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尘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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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橙、黄、绿、青、蓝、紫六色的长裙,加上小一,恰如彩虹一样绚丽。瞧,那边殿下还立着几个人,正是伊凡、仕原等人,原来他们已先到有一会儿了,远远看见自己、都朝这边含笑点头。
他们憔悴多了,个个脸色蜡黄,想必饱受了紫金沙毒的折磨,尤其是江老爷子,正由雨淇掺着,似乎站都站不稳。青婵不由地在心中感激起即隐来,还亏了他的冰镇玉蕊汤啊,自己此刻才能有这样的精神。
“林姑娘,你没事吧,那个叫即隐的有没有难为你?”
伊凡的目光急切而又热烈,逼得青婵忙将头垂下,她瞟了瞟两边,只轻轻地摇摇头。
“这位就是林姑娘?”即尘摸着胡子,意味深长地向即隐点点头,又转来对着伊凡等人道:“方才我二弟的建议,诸位觉得怎样?”
“比都未比,输赢未定,啰嗦什么!”吕公扬着眉嚷道,自从到了这儿他就没有好脸色。
“况且,林姑娘的事我们做不了主,她愿意不愿意都由她自己,我们白燕庄决不会拿朋友交换任何东西,包括性命!”
“仕原,说得好!”众人高声应和。
“那么林姑娘怎么说?想必即隐也跟你说了吧,假如……”
“我生生死死都与他们在一起。”青婵一个字一个字答得很平静,也很干脆,她看到即隐的脸色立刻暗淡下来。
“好!”吕公叫道,他岁数大了,却依然容易激动。
“那好,既然大家这么固执,那就按我们刚刚说定的来”即尘又看了即隐一眼,道。
“喂,这不公平,我们身上的毒还未解呢,怎么比?”吕公又嚷道。
“嗬嗬,”即尘笑起来,“这个放心,你们不是已经不头疼了吗,目前紫金沙毒已不会对你们有任何影响。假如你们能赢,我自会给你们解毒,假如不能,三天后就是你们毒发身亡的日子。”说到这,即尘收敛了笑容:“我对各位的义气很是欣赏,按我本意并不想为难各位,只可惜祖上的规矩不能破,希望能够谅解。按刚刚说的,比试明天开始,既然你们文选了琴艺,武选了轻功和内力,我还得事先说明一点,就是你们既已决定联合起来与我方较量,那么每人顶多参加一场,两胜为赢,我方亦然。至于比试的具体规则,按惯例就由我们离谷临时决定。诸位有异议吗?”
“既然是按惯例,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仕原道。
“哼,假仁假义!”韵娘小声嘀咕着,却被仕原用眼神制止了。
当晚他们不用再回石屋,即尘将他们安排在了离谷的客房歇息,青婵强烈要求跟大家在一起,即隐虽想反对,奈何有即尘在,也不好强求。
“青婵,你真的没事吗?不过看你的气色是挺好的。”终于有干净屋子住了,韵娘开心得很,一到房里便拉住青婵的手,热情地问道。
“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一醒来就没见你的影子,后来又听说那个叫什么即隐的把你单独弄了去,我们急得不得了,生怕他会生出什么歹心。哼,那个即隐,我说呀,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癞蛤蟆?”看着妻子,仕原哑然失笑:“人家即隐好歹也算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美少年,怎么也不至于是癞蛤蟆呀。说真的,青婵,你们俩也真好算一对,像得很呢。”
“说什么呐”韵娘推了丈夫一把:“他哪点和青婵像,又胡说!”
青婵却是着实觉得惊奇:“白大哥也觉得我们像吗?我不明白,即隐也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呵呵呵,这就是嘛”仕原听说,更来了劲,拉着青婵向众人道:“你们看看、看看,他们身上可不有一样的气质?又冷又傲!尤其是那双眼睛!”
见大家都盯着自己,青婵后悔万分,要早知白仕原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怎么也不能挑出这一问的。不过话说回来,仕原也提醒了她,自己的冷傲与此刻的身份是否不怎么相宜?他们会怎么看呢,尤其是那个精明的江一春?
想到这点,青婵偷眼看了看江老爷子。还好,江一春因腿伤折磨,早没有心思在她身上了,其他人大约也是有口无心吧。她刚想舒口气,却又突然发现伊凡竟仍在望着自己,眼中含着某些怪怪的、说不清楚的东西。天哪,怎么把他忘记了!
“去去去,胡说什么,看把人家都弄得不好意思了。”韵娘推开丈夫嗔怪道:“你乱说不要紧,咱们这儿可有人要吃醋的!”
“有吗?谁?”仕原顿时满眼惊奇,眼光快速的扫了一圈,落在了伊凡身上,接着颇有深意地嘿嘿一笑。
青婵算是服了他们!
伊凡不觉红了脸,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有人推门进来了,是红衣小一,手中端着茶壶和一叠小碗。
“谷主给你们送玉蕊汤来了,谷主说了给诸位补补元气,明日好公平一战。”小一说着,还向青婵微微一笑:“只有七份,林姑娘没中过毒,不需要服用。”
“你们谷主会有这样的好心……”
“韵娘!”仕原忙打断妻子的话,又向小一道:“请姑娘转告两位谷主,就说仕原等多谢谷主费心了。”
“这个好说。”小一将玉蕊汤倒入七只碗中,一边解释道:“这汤可是我们这儿的一宝呢。”
青婵看时,与自己当日喝的差不多,只是汤中的小丸只有三颗,她记得自己碗中原是有七颗的。
“三颗提神,七颗可是解药哇”青婵偷偷问她时,小一这样解释,又说:“二谷主回去后很生气呢,姑娘真是辜负了他。”
“……”
对谷中的很多人,这将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不眠知夜永,然而无论多么漫长难熬,天还是亮了。小离谷真是个少有的秀美之地,林木葱茏的青山绿水间有玲珑别致的亭台楼榭,清晨的霞光洒在山林中时,青色的雾气还未能散尽,仍在微风中轻轻浮动着、摇曳着。那高一声,低一声,长一声,短一声的鸟鸣更是唤醒了水之精灵、山之魂魄,谷中的一切也随之从一片朦胧中鲜鲜亮亮的显现了出来。只可惜仕原、伊凡他们已没有心情赏玩眼前的好景了,天才亮,众人就被绿衣小四、青衣小五引到了离谷的主殿,璇七殿。一场较量就在眼前,离谷百年的声誉绝不会是浪得虚名,今日一战赌的可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啊,再洒脱的人也很难心如止水。
离谷的璇七殿占地近一百多平方米,大殿呈正七边形,七根三人合抱的朱红色雕花大柱直托起离地足足有三、四层楼高的殿顶,气势之宏伟已让人叹为观止,更别说殿顶,七面墙壁、甚至地面上那些精雕细刻、镶金嵌玉的图案了,只让人觉着一双眼睛实在是不够用。然而让人不解的是,这样辉煌奢华的大殿内却几乎是空空荡荡,只在殿的中心高高垒起的黄金台上摆着把巨大的沉香太师椅,殿周围绕着墙壁的地面上铺着四、五圈软毡,此外竟再无它物。
吕通啧啧赞叹了几声后,笑道:“没想到这即尘老头儿如此奢侈,只不过到底是山野粗人,做事一味任性。这样一个华而不实的东西,宫殿不像个宫殿,房屋不像个房屋,要它何用。若依我老吕,有这闲钱,不如盖他几百间别致的房子,把朋友们都请来住着,喝酒聊天,岂不畅快!”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绷紧的神经一时也轻松了不少。那青衣小五也忍不住转头瞧着吕公轻轻笑了一声,道:“老爷子可不许乱说,此乃我离谷的镇谷之殿!你如此诋毁,要是……”
“五妹!”不容她说完,绿衣小四冷冷喝道。小五当下收敛笑容,默默退到了一边。
“两位姑娘,怎么不见谷主?”江老爷子四周望望,问道。昨晚服用了玉蕊汤,他的脸色已好多了。
“待会儿自然见得到,急什么!”小四瞧也没瞧江老爷子一眼,径直走到殿中的黄金台边,也不知是如何捣鼓了一阵子,只听“吱呀呀”一声响动,黄金台上那把笨重的沉香椅就在一阵雾气中徐徐向后退去,再一看,椅下竟是黑洞洞的一个暗道。青婵暗暗心惊,离谷中真是诡秘得很啊,主殿里居然也有这样一个密道。
小四、小五已打起了火折子,引着众人走下密道,才刚走几步,头顶上又一阵“吱呀呀”响动,想是暗道入口已自动合上了,这一来道内光线更加阴暗,走在前头的还可借着火光看清路面,走在后头的就只得跌跌撞撞往前摸了。只听“咚!”,许是有人撞了头,前面立即传来小五嗤嗤的低笑声。
“妈的,笑什么!什么鬼地方,道儿都不见!……喂,我说,你家谷主是老鼠哇,怎么尽带着人家钻洞!”撞了头的吕通,听了前面的笑声更是火起,忍不住骂道。
“住嘴!”是小四的声音。她把手上的火折子猛一摇,一时火光大盛,只见小四面若冰霜地立在那儿:“再乱嚼舌根,仔细我把你们都扔这儿,全成死老鼠!”
“喂,你怎么说话的?……”还未等吕通开骂,韵娘就忍不住了,早在璇七殿里她就看不惯小四刁蛮的冷嘴脸。突然她感到衣角被谁扯了扯,再一看,雨淇正朝她使眼色。韵娘立刻会意,心道算了,现在何必惹她!也不知又走了多久,眼前突然一亮,强烈的光线立即刺疼了眼睛。等适应了光线,放眼一看,嗬,青山绿水,雾气环绕,原来好一处人间胜境!
青山脚下,即尘、即隐正悠闲对饮,小一姐妹分列左右,仍然是身着彩虹般的及地长裙,只不过今日她们的长裙上都如小四小五的一样,镶上了许多亮晶晶的小珠子,煞是华丽。在他们前方不远,放眼一片的绿水,清波荡漾的水面上缭绕着淡淡的雾气,仔细一看,在那水面上方半米多高的地方,与水面平衡,还横牵着一张巨大的纵横交错的红丝网,不知作何用处?只是对着这好山好水早已心旷神怡的伊凡他们,哪里还顾得上多想这些莫名其妙的红线。
“谷主真是好福气啊,有此神仙一般的日子!”江一春由衷地赞叹。
“哪里,哪里!请!”即尘悠然一笑,口中虽在谦逊,面上终究有些得意之色,忙着将众人让到旁边的几张椅子上,一人上了一盏清茶。
韵娘品了一口茶,冲雨淇、青婵微微一笑,低声道:“嗨,这哪像是决战前夕呀,说句实话,我沈韵娘便死在此地,也不是憾事。”
“呸呸呸,胡说!”雨淇低声笑骂道:“全没忌讳!对此好景,我可得多活几年。”
不提她二人的低语,青婵心上却忐忑起来,她知道越是这么平静,就越让人捉摸不透,也越让人心中紧张。即尘他们搞什么鬼呢,难道故意先用心理战术?再看仕原、伊凡他们,也都面色凝重,只顾低头默默品茶。
大约一盏茶功夫后,即隐站了起来,他今日仍然穿着一身白袍,广袖束腰,宽宽的衣袖和下摆在清风中微微翻动,实在是潇洒得可以。只见他朝伊凡一抱拳:“章兄,请了!”
“谷主请”伊凡应声而起。按事先说定,第一局由伊凡和即隐比试轻功。
“不知谷主预备如何比试?”
“章兄请看,这湖名为玄湖,今日咱们就在此湖上一较高低。要步行湖上,鞋袜不湿”说着即隐递给了伊凡一只朱笔。
“这是何意?”伊凡把玩着朱笔,不知所以。
“具体规则是,等会儿我先上,章兄你随后追赶,我们只能沿红线走,足不可高过红线,更不可随便跨越红线。当然,红线还可做借力之用,但不许在上面作停留,假如章兄能将笔上朱砂染上我的白衣,便是你赢。再者,我二人也不妨在水上僵持,先支持不住落水或上岸者也算输。章兄以为如何?”
“这个有趣,谷主先请吧。”伊凡微微一笑道,对自己的轻功他还是有自信的。
“好,那就不客气了!”话音未落,即隐已飘然上湖,白衣胜雪,长带翻飞,宛如羽化之仙。伊凡忍不住喝彩一声,也飞身上湖,手握朱笔,顺线追赶而去。
岸边仕原等人已没有心思再品茶,他们虽见识过伊凡的轻功,可心中仍是没底,此刻只巴望伊凡能早早追上即隐,只要朱笔一点就全结了,否则,谁能悬在这湖上坚持到最后,可不敢说。不提众人眼巴巴地望着,湖上伊凡和即隐早已较起了真劲。伊凡心里明白,这是与离谷的第一仗,直接影响仕原他们的士气高低,千万败不得。而即隐心中更清楚,要想留住青婵,离谷只能胜不能败,胜了,还有机会求求师兄,毕竟青婵目前看来还非武林中人,若一旦败了,那可由不得离谷,青婵是非走不可的。至于其它,即隐倒不真正放在心上。
轻烟,红线,轻快晃动的身影,诺大的玄湖上,即隐与伊凡一个在前疾走一个在后紧追,吸引了所有的目光,然而人们顾不上喝采。
“出鬼了,那小子邪门!”吕通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眼睛紧盯着湖面,嚷道。他是在说即隐。
谁都看到了,伊凡的速度实在是略胜即隐一筹,可奇怪的是竟怎么也赶不上即隐。只见即隐不紧不慢的在红线间穿行,不管伊凡如何加速急追,他总能与伊凡保持五步远的距离。
就快一炷香的功夫了,湖面上的伊凡心中有些焦急,他清楚自己的速度已经不慢,但前方的即隐却像鬼影一样,可望而不可即。不不,这绝不是速度问题,是红线,对,是脚边的红线有问题!可如今说什么也晚了……伊凡感到后背心上开始隐隐作痛,想是上次被撞伤的地方。胸口竟也有些闷了,脚步明显沉了下来。糟糕!他心中暗暗叫苦,红线只能稍稍借些力,事先已说好不能踩实,都这么长时间了,脚下根本不曾踏到实物,再好的轻功,也不可能一直悬在湖上啊。他自知功力已快耗尽了,只得向红线上频频碰撞以借些虚力勉强支持,心中只巴望即隐早些耗尽力气掉下水去,不,回到岸上也好!然而他立刻就知道自己错了,即隐仍稳稳的立在前面,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完了,看来这回掉下水的会是自己!
“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