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剑天涯-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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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渡天道:“这位姑娘并非飞斧帮中的人,无论卫某与诸位恩怨如何,都与这位姑娘无关,今日一战倘若卫某身死,还请各位放了这位姑娘。”
那病夫点点头:“我们铸剑谷的人从不与江湖人结怨,更不会随便杀人,这姑娘既非飞斧帮的人,我们便不会难为他。”
此言一出,不但是铁胡二人纳罕非常,连卫渡天也觉奇怪:“铸剑谷是个什么地方?怎地我从所未闻?”
那病夫道:“你拔剑罢,我们非江湖人,不与你讲江湖规矩。”
卫渡天更奇怪了,心想:“这干人一路追着我,明明武功甚高,却自称非江湖中人,真是摸不着头脑。”他知道这群人并非泛泛,便不敢轻敌,拔出了剑来,先拱手行了一礼。
那病夫见他客气,神色微讶,也还以一礼,接着忽哨一声,十二人便环围住他,同时发难。那十二柄长剑在日头下精光闪耀,剑身振动破空的声音,煞是好听。卫渡天见他们手中长剑泛出点点寒星,知是利刃,不敢直接与之交锋,便避其锋锐,以剑背相击。每一名黄衣人的剑背只要被他击中一下,便有些拿捏不住。
柳拭尘在旁看着,心中焦虑,她虽瞥见了铁胡二人,却没经意,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只是注视着卫渡天与那十二人。那十二人的光圈越逼越紧,向内收缩,卫渡天亦开始吃紧。柳拭尘没料到那十二名黄衣人如此棘手,紧张之下额头冒出细密汗珠来。
卫渡天的接连几剑逼退身前五人,接着横过向右一挑,右边一人剑身被他挑起,不由自主飞上半空。接着他反手一剑向后扫去,荡起一阵剑风,令身后五人几乎睁不开眼,剑势便阻了一下。他这一剑从身前到身后竟是转了一个圈,令得一人弃剑,十人后退,其速之惊人可想而知。但左首一剑却怎么也来不及闪开——这一剑正是那为首的病夫所发出,剑意古朴、剑招简拙,然而攻其必杀。卫渡天心头一寒,迅速地转身面向他,并后退了几步,他知道身后那人已然弃剑,相对于其它方向危 3ǔωω。cōm险性要小得多。此时那病夫的剑堪堪及他身前数寸,他以不可能的角度将右手剑交于左手,左手剑横过胸前挡了一下——随着金铁交鸣之声,他的铁剑铮一声断了一截。那病夫手中的剑果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剑,无怪这些人号称是铸剑谷中的人。弃剑之人片刻之间已接住自己被震飞的剑,与余人再发攻势。
卫渡天调匀了呼吸,深觉今日难以幸免。这十二人的身手俱是一流,手中所执均是利剑,而他的剑却断了一截。对方的攻势不因他落败而停止,那病夫的剑光越发如附骨之蛆向前冲过来。这十二人的剑法均是拙朴简捷,毫无花巧,但配合相得益彰,便如心意相通一般。
转眼卫渡天的铁剑又被削去一小截,十二道剑光冷电一般织成一网,疏而无缝,当空罩下。卫渡天咬一下牙,直向前冲去——面前那病夫是十二人中最强一环,剑光自上而下劈过来,他这一举便如将自己前胸迎上去一般,令对方大出意料之外。那一冲之势猛如山倾,挟着卫渡天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吼,便有火山暴发般的感觉。他面前的病夫不由得一震,手中剑尖已触及卫渡天的衣衫,却不知怎地陷入肉内三分便滑了开去,嗤一声划破他衣衫,在他胸前带出一道血痕,然后那剑便生生地自他身侧滑过,被他一把夹在胁下。那病夫大惊,急抽剑,然而剑身如被生铁焊住,竟抽不回来。接着卫渡天弃了断剑,一掌向他拍下,他不由自主松剑闪开,卫渡天便从他身边冲出剑圈,同时夺得了他的长剑。
柳拭尘看得拍起手来,叫道:“三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铁胡二人远远看着,也替卫渡天捏了一把汗,但自知武功低微,冲上去也不过是带累他而已。
卫渡天却不如旁观的三人一般兴奋,他这冒死一冲,是拚着被开膛破肚的危 3ǔωω。cōm险的。他虽以内家柔劲将对方的长剑劲道化解,胸肌内收,仍是被剑尖划出一道血痕,可见那剑之锋利。幸而这剑还比不上同心剑与离情剑,否则他再厉害,也免不了一剑穿心了。他冲出重围后迅即转身,夺来的剑已在他手中,身上的擦伤入肉三分,火辣辣地刺激着他的斗志。他沉闷地“嘿”了一声,扬着头,铁色的脸上是不羁豪迈的神情,目光仍是亮得惊人。
那病夫立定了身子,剩余十一人又将卫渡天围了起来。那病夫道:“卫三当家好身手、好胆色,只可惜为虎作伥,白糟蹋了自己。”
卫渡天不想为自己辩解,道:“每个人都在走自己的路,是对是错无从选择。”
那病夫摇头道:“非也,人不可以选择的确然很多,包括出身、智力、样貌……可是有一项却是可以自己选择的,那就是脚下的路。”他虽带着病态,说出的话却十分有力,而且神情挚诚,让人几疑他究竟是否是来追杀卫渡天的。
卫渡天一时没了反应,将那句话放在心里反复地揣摩。那十一人也就静下来,不再发动攻击。柳拭尘看着他们,心中升起好奇之意,走上前几步。忽地,卫渡天神情有异,沉声道:“有人追来。”
那病夫蹲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地面倾听了一会,直起身道:“飞斧帮的人!”
卫渡天道:“你怎知道?”
那病夫冷冷道:“我早知飞斧帮没有好人,你果然一早联络了你帮中的人来追截我们,我还道你与他们略有不同,嘿!”他手一动,十一把剑同时出击,他则在旁观看,蓄势待发。
卫渡天手中虽多了把利刃,却也受了伤,十二名强敌环伺在侧,情势并不比刚才更好。他运气于剑,发力向对面五人环削。他手中这剑与十一名黄衣人的剑一般锋利,在他手中发出的威力却远远胜过,剑锋相交之下,叮叮之声悦耳,对面四柄长剑的剑尖登时秃了,四枚剑尖坠落。卫渡天忽然弓身下捞,在那四枚剑尖未落地前全收在手中。而他的身子竟就势倒在地上,变得上面十一剑完全落空。十一名黄衣人见目标突然消失,错愕了极短的瞬间,便有四人见到四枚闪亮暗器袭来。惊惧间,那受袭的四人同时后退,闪身避开,圈子便现出一个极大空缺,卫渡天自空缺中平地滑出,身子贴着地面一掠丈余,然后身子立起,他立起的姿势也甚为突兀,竟不需双手双足撑地便弹起了身。一旦退出包围,他的剑便闪出了威力,先攻那退出圈子的四人,他剑光每闪动一下,便有一人的呼叫声响起,有两人狼狈地挥剑格开了他的剑,手中剑断为两截,另两人却溅起了血光,一人伤在肩,一人伤在左臂。
形势一时逆转,那十二名黄衣人份外地小心起来。便在他们充满戒备伺机出手的时候,远处的马蹄声滚滚而来,越驰越近,连铁娘子与胡昌平都听出至少有数十骑马向这方向奔来。那十二名黄衣人变了色,不约而同地向后散开,那病夫道:“飞斧帮的人来了。”
卫渡天好生奇怪,心想:“连我都不知道来者是何人,为何他总一口咬定是飞斧帮的人?”他也极目望去,见烟尘袭卷而来,渐行渐近,果然是一群玄衣带刀的飞斧帮刑堂弟子,不由令他大为惊讶。
那群黄衣人迅速地从卫渡天身边撤开,排成一列,面向飞斧帮弟子。那群飞斧帮弟子来势汹汹,罔顾道中所立之人,直向前驰去。铁娘子与胡昌平不得已策马让道于侧,让他们冲了过去。及近前,飞斧帮众人下了马,约略一数,至少也有四十人之众。他们手按刀柄走上前,人群中已有人惊噫道:“三当家的!”众人素仰卫渡天的声威,有一大半人便要跪下行礼。
当前一名黑衣人森然道:“他已经不是我们三当家了,不必理会,若加阻拦,一并除去。”此言一出,他身后的黑衣人便不敢再行跪拜之礼,连那十二名黄衣人都大为惊讶。卫渡天心内更是一寒:“我离开飞斧帮不过月余,竟尔这般绝决!”
那些黑衣人喝道:“你们这帮铸剑谷妖孽,竟敢去飞斧帮刺杀帮主,还不束手就擒!”敢情那些黄衣人先前是自飞斧帮刺杀过盛千寻来的,只是不知有没有刺杀成功。
卫渡天闻言一凛,问道:“钱香主,大哥如今怎样?”
当先的黑衣人多半便是卫渡天口中的钱香主,他冷冷扫了卫渡天一眼,道:“卫爷,承蒙你有心,帮主在出飞斧帮时,给这帮妖孽伏击刺了一剑,伤势甚重,至今未愈。是以今日决不能让他们走脱。”
那病夫喝道:“他还杀了我三名兄弟,这笔账又如何清算?”
铁娘子暗自诧异,低声道:“这群人竟连飞斧帮的帮主都能刺伤,可着实了得。”
胡昌平亦道:“看他们围攻卫渡天的身手便知道决非等闲,若是伏击,只怕盛千寻难免着道儿。”
只听卫渡天道:“铸剑谷与飞斧帮为何结下梁子,卫某始终不明白,但铸剑谷的诸位朋友已刺了我大哥一剑,听来伤势非轻,不如就此作罢,两相扯平如何?”
那病夫冷冷道:“盛千寻三年前路经铸剑谷,将百年前前辈高人刺入山壁的心剑强行拔出,本来若只取剑倒也罢了,只是他为此与我铸剑谷守谷的弟子起了口角,竟一口气杀了铸剑谷十三人,这笔仇怎是一剑可了结?”
钱香主嘿然道:“帮主千金之躯,岂是你们铸剑谷几条贱命可比?今日便要你们这干人同时伏诛,以血相偿!”
看样子,双方均不满卫渡天的调解,立即便要兵戈相向。卫渡天吸一口气,摇头无奈地退到柳拭尘身边,摆出一副两不相帮的架势。
双方在首领一喝之下,便混战起来,以四十之数对十二,原是占尽上风,但他们事先都曾见过铸剑谷众人的身手,知道非飞斧帮的弟子可比,这一战一方人多,一方艺高,正有得瞧了。
柳拭尘忙着帮卫渡天上药包扎伤口,问道:“三哥,你怎样了?”
卫渡天拍一下她的肩,安慰道:“我没事。”
铁胡二人对视一眼,觉得卫渡天与柳拭尘形状亲密,不由得诧然。铁娘子道:“这二人倒是勾搭得快。”
胡昌平悄声道:“比我们两自然是快多了,我们二十年都没勾搭出结果来。”话没说完,便给铁娘子一拳打在肩上,“哎哟”了一声,却没停了口:“人家是轻轻在肩上拍一下,你却是狠狠一拳打来,真是个凶婆娘。”眼见铁娘子又作势要打,他忙闪身让开,一脸嘻笑神色。
飞斧帮与铸剑谷众人混战中,刀剑交鸣,血光四溅,转眼几名飞斧帮弟子倒下,铸剑谷也有两三人又再受创。铸剑谷众人一来技高一筹,二来仗着剑利,一时倒也未落下风。但久了便显得力不从心,何况其中二人还曾给卫渡天所伤。只听钱香主呼喝一声,飞斧帮剩余人逼退众敌,齐齐退后数丈,一字排开。铸剑谷众人不明所以,还道对方要罢手,不由奇怪。却见那帮黑衣人又退了数丈,钱香主道:“这般打下去何时才有结果?不如我们好生商议一下,看此事能不能——”铸剑谷众人对视一眼,诧异间一时无法作答,显是在考虑他的提议。紧接着钱香主忽发一声怪哨,剩余三十多名飞斧弟子齐刷刷地扬手抛出一柄小飞斧,一霎间三十多把小飞斧呼啸而去,其势惊人。
铸剑谷众人猝不及防,纷纷惊呼怒喝,咒骂那钱香主卑鄙。卫渡天见势不妙,推开柳拭尘,凌空一个翻滚,拦在铸剑谷众人身前,长剑破空一划,将当先射到的几柄小飞斧激射回去,接着脱下身上长衫挥了一圈,兜住了十几柄飞斧。那飞斧十分沉重,不同于寻常暗器,长衫虽阻住了去势,飞斧仍是破衣而出,只是力道消减,未到铸剑谷众人身前便已坠地。接着卫渡天在百忙中伸手接住一柄飞斧,向另一柄射来的飞斧投掷过去,双斧在空中相撞,黑衣人所射的飞斧落地,卫渡天射出的飞斧却在空中一个回旋激向另一柄飞斧,双斧同时坠地。他这一手投掷飞斧的功夫,无论力道准头,可比那帮黑衣人要高明多了。
还有八九柄卫渡天未接住的小飞斧,此时也给那群黄衣人一一击落。卫渡天甩了手中破烂长衣,怒道:“大哥教你们这么卑鄙待人的么?”他声若雷霆,一喝之下威势惊人,那三十余黑衣人均一颤,包括那钱香主在内,均无言以对。
铸剑谷的十二人见卫渡天反过来偏帮他们,均奇上加奇。钱香主嗫嚅道:“卫爷,非我们……实在是不好交代。”
卫渡天冷冷道:“你们请回,卫某虽不再是飞斧帮的人,也不愿看你们在江湖中败坏飞斧帮声名,倘若再有此类行为,小心卫某手下无情。”
钱香主道:“是……是。”神色狼狈,挥了一下手,当先转身离去。一群黑衣人便同时转了身,向来时路走去。走了十数步,钱香主手一挥,作了个古怪手势。他站在最前,背对卫渡天及铸剑谷的人,这个手势被飞斧帮众弟子身子挡着,卫渡天等人便无法看见,但飞斧帮众人紧随在他身后却看得一清二楚。铁胡二人在他们面前,也是看得分明,虽不明其意,却知决非好事,不由暗叫不妙,齐声大叫:“卫——”
但飞斧帮诸人出手却比他们叫声更快,同时侧身回首,又是三十余柄飞斧射出,这三十余柄飞斧的目标不仅是铸剑谷众人,连卫渡天也偷袭在内了。这回偷袭更在众人意料之外,所有人都是心头一凉。却听卫渡天暴喝了一声,将手中的长剑横射出去,那十余柄飞斧来势差不多远近,卫渡天手中的长剑一字射出,凡是撞上剑身的飞斧均擦出闪亮火光,纷纷坠地。卫渡天的身影更在斧影之中穿梭,双手各接住一柄飞斧,便以斧击斧,也不知他有多少只手,只知道转眼间三十多柄飞斧落地二十多柄,最后他一手一柄飞斧,牙齿还咬住了一柄。那飞斧的份量何其之重,他竟以牙齿咬住,不由得众人不钦服。
飞斧帮那群人气势先已馁了,有人颤声道:“我们……我们还是走吧。”
钱香主恶狠狠道:“走什么?卫渡天偕同铸剑谷妖孽背叛本帮……”一句话未说完,卫渡天双手飞斧脱手而出,向他疾射而来。飞斧来势如电,钱香主魂飞魄散,就地一滚,却听他“啊”地长声惨叫,在地上滚了两下,便不动了。原来卫渡天发出手中两柄飞斧手,便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