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剑天涯-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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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二娘道:“此事必定另有原因,真是好生奇怪。先前只顾争吵,却没细说你们争端的来由,这么说来,这件事便古怪透顶了。”
秋渐浓道:“有什么古怪?若不是他撒谎,便是世上另有一个他。”
此言一出,秦觉的面色立即变了,半晌喃喃道:“世上另有一个我?”
海逸见他神情有异,问道:“世上怎会另有一个你?”
秦觉神色十分难看,说道:“世上绝不可能另有一个我,纵有也早死了。”
“什么意思?”
秦觉定了定神道:“不错,我有一位孪生弟弟,可是他死了十八年了。”
众人均惊噫了一声,只听他对着海逸道:“当初我躲在屋角书架后,亲眼看他给人击了一掌倒下去,那人便离去了。我上前推他半天,觉得他了无气息,然后火势蔓延,我不得已跳窗逃跑,不能再回头去救他,他当年只有八岁,怎会活转过来自行逃跑?”
海逸道:“你是说他是死于当年那一场大火?”
秦觉道:“不错,后来我与表弟被人抓走,便是被师父你所救。那场大火中,我表弟一家人都不能幸免,难道简儿竟还在人世?”他自语道。
公孙二娘凝神细想,道:“简儿……简儿……这名字有点熟悉——啊,难道是他?”她脸色登时变了。
“是谁?”
“当年我在周王府地牢中,那个以七绝摧心掌打伤我的年轻人,我听他师父叫他简儿。其余人都叫他简兄弟。”一言出,满堂俱惊。
谷涵失声道:“哎哟,难道会七绝摧心掌的是他弟弟?可是这也太巧合了罢?照他所言,他弟弟纵然没死,也不该学会什么七绝摧心掌才是,难道他是邵家后人?”
秦觉道:“我们姓秦,我姑父倒是姓邵。”
公孙二娘跳了起来:“姑苏邵家?”
秦觉点点头,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当年失火的便是我姑父家,我们兄弟俩父母早亡,自幼寄居在他家中。”
公孙二娘与秋渐浓齐声道:“这事真是越来越巧了,简直奇怪之至。”
秦觉摸不着头脑,诧异地看着他们,问道:“怎么巧法?”
公孙二娘道:“哎哟,可惜天冲哥哥回了姑苏,不然你见着他,说不定可令他回忆起前事。”
她虽说得没头没脑,秦觉还是有了反应:“天冲?我表弟名叫天冲,不过他生死未卜,我一直以为他不会活在人世了。”
公孙二娘兴奋起来,立即将邵天冲的身世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她所知甚少,并不复杂,几句话便能说得清楚。秦觉听完道:“这么说来,表弟和表妹都还在人世。简儿也有可能……可是他……”他听秋渐浓与公孙二娘所言,对弟弟的行为隐隐感到极为不安,觉得弟弟纵然还在人世,也早不是当年模样。
公孙二娘道:“你弟弟是否活着没什么把握,可是你表弟就一定活着,你既没像他一般失去记忆,便将当年情形说一下看看。”
秦觉回忆前事,道:“那年,我见许多人蒙着面冲进家中,见人就杀,杀完后开始纵火。我正躲在书架后等简儿和表弟来找我,就看见简儿奔跑进门,他身后紧跟着一人打了他一掌。我当时以为他定是死了,见门口火势卷来,我一边哭一边从窗口跳走,撞见表弟。我们两一同向外奔跑,这时遇见一个蒙面人,他抓了我们就走,并问我们谁姓邵,我们不停挣扎,也不答他。到了一条河边,表弟说他尿急,再不放他下来就要尿在那人身上,那人不得已放了手。他满以为一个小孩子决不可能从他眼皮底下逃走,谁知表弟就跳进河中。姑苏的水路九曲十八弯,我们自幼在水边长大,都是会些水性的。那人显然不通水性,大怒之下骂了一阵去找人来下河寻找,自然怎么也找不着了。后来我大叫救命,师父路过,便救下了我。”
“这么说来,那人并不想杀你们,但他的目的似乎不是你,而是天冲哥哥。”
秦觉道:“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见人就杀,却独不杀我们两个孩子?”
“这样说来,你弟弟活下去的可能便大一些,如果有人把他当作天冲哥哥,说不定会将他从火场中救出来。”
秋渐浓道:“救他的人,便极有可能是当年令邵家灭门的人。”他与公孙二娘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了一个人:“杜战!”
秦觉茫然道:“为什么他们要四处杀人?又为什么不杀我们?”
法渡方丈道:“为了七绝摧心掌!老衲先前所说的故事,那个创这掌法的人便姓邵,名叫邵方。虽说江湖传邵方并无后人,但同为邵姓,必非偶然。”
秋渐浓道:“这更奇了,他们为了掌谱杀人,却又不杀那两个孩子,而且还让秦简学会七绝摧心掌,岂非怪事?”
法渡方丈道:“这只能说明那人甚工心计,他可能也知道这掌法来历,害怕掌法中不完善处太多,令习者自食其果,所以他自己不学,却让徒儿来学,好慢慢研习这掌法中的破绽加以弥补。”
秦觉失声道:“若真如此,简儿岂非十分危 3ǔωω。cōm险?”
公孙二娘与秋渐浓对视一眼,心中均想:“你那弟弟纵活着也必不是好人,看他以七绝摧心掌四处杀人便知道了,说不定他也真与邵方当年一样,狂性大发,只是他比邵方更多了几分兽性,根本不加控制自我|炫+_+书*_*网|,单以他往日行径而论便可看出他的本性了。”但这话却不便说出来。
公孙二娘道:“待陆掌门伤愈后,我们便赶往湖州,先跟天冲哥哥说了此事再作定论。自然,也要先找到那个可能是秦大哥弟弟的人,以免他再为祸。”
秋渐浓道:“只怕如今他如今的武功已不是我们所能控制。”
公孙二娘道:“还有卫大哥在呢,这世上难道有你们两对付不了的人?”
秋渐浓摇头道:“他在暗,我们在明,难说得很。”两人先辞别了嵩山及少林诸人,自行回转不平门,海逸要陪徒弟同去湖州,也同他们一起下了嵩山。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线索中断
回到不平门,柳氏姐妹一见秦觉,同时变色发难。秋渐浓喝止二女,详说起此事,二女这才将信将疑地打量秦觉。此时众人均确定秦觉的弟弟必在人世无疑。
宋琴和道:“公子,你可还记得我们当年盗的那墓?墓主人便叫邵方。”
秋渐浓点了点头:“这事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墓中自杀的人便是当年的邵方,他极有可能是无法忍受那掌法给他自身带来的痛苦,也有可能是到最后狂性大发,连自己也要杀了。而且他是活着时便自己进了墓穴的,只是不知道他的墓穴是何人修葺完善的。”
卫渡天道:“这事我倒知道,邵方墓不就在祈连山么?他与百年前的铸剑谷谷主钟离坎是为至交,钟离坎为他铸了那对同心剑,邵方将死之际,是托钟离坎为他修葺坟墓,树立墓碑的。他生前发狂,将同剑掷入铸剑谷口的山壁之内,却将心剑带去陪葬。结果铸剑谷中的人拔不出那剑,便任其遗留在山壁内。数年前我大哥盛……经过祈连山,将同剑拔出,因此与铸剑谷结下梁子。”
“原来这对剑还有这么个故事,只是心剑却不见了。”众人观看岑画意那把同剑,遥想当年邵方的残忍古怪行径,均是无语。
卫渡天道:“我未曾离开飞斧帮时,也曾与甄怀元和杜战有过一面之缘,这二人时常一同出入,与成二哥交情甚深,听闻杜战如今随燕王四处征战,甄怀元却留在了飞斧帮总舵,不如我们去问他如何?”
“纵然他知道一些,你去问他便肯说么?”
卫渡天笑道:“他不肯说难道就没法子叫他开口么?”
秋渐浓道:“不错,就算他是铁条封口,也得将他撬开。秦简的身世他说不定也会知道些眉目。”
公孙二娘道:“那你们几时去飞斧帮?”
秋渐浓道:“要去自然是现在,从这里赶往飞斧帮,抵达时已经天黑,正好方便行事。明天还来得及赶回嵩山替陆易鼎疗伤。”
“那你们一路小心。”
卫渡天笑道:“我必定替你照顾好你的情郎,嘿嘿。”
公孙二娘笑道:“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再说罢。”
飞斧帮中成信坐守,大多数弟子已随盛千寻一同襄助燕王举事,整个成府已然十分冷清,入夜时分只有疏落几个院子掌了灯火,连防守也变得十分虚空。卫渡天与秋渐浓自然是轻而易举地便进入成府,卫渡天虽熟悉路径,却也不知甄怀元会住哪所院落,两人便在亮着灯火的院子逐个查找。终于在一所庭院厢房屋顶听到隐隐人声,甄怀元那阴声细气的嗓音格外明显,一听便知。二人伏在屋顶,侧耳倾听。
只听屋内传来成信的声音,两人正在谈些燕王捷报的消息。卫渡天压低声音道:“待他走后再说。”秋渐浓点点头,知道他不愿与成信照面,更不想与之为敌。
说了一盏茶时分,成信终于起身告辞。两人在屋顶看见甄怀元将成信送走,独自返回屋内。秋渐浓悄声道:“你去问。”
“为什么要我去?”
“你好歹认识他,说话方便些。”
卫渡天觉得也甚有理,但借着月色瞧见秋渐浓神情有些奇怪,正想发问,秋渐浓却一把将他推落屋顶。这一下响声甚大,卫渡天欲待不进屋亦已不可。果然听得甄怀元在屋内道:“何方高人夤夜造访?”
卫渡天推门而入,见甄怀元坐在桌边,桌上几碟小菜,两付碗筷杯盏,显是刚才他正与成信对饮。见到卫渡天,他微现讶异之色,道:“原来是卫三当家,此来何为?”
卫渡天道:“我如今已不是飞斧帮三当家。”
甄怀元笑道:“那便更奇怪了。深夜造访,必有所为,难道是来找甄某叙旧?”
卫渡天道:“卫某有一事相询,还望甄先生据实以告。”
“什么事劳动卫三爷亲自驾临?若是与燕王有关,恕不便奉告。”
“这件事其实十分简单,并不有违甄先生的立场与燕王大业。”
“那便好说,来来,坐下喝一杯再说。你我总算旧识,你虽不在飞斧帮,我们却也不算敌对,昔日旧交把酒言欢,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言。”
卫渡天本不想理会他,但想到有事询问,不到不得已时他亦不想在飞斧帮内与之动手,在甄怀元强拉硬拽下只得坐下。甄怀元换了一付碗筷酒盏,斟满了敬上,笑道:“卫兄弟,请。”他口中的称呼已由卫三当家渐变成卫兄弟,神情也越发显得亲热过度,卫渡天听在耳中只觉说不出的古怪,心中暗自提防。
卫渡天一杯干尽,问道:“甄先生与杜战可是多年至交了,对于杜战的事想必十分清楚?”
甄怀元一怔:“原来卫兄弟要问的是与杜战有关。我与杜战曾为同僚,说到交情,却也泛泛,不知卫兄弟想问的是何事?”
“杜战的徒弟是否叫秦简?他的身世甄先生可知一二?”
甄怀元凝视他半晌,轻笑起来:“杜战的徒弟确是秦简,他的身世嘛……嘿嘿,说到这个,我也只略知一二。”
卫渡天一把抓住他手腕,问道:“快说,到底你知道多少?”
甄怀元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伸出另一只手覆盖在卫渡天手上,笑道:“哎哟,卫兄弟这么凶,捏得我生痛。”
卫渡天不免亦觉得自己过于激动,手上松了些,甄怀元那只手却仍盖在他的手上,笑嘻嘻地道:“说话不急于一时,再喝一盅。”
卫渡天沉着脸道:“卫某没无多少耐性,还请甄先生相告。”
甄怀元道:“兄弟,现在可是你在问我事情,纵不说相求,至少也是相请,这态度可不像礼下于人,难不成你要动武威逼?”他面带笑容,娟秀的脸笑得有几分不同寻常。
卫渡天忍下气道:“好,我再陪你一盅。”他抽出手,自斟一杯一饮而尽。
甄怀元拊掌笑道:“这才像朋友。”他也倒了一杯,浅啜轻尝,不紧不慢。
卫渡天却焦躁之急,索性站起身来将一壶酒都倒入口中,说道:“一盏一盏的斟得人心烦,我喝光了,你可以说了?”
甄怀元笑道:“喝这么③üww。сōm快,那便不是小酌叙旧了,未免煞风景。不过卫兄弟是豪情英雄,理应如此。”他放下酒盏,伸手握住卫渡天的手腕,轻轻拉他坐下。
卫渡天无可奈何地坐下。灯光下,只见甄怀元笑得十分暧昧奇怪,便觉得他拉着自己的手也粘滑腻人,不由自主地用力往回抽手。甄怀元的手上却用力起来,这一抽便没抽回去。卫渡天怒道:“你干什么?”手腕陡然硬了起来,如同一块生铁。
甄怀元慢条斯理地道:“这里是飞斧帮,卫兄弟既不再是飞斧帮的人,闹将起来可不容易离开此处。况且卫兄弟也不愿再见成二当家吧?”
卫渡天一怔,甄怀元觉得自己握着的手腕挣脱之势松懈,微笑道:“卫兄弟,求人是要付出些代价的,至少也要慢慢说。来来,我们再喝。”他立起身去,重取了几壶酒来,说道:“据说这是百年陈酿,三杯便醉,卫兄弟海量,想必不惧。”
卫渡天深吸了一口气,摆出笑容道:“好,我陪甄兄一醉方休。”他主动地取过酒壶,斟满两只杯,先敬甄怀元,尔后自己一干而尽。甄怀元见他态度转变,心中甚喜,也一饮为尽。
酒过三巡,甄怀元已是面酣耳热,眼光越发地迷离起来,将脸靠近了卫渡天,说道:“卫兄弟……似你这般豪气干云的男儿……嘿嘿,甄某一向是佩服的。”他握紧了卫渡天的手,轻轻摩娑他的手背,扭捏作态之色令他诡异起来。
卫渡天觉得他在自己耳边喷着酒气,一只手在自己手臂上游走,几乎便要跳起来,终于强忍了恶心,带笑问道:“甄兄现在可以说了罢?”
“说……呃,说什么?”
“秦简的身世。”卫渡天以最大的耐性放缓了声调。
“呃……杜战当年,当年偕同他一位朋友,去姑苏……姑苏一趟,回来时就带着了秦简。他对这徒弟……也不甚疼爱,却教他一种……一种很邪门、很奇怪的掌法。杜战自己不学,却让他徒弟学……秦简学了那掌法后,变得十分嗜杀……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呃,再喝!”
“那杜战去姑苏做什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听说他在姑苏杀了很多很多人,都是秦简的亲人……这小子,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