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如雾-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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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比西尔站了半晌,才赫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问到。
“好清爽的空气!”歂瑞站在城堡内门前的台阶上,伸了个懒腰,大声感叹道。
弗洛比西尔带着审视的目光从中庭内看着她。他回来没多久,刚用过晚餐,塞勒去休息了,至于美洛,舞会后根本就没看到过她,也许讨厌与其他种族共处一处,已经回去了吧。就在他正准备去会客室晋见君上时,却看到了这个受到特别对待的人类女孩子。
“女孩儿,过来陪我去吃饭!”更大大咧咧的人出现了,就是那位被德•;;戈耶女伯爵嫌弃、被冯·斯维德堡公爵倾慕的狼族女郎——布兰庭小姐。
“啊……‘我的爱人’?”歂瑞慌忙收了她不雅观的动作,条件反射地说。
克莱拉·布兰庭已经脱去了她那身看不出性别的装扮,换回自己的便服,粗花呢夹克搭配迷你短裙,融合了男性的简洁干练与女性的柔美性感。
“我的爱人?这称呼非常不错。”布兰庭搂住女孩儿,“我们从此就以此互称吧!”
比兴非一矮不了几公分的狼族女郎,将女孩儿的口鼻都埋进自己的肩下,只留下一双大眼睛在外面眨巴。
正是这双没被遮挡的大眼睛,使歂瑞看到了穿过中庭的公爵。她掂起脚尖,用力扳住布兰庭的肩膀,从她的怀抱里挣出口鼻,叫道:“那个……您是不是昨晚湖边的那位公爵?”
布兰庭放开女孩儿,好奇地转过身去:“哟!还真是公爵大人呢!”
弗洛比西尔不得不停下脚步,向她们行礼:“早上好,小姐们。”
“喂,我一点都不好好吧!管好冯·斯维德堡那变态,别没事儿当我是路边的野花。”布兰庭不留情面地说道,显然那位血族公爵已经“臭”名远扬。
弗洛比西尔的客套被这样抢白,神色变得很难看,可还没来得及申明或反驳,歂瑞伸手拦住了布兰庭:“啊……请你等一下,我找公爵有点事。”说完,她就跑过去拉起他奔出城堡之外。
“可恶!难得抓到他臭骂一顿!”布兰庭知道这位公爵的地位比冯·斯维德堡那家伙要高,所以越发在台阶上愤愤不平地嘟囔,“我的爱人,你到底插的什么手啊?!”
被拉着狂奔的弗洛比西尔头脑有些混乱,这样没有形象的事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都没有做过,尤其是这样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拉着几乎完全陌生的男人满处跑?
拐到城堡背面的小山下,女孩子终于停了下来。
拖着人高马大又不太顺从的人真的很累。歂瑞顾不上喘气,问道:“他还好吗?”
弗洛比西尔茫然地道:“谁?”
歂瑞因为着急,忽略了礼貌:“当然是你昨天说的人。他的身体恢复了吧?”兴非一看起来相当健康,那个人也应该一样吧?
弗洛比西尔听到后一句,立刻明白了女孩子所指,同时也得出两个结论:一是少年不在这里,二是她显然见过受伤后的少年。他警觉地向四周望了望,方说道:“这个……不知道您与他的关系是……?”
“我……”“哥”这个字她没有说出来,咬住了嘴唇,半天闷声道,“朋友。”兄妹她早已高攀不上,可象他们现在的关系,还能称为朋友吗?她深深地在心底叹息,“对不起,把您拉到这里来。”
看着女孩子转身就走,弗洛比西尔怎么可能放过这个送上门来的机会:“您好象并不象您表现出来的那么关心他。”
歂瑞感觉胸口象是被什么东西堵在那里,说不出的难受。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少年的感情从噩梦般的那天的怨恨逐渐因为回忆中一起生活的时光而转变,形成一种异样矛盾的情绪。就象她曾突然对以为是兴非一的少年的诉说,也曾突然怨恨他带着那样的身份闯进她的生活,就连她自己,也无法辨认清楚自己真正的意愿。这样的她,又怎能说是否关心呢?
天香如雾
第二百一十七章清晰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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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跟您在一起,您一定会照顾好他的,这就够了。”冷风吹在她的脸上,也吹进她的心里,令小丫头的语言也带了寒冷的温度,变得不再象她。
“他在哪里?他在干什么?他为什……”
——辛克,子雅的话就是我的意志。支配者的声音忽然穿透了试图挽留住小丫头的弗洛比西尔的心灵,那是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就如同被强行打开的房间塞入了原本不属于它的东西,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弗洛比西尔说不下去了,有些惶恐地四下里张望着:城堡巍峨,在这样的方位和距离下,带着逼迫压人的气息;小山上的树是落叶树种,只剩下如水墨画般的枝条,以往被遮蔽的鸟巢都裸露了出来;一条细小的山涧蜿蜒而下,一只麋鹿悠然地在涧旁喝水,温润的眼睛时不时瞥向这边。
安静一如平常的景象却令血族公爵产生了深深地畏惧,那是他公然违抗支配者、在等待震怒的责罚下,因风平浪静而被遗忘或许是故意忽视的畏惧。这种畏惧此时却因那段遗忘和忽视的时间成倍增长,让他无处可逃。
想走又想留下的歂瑞静静地等待着,可是身后的公爵似乎没有再次说下去的打算,她也不再说什么,甩了甩头发,跑向城堡前面。
弗洛比西尔无言地望着女孩的身影越来越远,他跌跪在冷硬的土地上。无论是随意摘下面具还是当着他的面吃着人类食物,那个男人所给予他的都只是一种幻觉,只是在没有触及他的底线时所给的面子。子雅说的对,他是绝对的统治者,自己永远也休想违背、休想逃离。可是,难道自己在少年床前发下的誓言只是一时冲动吗?难道可以因为对方并不知道就自食其言吗?
血族公爵用力抓握,粗糙的沙石划破了他的指尖,血液凝成锋利的尖爪。他放开抓握起的沙石土壤,低沉而坚定地说道:“我不会再退缩,无论面对什么,我的鲜血代表对你的忠诚。”他突然下击,沙石四射,地面上出现五个齐整深邃的孔洞。
歂瑞还没到达城堡大门,布兰庭就已经站在那里大声地呼唤她:“我的爱人,你终于回来了!”又探头向她身后张望了一下,问,“那只吸血鬼呢?因为怕我就躲起来了?”
小丫头整顿心情,绽放笑容:“他可能还有点事,在那边。”她向城堡后面随手一指。
布兰庭搂过她来:“走,吃饭去,我快要饿死了。”
“好。”歂瑞由着她将自己半拖半拽带去餐厅。
在与布兰庭的闹嚷中吃完早餐,她决定去见兴非一,因为经过早晨的事,她想回家了,要跟他道个别。
“……我怎样问您也不会说吧?您的权威是无可否认的。”
“是吗?”
推开了门,歂瑞才发现藏书室里并不只有兴非一一个,那位咄咄逼人、令她想避开的公爵也赫然在座。
没想到会有人在君上这里不敲门直闯,弗洛比西尔的脸上显露出明显的吃惊表情。
“啊,对不起!”歂瑞慌忙地说。
“进来吧。”兴非一不以为然。
“不用了,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我回去了。”歂瑞站在门口,快速地说道。
兴非一没有阻拦,点了点头。
歂瑞转身出门,“我也要去!”尾随她而来的狼族女郎伸手想拉住她,可前者已经消失在她面前。
弗洛比西尔惊异地望向转过身去的支配者,在城堡领地内,谁也不可能具有超越空间的能力,何况是一个区区人类,被赋予的特权显然代表了那个人类女孩子极其特殊的地位。
布兰庭也同样俯视着自己的手发呆。
幽雅沉静的龙涎香迁延不散的青烟因室内外的温度差异,形成一缕悠然的细线,缓缓指向歂瑞消失的地方,仿佛也想跟随而去。
子雅很及时地赶到,三言两语地带走了狼族女郎,将无人打扰的安静再次归还给藏书室内的两人。
“听说您支持我族与狼族联姻?”弗洛比西尔起身带上门,将这件事作为一个切入口,以便将被打断的谈话接续起来。
兴非一靠在书柜上,轻嗤:“与其说支持,不如说不反对。”
“那您为什么会反对我族与您的……兄弟联姻呢?是因为我族高攀不上吗?”弗洛比西尔按照从人类女孩儿那里得到的结论界定了最重要的那个词,心下忐忑,表情则波澜不惊,静待对方的雷霆之怒。
出乎他的意料,支配者竟然没有暴怒,而是爆笑,笑得长发乱颤,笑得肩头耸动,笑得他羞愧无比,笑得他无地自容。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自处时,如同易逝的昙花,在辉煌的时候令人完全不会想到它的短暂,兴非一的笑就这样忽然敛去,说出相当认真的一句话来:“不管你要找谁,离小丫头远点。”
弗洛比西尔分明看到,一条清晰的界限从迷幻般的混沌里显露出来,上面是自由晴空,下面是无尽深渊。
回到家里的歂瑞被吓了一跳,一个人背对她伫立在客厅里,看他头部低垂的角度,似乎在端详茶几上那张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电母。
怎么又忘记将这张琴还给兴非一呢?她不由懊恼地想。当她注意到兴非一那里根本没有古琴时,就知道电母是他买来专程送给自己的,不会弹的自己保存这张琴也是一种浪费,所以她早就打算还给他。只是,每次她都是回来看到它才会想起来,毕竟不容易把跟自己太不相关的东西放在心上。
此时在看着这张琴的又是什么人呢?“请问……?”她嗫嚅着开口,并且小心地退到餐桌边,扶住了一把椅子——一旦有所不对,可以用它当武器。
那人抬头转过身来,慈祥温暖的笑容洋溢在他的脸上:“你回来了。”
天香如雾
第一章夺命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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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自己的血大概已经全部兑换成酒精了吧?无限之主仍算清醒的意识这样认为。大文学
……是的,是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没有治疗白淏清的所爱,也没有安抚文乐盈离开挚友的心情,更没有抹去杨国朝前世的伤心记忆,甚至没去挽救那些本来可以挽救的生命们。不是因为他,小瑞就能象这世上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不是因为他,兴非一也不会体认到无尽的孤独与寂寞。酒液烧灼着他的咽喉和胃,都抵不过心底那一双双怨恨的眼眸,尖锐深切地穿透了他。
放下足够的钱,甩开搭讪的小姐们,他走出了酒吧,脚步虽然已经不稳,心却清醒地体味着痛楚。眼前的城市固然不同,也一样繁华而热闹,只是他无处可去。
在一条黑暗的小巷子里撕心裂肺地痛呕之后,他喘息着倚坐下来。……小瑞……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出现在面前,然后转变成无法言表的怨恨,怨恨下面……下面是被欺骗、被背叛的无尽悲凉……
“……小瑞……”他嘴唇翕动着,吐出致伤的名字。
“很诱人的香气呢。”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俯下身来,带着伦敦口音的英语流利顺畅,“尽管包含了过多的酒精,不过仍然无愧于极品二字。大文学”
那双逐渐放射红光的眼眸昭示着危险,他竟已麻木得不会规避。
“看样子你并不在乎,那就不要浪费了,给我吧!”
一双有着尖利指甲的手握住了他的双肩,霸道的力量让他恢复了一丝神智:他是血族,他想要他的血。
“你想死吗……”心灵的挫伤和酒精的侵蚀使他失去抵抗的意愿和力量,只是无力地用英语陈述着后果,因为他的血远不是面前这种生命可以承受的。
这句话听起来很象是威胁,可无限之主的样子一点也不具备威胁的权利,所以那双手没有任何犹豫地按住他,人已靠了过来,冰冷的气息伴随刺入皮肤的痛觉出现在他的颈动脉处。
毒素从尖牙里注入,生命的活力则在急速地流失……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味道真是不错,谢谢了!”血族终于放开了他,站起来准备走人,可惜还没来得及抬脚,就突然抓住自己的胸口跪倒下来。大文学
“呜……”他呻吟着,暗红色的眼睛更加红得耀眼,仿佛要滴出血来,可以看到他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的血管都已经全部爆起,象游弋于地的蛇一样蜿蜒扭曲,锋利的指甲刺破了考究的衣衫,在那破口处血迹开始缓缓沁出。
他已不能再说话,只是用恐惧的疑问眼神,瞪着伤口处尚有一滴深色液体缓慢地流淌下白晰颈项的少年。
“……哈……哈哈……哈哈哈哈……”暗夜里,这条无人的背街小巷传来断续的、满不在乎而又令人胆寒的笑声。
血族看着面前笑得颤抖的少年,那双眼睛空洞得没有任何表情。“呜……”他艰难伸出手,想掐住那充满诱惑的颈项,可惜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他的使唤。
笑声骤然低落成一声轻轻的叹息,无限之主向面前的怪物伸出手去,呻吟般地自言自语:“……最后的力量吧……”
他勉强地控制着点在血族额头的颤抖的手指。好烫啊,他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我的血液在挣扎在哀嚎吧?
淡淡的光辉在他的指尖出现,从额头进入血族的身体,引导对方适应自己血液造成的改变……没有片刻,光辉便开始衰落,手指也越来越剧烈地颤抖,终于无力地落下。
从始自终没有认真看那血族一眼,无限之主与普通人类别无二致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不知是酒劲上涌还是失血过多,他的眼前逐渐被黑暗填满……
……鄙夷的眼神……绝然的背影……不能挽回的无力感……寒冷彻骨的封印……
“唔……”挣扎着醒来的无限之主眼前一片黑暗,这里是哪里?头很疼……右手架在额头上,汇集起来的汗水冰凉地滑过他的眉间,刺痛了他的眼眸。
闭上眼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