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翻身记-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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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栋很机敏地走出去拨打电话。
就在他打完电话两分钟后,交通局局长,清远人俗称马阎王的马国富走了进来。
(难得爆两更,各位也爆爆给点鼓励。没准明天就三更了。。。)
第四章【接风洗尘】(三)
第四章【接风洗尘】(三)
“马局局座老板……”餐桌上的人齐齐起身,称呼不一,但是基调都透着敬畏。
金杨看到马国富的第一眼,竟有些微微失神。作为“马阎王”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显得过分的帅气。他有一副足以表现出雄性气息的身高和身板,还拥有一张不输于沈君儒的儒雅脸型,神采飞扬的眸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快五十岁的人。
谢小环趁大家离桌相迎之际,小声对他说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反差?呵呵我在朋友介绍来交通宾馆后,一直听人说马阎王,我还以为长多么恐怖呢,后来一见面,我几乎被一口气憋闷过去。”
金杨来不及回味她这话的真正含义,看到马国富的眼神穿过包围的人群,笔直地射向他,他立刻不失时机地向前两步,语气诚恳道:“我是金杨,很高兴能在来清远的第一时间见到马局长。”
经常游走在武江清远两地的马国富半个月前就听说过金杨的名字。他甚至记得聊到金杨的某部门关键处处长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对他说:“你们清远出人才呀”
马国富不解问:“出什么人才?”
“怎么,老马你不知道?最近整个西海政坛被一名派出所小所长闹得鸡飞狗跳,冯检都为此下台……”
经过某处长的讲叙后,他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祸根”竟然从公安系统调到交通部门,而且还成为他的下级。这让他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这种不安不是他害怕金杨,而是基于他至今屹立不倒的关键——谨慎始得万年船
马国富十八岁进入交通系统,历经公路段,航管站,路政稽查,交通信息中心,局人事科,基建科,可谓是全盘都轮转到了。当然,他命运的真正转折点是他那个号称清远第一美女的妹妹嫁给了北方大军区政委的儿子,恰好这个政委是清远人,任何清远上位者都极力讨好的对象。
从那以后,他从基建科副科长直线上升,科长、副局长、局长。他的弟弟马国豪也从清远的街头小混混,摇身一变,办起了产业,从一间小茶楼到垄断清远百分之八十的娱乐业。
兄弟俩在清远虽不敢说“只手遮天”,但也是横跨黑白两道的强霸主。
“金副局长我代表清远交通系统的二百四十五名职工,欢迎你”马国富脸上洋溢着笑意,迈着虎步迎上前,主动伸手,叹道:“自从老孙老田出事,我就一直向厅里打报告,要求尽快派人过来,没想到来了一位土生土长的清远人。好好好干交通局的未来掌握在你们手中。”
“马局长是省交通系统的明星,我是来向您学习的。”金杨虚心道。
“大家都坐,站着干什么?”马国富当仁不让地坐上了屏风对应的中轴线上,然后对金杨招手,示意他坐到他的身边。
金杨泰然接受他的邀请,坐到了他的右边。交通局的一群高层很快各自落座,不出意料,白庆龙坐上了马国富左边的位置。形成一个左右拱卫之势。
酒菜上得很快,陈国栋表了一番场面上的欢迎词,然后几个科长象征性地说了几句,马国富这才轻咳两声,环视众人,道:“我是个土生土长的清远人,成人后便扎根在县交通局,长期在基础工作,吃的苦现在的职工想都不敢想象。有人问我为什么?我热爱这片土地,我热爱交通事业,我熟悉它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这几年,清远流传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说我长期霸占着局长的座位不让,说我要当交通局的土皇帝?同志们人言可畏呀要不得”马国富轻轻敲了敲桌子,诚恳的道:“我说实话,组织上不止一次找我谈话,要升我的官,我这人性格倔,但是组织上的话我不会不听,我当时提出一个要求,如果组织上肯定我这些年来所做的工作、所取得的成绩,我希望我的接替人是一个年富力强的年轻人,而且必须有足够的能力协调管理交通局;如果出现了这样的人,我二话不说,马上退休。”
众人似乎很少听到马局长如此开放地谈这样的“禁忌”话题,所以皆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直到马国富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所有人的眼睛顿时齐刷刷地转向金杨。
金杨一凛,从马国富假惺惺的眼神约略猜得出他是在给自己下套子,让他人刚到,便满目皆敌。那几个局机关有可能在某年某月接替他位置的高层,定会对他虎视眈眈,嫉之入骨。
马国富仅仅暗示还不够,竟笑着拍拍金杨的肩膀,“组织上派你来了,我也可以安然退居二线。”
听到这话,左边的白庆龙和计划基建科范文眸子里同时掠过一丝异芒,甚至连交通稽查大队的刘得草也不自觉瘪了瘪嘴巴子。他们都是交通系统的老人,自我优越感极强,怎么会愿意一个外人过来掠食呢?况且还是一个不了解交通的新手。
他的太狠毒了,够老子喝一壶的。金杨心里恨得咬牙,却只能无声地苦笑。
马国富三言两语点燃了导火索。刘得草第一个举起酒杯要跟金杨“干”杯金杨抬眸看了看他们跃跃欲试的表情,心知一场“酒战“无法避免。
如果他装孬,以后他们更加会看不起他。而且他即便是装孬,他们也不大可能大善心放过他。
于是,他义无反顾地举杯吟尽,博得大家假惺惺的掌声。
接下来,他索性主动出击,起身敬白庆龙的酒。
“白副局长。本人初来乍到,还望各位多多指教配合我先干为敬”第二盏又是一吟而尽。这次大家的鼓掌多了丝真意。毕竟在男人的战场上,酒也是武器的一种,甚至是气量的体现。一个男人豪爽与否,性格是否率直,从他的喝酒举动上可见一斑。
白庆龙顿时落了下风,他此时只好憋闷地干了杯中酒,口是心非道:“金副局长年富力强,好酒量”
金杨笑了笑,又给自己倒满了酒,目光扫了扫众人,刚才还跃跃欲试的几个人,眼眸里竟有些躲闪。
嘿嘿奏效了。你们狠老子比你们还狠;你们能喝,老子要比你们更能喝。今天要是输给你们,那以后上了酒桌就得受欺负。
他连干两杯酒的优势顿时体现出来。至少现在大家都寄希望别人当先锋,自己落在最后得便宜。让原本孤军应战,大有可能会应接不暇的金杨,有了喘息之机,甚至,他还有挑对象的权利。
第三杯酒他选择了计划基建科范文。
第四杯……
第五杯……
当他喝下第六杯酒时,整个人有些晕晕呼呼,自己心里明白,到了自己的极限,再喝必醉无疑。
这时,他感觉有只手在下面捏了捏他的腿。他怅然侧眸,谢小环静静地低着眸子,但她的手指却又在他腿上划了几划。
金杨眯眼打量她,正奇怪她在暗示自己什么时,脑中灵光一现,她在写字?不要喝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她的眸子露出急躁,又在他腿上划了几个字。金杨尽量让自己凝神静气,但依然分辨不出来。
再不能等了。得开始善后了。金杨忽然站起来,抱歉道:“离开下,马上回来”
刘得草哈哈笑道:“金副局长是要上卫生间?这屋子里有,不用到外边。”
金杨暗掐掌心,控制翻腾的情绪,道:“还是去外边好。”
金杨刚走到走廊外,身后传来一道细碎的脚步声。
“我带你去,右边转弯第三间。”谢小环小声道。
金杨顾不得问她什么,快步冲到卫生间,跑到面盆前,伏,伸指入喉,顿时呕吐出大口大口的酒泥存屑。稍作清理,他又用冷水洗了洗脸,然后浑身轻松地走了出去。
谢小环站在门外,小声嗔道:“逞什么英雄好汉,身体是自己的哩”
金杨深呼一口气,近距离地凝视着她,“刚才你写的什么字。”
“第一次写的是‘不要喝’;第二次写的‘上洗手间’。”说到这里,她“噗哧”一声笑起来,递过一个小盒子:“海王金樽,解酒药,先吃两粒。”
金杨接过来看了看,打开盒子,欲言又止。想了想,问道:“你哪来的解酒药?”
“富贵厅里常备呀他们每次来都要醉人。”谢小环巧笑着调侃,“你这人还真多疑。难到我会给毒药你吃。”
金杨投过去意味深长的一瞥:“谢谢你”然后抬掌将药拍入喉咙。
“其实,他们喝酒都是瞎咋呼,身体都虚了,除了马局长有些酒量外,剩下的一群人都是纸老虎。而且个个狡猾怕上当,抱不成团。”谢小环轻声提醒道:“你再进去主动和他们再喝一轮,保证再没有人敢挑战。”
真奇怪她凭什么如此帮我?金杨心里疑惑,却没有作声,而是豪爽的道:“我这就进去把他们全收拾了。”
谢小环纯粹的眼眸闪烁着十分协调的光芒,俏皮道:“我先进去。”说完她快步向前走去。
金杨靠在墙壁上抽了半只烟后,也走入了富贵厅。
出乎他的意料,马国富已先一步离开。剩下的人看到他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个个目露惊讶,再也没有人主动进攻。
金杨苦笑,他没想到自己来交通局的第一战,竟然是酒战。而且一战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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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接风洗尘】(四)
第五章【接风洗尘】(四)
当天晚上,金杨推辞了局内部举行的夜生活,也婉拒了谢小环带他去交通宾馆顶楼挑房间的建议,以身体不适为由,晚八点离开了交通宾馆。
下了楼,夜风一吹,人也打了个激灵,微微缩了缩脖子,正准备抬手招出租车时,一辆银灰色丰田小霸王徐徐停靠在他的身侧,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摇下车窗,恭敬地喊了声:“金副局长,请上车。”说完,他迅地下车,替金杨打开车门。
“你是?”金杨微微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担心自己真的喝多,连熟人都认不出来。
“我是交通局办公室的刘星,以后是您的专职司机。”
“我的司机?”金杨抬眸看了看这辆价值不菲的丰田小霸王,也称为丰田ish,据他所知,这种车型价格大概在25万至28万之间,厅局级也未必能配得起的中高级轿车。他不无疑惑道:“你认识我?”
见他没有上车的意思,司机刘星微有些局促,解释道:“你们在餐厅喝酒时,陈主任带我上去看过您。然后让我在楼下等候。”
金杨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车头的镀铬保险杠,淡淡道:“它是局里配给我的专用车吗?”
“是的局里三位局长配有专车,这车以前是田副局长的……”似乎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刘星刻意解释道:“这车才购买回来不到三个月……”
金杨围着这辆车转了一圈,点头道:“不错”说完,钻进了后座。
刘星动纯熟地动了汽车,问道:“您是回临河老街吗?”
金杨若有所思道:“你知道我的住处?”
刘星略微侧了侧脸,答道:“陈主任告诉我的。”
金杨“哦”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忽然道:“马局是什么车。”
“您是问公车还是私车?”
“哦?公车吧。”
“普桑。不过基本不用。”刘星浅笑道:“马局想用车,整个清远的豪车都要排队接送。”
金杨点了点头,眯起眼睛道:“田克峰副局长人怎么样?”
“不瞒您说,田副局除了爱占点小便宜,是局里最和善的领导了,可惜……”刘星摇头叹息不语。
金杨又问:“田副局长分管人事,怎么会牵扯进武清高架事故?他又没有审批权?”
刘星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他参加工作才三年,全靠他在政协当副主席的舅爷,否则根本进不了交通局,更不用说跟局领导开车。关于田克峰副局长,他和局内部的许多职工一样,只能暗地里表示同情。除此外,无能为力。
金杨笑道:“我们现在不是上下级之间的谈话,是普通交流,俗话称之为八卦。小刘你无须顾忌什么,你今晚说完,我明天便忘记。我刚从外地调过来,人生地不熟,对交通也是外行,不多了解,一不小心会出问题。”
刘星轻轻出了口气,犹豫道:“金局,我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提醒您一点,签字要小心。田副局长就毁在签字上。”
“谢谢你的提醒。”金杨知道再问也问不出具体的名堂,于是道:“马局签字有什么特点?”
“马局啊,我听说他的签字若是横着,就代表要考虑考虑;若是竖着签,意味着一办到底的意思,可有讲究了。不过早在一年前,他就不怎么签字,权利下放。还专门开会否决‘一支笔’的行为。呵呵”
“照你这么说,武清高架的审批人是田副局长啰。”
刘星嗫嗫一笑,不再说话。
车很快到了临河老街,刘星殷勤地下车为金杨来开车门,小心翼翼道:“明天早上什么时间来接您。”
金杨摇头道:“明天组织部的车来接我,你不用来了。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再见金局”刘星如临大赦地回到车上,心中一直惶恐自己是不是多嘴说错了话。毕竟他不了解金杨的底细,谁知道他和马阎王是什么关系。
金杨推开院门,看到金大伯在院子里打着太极。金杨抱手一旁观看,见金大伯做了个沉肩坠肘的收势动作,便笑道:“您的动作越练越慢了。”
金大伯深深吐纳,全身放松,若有所指道:“不了解太极拳运动的人,往往不懂得太极拳放松的意义,把太极拳的慢练、举动轻缓误以为是老年人的运动。其实,体育运动中,每一个力前的动作,都先是放松。只有先放松,才能更好地挥出快力量。官场之上也是如此。你若想打倒马国富,必须先让让他轻视你,或者说你先放松下来,积蓄力量,方能一击而中。”
金杨从晾衣架上拿起一条毛巾,递给金大伯,嘿嘿道:“根据今天见面的情形,他很重视我。”
“这不是好事”金大伯擦了擦手,将毛巾扔给金杨,转身向屋里走去,“跟我来。”
叔侄俩坐在书房的半旧藤椅上,金大伯拿出青磁砧马蝗绊泡了一壶茶,瞥了他一眼道:“这茶解酒。今天你没被他们灌晕回来,倒是很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金杨拍了拍胸脯,竖拇指道:“这不都是您的功劳,从小培养我喝酒,所以现在才能在酒场杀敌无数,威震酒界……”
“好了,不贫嘴。说说你对新同事的观感。”金大伯正襟危坐,开始问。
金杨眼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