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宋辽之陌上花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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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一瞬间溢到眼底。就当戒尺又要“亲吻”她尚未愈合的掌心时,“老师,是学生弄坏了江云其的琴,”苏莫如睁大眼睛,陈尧叟?他,他……“真的是你?”夫子眼睛满是疑惑,虽然他没看见事情的全过程,但是应该是江云其没错,但是陈尧叟又是班里最谨慎诚实的学生,他是不会说谎的。“是,刚才我不小心推到了江云其的琴桌,把琴压碎了。”声音不卑不亢,甚至有些理索当然。“好,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对一个弹琴的人来说,琴就是自己命,自己的知己,弄碎了琴,我一定要罚。”“学生知错,请先生责罚。”他还是不卑不亢,理所当然。望着戒尺一板板狠狠的打在陈尧叟的手上,苏莫如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杂瓶,什么滋味都有,在她的记忆里虽然两人是同桌,表面上他也对她客气有礼,但苏莫如明白其实他对任何人都是非常冷漠的,对自己亦是如此。他这是唱的哪出,他为什么要就自己?虽然戒尺在他的手心里留下一处处鲜红的印迹,但是他还是一声不吭,甚至面不改色,苏莫如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内心一定非常的刚硬,不自觉的又想起初识他时那双幽深的黑眸,脸上又是一阵燥热。“刚刚风无意吹起花瓣随着风落地我看见多么美的一场樱花雨闻一闻的茶的香气哼一段旧时旋律要是你一定欢天喜地你曾经坐在这里谈吐得那么阔气就像是所有幸福都能被预期………““你在唱什么?”苏莫如转过身来,微怔,随即绽开笑颜,是他,真好,这是他第一次对主动对自己说话呢。“没什么,简单的小曲。”总不能告诉他这是21世纪的流行歌曲吧。“没想到你的声音和女子一般清脆呢,江兄。”他故意加重语气的“江兄”让苏莫如心中一颤,难道他看出她是女子,垂下双眸,一时找不到回应的话语。“说笑呢,江兄不要动气。”解围似的,陈尧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顾自的拿起书本看起来。安下心来,苏莫如不禁又望了他一眼,他的侧脸真的很好看,鲜明的棱角,和英挺的鼻梁,薄唇,洁净的眉眼,歌里说:你曾经坐在这里,谈吐的那么阔气,就像是所有幸福都能被预期。原来,有这样的深意。“江兄,有事吗?”那双幽深的黑眸突然回望她,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苏莫如的小脸霎时艳红,“没,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一句“没什么”让她的思绪又莫名回到那时那日,当那节声乐课结束的时候,她问他为什么要帮自己,陈尧叟只是望了她一眼,然后说了一句“没什么,江兄不必挂怀”,便匆匆离去,可是苏莫如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安抚和温柔,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冰冷。那夜她拿了宋襄上次给她的药酒去找陈尧叟,轻敲他的房门,并无人应,可是房门却是半开的,推开门扉,四处张望,却发现他伏在案边睡着了,身上有微醺的酒气。他的手被粗略的包扎过,手里攥着那方雪白的素帕。桌子上放的宣纸上写了一行诗: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有些讶异,他写情诗。无意间瞥见素帕,那个绣在上面的字,原来是“丝”。轻拍他的肩膀,陈尧叟睁开迷蒙的双眼,苏莫如看见他醒来,不知为何有些慌张,握紧手中的药酒。“那个,今日之事,谢过陈兄,我,我会永远记着的。你的手还好吧,这瓶药酒,还挺好用的,给…。”那个“你”还未出口,抬起头,苏莫如便愣在原地,他要做什么,急促的呼吸,酒气,深邃的黑眸,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他俯首,亲吻了她。可是下一秒,陈尧叟便瘫在她的肩头,嘴里喃喃的说着“丝容,丝容”………苏莫如睁大眼睛愣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来,陈尧叟显然是把她当成了那个叫“丝容”的人,可是,她的初吻,就真么,没了。推开陈尧叟,飞快的逃出房间,手里还攥着那瓶药酒,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那夜,她又失眠了,明天再遇见他该怎么办,这心跳又是什么,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睁着眼睛望着天明。所幸第二天,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像是所有事都没发生过,还是对她客气有礼和冷漠,苏莫如有些庆幸,也有些许她说不出的失落。不记得了啊,还好,还好,是啊,喝的那么醉,而且他吻的是那个叫“丝容”的“女人”。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不同,除了她心里莫名滋生的心绪,那么细微,又那么清晰。她开始期待每天与他的相遇,他客气有礼的问候。她开始头偷看他的侧脸,他那么英俊。那个叫丝容的女人是谁,是他爱的人吗,那方素帕她绣给他的吗。他为什么要帮自己挨戒尺。他知道,那天晚上,是她吗。那么,她的心跳又算什么呢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5
宋 夜宿·丝容
4 “天哪!”苏莫如睁大了眼睛,轻呼一声。真是别有洞天,只是一瞬间而已,她便从人间踏进天堂。难得的休学日,苏莫如却百无聊赖,望着国子监巍峨葱郁的后山,她突然一时兴起,心生爬山的欲望,于是顺着自己的雷厉风行的性子,风风火火的向后山进发了。谁知山爬了一半,她便后悔不已,似火的骄阳灼伤了她细嫩的皮肤,一些稀奇古怪的蚊虫蚁怪也往她身上扑,弄的她苦水连连,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于是硬着头皮继续往上爬。也许是黄天不负有心人吧,当她爬到山顶时,循着潺潺的水声拨开一片长得极为高大的草丛,忽然一座美丽幽静的河谷横列在她的眼前。河谷两岸约有两百公尺高,一条涓细的瀑布划开岩壁,从上方翩然淌下。瀑布下方形成一座碧蓝的小水潭,清澈澄蓝,一群银鱼优闲在其中游,替蓝彩添上点点金光。一条溪流将水潭的水带向远方,两岸怪石嶙峋,奇木环绕,更让上方的蓝天看起来如此高远。几乎所有的愤懑和恼怒在瞬间消失殆尽,苏莫如脱了鞋袜,坐到岸边的岩石上,用小巧的双脚拨弄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唉?对了……苏莫如探着脑袋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无人后,开始轻解衣扣,退尽衣衫后一个转身跃进水里,浸在沁凉的河水里,苏莫如内心一阵欣喜,扯下发带,让黑亮柔顺的长发散下,披在白能光洁的肩头,肆意的嬉闹和叫喊,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最舒心惬意的时刻。可是正当她玩的起劲的时候,却猛然听见草丛中一阵声音,苏莫如心中不安,轻喝一声,“谁在那里!”,良久,草丛里并无回应,苏莫如小心翼翼的穿妥衣物,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拨开草丛,叹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人。转身正欲离去,却瞥见地上有一方白色的素帕,苏莫如觉得眼熟,拿起来一瞧,“啊!”,下一秒她捂住自己张大的嘴边,素帕的左下方赫然绣着一个字:丝。怎么办,怎么办,一定是他,一定是他,陈尧叟……,他,他一定知道她是女人了,他一定看见自己光着身子在水里又唱又跳的鬼样子了……他,他……苏莫如红着脸,低下头,脑子里一片混沌,完了,完了……不知过了多久,当理智再次回到她的意识里时,绝望的抬起头,可是下一秒,又愣在原地。“陈,陈,陈尧叟?”她一时无法接受抬起头他就站在她面前的事实。“江兄,哦不,江姑娘,多有得罪。”陈尧叟抱拳作揖。“你,你都看见了?”她欲哭无泪,却还是残存的一丝希望,但愿他有些“近视”,没看清楚。“恩。”轻微坚定的声音,他从来都不擅长撒谎。苏莫如只觉得一阵头晕,抬手扶住额头,视线渐渐模糊,最后睁开的双眼望见了一张关切的脸和一双温柔的黑眸,“你,你怎么了。”……#########################################漆黑的夜幕,篝火,蝉鸣,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身上盖着的单衣,还有一个正往火堆里填柴的高大身影。苏莫如睡眼惺忪的望着这一切,随即又睁大了眼睛,一切回到自己的脑海中,脸上一阵燥热。“你醒了。”陈尧叟回头望着她,关切的询问。“恩”,轻应一声,思遄着下句要说什么。“你饿了吗,我刚才摘了一些水果,”他先开口,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六个时辰,因为她的昏迷一时无法下山,于是就找了一块空地将她安置下来,她应该饿了吧。经他这么一问,她这才觉得自己早已饥肠辘辘了,他将一个野果递到她面前,她一把拿起来,狠狠的开咬,清甜微酸,可口极了,对他微笑,“真好吃。”他看她的眼睛里充满笑意,“是吗,你慢点,这里还有”,从来没见过这么吃的不注意形象的女子,那样子,却是可爱极了。三颗野果下肚,苏莫如觉得自己已经大饱,“谢谢你啊。”“没什么,”他轻笑。这是,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笑唉,真好看,苏莫如心头一阵暖意,可是又突然不安起来,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女人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应该是最保险的问题。“我常来这里。”这是他的最先发现“天地”。“你,…,你…”你会揭穿我吗,她想问他,却又不知怎么开口。“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看出她的不安,他道出答案。“为什么?”她却觉得迷惑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女扮男装来国子监做什么,可是我想你应该并无恶意。”原来,他是个温柔的人,苏莫如想,可是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为了跟他套近乎得出他家传宝图的下落,他又会怎么样呢,苏莫如觉得一阵恐惧。“我,我只是想来读书而已。”她想起祝英台,可是他是自己的梁山伯吗。“你的确有这种的魄力。”她在课上回答提问时侃侃而谈,旁征博引,见解独到,他见过,曾经他的丝容也是这么难得的女子。这是赞赏吗,苏莫如心中有些欣喜,抬起头却看见他又拿出那方白色素帕,细细的摩挲和深沉的看着,眼睛里流淌出静默的温柔,他又在想那个叫丝容的女人吗?“那个帕子是丝容给你的吗?”她问出心中的疑惑,记者的好奇心被勾出。陈尧叟先是一怔,然后回过头来,满是困惑的望着她,“那晚,是你?”苏莫如咬紧嘴唇,小脸越来越红,不发一言。“你不想说,就算了。”苏莫如意识到自己的尴尬,迅速转移话题。他渐渐回转眼神,知道了答案,顿了顿,还是开了口。“丝容是我的妻。”他,已经有妻室了吗。“她也曾经是服侍我的丫鬟,从我们10岁的时候开始。”原来,他们是青梅竹马。“我教她识字,读书,丝容是十分聪慧的女子,熟读诗书,甚至会做精彩的诗赋,外人眼里,我是少爷,她是丫鬟,可是我们在一起时,就只是我们,没有尊卑,没有束缚,后来,我们都长大了,渐渐互生情愫,我们弩定对方就是彼此要携手一生的人。”温情的时刻,可是他温柔晶亮的黑眸在一瞬间黯淡下来。“后来,家父发现了我们的事,认为这不容礼教,责罚了我们,然后把丝容赶出了家门。”震惊愤怒的陈省华发现儿子和丫鬟的“苟且”之事,震怒之下拿出家法,几乎把陈尧叟打死,而丝容也被他赶出陈家,并且让她永远不准在踏进陈家大门。“那她现在呢?”苏莫如出口询问。“丝容,丝容死了,带着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在他卧病在床的时候,他托陈尧咨到处帮他寻找丝容,当他能下床的时候,他自己去寻她,他告诉陈省华他一定要找到她,娶她为妻。谁知在见到她,她已经在冰冷的湖水里泡了多日,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疯了似的抱着她冷透的尸体痛哭,而当得知她甚至还有了他的孩子时,他当场昏厥,再醒来时已是三日之后。“我常想,如果那时我随她一起去了,是不是更好。”丝容死后,他就完全变了,再也不复往日的温和纯善,内心渐渐冷漠阴鸷,把自己囚在一个谁也望不到的深渊中,与陈省华的关系更是一落千丈,他甚至再也没叫过他一声父亲。“这白色帕子是丝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上面的字,是她亲手绣的。”每次,也只有看着这个帕子的时候,他才能给自己找到一处温暖的位置。苏莫如望着他,眼泪簌簌的流下来,她想起那日他在纸上写的那行诗: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原来,他是在思念那个与他曾经长相厮守的女人,以他的方式把她放在心里最深的位置,有些爱,天上人间,都是无法阻隔的。“什么狗屁世俗礼教,都是这是世上最虚伪无知的东西。”流着泪喊出心中的呐喊,流言,世俗,都是害死人不偿命的封建礼教。陈尧叟讶异的望着她,怎么都想不到她能骂出如此的脏口,可是心中却突然一阵轻松,是啊,什么狗屁世俗礼教,“呵呵”,轻笑出声,“跟你在一起还真是难得的轻松呢。”这是他此刻最真实的感觉。他笑了,他说跟自己在一起轻松,他是陈尧叟吗。这是不是表示,她跟他不再那么遥远了。苏莫如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甜蜜的臆想中。“对了,还有一事,敢问江姑娘……。”“不,我姓苏,苏莫如。”她想告诉他自己真正的名字。“苏…莫如?”他微讶,然后微笑,“好吧,苏姑娘,你跟舍弟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原来,他是问这个。“恩,也不是什么矛盾吧,不过他不理我是真的了。”苏莫如叹了一口气,然后叙述了和陈尧咨“冷战”的缘由和经过。“苏姑娘不必介怀,他这些时日经常垂头丧气,焦躁不安,我还从未见过我这个放荡不羁的弟弟如此困顿不安的样子,想必他也是十分后悔的,”陈尧叟眼中浮出笑意,望着这个如精灵般的姑娘,他也猜出了陈尧咨心中懊恼的原因,怕是他这弟弟已经倾心于她了。是啊,怎么聪颖独特的姑娘,不心动也难吧。“喂,你说的是真的吗?”苏莫如还是有些不安,毕竟她与陈尧咨已经冷战了那么久了。“是真的。苏姑娘,后天中秋节,你可有安排?”他突然心生一计。“没有。”他要干嘛。“那你能否陪陈某去看灯会。”他轻微的声音里却有着坚定。这是,这是他约会的邀请吗。一时沉浸在莫名的欣喜中,苏莫如只觉得心跳的越来越厉害。“不,不行吗?”带着些许失望。“没,好啊,”苏莫如赶紧答应下来,这么难得的机会。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