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营养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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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厨房里不准再做玉米粥。”
“是。
姑姑吃红豆粥吧。”香茹把玉米粥撤到一旁,将红豆粥放到容姑姑面前。
谁知容姑姑只吃了一口又扔了勺子,“太甜了,难吃得要命,你去叫李厨娘来见我。”
见容姑姑气成这样,香茹知道李厨娘要倒霉了,又不敢劝,赶紧小跑回厨房唤人。
厨房里这会儿各院的人都来拿早饭,香茹找了几个厨房里的人问了问她们对今天粥的看法,有没有觉得玉米碎粒硌牙或者红豆粥太甜。
没人觉得有问题,都说很好,李厨娘是厨房老人,熬粥的手艺大家都晓得的。
香茹这才面沉如水的去唤那位李厨娘,说容姑姑有找。
李厨娘见香茹这表情,大致猜到一点事情不妙,把手上的工作交接给别人后,就随香茹走了。
转出了厨房的廊下,李厨娘才问香茹事情原委,香茹不知道容姑姑为什么发火,只把她刚才的表现原原本本讲给李厨娘听,让她有个应对的心理准备。
李厨娘挺直了脊背硬邦邦地迈进了容姑姑的屋子。
房间里本来情绪稍稍稳定了一点的容姑姑看到李厨娘和香茹进来,目光转眼就变得凌厉起来,看李厨娘的眼神就好像李厨娘杀了她全家似的。
“李荷花,你也是厨房老人了,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还用人教吗?看看你今天煮出来的粥,那是人吃的吗?”
与先前表现不同的是,容姑姑没有暴跳如雷,但语气却阴冷如刀,李厨娘跪在地上不住求饶,香茹缩手缩脚站在门边眼观鼻鼻观心。
容姑姑在李厨娘跟前走了几圈,心里越来越烦躁,看李厨娘那磕头如捣蒜的样子更加来气,操起她不离身的藤条鞭子劈头盖脸地就打了过去。
李厨娘没习惯容姑姑这样的鞭打,一下就被打得伏在地上,却又不能大声呼痛,咬紧牙关死不出声,香茹在边上看得心惊肉跳。
自己挨打是一回事,看别人挨打又是另一回事。
容姑姑狂躁的脾气一爆发出来就没得停,见她狠抽了十余鞭子还没有收手的样子,香茹知道容姑姑打人的习惯,她专挑肉少的地方少,比方说腰肩等部位,一鞭子抽下去生疼。
再看容姑姑好像没有停手的意思,觉得再这样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又叫不来人救,只得咬牙做一回正义使者豁出自己,扑上去拉住容姑姑拿鞭子的手。
“姑姑,不能再打了,停下来吧,不能再打了。
要是打出好歹来,跟上头的肖姑姑没法交待呀,您要是为这事被受到责罚吃亏的不还是您么。”
听到肖姑姑的名字,容姑姑的动作迟疑了一下,香茹见状立刻夺下她手中的凶器,并横生一股蛮力将李厨娘远远的拖到一边。
“容姑姑,李厨娘知错了,就饶她这一回吧,下次再不这样了。
厨房里不能没人,况且肖姑姑很喜欢李厨娘的厨艺,您就当给肖姑姑的面子,饶了李厨娘吧,容姑姑。”香茹跪在容姑姑脚边求情。
香茹频频抬出女医馆最高管理者肖姑姑,终于救了李厨娘的小命,容姑姑暴戾的情绪得到控制渐渐平息下来,低头看看香茹再看看远处跪趴着的李厨娘,面上神色闪烁不定。
“也罢,今天就看在肖姑姑的面上,我就不为难她,但是下不为例,要是再有下次,你这厨娘就不要再做了。”
“是是是,李厨娘知道了,姑姑坐下歇歇,香茹给您倒杯茶,再给您拿些点心。”
香茹站起身扶着容姑姑在桌边坐下,可正要倒水时被容姑姑一掌拍掉,“收拾东西,滚。”
香茹不再坚持,立刻把该收拾的收拾了,一只手拿着食盒和水壶,一手还扶起已经软了的李厨娘,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就这样半扶半抱的走出了容姑姑的院子。
重生 第5章到了院外香茹的力气耗尽,实在没力再拖着李厨娘多走几步,只得狂叫救命,把在附近扫地的下等宫女们叫过来帮忙,将李厨娘送回她住的屋子休息,而她自己则回厨房报信。
厨房众人听到因为今天的粥不合胃口李厨娘挨了容姑姑一顿暴打,皆倒抽口气,其他几位厨娘也开始担心起来,怕自己做的食物要是被容姑姑找茬该怎么办。
“容姑姑的脾气越来越差,是不是有病啊?”有人抱怨似的随口一说。
无人应声,大部分人是不知道这算不算病,丁香看香茹没出声她也保持沉默,而香茹则是不好明说才不吭声,她要怎么跟这些人解释什么更年期?什么是脏燥症?该用什么药方给容姑姑治疗?她以什么立场去找医婆开药?容姑姑要是知道自己给她吃药不得把自己打死?
“是不是病不知道,但有谁的脾气会随着年龄越来越暴躁的呢?人上了年纪脾气不应该是越来越平和与世无争么?”想来想去,香茹还是决定曲折的让这些同事们知道容姑姑情况不妙的事实,让大家多少有个心理准备。
“这样说来的话,其实还是病吧?”有人犹豫的表达出所领悟到的意思。
“我们都不是郎中,要不谁胆大的去请前面的医婆来给容姑姑看看如何?”丁香弱弱地开腔,“不过要是被容姑姑知道我们怀疑她有病,非被她打死不可。”
丁香此言一出,厨房里人声顿消,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容姑姑的雌威更加冲撞不得。
“大家把皮绷紧点吧……”不知是谁扔下这样一句话。
厨房众人默默无语散开,各做各的事,厨娘们提心吊胆的计划着午餐的菜肴。
洗完今天的菜,香茹回屋绣花,中午再回到厨房拿午饭给容姑姑吃。
中午的容姑姑眉眼之中没有了早上的暴戾,但想到李厨娘的(炫)经(书)历(网),香茹还是大气不敢喘一口的站在旁边,容姑姑有点小动作都让她一阵心惊,直到午饭太平结束,香茹收拾了东西走出了容姑姑的院子才重重地舒了口气。
这日子真难过啊。
回到厨房,厨娘们还留在这里等香茹的回信,听到说容姑姑没有对午饭表现不满,她们暂时放下心中大石回屋休息,等着几个时辰后下午点心的考验。
香茹把残羹倒进潲水桶,将餐具拿到外面水盆待洗,然后回身又进厨房端起留给自己的那份饭,再回到井边,一边跟丁香和银花聊天,一边吃饭。
听到香茹说容姑姑午饭吃得正常,丁香和银花也一道松了口气。
“容姑姑不至于把厨娘都打一顿的,她就算生病,这点分寸她肯定还是有的,就是可怜李厨娘了,好好地白挨一顿打。”银花一边擦洗着锅铲一边道。
“也可能是早饭没吃,饿了的缘故,所以不挑了。”一旦确定容姑姑是有病,香茹就不再对她的行为表现做任何乐观估计。
“香茹你别吓我们,把厨娘们打坏了,谁来做饭?”丁香瞪圆了眼睛。
“容姑姑打我那么狠,也没见我趴在床上爬不起来呀。”
“那是因为你被打多了。”
“所以,同理可推。”香茹鼓着腮帮子,同时眯起眼睛做微笑点头状。
丁香和银花激灵灵打了个哆嗦,齐齐埋首于手上的工作中。
香茹在边上吃完午饭,刚蹲下打算一块洗碗,厨房廊下走来一个俏生生的俊美丫头,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和和气气地向香茹她们讨要一个泥炉。
香茹她们认得这小宫女,叫玉桂,正是女医馆总管肖姑姑身边的近侍宫女,整个女医馆里谁见了她都要给三分面子。
小泥炉厨房外的围墙边有的是,香茹二话不说过去拿了一个给她,随口寒暄一下,“玉桂姐姐,肖姑姑最近还好吧,好久没看到她来厨房巡视了。”
“肖姑姑病了,医婆开了药方,这不就是来拿个泥炉回去给她煎药呢。”
“啊?病了?怎么会呢?上次见肖姑姑还好好的。”香茹此话完全是下意识的随口而出。
“说是积劳成疾,病根早就存下了,就等一个暴发的时机。
这再过几天不是要立冬了么?一天冷过一天,肖姑姑受了点风寒,一开始没当回事,谁知却把病根给带出来了,一下就病倒了。
这不,医婆给开了药了。”小宫女说着脸上浮现愁容。
“啊,肖姑姑生病可是大事,你快回去煎药吧。”
小宫女提着泥炉飞快地走了,香茹则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回到井边。
早上李厨娘挨打时为了救她自己才搬出肖姑姑,这会儿就听到她生病的消息,肖姑姑是女医馆最大的头儿,她生病,底下的掌事姑姑们必要去探望,不知道这中间能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值得利用的转机……
香茹心心念念的就是跳槽二字,纵使给她黄金万两,她都不要在深宫里过半辈子。
“香茹,刚才玉桂跟你说什么呢?”就算身处闭塞的深宫,也挡不住人们对小道消息的热爱,银花和丁香那个八卦星星眼哟……
“肖姑姑病倒了。”香茹醒过神来,弯下腰压低了嗓音轻声说道。
“啊?!”
“而且病得不轻,医婆都开了药方拿了药了,我想最近容姑姑有正事要做,不会想着怎么抽打我们了。”
银花和丁香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银花向香茹勾勾手指,示意她蹲下来,三个好姐妹头凑头地说起悄悄话。
“知道肖姑姑生的什么病么?”
“玉桂说先是风寒,但带出了长年积下的病根,现在已是积劳成疾之症了。”
“哟,要是风寒倒罢了,吃几天药就好,积劳成疾可麻烦。
肖姑姑生病这事可大可小,除了咱们容姑姑,其他几位大姑姑一定都会行动起来。”丁香道。
“对,肖姑姑本来还有两年就到离宫年龄,按惯例,接替人选直接从下面的掌事姑姑中挑选,一直有传她早就开始在物色替身,现在她生病,那些大姑姑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连银花这等身份的人都知道的事,整个医馆就肯定是人人尽知。
“我觉得事态可能还会更紧急一些。”香茹思索着缓缓道来。
“为什么?”银花和丁香异口同声。
“别忘了,刚才玉桂才说肖姑姑已被诊断为积劳成疾,病根原本是潜伏的,直到最近肖姑姑染上风寒,这才引发了病根。
我在想的是,按照宫里规矩,这算大病还是小病?”
“风寒是小病,但加上积劳成疾的话,可能……得算大病?”银花猜测着。
香茹目光炯炯的盯着银花和丁香,“大病的话,宫里规矩是怎样的?”
“提前离宫。”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所以……”
“香茹,你的意思是说,争夺女医馆总管姑姑之职的战争要正式打响了?”银花和丁香一副想看好戏的表情。
“嘘……”香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可没这么说,一切都是推测,还不知道肖姑姑这病是算大病还是算小病呢,等这个有了定论再说。
反正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对了。”
关于肖姑姑病情的猜测到此为止,在有新的消息传来之前,香茹不打算妄加推测。
洗罢了碗,香茹回屋绣花,肖姑姑不关她事,那是容姑姑要操心的问题,但她要是两天内没绣完袖子,就关她的事了,容姑姑的鞭子打在身上真的是很疼很疼啊,看今天李厨娘被打成那个惨样,就知道这个身体这几年是经过怎样的磨练才练出一副皮实的筋骨来的。
下午点心做好,香茹去厨房拿点心茶水,厨娘们个个提着颗心看着香茹拎着食盒出去。
在门口唤了容姑姑一声,香茹小心地推门进去,径直到桌边布餐,不敢抬头看别处一下。
坐在窗下梳妆台前的容姑姑放下手里的梳子过来吃点心,香茹一边伺候着,同时隐隐约约地好像闻到容姑姑身上有股清淡的草药味。
轻缓地连做几个深呼吸,的确是从容姑姑身上闻到草药味,香茹心里有数了,看来容姑姑已经知道肖姑姑生病的事,并且已经去看过了,才沾染一身药味回来。
姑姑们的院子都挨在一块,都是前后邻居,肖姑姑生病这么大的事,前后住的掌事姑姑们不可能不知晓。
香茹保持沉默,没有自作聪明的开口询问,肖姑姑的病情到底如何还没有定论,她什么都不知道。
容姑姑似乎在考虑肖姑姑的事,反正心不在焉,不知她在想什么,一盘子点心只吃了半块,茶喝了一杯,就让香茹撤了。
回到厨房后,香茹处理了吃剩的食物,摸了两块点心一路吃着赶回屋里绣花。
过了没多久,银花丁香做完活暂时回来休息,一人端把凳子坐在香茹身边,也做起针线活来,顺便跟香茹讲些刚才听来的关于李厨娘的新消息。
李厨娘上午被人送回去后因为同屋厨娘们都在厨房干活,院里屋里都找不到人照应她,她一人在床上躺到中午,直到厨娘们带了午饭回去看她,才发现她发起烧来,解了她衣服一瞧,身上伤处多数见血,肿起的僵痕青青紫紫泛着血丝。
厨娘们吓坏了,不得不去前面请了当值的医婆来看。
医婆来处理了伤口,又开了张方子让人去药房抓药,结果惊动了在小屋里歇中觉的方姑姑,特意跑出来狠狠地奚落了她们一番。
银花和丁香互相补充着说到这里都顿住了,唉唉叹了声气,“真是丢脸啊。”
香茹绣完一根线,利落地把线头埋好,另取了一根同色的丝线,一边穿针一边道:“被方姑姑奚落就奚落了,让她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我以为,重点不在被奚落。”
“什么?”银花和丁香一下没明白香茹的意思,颇为茫然。
“药房方姑姑和容姑姑一向不和,容姑姑喜欢鞭打下人的事她早就知道,记得刚开始我也被多次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