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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上海在失眠-第6部分

小说: 上海在失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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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新男友;就算又有了女朋友,她也不一定成为我的妻子,就算成了我的妻子,也不一定能白头偕老;我有许多朋友,而我对他们来说,也只是朋友中的一个。然而在狗的世界里,我是它的全部。有时当我离开数天又回来时,它会在我床边守一整夜,生怕我再次离开。
这种被狗24小时依恋着的良好感觉,让他甘愿牺牲掉一些不重要的应酬,早点回家与狗相伴。
在亚力看来,这样的牺牲和被广为歌颂的爱情中的奉献没什么本质的不同。如此一来,这只狗不仅赋予他被依恋的温暖,还可以供他自我欣赏,欣赏自己勇于“为爱牺牲”的崇高品格。比起这些收益,那些被牺牲掉的应酬和价格不菲的狗粮又算得了什么?
但金路易却不这么认为。
他的观点是凡是生物皆有寿命,而狗的寿命比人的短许多。相守多年之后,看着心爱的狗早自己一步先走的痛苦不亚于失去一个亲人。
在见多了爱情的习惯性流产之后,他对钻石姐大放厥辞:“你只能爱一些可以永恒存在的东西,而不是动物、植物、或者女人男人等有生命周期的东西。比如你可以爱音乐、爱书法,或者爱权力爱金钱。但不可以爱猫爱狗,更不可以爱女人。”
他正在尝试爱上艺术品鉴赏事业。最近他热衷于收集纸折扇。为了一把有陆小曼的叔叔题过词的纸折扇,他可以先花一周时间和小贩套近乎,然后佯装对这柄折扇不感兴趣,从而伺机低价吸纳。如果他愿意在女朋友身上花上一半的力气,现在他的爱情一定成长得比他的生意还要旺盛。
当钻石姐难以分辨金路易的演说是真理还是谬论时,玲玲对金路易的观点表示了极大的不屑:“现在我不开心的时候,3岁的女儿已经懂得用小手捧着我的脸哄我说:‘你怎么了?笑一笑啊!’金路易的扇子能做得到吗?”
大家都在纷纷把自己从爱情里转移出去,阿美弟却在尝试杀入爱情的城门。在又一个寂寞的夜晚,他在博客中写道:不管是爱有生命的,还是没有生命的。能处在爱与被爱的状态中,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不会爱任何东西的人。既不喜欢爱情,又不喜欢宠物,而且也没有任何兴趣爱好。这些人,也许根本称不上是在活着,他们只是在呼吸。

转移爱情(2)

他决定在接下来的一周内至少约小枝出来三次。看电影也好,吃饭也好,喝喝咖啡也好,向爱情进军。
管它什么受伤不受伤,牺牲不牺牲,永恒不永恒,至少他可以不必再一个人对着电脑打发日子。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腻了。


上海在失眠 第四部分

素食者

越来越多,以至于开party时除了准备猪牛羊肉之外,还要多准备些鱼虾等等。因为严格的素食者――只吃植物制品的人并不多见,大多数号称“素食”的人不过是戒掉了猪牛羊等大型四肢动物,而对天上飞的或者水里游的网开一面。
玲玲对素食者格外反感,她的评点是:“人多多少少得有些兴趣爱好,用来娱乐自己或者用来标志自己的与众不同。素食也可以算是兴趣爱好的一种,只是偶尔会让人觉得无趣。”
“觉得无趣”是因为素食者搞砸了她主办的一个Party。
那是她突发奇想发起的泳池边上的烧烤Party,在她家住宅小区里游泳池的边上。主旨是让一众男女穿着比基尼狂欢,外加羊肉串、葡萄酒饲候。为此她特地请来一位新疆厨子在池边现烤羊肉串。
看着泳装男女们扑向泳池,然后湿漉漉爬上来吃羊肉串,应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个晚上。但一个异样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我是素食主义者。”
玲玲愣住十秒钟,说:“那,要不您委屈一下,吃点蔬菜色拉?”
“哦,鱼虾也可以的。”
原来是个想吃鱼虾的素食主义者。玲玲立刻乱了手脚。
已是晚上9点多,又穿着泳装,难道再换上衣服跑到便利店给她买份带鱼虾的便当?结果连便当也卖完了。鱼虾是没可能了,最后的解决方案是亲自下厨给她煮了两只荷包蛋。
事后玲玲后悔不迭:蛮好当时讲清楚“素食者免进”。一个晚上倒有一半时间在为她张罗“鱼虾”的事,冤不冤啊。
其实对胃口越来越差的城市人来说,偶尔吃吃素也是件令人愉悦的事。餐馆里的菜大多油多调料多,吃多了之后,会觉得所有的菜都是一个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厨子用同一只锅烧了太多的菜,而锅又没彻底洗净的原因,搞得菜全窜了味。时尚的素食餐厅“枣子树”(“早吃素”的谐音)就是在这种市场需求下应运而生,而且生意一直兴旺,已经有了数家分店。枣子树还是沿袭了老清真菜馆的套路,素菜荦名,比如:咕咾肉、叉烧酥、黑椒牛排,其实是用素食模仿这种味道做出来的。以前有一家更高端一点的素食餐厅――“人文美学”素食餐厅,开在租金昂贵的淮海路时代广场里面,菜式精致优美,菜名也起得飘逸不凡,像是咏景的诗赋。可惜高处不胜寒,这家店已经关门大吉了。
钻石姐并不讨厌素食主义者。她的观点是:“‘素食’应该算一种兴趣爱好。大家各有各的自由。你有权吃全素、也有权吃包括鱼虾的素、或者连鸡鸭也包括的素,我也有权做我的荦食主义者。大家各不相扰。但如果有人在这件事情上分个等级,认为素食者比荦食者更加优越,仿佛前者是有着5万年进化史的猴子而后者只进化了3万年一样。甚至给荦食者扣上顶帽子,认为他们谋杀生灵,是自然界的凶手,那就不敢恭维了。”
有的人的确是因为喜欢而吃素,有的人是为了减肥,还有的人想借此挤进时尚的大军,因为素食就像路易威登一样,是件时髦的事情。
这件事让人想起国内创意行业的某些同性恋者。因为据说同性恋的创意天分更高,许多行内人不惜为此把自己变成同性恋,以为成了同性恋,就会更有创意了。某些素食者大概也怀着同样的心理,以为吃了素,人就变得善良了。

异性室友(1)

一个人租房,一千元的月租只能住到内环线以外去,而且室内装修一定不会好,厨卫和别的租户共用都是有可能的;两三个人合租一套两室一厅或者三室一厅,每人一千元,则不仅可以住在徐家汇中心地段,而且还有全配的家俱和现代的房型。
另外的收益还有,多了一两个可以每天见到的朋友,社交圈扩大了两三倍,因为可以共享相互的派对资源。如果有位可靠的异性室友则更让人兴奋,不仅解决了男女搭配,活得不累的问题,必要的时候,相互借来充当那个“他”/“她”则更是超值收获。
阿美弟新搬了家,和两位异性室友共享一套三室两厅。一位是做市场的,另一位是制药公司的药师。他们有时不仅共享晚餐,还相互给对方介绍男女朋友。阿美弟的这种居住方式让金路易甚为艳羡。金路易提出一个方案:用他新投资的一套崭新装修的两室两厅换阿美弟住的朝北的房间,被阿美弟婉言拒绝。金路易很沮丧,钱和地位居然买不到一个合居的权利。
现今的上海,一男一女出席一个派对,如果是对情侣,会被礼貌地接纳,如果是对朋友,会被开心地接纳,如果是对室友,则会被奉为上上宾,被惊喜地接纳。因为和异性室友同住,代表的是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这其中包含了对异性、对金钱、对礼节、对自由等种种全新的观念。
首先是男人不再是出卖力气的脚夫,女人不再是弄弄针线的绣娘,两种性别的原始特点不再被滥加开采,彼此的矜持得以保全;而后你尊重我的隐私,我绝不伤害你的情感,在有所克制的前提下,共同欢快地生活;第三是所有的账务平均负担,小到一包盐,大到共同购买一个大屏幕彩电。
阿美弟和两位异性室友订了君子协定:
一、晚上带异性回来可以,但不可以在客厅和卫生间里抽烟,要抽只能在各自的房间抽。
二、三个人当中只要有一个人回房睡觉了,另外的两人只能戴着耳机听音乐。都是自己挣钱自己吃的苦命人,睡眠本来就是件奢侈的事,当然应该相互体谅、相互成全。
三、义务担当室友的另一半。遇到需要以成双成对的形式出席的场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自从有了在医药公司做事的室友,阿美弟此后再也没去过医院,免费看病和配药的差使都由室友帮忙承担了;而自从和阿美弟在一起,两位室友从头到脚的装束,全交给阿美弟打理。
不出两个月,这三个人已经互为彼此的情感大师。他们了解彼此的每一段情史,在对方不开心的时候尽可能陪他(她)看电影或者晚饭。
花车王怂恿阿美弟:为何不在合居的同时,顺带把相互的爱情问题解决了呢?
但事情就是这么蹊跷,合租的人对异性室友可以做到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而到了恋人跟前就成了泼妇、悍男一个,恨不得恋人变身成自己的钟点工、快递员。
在对小枝的追求过程中,阿美弟倍受考验和折磨,心力憔悴。一颗受伤的心常常需要到室友这里寻找抚慰;而室友到了男朋友那里,也突然由知心大姐转型为感性猫咪,动不动耍小脾气甩头走人。

异性室友(2)

然后三个人一边在客厅看电视一边慨叹:和恋人同住还不如和室友同住舒服。

无辜的搔扰

金路易收到上一任的上一任的女朋友小X的短信:我在哈根达斯,很想和你一起吃。
迟疑了三秒钟之后,金路易断定,这是她想重修旧好的表示。
于是积极回短信邀请她出来晚饭,没空。再约第二天的晚饭,加班。下周呢?说不定。
几经折腾,赢得又一条短信:抱歉,最近没空。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你。
言下之意是:仅此而已,并无其它想法。请不必自作多情。
被她无端吊起来的期许,又再次被砸下井底。情场上的常胜将军金路易的心莫名其妙失落了一次。
上海这样的城市,这样的调情游戏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赢家往往是任性、调皮、敏感却喜欢玩游戏的人,认认真真的老实头永远输得一败涂地。
热衷此道的调情高手玲玲最近遇到了另一个高手。此人是一家证券公司经理,四十左右,无婚史,1。78米,英国一所名校的MBA,在上海有六处房产。
先是证券男给玲玲转发收来的有色段子,玲玲干净利索地回以更加浓烈的段子。几个来回就走到了一起。一段时间的恩爱过后,当玲玲准备从此安顿下来,不再游戏感情,改演温贤少妇时,证券男却鸣金撤退了。短信不回,手机不接,打到公司总是在开会。总不能冲到他公司门口吧,实在太丢身份。
恨只恨技不如人,咬咬牙认输算了。也许他只不过是这段时间比较失落而已。
市面上的情场兵法越来越讲究:逢人只动三分情,未可全抛一片心。谁把自己保护得铜墙铁壁,谁就更容易成为赢家。
有时候,这种“赢”的感觉可以带来不少优越感和成就感。花车王的大学同学――离了婚的霞妹最喜欢讲述自己如何让三个男人心碎的经过:那个百万年薪的经理昨天带我去看Tiffany的戒指,可是我就是对他没感觉;有妇之夫居然想跟他老婆离婚,吓死人,我两个礼拜没敢见他;那个80年代生的小男孩倒是挺可爱,就是太粘人了,有点受不了……
成熟男人、多金精英、青春帅哥,三家通吃,对她来说这可能比爱情本身的滋味更令人着迷,正如对某些疯狂商人来说,数钱的感觉比花钱的感觉更让人着迷一样。
不过老实人被逼急了,也会发脾气的。
百万年薪的经理在买下Tiffany戒指后,发觉情人并无结婚的意思,十分愤怒。他转而将戒指送给另一个愿意和他结婚的人,并在三个月之内闪电完婚。
阴沟里第一次翻船,霞妹痛心之余,开始揶揄这段不被她看好的婚姻:“嗨,结结离离,离离结结,有什么意思。”
即使这样,她依然没有停止搔扰。而是持续不断地发送类似“我在哈根达斯,很想和你一起吃。”之类的短信。在第八条手机短信依然没有得到回复之后,她品尝到第二次失败的滋味。
可见,并不是每一次搔扰都能成功地挑起对方的回应的。搔扰无效的时候,搔扰者的表情就不再无辜,而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输得比谁都难看。

调制优越感

和在北京工作的大学同学探讨驾驶心得时,花车王自豪地说:“好像上海的驾照是被国际承认的。出国就不用再另外考了。外地的则不可以。”一句话把北京同学的千言万语堵了回去。
上海驾照是否真的与国际接轨暂且不去管它,但花车王对所在城市的优越感却是不加掩饰的。
不单单是上海对北京的优越。同在上海生活,办公室在淮海路、南京西路的人要比在火车站附近上班的人神气得多。有些大学里刚出来的俊男美女,甚至愿意为挤进高尚地段的写字楼工作宁愿拿较低薪水。当中损失的差价,就当是为优越感买的单吧。
如果生活是一盘菜,优越感就像味精,可以让有些人活得更有滋味。
在钻石姐的大学同学校友会上,毕业十多年的同班同学欢聚一堂,唏嘘时光荏苒之余,发现各人的境遇也变得截然不同。有的人开着宝马来的,有的开“千里马”,一种韩国车,有的人打的,还有的人“没打到的”,于是乘了地铁。感谢上帝,因为人人都知道上海的出租车紧张,乘地铁的人因此不必有太差的感觉。席间两位买了座驾的女士在谈论车膜:
“你贴什么牌子的膜?”
“好车不用贴膜的。即使在夏天,我坐在车里也不感觉晒的。”
那个贴了最贵的车膜的女士只好讪讪地找别人聊天去了。这次她学乖了,谈车膜之前,先问对方开什么车。
善于调制优越感的人连地缝里扫出来的灰尘都可以变作自己的谈资。比如亚力,快三十岁的人还买不起房子,当然也娶不起老婆,过着四处打游击的生活。奇怪的是,尽管如此,他依然有着很强的优越感:“小学的时候,我爷爷每天烧好一壶咖啡等我回来喝。”原来是老克拉的后代。可敬、可敬。
而阿美弟的爸爸则时常提起他们家族曾经有过的酱菜铺。那应该是他爸爸的爷爷创办的。据说登峰造极之时,整个一条街都是他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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