌门。
还有一个，那就是颜照在林颜煤业留下的三成股份。由于煤炭行业开始转暖，且去年林颜煤业净赢利已经达到一千五百万。这笔股份无疑就是块肥肉。尤其是颜照的老婆罗女士丝毫没有保留这笔股份的意思，便让上海滩几个有数的大亨，莫不凯觎之了。
虽然颜照的死因尚在调查中。但是林峥却知道颜照是怎么死的。因为颜照中刀的部位和刀口，无不表明这个杀手出手之狠准，分明是一刀要命的。尽管颜照在商场也有数敌。但还没有结怨到让那些人雇凶杀人的地步。
但更重要的原因，却是老N向他解释的：“杀手一定是临时起了杀机的。一般来说，杀手要作掉被杀的人，一定会选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而迪厅人多眼杂，很容易暴露，所以如果他要真心杀死颜照，绝然不会是迪厅。”
林峥禁不住反问：“可是他就死在了迪厅？”
老N一脸凝重地看着林峥：“那是因为，他一定在无意间发现了杀手的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是杀手绝不肯让他泄露的。所以杀手才会临时起意，杀人灭口。可是什么样的秘密，会使颜照招来杀身之祸呢？”
老N的眸光飘忽地令林峥一阵心惊，尤其是当他听到老N的分析时，便没来由的一阵惊栗：“如果真像外界传言那样，是因为曾女士而招致的情杀。那你就难逃嫌疑。然而，我和你还有身边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颜照获知了一个秘密。而他很有可能将这个秘密泄露给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很可能才是杀手真正的目标。杀手为了不让他泄密，所以颜照才招来了杀身之祸。那么在颜照身边又谁会被一个杀手追杀呢？”
林峥面如土灰：“你是说…”
老N一脸同情，却又是十分担心的看着他：“虽然你现在人在上海，却并不表示你已经脱离危险。因为追杀在继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追杀再继续
林峥绝想不到，杀手竟会追杀他到上海。便在那一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惊悸，那是起自于对死亡的恐惧。第二个念头，就是和要告陈杰兄弟，把他们送进监狱。只要他们兄弟败露了，他也就安全了。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兄弟主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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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他和他的律师周密通了电话以后，他绝望了。让他绝望的是“疑罪从无”，也就是无罪推定。亦即：在既不能证明被告人有罪又不能证明被告人无罪的情况下，推定被告人无罪的原则。也就是说，如果林峥没有证据证明陈杰兄弟在雇凶追杀他的前提下，他是无法告倒他们的。
更要命的是，民诉法规定，当事人对自己提出的主张，有责任提供证据。也即“谁主张谁举证。”换而言之，林峥要告陈杰兄弟，就要自己提供陈杰兄弟犯罪的证据。而他要举证陈杰兄弟，就要向腊旺，向杨一帆取证。天，那岂非让他送死。此刻的林峥，当真是欲哭无泪，欲笑无声了。
何况，客观上，他也没有时间和陈杰纠缠，因为他的处境比泰缅时还要凶险。因为在泰缅，杨一帆只不过想抓他做人质，索要巨额赎金，所以他是有惊无险。然而此刻杀手万里追来，离老巢更是千山万水，绝然不可能把他擒过去的。既然理论上，他已不能成为索金的肉票，那么杀手惟一可以做的就是干掉他，维护杀手的声誉了。
然而更刺手的是，这个杀手到底是谁，是杨一帆，还是杨一帆的手下。以他只在几秒钟内就做掉颜照来看，此人绝然是个杀手中的杀手。他是什么时候到的上海？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迪厅？颜照到底察觉到了他的什么秘密？这一个个疑问，如山垒石般的压在他的心头，使他喘不过气来。他要躲避杀手的追杀，就必须解开这所有的秘密。尤其是这个杀手，到底是谁？
林峥和老N假想这个人就是杨一帆，他们要利用警界的力量来揪出这个人来。虽然警界不能帮助他限制陈杰，阻止这场要命的追杀，可是他们的网络优势却是老N这个私人侦探所不具备的。且因为死者颜照，位高权重，影响深远，甚至惊动了公安部，部里面指示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所以当林峥和老N，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警局的人听时，便颇有些英雄所见略同的意思来。
对于杨一帆，那些老公安可是挠头不已，这个家伙的档案，有一尺多厚，杀人累累。尤其是去年更是挟持长颈族，以一个排的兵力，干掉缅政府一个营的人马，如此凶悍，便不由得他们不如临大敌。如果真是这个家伙来了，那么命案绝不止一起。确如这些人所想，便在颜照死的第二天，闸北有传来一个凶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