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剑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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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大连连摇手道:“不用谢,不用谢,二位只要帮我做件事就好。”
田化龙、薛世昌一齐躬身道:“但凭钱前辈吩咐。”
钱老大笑道:“那就跟我走。”
玄阴叟朝两名紫衣少女吩咐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不用跟老夫去了,遇有外人侵入,只管使用‘玄冰针’,ūmdtΧt。còm网不用顾忌。”
两名紫衣少女躬身领命。
玄阴叟一按坐椅枢纽,四扇厅门立即敞开,玄阴叟抬抬手道:“张道兄、钱老哥请。”
大家走出大厅,越过大天井,跨出大门,玄阴叟仰天笑道:“十年幽囚,老夫还以为老死于此,今天总算恢复自由了。”说到这里,回身一抱拳道:“老朽给诸位带路。”
大步朝通道行去,不消多时,便已走出通道窟窿。
此处正是两个窟窿的交叉处,(他们是从北首窟窿走出来的,另一个窟窿是在西首)。
玄阴叟回头道:“从此处进去,就是那厮的巢穴了。”
他也不和大家客气,当先朝西首窟窿走入。
酒肉道士、钱老大、狄少青等人也相继跟入。
这条通道和北首那一条差不多,深入十数丈之后,地势渐宽,等出了通道,已是一片十余丈方广的大窟,迎面有一座大石壁,挡住了去路,壁下有两扇石门,紧紧闭着,这和玄阴叟住的洞府也一模一样!
玄阴叟清癯的脸上,陡现怒容,狂笑一声道:“老夫十年前到了此地,不曾见到主人,十年后又重来此地,今天非见见石窟中的主人不可了。”
他也不去叩门,话声一落,右手扬起,一掌劈了出去。
他这一掌含蕴了“玄天掌”力,看去虽是随手一挥,但听“砰”然一声,那厚重的石门顿被震得豁然开启,两边石壁,被掌风扫过,便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石门洞开,里面的情形,也和玄阴叟住处颇相仿佛,敢情当初开辟这两处石室的人,以同一图样,开凿了两座山腹洞府。
这大门之内,同样是一座宽敞的天井,(山腹之中,当然没有天井,只是像天井而已),迎面石栏、石阶、三楹大厅,只是一片漆黑,不见灯光。
玄阴叟以掌力劈开大门,脚下一停,回身朝两个门人吩咐道:“化龙、世昌,你们留在这里,不论何人,凡要进入或是出去,只管用‘玄天掌’把他击毙,不要留情。”
田化龙、薛世昌躬身领命。
钱老大笑道:“我要你们做的,也就是这件事了。”
玄阴叟话声一落,就倏地回过身去,洪声喝道:“里面的人听着,老夫来了,速要你们主人出来,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只听见里面传出一个阴森的声音尖笑道:“古谷主如是一人来访,兄弟自是竭诚欢迎,但古谷主竟然勾结外人,带了人来,岂非太不够意思了?”
玄阴叟怒声道:“你是何人,怎不出来和老夫见面?”
那阴森声音大笑道:“诸位既然找来了,兄弟就在厅上恭候,古谷主怎不请他们进来,厅上奉茶?”
玄阴叟怒笑道:“就算你有什么诡计,老夫何惧之有?”
说完果然大踏步走了进去。
钱老大叫道:“你这里黑漆漆的,岂是待客之道?”
那阴森声音笑道:“老偷儿,你也怕黑么?好,你们给我点起灯来!”
他话声甫落,绿光闪动,大天井上登时亮起绿惨惨的四盏宫灯。
这时大家正好走到天井中央,只见大厅前面的一排走廊上,也同时绿光一闪,点起了四盏宫灯,接着大厅上也绿光大盛,正中间悬挂了一盏惨绿的莲花灯。
不过一瞬之间,绿光惨惨,灯光通明,只是照得人须眉惧绿,看去更觉得阴森森,充满了鬼气。
大厅中间,站着一个一身绿袍的颀长人影,呵呵笑道:“诸位现在可以进来了吧?”
厅中除了此人,不曾再见第二个人。
玄阴叟走在前面,也不和酒肉道士、钱老大二人客气,到了这种地方,生死一线,当然不好谦让了,但酒肉道士和钱老大也并不让他一个人走在前面,三人几乎是并肩跨上石阶,并肩进入大厅,狄少青、华惜春、严娟娟则随在三人身后而入。
那绿袍人双目绿光如电,只是注视着他们从大天井到进人大厅,脸上不期飞过一丝异色,似乎对六人能够安然无恙越过大天井,感到十分惊奇!
现在大家都看清楚了,这绿袍人年约五旬左右,双颧高耸,双目探凹,射出炯炯绿光,额下留着黑须,脸上似笑非笑,显得极为深沉。
这人连久走江湖的钱老大也没有见过。
那绿袍老人目光从玄阴叟、酒肉道士、钱老大三人身上,缓缓移到狄少青的身上,顿首道:“这位大概就是狄老弟了?”
狄少青听得一怔,暗道:“你如何认识我的呢?”一面说道:“不错,在下正是狄少青,阁下居然认识在下?”
“哈哈!”绿袍人大笑一声道:“很好!”接着一摆手道:“诸位请坐。”
玄阴叟道:“咱们不是作客来的,阁下毋须客气,还是先报报你的名号,也让大家知道你是谁!”
绿袍人阴森一笑,缓缓说道:“古谷主但请放心,诸位已经经过通道,穿行天井,进了大厅之上,已经安全了,兄弟这大厅上,是丝毫没有毒的了,诸位但请坐下来再说。”
只要听他口气,可见那通道和大天井上,就布有剧毒了。
酒肉道士大笑道:“坐就坐,阁下最好先叫人送一罐毒酒来,让我道士过过瘾再说。”
随着话声,果然在一张石椅上坐下。
绿袍人大笑道:“张道兄说得是,来人哪,快给这位道长送一坛酒来。”
他话声甫落,只听有人娇“唷”一声,接着但见一个绿衣使女捧着一坛酒送上。
酒肉道士也不管身入毒窟,一手击开酒坛泥封,捧着就喝。
老大道:“阁下还没说出你的名号来呢,咱们该如何称呼你才好?”
绿袍人微微一笑道:“兄弟贱名,诸位就是猜也可以猜得到了。”
玄阴叟道:“你就是西门康。”
毒鹰西门康,早在四十年前就以用毒出名,如果那时他是二十出头的人,如今该有六十多了,但武林中人,从容貌上是看不出年龄来的。
“哈哈!”绿袍人得意的大笑,声道:“古老哥说得没错,兄弟正是毒鹰西门康,难得武林朋友居然还没忘记兄弟!”
玄阴叟也大笑一声道:“如此很好,老夫总算找到主儿了!”
毒鹰西门康目注玄阴叟,问道:“古老哥你找兄弟何事?”
玄阴叟沉哼道:“难道老夫不应该找你?”
西门康哦了一声道:“古老哥……”
玄阴叟沉喝道:“你在老夫身上下毒,究是为了什么?”西门康道:“兄弟十年前发现这座黑谷山腹,有两座石府,特聘你老哥来担任谷主,乃是借重古老哥,并无别意。”
“说得好!”玄阴叟道:“老夫形同幽困,困居黑谷十年,这笔帐你说该如何算法?”
“哈哈!”西门康大笑一声,举手拍了两掌,只见两名绿衣使女抱着一只朱漆木箱走上大厅,放到中间,就躬身退下。
西门康随手揭开箱盖,上面是一个信封,下面则是一箱珠宝,宝光绿蕴,看去都是价值连城之物,他伸手取过信封,打了开来,里面是三颗色呈碧绿的药丸。
一面抬目说道:“这是给古老哥贤师徒准备的解毒丸,可解去贤师徒身中奇毒。这箱珠宝,大概可值万两黄金,是补偿古老哥十年来屈居石府的不敬,还望古老哥笑纳才好。”
钱老大贪婪的看了一眼,嘻嘻笑道:“古老哥,咱们早已讲好了的,见者有份,你可不能赖帐!”
玄阴叟怒喝一声道:“西门康,你把老夫看成何等样人?古祟智岂是万两黄金就能收买的人么?”
钱老大朝他挤眉弄眼,小声说道:“古老哥,不要白不要。”
西门康目光一抬,阴笑道:“至于二位,既然驾临敝府,又通过了兄弟略有布置的毒径,而能安然无恙,进入兄弟石府,也是江湖道上所仅有,兄弟也薄有奉赠,以酬高谊……”
“嘻嘻!”钱老大耸着肩乐得笑出声来,说道:“这回钱老大小鸡跳进白米缸里来了,不但古老哥的万两黄金,见者有份,另外还有一份见赠,这真是太好了。”
西门康只是微微一笑,又举手击了两掌,只见两名绿衣少女闻声走出,手中各自捧着一只雕刻精细的小木箱,一直走到面前,把木箱放下,才自退去。
西门康举手揭开了两只箱盖,里面同样都是珠光宝气的珍宝,一面含笑道:“张道兄、钱老哥二位意下如何?”
钱老大喜形于色,大声叫道:“酒肉道士,快些过来看呀,这是毒鹰西门康老哥送给咱们的呢!”
酒肉道士自顾自捧着酒罐喝酒,口中迷迷糊糊的连说了两个“好”字。
狄少青忍不住道:“西门老哥这些珍宝,不知如何来的?”
钱老大道:“有珍宝就好,你小兄弟就不用多问了,自古以来,只要是珍宝,上面多多少少都有着血腥气,这些珍宝自然也免不了染上血腥,善良者百姓的血,贪脏枉法官吏的血,江湖保镖拼了命的血,你只要不去闻它,就一点事也没有,闹出来了,事情也就大了。”
“不错!”西门康森冷一笑道:“钱老哥知道就好。”
“自然知道,自然知道。”
钱老大耸着肩,没命的点头,接着问道:“只是小老儿想问一句,这些珍宝上,不知有没有小老儿朋友的血,如要有,小老儿可就不敢拜领了。”
西门康道:“钱老哥的朋友,不知是些什么人?”
钱老大道:“小老儿的朋友,上从皇帝老儿,嘻嘻,我在皇宫里作客,自然是皇帝老儿招待的人,所以我也算他是朋友,下来嘛,就是江湖朋友了,有名门正派的人,也有下五门的朋友,三教九流,无所不交,一时也数说不清,不过小老儿说的,只是流血死去的朋友,那也不少,就像……”
他搔搔头皮,思索着竟然说不出来。
西门康沉声道:“是些什么人?”
“我朋友中间,血染珍宝的数起来可也不少。”
钱老大扳着手指说道:“就像……喂,拿近两年来说吧,八卦门的姚子清,他娘舅是我小老儿的堂表兄弟,还有铁指绵掌岳维峻,他第二房媳妇是小老儿远房兄弟的干女儿,这些算是一表三千里的亲戚,不算也罢,还有褚斗星,他师傅是小老儿的朋友,那年小老儿喝了酒没带钱,酒店老板硬是不肯挂帐,小老儿却非挂不可,结果就是他给小老儿会了帐,还有……”
“哈哈!”西门康突然大笑起来。
钱老大怔得一怔,说道:小老儿还没说完呢!”
“不用说了。”
西门康冷森的道:“你大概还要说武当乙青子是你干儿子的师傅吧?”
“对,对!”钱老大凑着笑脸问道:“西门老哥原来也知道。”
西门康脸色阴沉,诡笑道:“这么说,钱老哥也是剑盟的人了?”
“那倒不是。”钱老大道:“剑盟是他们几个门派合组了找人的,丢了人总得找,小老儿是自己凑热闹,听说一二十家镖局丢了上千万的银子,小老儿若是找得到一点零头,就可发了大财。嘻嘻,所以小老儿是找银子来了。”
西门康大笑道:“钱老哥这可找对了地方。”
钱老大睁大双目,喜形放色,伸长脖子,问道:“就在黑谷?”
西门康沉笑一声道:“不错,这批银子,加上珍宝,就存放在兄弟这石府之中。”
“真的?”钱老大不觉高兴得手舞足蹈的道:“那太好了,小老儿只要十分之一,就可富甲一方,锦衣玉食,后半辈子……”
西门康没待他说完,陡地右腕一振,一点血红的指影,朝他咽喉点去。
“血影指!”华惜春惊叫声中,倏地抬腕发剑,一道银虹,斜劈而出。
“砰!”钱老大一个人直挺挺的往后便倒,但倒下之后,又骨碌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叫道:“西门老哥好厉害的一指,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西门康看了华惜春一眼,嘿然道:“小姑娘,你如何认得老夫使的是‘血影指’。”
华惜春脸凝寒霜,长剑一指,冷然喝道:“西门康,你十五年前可曾到过北岳?”
西门康道:“老夫去过。”
华惜春又道:“普天之下练成‘血影指’的人不多吧?”
“岂止不多?”西门康沉笑道:“大概仅止老夫一人而已。”
“这就好!我问你……”华惜春切齿道:“当年在通元谷结庐养疴的一位儒生,和你何怨何仇,你竟然用‘血影指’把他害死?”
“你是说华山商子樵的师弟华风藻?”
西门康目光森绿,注视着华惜春,问道:“唔,你是他的什么人?”
华惜春道:“我就是他女儿华惜春。”
“你果然不姓单!”
西门康冷森的道:“华风藻的女儿这就对了,好,老夫不妨告诉你,华家有一方世代相传的温玉,放在怀里,可以不惧‘玄冰真气’,老夫当年为了要去找古老儿(玄阴叟),听说你爹练功入岔,在潜龙双泉养病,赶去通元谷,向他商借温玉,三月之后,即可归还,哪知你爹一口拒绝,双方说僵了,你爹原只左臂不能动弹,右手居然点出一记‘穿云指’,老夫也还了他一记‘血影指’,这有什么不对?”
(恒山通元谷有潜龙双泉,两泉相距只有尺许,泉水人口,一样冰凉入骨,但味道甘苦不同,据说,饮甘泉可治内脏诸病,饮苦泉可治皮肤,通经络,十分奇效)玄阴叟听得暗哦一声,忖道:“他取到了万年温玉,才去找自己,此人果然处事谨慎,心机极深!”
华惜春道:“你自己承认了,血债血还,你纳命来吧!”
长剑一举,正待出手。
“小兄弟,慢点!”钱老大急急喊道:“你找到了杀父仇人,那就好办,只是这位西门老哥,还有许多公案未了,要动手,也该把大家的事儿全摊开来了再说。”
“哈哈!”西门康大笑道:“你还没弄清楚,兄弟已经全弄清楚了,失陪!”
双足突然一顿,一个人忽然像土行孙一般,朝地下钻了下去。好快,只不过一句话的工夫,他人业已不见,他钻下去的地上,依然平整无缺,看不出一丝痕迹!
就在大家注意西门康失踪的同时,身后四扇厅门,也悄无声息的关了起来。
玄阴叟口中轻“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