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庶女-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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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进来吧……“轻轻淡淡的声音在帘子后面响起，婆子一怔，抬起头，尽管声音掩饰得很好，婆子还是听出了话里面的喜悦之情，这大雪天的到处冷得够呛，况且这主子每日里就在房间里面绣花，说话也是闷声闷气的，是有什么事情，值得她今日话语里带着开心的？
婆子并没有将这些疑问问出来，而是请了锦衣坊的人进来给庶心量身子，带头的是一个三四十多岁的妈妈，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约莫是十三四岁的样子。
三个人对庶心道了万福，在庶心的应允下，到了帘子后面，庶心摊开身子，任三个人给自己量着身材。一团硬邦邦的东西冷不丁的滑到了自己的衣袖里，庶心愕然的转身看，只见小丫头对着自己露出傻傻的笑容，脸蛋红扑扑的，小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虽然容颜改了，可是看到那双眼睛，庶心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女孩子绝对是秦玉梦，她有一双很独特的，在自己见过的所有之中最具有特点的眼睛，一双一单……
三个人量了身子，又很是夸奖了庶心的身材一番，直到接过婆子手里的荷包，方才乐淘淘的退下去了，房间又恢复了安静，庶心将袖子里的东西掏出来，是一个圆鼓鼓的小球，不大，庶心将球扳开，一张白色的纸条静静的躺在里面，庶心拿出来打开。细细碎碎的字体是用鹅毛蘸墨写的，清晰可见，也使得这么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是秦远写得。难得的有心人，尽管只见了一面，可是人家却将自己去南国的途径都调查好了，安排了人马在边境等着带自己离开。如果没有莫天澜，庶心知道，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商人走遍四方，南国同样有着秦家的商号，所以在南国安排人，秦远可以做到，在南国的队伍里安插自己收买的人，秦远同样可以做到，所以对他来说，这次劫亲，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成功！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没有莫天澜的基础上的……
秦远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那个女子太出众了，尽管自己只见了一面，却是暗生了情愫，尽管自己只是个商人，而她则是端怡亲王府的小姐，可是……秦远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认命的人儿，秦远坚信，事在人为！就是因为他的这份执着和艰辛，才又有后来的，将双生姐妹中的一个娶回了家，成为了月氏王朝第一个尚公主的商人！
夜，冷掉了月色，一个人独坐在窗边，看着大雪纷纷扬扬而下，院子里的梅花都开了，而现在，也是腊月二十四了，今天，是小年。
丫鬟婆子早早就给庶心摆上了晚餐，还很贴心的端了一碗腊八粥放在桌子上面。不过照样儿的，庶心没有吃，草草的吃了一些饭菜就坐在床边看万家灯火亮起，听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声。
身后传来了婆子点点冷漠而又疏远的声音。”庶心小姐，静茹夫人亲自下厨为您做了腊八粥，您看……“
听到静如夫人，庶心立马转过了身，也不怕烫，拿过丫鬟盘子里的腊八粥，坐在桌前，慢慢的吃了起来。这个庶心姑娘，文静安雅的时候，和自家的大小姐月冬儿还真是一个样儿的高贵！不过可惜了，这样的姑娘，注定不能和我们家的大小姐一样的……谁叫她就是个不被承认的种呢！
这个晚上，合家欢乐，只有一对母女，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隔着一堵墙，如隔着万水千山，谁也看不到谁……静如夫人看着手里空了的碗，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小年小年，大家都团团圆圆了，只有自己，看着手里的空碗，静如夫人忽然觉得气起，狠狠的将碗摔在了地上，继而又捡起来，捧在怀里哭个不停。
”月关，凭什么所有的过错都要我来承担，凭什么所有的痛苦都要我一个人来品尝，你不想让我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站起来，原本温温顺顺的女子不见了，绝美的容颜上带着狠绝，转过身，已经物是人非。
月关，我再也不会是那个站在角落里，任你抱着我抵在墙边，默不作声，春心荡漾的灵无邪，我也不再是那个为你弃宗族于不顾，万里上京的谢静茹，我更不是那个为了爱你，为了得到你的爱不计名分跟在你身边的那个静如夫人，现在的我，是一个母亲，是一个孩子的娘，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亲手斩下你的脑袋……
夜，依旧，大雪，依旧，可是有些人，有些事，就这么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爱，还没有走，心，已经走了，爱，还没有来，心，已经铁了，爱，还没来得及释放，炫，已经远在天涯了……
月关看着窗外的大雪，月秦和月冬儿早就离去了，一个开开心心的小年夜，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用了年夜饭，儿子的温润知礼，女儿的清雅大方都是月关这一辈子最大的财富。有如此一对儿女，生活还有什么不是好的？上天待我月关，太好了。
就连月关自己都不知道，有些东西，潜移默化里已经变了，生活正在慢慢的进入另一条轨道，出现不同的人和事，看到美丽背后的，不同于现实的肮脏……
在一些人的伤心中，一些人的开心中，使者进京了，皇帝因为太子殿下府中发现兵器库的事情，勃然大怒，格了太子的名头，全家大小包括太子妃、两个幼儿以及小女圈禁在东宫旁边的一座宫殿里，甚至于周围都蒙上了厚重的黑纱，太子一家住在里面，除了每日里宦官送来的三餐，再也不能和任何人联络，就连皇后，也只是隔着厚重的宫门，和儿子交流一番。
原本是太子接待使者的，皇帝临时交给了自己的第三个儿子。这个儿子是皇帝的另一个贵妃熹贵妃的长子，自幼便是聪明伶俐，文武兼得，深受皇帝的喜爱，如若不是太子占着个长，太祖皇帝定下嫡子在不立庶的祖训，皇帝时刻都在想着将自己的三儿子立为未来的储君，可是满朝上下，谁会妥协？所以，太子落马了，三皇子开始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是是非非，对对错错，没有人去追究，大家冷眼旁观，官家正值壮年，时间还长得很呢！更何况，就在昨日，皇宫内传出，原本去了庙里为两位公主祈福的德妃娘娘，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皇帝大喜，想接回德妃，奈何德妃血泪交加写下奏折递与官家，最终留在了那里不曾归来……
084 丑女
长夜，依旧。月冬儿的婚事还是迟迟没有着落。不管是月关还是月秦，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不知道自己的爱女要配给什么样的人家。真正说起来，月冬儿国色天香，又身份高贵，上京城里配得上她的人本来就少，挑来挑去就在那几乎门第里转。原本看上了莫天澜，可是最终那只是一个局，至于其他的几户人家，不是已经婚配了就是男儿人品不满意或者年龄太小了。挑来挑去，就是怎么也挑不到一个满意的，更何况有莫天澜在前，两个人挑之前难免要把人和莫天澜比一下，试问这人间，天才能有几个？年轻有为的又能有几个？
转眼间又是一年要过去了，月冬儿转眼就要十六了，月氏王朝女子一般十五及笄，及笄后就是预备婚事，就是晚的，没有特殊原因，来年也定是成了亲的。可是月冬儿到仙子啊婚事都还没有定下来，更重要的是，这段日子，连上门提亲的人比起以前来，也少了不少了。反倒是另一个不被自己承认的女儿，尽管已经十九了，可是还是嫁了出去！尽管是以和亲的方式。
月秦信步走在内院，挥退了一应丫鬟婆子，到了囚禁庶心的院子门口。对于这个妹妹，他还是有点印象的，小时候长的粉嘟嘟的，跟在月冬儿的身边，脸上总是带着甜甜的微笑，姐妹两个关系算不上特别好，却也是还可以的，起码她离开府上的时候，月冬儿还是低沉了好一阵子……
门口的丫鬟婆子自是看到了月秦的到来，远远的就给月秦行礼。
“你们守着吧，我找她……额……妹妹有点事情……”
“回世子爷，庶心小姐早就睡下了，您明天再来吧。”
就睡下了？月秦愕然，看着眼前一脸恭敬的婆子，这么早？这才刚入夜就睡了？
婆子肯定的点点头，“庶心小姐通常吃完晚餐休息一会儿就入睡了，您现在来……太晚了……”
“谁在门外？”庶心从窗边转过身，缓缓走到了门口，看到月秦，低声行礼。月秦倒是和记忆中没什么两样，顶多就是个子长高了，人也脱去那层稚嫩的皮了，只是不知怎么得，都二十岁了还没有成亲。
“见过世子爷，不知世子爷深夜到访，有什么事情？”
月秦摸摸头，傻笑了两声。“妹妹回来这么久，做哥哥的还没有进来看过，实在……”
庶心并没有接话，而是转过身朝里面走去，脸上写着淡淡的冷漠。尽管月秦性格好，因为月关，碎玉月秦，庶心是在提不起什么好感。
“外面天冷，世子爷进来说话吧，去烧了热茶来，就用白日里你们给我泡的君山银针，想必世子爷也是极喜欢的……”
月秦跟着走了进去，脸上满是不自然，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进到这个妹妹住的地方。
庶心坐在桌子前面，眼色冷冷的，在油灯的照耀下，散发着幽冷的光芒。月秦一怔，原来记忆里粉嘟嘟可爱的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的小女孩似乎已经不见了，似乎真的长大了，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面，想必也过得很累吧。莫名的，月秦就替庶心伤感了起来，这个男人，什么都好，相貌，甚是，才华都有，可惜的，就是人心太软了，这就是为什么要以他为突破口的原因么？庶心在脑子里想着。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丫鬟上了茶，两个人就这样坐着，干巴巴地，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丫鬟婆子们看着月秦走了出来，背着手昂首踏步的出了拘禁庶心的院子，一群丫鬟婆子好奇的看着自家世子爷走过去，缓缓消失在了夜色里。这少爷，和平日里，怎么有一点不一样？
莫天澜端着手里的茶杯，眼睛里满是志在必得，少女浅笑盈盈的眸子出现在了视线里，庶心看着莫天澜，脸上满是轻松和喜悦。“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莫天澜淡淡的笑了两声，“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句话么？这大雪天的，最适合坐在炕边，炒上三两个小菜，闷上一壶酒……”
“给……”庶心伸出手，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个用淡青色布包着的包裹，莫天澜接过去，打开，却似一双已经做好了的靴子。阵脚细密，显然是用了功的。
“我连夜做的，问了好久才弄到一些牛皮，每次来一趟这儿，你的鞋子都湿了，换上这双吧，我仔细的考虑了，还研究了很久，这鞋子踏在雪地里不容易打湿，也很轻，里面我缝了一层皮毛，应该是很暖和的……”
莫天澜听到庶心的话，点点头，将鞋子换了上去，很柔软，也很暖和，莫天澜看了一眼舒心，眼睛里盛着浓浓的爱意。
庶心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云。“我只是……看着你时不时的跑这边，每次鞋子都湿透了，我看着……”
“是吗？”莫天澜脸上带着坏笑，问了一句，在庶心要发怒前，跳出了窗户，消失在了夜色中，很快，大雪就覆盖了他的足迹，庶心站在那里，看着远方，怔怔出神。原来，选择是一件这么艰难的事情，而自己做出的选择，又是这么的无可奈何，倘若人生可以重来，自己还会选择回道到京城吗？庶心知道，自己还是会的，为了那个山茶花般热烈的女子，自己依旧会选择回到上京城，渠道莫馨的身边，完成那个未完的承诺。
今夜，大雪纷飞，适宜弄上三两个小菜，闷上一壶酒，只有你和我，坐在炕边，说说以后，然后以后会有一个大胖小子，在一边咿咿呀呀，看着沉浸在彼此的世界中的爹地和娘亲，悄悄的偷过谁的酒杯，轻轻的饮上一口，然后在我们的欢声笑语中，结束这一个美好的夜晚……
庶心含笑将纸条轻轻放进油灯里，化为了灰烬，丫鬟端了煤油进来添置，庶心躺在被窝里，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梦里……
第二天，世子爷月秦忽然患了风寒，甚是严重，躺在床上，高烧不断。阖府上下忙个不停，庶心坐在窗边，隐隐约约还可以听见外面丫鬟丫鬟焦急带着急促的声音，“你们几个，快一点，要是世子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端，你们的脑袋就等着搬家吧……”
庶心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看了一眼床后，忽然笑了，紧接着就发出了痴痴的笑声，没有人顾得上囚禁在这个院子里的人了，只有月冬儿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告诉我，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
庶心哂笑了一声，看着眼前不可一世的小丫头，“我能对他做什么，他是堂堂端怡亲王府的世子爷，而我，不过是一个被囚禁了的不被人承认的小庶女而已，我么能对他做什么？月冬儿，你哪根筋抽了？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照顾你，你走吧……”
“月庶心，你最好是没有做什么，否则……”
月冬儿气急败坏的去了，庶心看着月冬儿的背影，脸上带着冷笑，“还真是一对情深的兄妹啊，可惜……”庶心摇摇头，坐在窗边，继续做起了针线。
与此同时，不知道什么风吹过了京城，老百姓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端怡亲王府的永康郡主其实是官家流落在外的公主，本来永康郡主要送去南国和亲的，结果却换成了端怡亲王爷的另一个女儿，丑陋不堪的，和一字并肩王爷订下了婚约的，不被端怡亲王爷所承认的另外一个小姐去南国和亲。据说，因为这个原因，世子月秦一病不起，苛责官家太狠，对自己的亲弟弟坐车这样的事情来……
这条消息就像春风一般，在整个上京城掀起了一股狂风巨浪，不仅仅是平民，就连勋贵之家，也是拿着月冬儿和官家相比较，结果比来比去却是越来越像越来越像……
没有证据，什么都成不了，可是，可是三人成虎，大家日日听着，心里难免就有了芥蒂，更何况月氏王朝人丁兴旺，郡主更是有很多，其中也不乏能够和月冬儿争相比较的人物存在，官家为什么独独对永康郡主就这么好？甚至于连她的月供，都是和公主一个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