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门庶女-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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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有怒意升腾,她抬手,抚平那蹙起的浓眉,“依旧没有处置容青瑶?”
不处置容青瑶,就意味着慕容宸瑞没有同冷瑶撕破脸,定国公府已经做出了明确的让步,如果摄政王府的态度仍然不能明朗的话,就着手令人难以心安了。
慕容拓抱着她,一反常态地没有上下其手,只是紧紧地抱着:“我实在很难理解,爱一个人究竟要深到什么程度才能连她的替身都舍不得伤害?从前,我存了一分侥幸心理,认为父王其实早洞悉了冷瑶的奸计,不过是配合着演一场戏而已,我大哥把证据交给父王,目的是逼他早些结束这场戏,可是……当我看到他坐在容青瑶的床前,一声不响地凝视她的睡姿时,那种神态……”
后面的话慕容拓没说,桑玥已经明了,慕容拓曾无数次地守在她床前,一看就是一整夜,又怎么不知这是一种爱到了骨子里的表现?一个替身,就能吸引他的凝视,真不敢想象,如果慕容宸瑞知晓了冷香凝的存在,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
另一方面,容青瑶是冷香凝的替身,冷瑶又何尝不是?一个神似、一个形似,慕容宸瑞舍不得容青瑶,自然也舍不得冷瑶了。或许,即便慕容宸瑞荣登九五,也会金屋藏娇,宠着冷瑶一辈子。他是要对付冷瑶,可仅仅想剪除她的党羽、削弱她的势力,并不想了结她的性命。
现在,她终于明白慕容拓的深情是遗传谁的了。
“慕容拓,”她双手交叉,勾住他的脖子,额头抵住他的,“你很为难吧。”冷瑶是慕容宸瑞的一片小逆鳞,杀了她,便会彻底惹恼慕容宸瑞。
慕容拓阖眸,道:“我没有想着它有多难,我只想着怎么解决,那么多风浪我们都过来了,眼下这个也一定难不倒我们,我从来没有动摇过杀死冷瑶的决心,你不用怀疑我。”
话虽如此,他低落的情绪却没能瞒过桑玥犀利的眼眸,要在以往,他不是吻就是摸的,似乎能占多少便宜是多少,今天,正经得太不正常,而略微叫人心酸。
桑玥扬眉,主动送上香吻:“嗯,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
……
翌日,太后懿旨抵达定国公府,赫然是册封桑楚青为爵爷、册封韩玉为正三品淑人!
此次降服北齐,慕容锦和桑楚沐都是功臣,如果大夫人健在,被册封的人应该是她,但大夫人去了,滕氏早已贵为一品诰命夫人,府里能接受封赏的只剩下二房的桑楚青和韩玉了。
爵爷不比侯爷那般尊贵,在南越却能世袭三代,无官职,不用替朝廷效命,轻轻松松领俸禄,当真是梦寐以求的职位。
不过,这早不来玩不来的封赏落在桑玥的眼中,味道就变了。冷瑶无法从桑飞燕的身上获取更有价值的信息,便转而将主意打到韩玉的头上。
秦公公宣完旨后,下午桑楚青就和韩玉一道进宫面见圣上、叩谢皇恩。
临行前,桑玥在马车旁叫住了韩玉:“此次进宫,你必定会见到太后,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心里清楚。要是你让太后发现了端倪,春玲的下场就是你腹中胎儿的下场!当然,你要是不喜欢春玲的,桑柔和韩珍的,你任选一个,我都成全你!”
韩玉大惊失色!天啊,桑玥究竟在府里藏了个什么人?跟太后有牵扯吗?饶是她活了三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比桑玥更可怕的人!她刚刚分明承认了韩珍和桑柔是她害死的!她连嫡母和嫡姐都能杀,区区一个婶娘,不在话下吧?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透露半句你朋友的消息。”
“不,你要小心翼翼地透露!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冒然选择这个方式宣你进宫,我会安排一辆马车,赶往大周,你必须让太后相信,她要找的人就在马车里!”
☆、【第一百一十章】强强过招
太和宫。
韩玉和桑楚青叩谢天子后,冷瑶便将韩玉唤到太和宫另行封赏。
太和宫内,有一个四季如春的暖房,顶棚是几层质地上乘且轻薄的白色帆布,阳光毫无阻碍地透射而下,照着里面盛开的本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明艳花束:华贵的牡丹、娇艳的琼花、高雅的白玉兰、清新的连翘……百花吐蕊、姹紫嫣红。
冷瑶随意地斜倚在鎏金藤花长椅上,明黄色的宫装像一缕日晖轻轻地流泻于地,与这温暖宜人的环境分外契合,她垂着眸,掩住凌人的波光,倒是少了高高在上的傲慢,露出几许少妇独有的妩媚风韵。
她的墨发轻挽于脑后,簪一支九尾凤钗,钗顶镶了两粒璀璨的红宝石,乍一看去,犹如随时都会流下的血泪,叫人莫名地揪心。
她的面相与冷香凝的有三分相似,尤其是那两片嫣红的唇瓣,简直一模一样,只是更为年轻柔嫩。慕容宸瑞最爱她的唇,她一直都知道,所以费尽了心思保养。
慕容宸瑞永远都离不开她,因为只有她不介意做冷香凝的替身,只有她能够忍受慕容宸瑞一次又一次在欢情高峰唤着冷香凝的名字,楚婳可以吗?容青瑶可以吗?她们都不行,所以,她才是慕容宸瑞身边的常青树。
只是这终究是难受的。尤其,当她发现自己对慕容宸瑞已不仅仅是利用和排解寂寞那般简单时,醋意和怒火交织而成的大网便将她笼罩了。
韩玉跪在蒲垫上,用余光打量着南越史上最年轻貌美的太后,太后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面含羞柔,又稍了几分愠色。整整半个时辰,她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她知道,太后是在给她下马威。
冷瑶玩弄着左手小指上的紫金护甲,抬眸看向韩玉,凌人的目光已变得柔和温暖,一如这花房内的温度:“韩淑人,坐吧。”
“多谢太后娘娘。”韩玉叩首谢恩,郑女官上前,搀着韩玉坐在了早已备好的六腿绣凳上,此时,韩玉已有些累乏,但精神高度紧张,所以遣散了不少睡意。
冷瑶绵软中藏了一分犀利的眸光扫过韩玉摸着小腹的手,笑得平易近人:“韩淑人有几个月的身子了?”
韩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习惯性地捧腹了,坐着福了福身子,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妾身怀孕三月。”
冷瑶的笑弧微收,声轻如絮:“哀家听闻你们定国公府有个很厉害的千金小姐,哀家近段时日闷得慌,你同哀家讲讲她,好给哀家解闷。”
韩玉明知故问道:“妾身愚钝,不知太后娘娘指的是哪位妾身的哪位侄女儿?请太后娘娘明示。”
冷瑶的目光依旧柔和,摸着紫金护甲的手却滞了一下,清冷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白玉兰上,郑女官掐了一朵呈到跟前,她捏起,把玩着:“看来,你与她的关系不错。”
韩玉心中一惊,暗叫糟糕,一句话就被太后试出了深浅,接下来得竭尽全力应付才是,否则,以桑玥的残忍手段,她和腹中的孩子铁定没活路了。
冷瑶美眸轻转,优雅似一匹上好的绸缎,滑滑的、柔柔的,亦有些凉凉的,仿佛没有半分危险:“桑玥最近几日可招待了什么贵客?”
来了来了,韩玉按耐住汹涌澎湃的忐忑,面色恭敬而坦诚:“妾身自知晓了身孕之后,就不再过问府里的事宜,她是否招待了贵客,妾身不太清楚。”
“真不清楚还是你不愿意透露给哀家?”冷瑶幽幽开口,声音和缓,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怒意,但那种无形的威严几乎压得韩玉喘不过起来,“那丫头是怎么威逼利诱你的,让哀家想想。”
韩玉尽量让呼吸顺畅,面色如常,低头作恭敬状。
片刻后,冷瑶似乎并未想出个所以然,摇头叹息,给郑女官打了个手势,郑女官退下,不一会儿,端一蝶精致的绿茶糕上来,呈到韩玉的跟前,和颜悦色道:“韩淑人,这是娘娘的一番心意,您尝尝。”
韩玉抬眸,只看了一眼,便发现了端倪,澄碧通透的糕点上赫然散落着红色粉末,因色彩对比强烈,所以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糕点被做了手脚。那红色的粉末会是什么呢?她的唇角开始隐隐颤抖,喉头止不住地滑动,迟迟不肯伸手去接。
郑女官冷笑,半是威胁半是蛊惑:“娘娘的赏赐,你也敢拒绝?大不敬之罪可是要被杀头的。”
韩玉用余光瞥见了冷瑶眸子里的冷凝,心突然被绳索给勒住了,吃,死路一条!不吃,还是死路一条!
郑女官拿起一块糕点送至韩玉的唇边,语气不甚恭敬:“韩淑人赶紧吃吧,浪费了娘娘的心意,便是奴婢也要跟着遭殃呢,何况是桑爵爷。”
一提到桑楚青,韩玉的四肢就软了,原来太后打的是这个主意,用桑楚青的命来威胁她!她颤颤巍巍地捏起一块糕点,闭上眼,慢条斯理地吞入腹中。
一块糕点吃完,她满头大汗,像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只是后面无退路,前方是绝路。她舍不得腹中的孩子,可她更爱桑楚青,她得罪不起桑玥,亦得罪不起太后,索性一死,至少桑楚青还能活着。
冷瑶低低地笑出了声,抬手微掩住唇角,紫金护甲的尖角刚好扬在美眸旁,两种波光相互辉映,璀璨潋滟,衬得她妩媚动人、娇柔瑰丽。
韩玉痴痴地垂眸等死,冷瑶笑道:“瞧把你担心的,又不是什么毒药。”
不是毒药?韩玉濒临死亡的心再次燃起熊熊升腾的希望,掏出帕子擦去额角的冷汗,讪笑道:“妾身不敢对娘娘有所怀疑,只是妾身平日里不好甜食。”
冷瑶一片一片扯着白玉兰的花瓣,若无其事道:“不过是一些红花粉末,堕胎的,死不了。”
韩玉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次泯灭,犹如一脚踏进了万魔窟,煞费苦心爬上来,却再次跌了进去。这种迂回的心理战术折磨得她快要崩溃了!脊背冷汗涔涔,浸透了里衣,双手紧握着帕子,原本白皙的指甲像染了层粉红的豆蔻,偏她一边恐惧的同时,一边还要强装镇定,这种压抑的气氛,就像在梦靥中被恶鬼追赶,想要逃跑,却发现浑身无力,动也动不得,叫也叫不出,从发丝到脚趾头,满满的全是惊恐!
冷瑶扯下最后一片白玉兰花瓣,并未扔掉,而是放入唇中,细细咀嚼、慢慢品尝,吃完了,才道:“不过药效呢,过两刻钟才会发作,在那儿之前你都有机会拯救你的孩子,记住,选择权在你的手中,救他、杀他,全凭你的意愿了。”
韩玉给自己鼓了个劲儿,壮着胆子道:“娘娘,您……您难道要和定国公府为敌吗?”
冷瑶叹了口气:“哀家明目张胆地将你们夫妇召进宫,你要是出事,哀家难辞其咎,哀家又怎么会没有顾虑呢?”
“那……”
“所以,现在就是一场赌局,看究竟是哀家先败下阵还是你先缴械投降?哀家要承担的风险是一条毒害定国公府子嗣的罪名,韩淑人要经历的痛苦是眼睁睁看着成亲十七载才怀上的孩子胎死腹中。哀家注重名声,韩淑人疼惜腹中的骨肉,呵呵,谁先沉不住气,还真不好说,韩淑人有一半的胜算。”那声,轻柔得像在讨论谁家的小姐又做了新裙子,淡定得不得了。
冷瑶如果冠冕堂皇地推脱说她不怕,韩玉或许觉得冷瑶故作镇定,可冷瑶将二人的心理和处境分析得头头是道,倒加重了韩玉的心理负担。她是一个母亲,就算最后冷瑶因此而被罢黜,也挽回不了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
她不能赌!但是,她也不能背叛桑玥!她一定要让冷瑶相信,那人已坐着马车离开了!
咬牙,心里做了个决定。她静坐如一尊玉佛,用余光留意着墙上的沙漏,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呼吸着姹紫嫣红散发而出的馥雅清香,心,随着沙漏一点一点地下沉,直到临近最后一瞬,她扑通跪在了地上,惊慌失措道:“娘娘饶命!妾身说!妾身什么都说!”
冷瑶给郑女官使了个眼色,郑女官从怀里掏出一个兰花瓷瓶,当着她的面把解药倒在了手上。
韩玉贪婪地渴求着,目光凛凛道:“府里前几日来了命神秘人,住在五姨娘的院子,桑玥说那是她的朋友,还威胁妾身不能让任何人查探到她朋友的消息,所以但凡有人往五姨娘的院子去,妾身都会派人拦下或者通报桑玥。”
“今天,娘娘召见妾身和妾身的相公,桑玥发现了端倪,警告妾身如果娘娘问起任何关于她朋友的事,都要咬紧牙关,不得透露半句,否则的话,她就杀了妾身。她有慕容侍郎做后台,妾身害怕,于是应下了。”
“妾身的马车刚走,她的马车就从府里出来,妾身在转角的地方瞄了一眼,因着妾身对府里的下人极为熟悉,所以只一眼,妾身就发现那两名下人的样貌很陌生,不像是府里的人,妾身斗胆猜测,桑玥已经将人秘密转移了。”
“是吗?”冷瑶笑得淡然,“郑女官,把她的画像取来,就是哀家放在多宝格第三层左手边的那几幅,让韩淑人辨认一番。”
“是!”郑女官退了出去,很快,手里托着几幅画返回暖房,让韩玉一一辨认。
韩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还好临行前,桑玥给她看过那位朋友的画像,她凭着记忆,不费吹灰之力地指出,冷瑶的笑容一收,淡道:“把解药给韩淑人,送韩淑人回府。”
送走韩玉后,郑女官扶着冷瑶回了寝殿,寝殿里尽管金碧辉煌,却冷如冰窖,冷瑶和慕容宸瑞一样,不喜欢在房内燃炭火。
郑女官给冷瑶披了件火狐大氅,血红的色彩映着她白皙的双颊,端丽中凭添了一分妖娆,郑女官就不明白了,为何天下男子都要喜欢冷香凝?荀义朗、云傲、慕容宸瑞,就连太后娘娘的夫君慕容宸熠都对冷香凝念念不忘,太后娘娘不好么?
敛起翩飞的思绪,郑女官疑惑道:“娘娘,您觉得韩淑人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冷瑶已不复对待外人的温柔和暖,眸光冷如寒冰:“当然是假的。”
“啊?”郑女官惊得呆愣,“在那种情况下也能说谎,还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这韩淑人的心性真不是一般地坚定。”
坚定?冷瑶嗤之以鼻:“不是她的心性有多么坚定,是有人比我用了更狠的法子堵住了她的嘴。”
这个人自然是桑玥了。她有些好奇,一个不到十五岁的丫头,究竟用的什么手段降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