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以南-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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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要俘获一个男人,必须先俘获他的灵魂还是肉体?”提出这个问题的是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温岚,看似幼稚却现实{炫·书·网·提·供}而深刻。
三个人都沉默了。是啊,男女之间是灵魂重要还是肉体重要?换句话说,是灵魂出轨和肉体出轨那个更可怕?对于很多女人来说决不能容忍丈夫身体上的不忠,却忽略了灵魂本身。柏拉图式的恋爱往往无坚不摧。
“我要先攻心,再攻身,寻求身心合一。”许曼妮理所当然地说道,她是个完美主义者。
然而不管男人女人最终寻觅的都是灵与肉的结合,而真正能够做到的少之又少。沈霖这时候想起了她曾经爱过的两个男人——沈遨和魏嘉文,前者只有精神交流,后者一度让她错觉为身和心已经契合,隐秘的内心深处颤颤地痛着。她提出自己的看法:“其实精神才是最重要的,两个人精神无法达到共鸣,□又有何意义?换个说法,精神出轨是最致命的。无论男女精神上出轨了,必会寻求身体出轨的契机,渴望省心合一。”
温岚好奇地问她:“这么说来你崇拜的是柏拉图式的恋爱?”
“基本上是这样,灵魂比肉体重要,当然有了精神,就会追求肉体,人总是不知足。”
“我和你不同,需要的是绝对的忠诚,身心缺一不可。”许曼妮说得非常坚定。
“但是现实{炫·书·网·提·供}生活中因性而爱的事也不是没有,那这又怎么解释呢?我很困惑。站在一个处女的立场问你们一个问题:性很重要吗?”
许曼妮反问:“你说呢?”作为一个医生,温岚问这样的问题显得非常幼稚兼可笑,她大概读书读傻了,变成了感情白痴。
这个问题最有发言权的是沈霖,“我其实很烦这种事,但必须承认,性是婚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以调剂感情。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以前也有听说过因为性生活不和谐,结婚半年不到就离婚的案例。”
“这么说来你和魏嘉文的性生活不和谐?”温岚非常八卦地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吧。”她回想起和魏嘉文的那两年时间。这样的事都是他在索取和主导,现在想起来他们之间有很多不和谐的音符,这件事就是其中之一。在感官上没有感受过特别强烈的快感,总觉得可有可无,以至于结婚两年都没能够适应。在她眼里拥抱远远比□来得温暖和舒适,并且充满安全感。
“我对这种事倒是很享受,应该是男人技巧的问题。”许曼妮非常诚实,并且很不厚道地笑了。
“哈哈哈,左谦技巧很好?”
许曼妮在黑暗中给了温岚一掌,“你滚一边去……”
“为了保证高质量的婚姻,我决定以后试婚,免得婚后性生活不和谐导致离婚,这样多尴尬。”
老调重提,沈霖和许曼妮都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还是先找个男人恋爱,再想别的。”
“沈霖,你说她是不是缺一根筋啊,怎么那么笨,二十八九了,连个正式的男朋友都没有。”
“她的六窍都通了,还一窍没通。”
“你们两个实在太可恶了,我那是宁缺毋滥,怎么这么耻笑我,过分……对了,我差点忘记,某些人说深秋要拍婚纱照的,怎么还没拍出来?哼哼。”温岚明显看好戏的口吻,她是吃定了许曼妮今年不会结婚。每年都说的,但是到了年末她的户口本上依旧是未婚,就连沈霖不得不怀疑,信誓旦旦的许曼妮不能如愿。
许曼妮死鸭子嘴硬:“急什么,才几月份呢?最深的秋天还没有来临。我到时候要惊艳死你们,让你们嫉妒!”
“我倒要看看怎么个惊艳法。”沈霖满是期待。
房间里突然沉默着,及其安静,黑暗中有人发出轻微的叹息声。
“诶!”
轻得只要有一点点声响就能够掩盖,带着点点不经意和无可奈何。兴许都累了,没有人去探究叹息的人为何叹息,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叹息太平常不过,不值一提。
独来独往的性格让搬家后的沈霖更显孤寂,像个落单的小鸟,但自由自在。
她去沃尔玛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要是下班早,心情又好,她也会动手煮顿晚餐犒劳自己。出于经济方面考虑,连晚饭也在食堂解决,连打饭的阿姨也觉得奇怪,她只得开玩笑说食堂的菜便宜又合她口味。
在卫生巾区域意外地碰到了她的“灾星”程亚通。他身边没有女伴,沈霖一开始以为眼花了,但定睛一看,他的确是在挑选卫生巾。奇异的是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男人可以划入好男人行列。许曼妮还说他没有女朋友,简直在瞎掰,不然就是暴发户想欺骗未成年少女。
有个认识大男人在同一个区域,沈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两人对视的刹那脸颊绯红,非常之尴尬。没有搭讪,在这样的尴尬的环境下也不可能搭讪,只是相互点了个头。她佯装淡定地走到苏菲货架前拿了一包夜用一包日用,从程亚通所在的护舒宝前经过,瞟到他的手推车上已经放了好几包了。她心里还暗笑,这厮对卫生巾还挺在行,估摸着在挑夜用日用干爽棉质吧,一包包拿起来看。最令她钦佩的是他的态度,比她一个女人还从容。
沈霖在图书区翻了一会儿书,到十点才走。收银时,程亚通在她隔壁的收银台,他买了满满一购物车的东西,里面什么都有,东西比沈霖的还杂,而且依旧是一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S M门口积聚了大批没有带雨具的人,其中也包括程亚通在内。沈霖庆幸自己有未雨绸缪的先见之明,包里常常会备一把雨伞,天晴遮太阳,下雨天躲雨。从包里拿出雨伞时,程亚通很自然地走到她跟前:“你好,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伞?我的伞在车里,马上拿过来还你。”
沈霖看着他怔了半响,似乎在考虑他话语的可信度,才将格子雨伞递给他:“那我在这里等着,你快点啊!”
“谢谢,我很快就过来。”
他撑着那把格子雨伞,推着购物车向停车场走去。沈霖总是钟情于格子,格子衣服,格子围巾,格子包,格子雨伞。格子代表着简单和纯真,也永远不会被潮流所淘汰。她有一条黑白格子围巾,还是读大学时花了十块钱在夜市买的,已经很旧了,但怎么也不舍得扔掉,总觉得有感情。
约莫七八分钟之后,他又回来了,手里并没有多出一把伞,讪讪地解释着:“我没找到雨伞。”没等沈霖开口,他又飞快地建议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去吧,现在的士不好打,下雨天,公交车也不太方便。”
他非常有礼貌,也许是大病初愈,这样看上去比在医院时要清瘦一些,而那双眼睛却因面庞的清瘦变得更加敏锐有神。她特意留意了一下他的脖子,那条粗粗的金项链居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细细扁扁的白金链子,在白色衬衫下若隐若现,而他的整个人的气质也因为一根项链发生了根本改变。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一点没错。这样咋一看上去他还有那么一点精细的味道,应该是被专人改造过了。
鉴于之前和他的种种过节,沈霖看着外面的雨犹豫了好一会儿,考虑着搭他的车会不会又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后果,而事实上拎着一大包东西又的确非常不方便。心里挣扎着,最后还是走进了程亚通高高撑起的雨伞里,也就几分钟的事情,难道还会有什么飞来横祸不成。
程亚通其实也不是那么没风度的人,至少现在还不计前嫌地帮她拎着购物袋。不过那些前嫌可能只存在于沈霖这个女人眼里,而在男人眼里根本不存在。两个人步调配合得惊人的默契,这种默契也许是在多次不愉快的碰撞下磨合而成的,最自然的契合。
眼前的车子是一辆崭新的白色530i,连牌照也没挂,530i完全没有了750的霸气与华丽,混在车堆里就是一辆不起眼的普通轿车。
这样的雨天,眼前的车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两个多月前的台风天。那个雨天撞碎了什么,冥冥之中又把什么撞开了?
“我这车可是刚从车行开出来的,你是我第一个女客。”
“荣幸之至。”沈霖环视着车厢,还没来得及买任何内饰,连挂件也没有,后座上放着一个可爱的流氓兔,可见改造他的人是个小女孩。
都系好安全带后,程亚通发动车子才问她:“你住岛外?”
“住塘边。”沈霖报了个地址,没有理会程亚通的疑惑,当然他也不会追问什么,毕竟不熟。
“上次在医院那本书还没还你……”
书?沈霖突然醒悟过来,那本知音。她差点没笑出声来,“你看完了?”
“当然,怎么能辜负你一番情意呢,内容相当‘精彩’。”精彩二字特意被程亚通加重了音调
“你觉得精彩就好,不用还了,送你,就当是书遇到知音了。知音遇知音。”
沈霖顿感内疚,不应该用知音去荼毒帅哥;可转念一想,她干嘛要内疚,书是他要借的,再说了凡是书都是好东西,古人云:书中自有颜如玉……
“非常感谢,留着有空我温习温习。”
“不用客气,知识就是力量!”
程亚通马上接过她的话:“你真是个好学生。”
两人气场非常不合,即使聊着这么轻松的话题,气氛也没觉得融洽,两人反而杠上了。
“谢谢夸奖。”
沈霖侧过脸看了看他,慰问性地提了一句:“你倒是复原得很快?”
“你也不赖。”
程亚通专注地开着车,沈霖也不再说话,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的就是他们。她又想起了刚刚在卫生巾货架前认真的那一幕,努力地抑制着不笑,她真怕憋出内伤。
程亚通突然问:“听说你在找兼职?”
收音机里播放着路况信息,沈霖听得入神,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和她说话。“什么?”
程亚通伸手“啪”的一声将收音机关掉了,重复了一遍问话:“我听说你在找兼职?”
沈霖一听就知道是许曼妮告诉她的,“嗯”了一声,没有否认。
“你是做会计工作?做了几年了?”
“怎么,想帮我介绍工作?”
“不想要就算了。”程亚通淡淡地回应,那样淡淡的神情显示出一种高姿态,沈霖耸耸肩,很不以为然。既然许曼妮和他说了找工作的事,想必也说了她的工作情况。
下车时,雨依旧在下,车子并没有开进小区。即使是这样,她也很感激,道了谢,独自撑着伞,拎着沉重的购物袋上楼。
回到家里,客厅的灯大亮着,合租的其中一个女孩子正在整理东西,她的房间门口放着两个大的行李箱。沈霖了解了一番,原来她要调到海沧上班,所以打算也搬去那里。不过换了谁都会这么做,海沧房子便宜,而且上下班还不用挤公交车。她没有听说有人搬进来的迹象,不免担心起另一个叫小琪的女孩会不会也搬走,房子是找她们租的,如果再转租,不知道会搬进个什么样的住户?
后来的一个礼拜,小琪隔三差五地带一个叫小余的男人回家,不过夜,沈霖也不好说什么。让人意外的是,不久之后,那个男人居然堂而皇之的搬了进来,让她觉得自己极度不受尊重,虽然她只是个房客,要搬进一个陌生人,事先不该打个招呼,况且还是个男人,怎么也得征得她的同意才行吧?
她当初找房子的一个原则是不与异性合租,即使是情侣也不行,其中不乏性价比高的房子,她都拒绝了,有时候心里会觉得可惜,但和陌生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终觉得不方便。就比如现在,小琪与其男朋友小余处于热恋状态,在家里一点忌讳也没有,甚至在客厅里亲亲我我,沈霖碰到过好几回,尴尬得很,他们两个倒像没事的人;而这个房子的隔音尤其差,半夜隔壁房间的动静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这让她非常难堪,暗示过小琪好几回,但他们置若罔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沈霖无奈,为了一个月的押金,只能平心静气地忍耐着,把自己当空气。幸亏当初只签了半年的合同。
陌生男人入住使得她防范心加强,在枕头底下放了一把水果刀。她结婚前单住就有这样的习惯,虽然只能防君子。
这件事更加坚定了沈霖要按揭一套房子的决心。那段时间她尤其关心国家大事,上新浪首先看的是新闻和财经版块,看看有什么分吹草动。然而让她大失所望,物价飞涨,房价还在节节攀升,而且市民购房热诚还是很高,并没有跌的趋势。听她的婆婆说,魏征还是非常忙碌,经常加班赶图纸,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房地产的热度。
她周末也会回杏林吃一顿饭,有时也会碰到魏征,他们两人现在连个表面的笑都不会了,直接把对方当透明。沈霖回岛内,婆婆让魏征开车送她,他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当然,她也不稀罕。听她婆婆说他打算和朋友合伙开一个设计室,自己接方案,他自己的公寓已经套现。沈霖对他不感兴趣,只是知道这么一件事而已,不打算打听,因为和她无关。
他的婚事定在春节前夕,房子即将装修成新房。那天回家吃饭,在饭桌上,公公和婆婆聊起这件事。起初沈霖觉得很正常,待吃完饭躺在原来的房间休息,才觉得感伤。环视着这间十五平米大的房子,与魏嘉文布置房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替他画的那副素描也还放在书架上,笑容定格的瞬间成了永恒,而很快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风格迥异的新房,那些已经早已死去的气息又将充满房间。
物是人非,一切都将不复存。
她久久不能入眠,才搬走了一个月不到,居然觉得陌生。闭上眼,她会去想,自己真的是在这套房子里生活过吗?可是为什么没有一点点属于她的痕迹?就犹如死去的魏嘉文,该用什么来证明他来过这个世界?真的没有痕迹,多么悲凉。这个世界还记着他的只有他的家人和她,以及那个女人。每年在他生日和祭日都会在墓地送一束勿忘我的女人,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常常会去想,那个漂亮的女人怎么样了,还是一个人吗?如果现在还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