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宋辽之陌上花开-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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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痛切心扉的模样,像是下一秒便能彻底的疯狂,他怔住,望着她越来越无法遏制的泪水,又一次慌了手脚,这就是他要的吗,让她心痛,让她失心………
许久,许久…。
他才开口。
“我…”不是朕,只是我,每次他在她面前用这个字时,心中都充满些许不安和渴求,可是除了这个字,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深嵌她肩上的双手颓然的松开,却蓦地发现她连站都站不稳,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嘴唇也微微的泛白。
她双手抚着肚子,表情越来越扭曲,虚弱的低喃道:“好痛,好痛…”
“莫如,你怎么了,怎么了?”他一把拥住要瘫倒下来的她,慌乱的询问,顿时失了主张,眼底尽是巨大的惊慌和恐惧。
那种慌乱的神情她曾经在那个男人脸上见过,在那个她最痛苦的夜晚,在那个男人的新婚之夜。
她的脸色越加苍白,缓缓吐出:“孩子,…孩子…快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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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只是因为气结攻心,动了胎气,现在已无大碍。”
太医的话,让他稍稍的舒了一口气,心中悬着的巨石轰然落下。
“只是…”太医顿了顿。
“只是什么?!快说!”神经又蓦地陡然紧绷。
“只是,贵妃娘娘应该有难产的经历,阴虚亏损,所以这次注意尽量保持身心轻愉,不能再受任何刺激,老臣开了些滋阴补虚的汤药,按时…。”
“你说什么!她有过难产的经历?!”一时,他讶声失问,胸口像是被狠狠的捅了一刀。
“是…是…从娘娘的脉象和身子来看,是有过难产的经历。”太医颤声说道。
蓦地,他想起他第一次拥有她的那个夜晚,她并没有落红。
难产的经历?她有过身孕,有过别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谁?陈尧叟,还是别的什么人?那她真心爱的,会是那男人吗?
………
所有的疑虑和愤然在一瞬间形成、积压,让他无法不去在意。
以往,他并不在乎身下的女人是不是第一次,反正他图的只是自己的快意。
可是,独独对她充满了独占的欲望和念头,甚至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她有过别的男人的事实。
“皇…皇上…”太医不安的唤他。
“你们都下去。”让他静一静,静一静。
“是”
满屋的太医,宫娥,太监,侍卫一一退下。
撩起内室的纱帘,他缓缓地挪着步子,轻轻地走到她的床畔。
她的眼角还留着一滴清泪,是什么让她在昏睡时还会流泪。
抬手抚触她苍白的脸颊,心,是一阵难言的绞痛。
你别再逼我。
他是在逼她吗。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
你们?还有谁?是陈尧叟,还是那个可能存在的男人?
“轸哥,轸哥…”蓦地,她如泣的梦呓出声,轻抚她脸颊的手陡然僵住。
轸哥?
那是个男人。他确定。
她居然在梦中唤着某个男人,甚至还极为亲昵。自然而然的,他便把这个“轸哥”和那个可能存在的男人联想起来。
浓眉紧蹙,眸中的戾气又无声袭来。他必须要查清楚。
转身离开,走到外厅。
“来人!”
虚掩的漆门被马上推开,“奴才在!”
“召御前一品带刀侍卫付云天!”他记得当初最先找到苏莫如的人便是付云天,而付云天也是他极力培养的亲信之一,那么这次,他就再派他去一趟辽国,查清楚所有的来龙去脉。
不一会,付云天便来到他面前,俯身跪下。
“朕要你再去一趟辽国,探清楚苏莫如在辽国发生了什么,一丝一毫都不要漏掉,还有,速去速回!”
“是。”5
宫 倦累·暗访
4 缓缓地睁开眼睛,没有疼痛,只有疲累,心,神,身都是倦的。一阵恍惚,下意识抚上腹部,还好,还好,他们还在,没有离开她。短暂的安心让她鼻头泛起酸意,可是眼睛却干涩的挤不出一滴眼泪。轻轻敛睫,心头发颤,又哭过了吗,为什么只要一梦见那个人,再醒来时都是这个样子。“孩子没事,太医说你这是动了胎气。”低沉轻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可是却也透着些许不明的因子。为什么他还在这里。不去看他,闭上眼睛,没有丝毫的留恋和不舍。许久,久到她又快要沉沉的睡去,朦胧却听见他暗哑的低喃。你让朕觉得不甘,觉得心痛,为什么你可以那么在乎朕的孩子,却连一眼都不愿都看我。为什么你不怕失宠,不怕朕爱上别的女人,却独独怕朕给的恩宠和疼爱。为什么你的心朕就是得不到。你心里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一声叹息。然后是一串零散的脚步声,以及门被轻轻掩去的声音。等一下。最后一刻,她轻喊出声。他一怔,随即推开虚掩的门扉,快步来到她面前。她,是在挽留他吗。帮着她支起身子,靠在枣红色的绣枕上。她望着他。很深的望着。你可不可以让我离开这里。一字一顿,她缓缓吐出。一时,他鄂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说什么,让她离开??以为得到他的些许的思考和暗同,她深吸一口气,集聚起不多的精神,恳切的说道:“我很抱歉,我试过爱你,可是做不到,再这样下去,你我也不过是继续伤害,没有什么结果的。求你放我跟孩子离开,我会…”“够了!”他恶声斩断了她的恳求,闪着骇人的戾气的黑眸逼近她,“放你跟孩子离开?!真可笑,我告诉你,你哪里都别想去,这一生你只能是我的妃子,你永远都不要想有离开我的念头!”她居然要离开皇宫,离开他,甚至还带着他们的孩子?她以为这是哪里?她以为她是谁?“我凭什么不能离开!当初我又没有求你救我,我早就想死了!我根本就不想来这里!根本就不想做你的妃子!”压抑了许久的话终于被她喊了出来,大口的喘着粗气。蓦地,腹中的孩子却冷不丁的踢了她一脚。她稍蹙眉头,尽量的抚匀气息。这些细微的情状他一一看在眼里,想起太医的叮嘱,他心中的忧虑渐渐掩盖了怒火,抬手想要抚上她隆起的腹部,却被她推开,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的握成拳。他不语。转身离去。*****************************紫宸宫又成为皇上每天都会去的地方,甚至比以往还要频繁。可是,皇上并不在专宠李妃一人,除了原来的妃子之外,他甚至又纳了更多的妃嫔,每夜,伺在他身边的女人都不同。人们无法知晓皇上如此转变的缘由,可是却纷纷臆测,皇上看中的是李妃腹中的龙子,而再非李莞儿这个妃子。……*****************************“皇上驾到!”秀眉一拧,眸中的怨烦无声无息。敛下裙裾,抚着六个月左右的肚子,极缓极慢的走到前厅。不抬头,不望他,连一丝表情都没有。“臣妾恭迎皇上。”吃力的俯下身,声音僵冷。半响,无声。直到她因为极大的忍耐额上已然渗出些许汗珠,才听见一声略带怨怒加长音的“平身”。每次,都是如此。彼此惩罚,彼此对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又成为紫宸宫的“常客”,来的更频,却也走的更快。来看她,然后谁都不语,望着她眼中的不屑的神色,所有想讨好想诚挚的话语一一被他吞咽下,只能拂袖而去。可是,过不了半响,她要离开他的恐惧又爬满了全身,不由自主的,他便又匆匆赶到紫宸宫,只有看见她才能安心,可是看见了,也更加痛心。每夜,他频换女人,却从不宠幸,为的只是想给她一个假象,他不是离不开她,总有一天,她要回来求他的,让他给予宠,给予爱。如此矛盾,如此惶然,让他发现自己在她面前一点身为帝王的果敢和魄力都没有,有的只是满怀的痛和怨,以及无法昭示的情。握紧的拳头颓然松开,轻叹一声,稍稍低首,不去撞上她冰冷的眼睛,定下心神,在脑海里寻念可以作为话题的理由。但是,许久,他才勉勉强强的寻到一条痕迹,“安阳,一个月前生了个男孩。”“臣妾知道。”那曾是宫中一件人尽皆知的大喜事,也是因为此事,安阳才许久未踏进紫宸宫,让她心中踏实了许多。因为后来安阳在紫宸宫伴她读书的那几日,让她极不舒服,安阳似是换了一个人,话语里,行为中都透着对她的些许的敌意,甚至还有意无意的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不知道安阳的转变是为什么,心在微微疼的同时,却也悟出连这个女孩都开始对她怀着难以言喻的目的。不过所幸,那之后不久,安阳便快要生产了,不适合到处走动,然后是坐月子,没有再来过。她曾派人为安阳送过一对玉麒麟,可是派出去的人回来却说,安阳公主在驸马面前失手打碎了那对麒麟,公主要小的回来跟娘娘说声对不起。她淡笑,只是有一丝苦涩,有心或者无意,都罢了。“母后要为安阳的孩子在宫里办一场满月席,后宫嫔妃都要参加,你…”“臣妾自当会去。”他话未说完,她便抵了回去,他到底要多无聊,连这种事也要他亲自讲吗,“皇上若无别的事情,臣妾累了想休息。”“你…”她又是这样,他就那么招她烦吗。他转身,大步离开。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倦意袭身。终于走了,这样多累。满月席吗,算了,也不过是一场宴席而已。********************************烛火忽明忽暗,照不明两个男人的表情,黑暗中,他们隔着桌案,像是一种无声的对峙。“王爷深夜造访,不会只为了送小儿满月礼吧。”能让这个已然视自己为敌的男人深夜来此,绝对不是送礼这么简单,而且皇帝寿宴后已过数月,他怎么还留在宋境,即使宋辽现在修好,他还是极易成为大宋的人质。“的确,我不只是来送礼,还想喝一杯小少爷的满月酒。”不卑不亢,沉声答道,像是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和勇气。这些日子,他试过许多办法,也暗中查了许久,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个机会,有能够再见到她的可能。黑眸一眯,随即眉头稍缓,“那么陈某倒可单独宴请王爷,因为犬子的满月酒是太皇太后亲自主持的,并且明日在宫中举行,王爷怕是去不了的。”“不见得,在下深夜来此,一是为贺喜,二是为进宫。”他知道,那场宴席大宋皇帝所有的后宫妃嫔都要参加,那么她必然也在此列。“你要进宫?”难到…。?不会,不会,他不怕稍有差池,便能让他死无藏身之地吗。“是,虽然这极为强人所难,但是还请陈大人助以一臂之力,若此事能成,在下定…。”“你的意思是借此次满月宴让陈某帮你混进皇宫?王爷,您未免太过幼稚,不管你要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何,对你而言是自寻死路,对陈某而言也是通敌卖国的杀头大罪,…”“我要见她。”他打断陈尧叟,声音里的绝然和威慑无声无息,闻言,陈尧叟顿僵。“而且,这其中的利害,我早就分析清楚,陈大人放心,若此行有任何差池,在下都会一肩扛下,不会透漏与陈大人有关的任何事情。”“哼,助你私会后妃还是淫乱宫廷?王爷,别忘了,她现在是我大宋皇帝的妃子,早就不是当初莫如了,就算我能帮你见她,又能如何?恕在下无能为力!”为了她奋不顾身吗,呵,他偏不让,即使他无法拥有她,他也不愿看见那个人耶律斜轸。因为,如今也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苏莫如心中真正爱的,不是他陈尧叟,不是当今皇帝,而是这个叫做耶律斜轸的男人。那夜寿宴,她望着独自喝着闷酒的耶律斜轸时,眼睛里爱和痛,已然泄露了她深爱着那个男人的事实,也许那些细微的情绪只有他看见了,所以他更要加倍的守着这个秘密,自私也好,嫉妒也罢,他宁愿她呆在皇帝身边,也不愿看见她再回到耶律斜轸怀里。他宁愿,谁都无法真正得到她。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陈尧叟心头蓦地一颤,惊愕的说不出话来。“陈大人,求你。”耶律斜轸单膝跪下,一手抵着膝盖,一手紧握成拳,语气诚恳,眸中的深意逼人。尊严吗,曾经那是比他的性命还重要,可是如今,为了她,他甘愿放下这个用灵魂所维系的品质。“来人呐!送客!”陈尧叟冷声拒绝,不允自己有丝毫的动容,耶律斜轸越是如此,他心中的那块阴暗便越大。不再多说一言,耶律斜轸起身,大步离去,握紧的拳始终未松开过。“也许,我可以帮你。”可是,他刚踏出门槛,便听见一句从黑暗中传来的女人声音。 5
宫 再逢·轻吐
4 河柳青青,微风徐徐,虽是夜晚,但御花园的空气中依然有潮湿而新鲜的泥土味道,乍闻起来,让她觉得舒心怡然。深呼吸,终于可以有片刻的安宁了。方才,她谎称身子不适,终于提前离开了那场满月席。她想,她的离开可以让她,还有好多人都松口气吧,毕竟,她是如此的格格不入。说来可笑,原本是一场为了安阳公主的儿子满月所摆的酒宴,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她的围观会。即使她努力迎合,淡然微笑,四周混着各种不明涵义的眼光,还是让她寒到脚趾。太皇太后的冰冷的言语,皇后似笑非笑的表情,昭静贵妃满眼的妒火,还有一大批的后宫嫔妃的谄媚或者冷讽。后宫女人的各种心思,她几乎见识了个遍,除了可悲,她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可是,让她最感压力的是安阳公主一脸的挑衅,以及陈尧叟似是洞穿一切后望着她的痛楚和克制。一个自然而然生成的念头提醒着她,也许,安阳已经知道了她和陈尧叟之间的过去。如此的情状让她想逃,但是若是此时离开,所有人都会认为她不识大体,连皇太后和公主的账都不买。可是,不期然的,她看见真宗和新纳的妃子间盈盈默默的温情样子,怒火不由得渐渐升腾,原来,这不过又是他导的一场戏码,和前些日子他带静妃去紫宸宫时的目的如出一辙,多可笑,这么费尽心机,就是为了看她的笑话。那么,她到底又要顾及什么?于是,她以身子不爽为由,在众人的私语和目光中离去。走了一会,她便秉退了下人,一个人来到御花园散心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