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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梦天下:美人江山琴一曲-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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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后会送去行馆,殿下不用担心。姚大人,还不给殿下赔罪?”
  堂堂礼部侍郎,竟然要把自己的女儿像舞妓一样送出,还要给北狄人赔罪!而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我一时间气得发抖,简直就想拿出机弩,直接朝那昏君奸臣射出短箭。我不停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面对这样烂到骨子里的朝廷,是要从根本上推翻的。可是,可是,要我看着两个如花女子被如此轻贱,我心里着实难受。
  “谢皇上好意”,那鹰眼依旧是冷冷开口道:“这女人对我不敬,便是对我蒙狄王室不敬。现在我只要这个女人!”
  他简直就是变态,别人分明不愿,他却要强逼。我再也忍不住了,倏地站起身来,不客气地说道:“殿下一个七尺男儿,竟要去强迫欺辱一个弱女子,这就是蒙狄王室的尊严吗!”
  “大胆”,这昏君对我说话却很是威严,“你是何人,怎么混进金殿之上的。来人……”
  “慢”,鹰眼打断皇帝的话,“他是我请来的人,清郡王府的幕僚。”
  这昏君的语气一下子变得缓和,笑着说道:“原来是殿下的客人,朕未曾见过,误会误会。”
  我毫不收敛我的怒气,任凭眼神像刀子一般朝那昏君射去。那龙椅高高在上,我看不清皇帝的神色,不知道他能否看得见我的眼神。
  “你说本王欺负一个弱女子,很不应该。那若是换成一个男子,比如你,是不是就合乎情理了呢?”
  鹰眼的话冰冷地传来,我不客气地回敬道:“殿下凭何以为尤悠会任由欺凌?”
  他眯起眼睛看了我一眼,竟然纵声大笑道:“神州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整座金殿之上,竟只有这一个神州的男人,哈哈哈!”
  众人都低下头去,大家都知道,是自己懦弱不争,任人欺辱。他们怕丢乌纱帽,可我不怕!
  我回答道:“神州遍地皆是好男儿;金殿之上亦有真汉子。你管得了众人的嘴,管得住大家的心吗?”
  他傲慢地说道:“我蒙狄三十万铁骑,正在你神州边境列队待命,你觉得本王管得住吗?”
  “大胆尤悠”,皇帝似乎是害怕得不行,连忙制止我再说话,“国家大事,岂容你一介草民置喙!”





☆、第六十四章 难缠的鹰眼

  事态发展至此,已经超出我的预计。我本只是想救下姚小姐,却竟然牵扯到边疆战事。
  心里暗叹一口气,我松口道:“殿下若是肯放过姚小姐和其他女子,尤悠愿意代为前往行馆。”
  鹰眼的唇角轻勾,用只有我才能听得见的微小音量说道:“你也不过如此。”
  我懒得回答他的话,只是微眯起眼看着他,我觉得我身上的嗜血因子都活络起来了。
  鹰眼眼中笑意更盛,朗声道:“好,一言为定。”
  皇帝连忙表达了他的赞同,认为这是促进两国邦交的一次有益交流,同时表达了对我的殷切希望,希望我顾全大局,国家利益至上。
  一场宫宴,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我也如约跟随鹰眼去了行馆,一路上,他都没有跟我说话。我想起那边境上的30万精兵,不由得担心神州战火纷飞,民众流离失所。于是,我心里有了自己的盘算,这次定要说的他有求和之心。
  走进行馆房中,他在桌旁坐定。我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径直坐到他对面,直视他的鹰眼,我想等他开口先说话。
  “尤公子方才在金銮殿上对我很是不敬,敢问神州人都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
  我正色道:“殿下救我,我报答乃是私人恩怨。然则民族尊严至上,我维护我的国家与私人恩怨无关!”
  “哈哈”,他大笑道,“民族尊严?那敢问公子现在为何出现在这里呢?”
  我严肃的说道:“把自己国家的同胞姐妹送来这里,任人狎玩,有辱尊严。可我尤悠乃是自己走来,平等的和殿下对话,哪里就失了体面?”
  他目中精光大盛,轻勾唇角:“看来,用你来换那姚小姐,我竟是做了一笔亏本交易。不过,尤公子,我愿意亏得更大。”
  我看着他,等着下文,却只见得他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簪,那正是之前被他抢走的簪子。
  他朝我意味深长地一笑:“尤公子,哦不,是尤小姐,本王愿意撤去边境的三十万精兵,只换得尤小姐的春宵一夜,如何?”
  我紧捏着气得发抖的拳头,冷哼道:“撤去边境三十万精兵,这对殿下而言,本已经只赚不赔了。为何还要牵扯上在下?”
  “哈哈,只赚不赔?我倒是要听听看是怎么个赚法!”
  我微眯起眼睛,放慢语速说道:“据在下所知,殿下并不是太子。不知殿下带兵在神州征战的时候,您的兄长,蒙狄太子,此刻会做些什么?”
  他傲慢地说道:“兵权在手,我有什么好怕!”
  我摇摇头,跟他说起了郑庄公克段于鄢的故事:“从前有个国家,上一代君主临死前将王位传给了兄长。可是弟弟也很有本事,便不断扩充军备,图谋造反。大臣们劝国君,让他好好管束弟弟,限制他的兵权。可国君却说:‘他是我的弟弟呀,他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弟弟野心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频繁。大臣们屡次来劝,可都被国君拒绝。众人皆言国君爱弟至深。终于有一次,国君本是要出访邻国,途中听到情报说弟弟开始动手了,于是便调出早就准备好的兵力,将弟弟的势力一网打尽,逼迫弟弟自裁。”
  我故意停下来,看见他若有所思的神情,我知道自己赌对了,便接着说道:“弟弟死后,那位国君痛哭流涕,感叹说‘弟弟你虽是犯了错,可我真的是不想你死啊!’所有人都说这位国君仁厚,但却有智者道出了真相。”
  鹰眼接口道:“这位国君的放纵乃是故意为之,他早就策划好了,否则不可能第一时间知道弟弟谋反,更不可能迅速调集兵力平反。”
  我点点头道:“弟弟没造反之前,纵然他有错,也不足以判他死罪,如此则人心不服。只有像这位国君一样才能名正言顺地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我听见他把拳头捏的“咔咔”响,暗自庆幸自己能逃脱了,正想岔开话茬,逃之夭夭,没想到他却恨恨开口道:“那个弟弟死了是因为他不够强。如果他足够强,打败了国君,他就是王!”
  我双手一摊,合着我说了这么久是白说了啊,这王子也太难缠了。我无可奈何的说道:“若是能不背上谋逆的名声就夺得王位的话,为何还要选这下下之策呢?”
  这次他的眼中不再是之前傲慢不屑的神色,而是认真看着我说:“愿闻其详。”
  好吧,姐就勉为其难地再给你讲个故事,这次我们讲的是唐太宗的玄武门之变。我化去姓名,将这个历史上有名的阳谋和他说了一遍。
  我特意强调说,这个先斩后奏的计谋有几个关键点:第一,在位的父王不能太强势;第二,在朝中要颇得民心,给自己先营造出好名声;第三,设法挑起太子怒火,让他先来找自己挑衅,以便事后给大家一个交代;第四,确保一击制胜,杀死太子和追随的王子,让自己成为唯一的继承人;第五,兵权在手,震慑太子旧部;第六,事后怀柔,礼贤下士,甚至要三顾茅庐,收服太子旧部为己所用。
  他听了不禁点点头,很是赞同的样子。我总结道:“杀人不难,如何确保朝堂不会生变才是难中之难的事情。要不然谋得太子之位岂不是看谁的杀手厉害?”
  我见今天他应该听得挺满意了,就起身说道:“已经很晚了,尤悠还要回府,不如今天就聊到这里。”
  他似是晃过神来,深深看进我的眼眸道:“你可愿来我的麾下?”
  哈哈,我现在是为了维护自己国家的尊严而在这里,他竟然想策反我?我笑着反问道:“殿下觉得呢?”
  他眼神忽然变得凶狠,充满戾气地说道:“本王可以杀了你!”
  我戏谑道:“在下劝殿下还是先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好,否则辛苦征战都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他冷冷说:“留你终是祸患!”
  这种极端分子,根本没得聊。反正我目的已经达到了,他那30万精兵肯定不会随便行动。于是,我便趁他不备,扔出一个烟雾弹,施展轻功逃之夭夭,只留下咯咯娇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第六十五章 郡王府的往事

  很快的,老王爷的丧礼就举行了,我知道,只等一道圣旨,慕容凛就会变成新一任清郡王。
  慕容凛在接到圣旨的当天晚上,出现在了我房中。我招呼他坐下,他坐定后只是喝茶,颓然不语。
  “很快就要改口称呼你为王爷了吧?”我没想好怎么启开话题,就说了这最俗套的话。
  “悠儿,你想知道父王是如何去了的吗?”
  我一边给他已经空了的茶杯里满上茶水,一边淡淡说着:“你若是心中郁结,可以和我吐露。出了这个院子,我便什么都不记得。”
  他缓缓说道:“没有人能猜得出是谁害了父王。我未弑父,可父王却因我而去;父王被害,可我却不能追究。”
  “是中毒?”
  他点点头:“很寻常的砒霜,可报上去却得说是突发恶疾。”
  是什么人能让慕容凛明知父王是被谋杀而不去追究呢?要么是于理,慕容凛忌惮;要么是于情,慕容凛不忍。
  慕容凛忌惮谁?若是当朝皇帝,慕容凛定会是满腔愤恨,面子上隐忍不发,但暗地里一定会有所动作,所以不会是当朝皇帝。那会是银魅吗?慕容凛怕是确实不敢和银魅轻易翻脸,但银魅不像那么无聊插手人家家事的人吧,而且银魅想杀老王爷也不会用砒霜这么寻常的方式,他会把死亡做成艺术,就像他设计的每个幻术一样。
  依照慕容凛的性子,若是由于忌惮而不能追究,他一般不会颓然,而会是暗藏愤恨。若真是忌惮、而且他还像现在这么颓然,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是他究其一生也扳不倒的人物,他对自己没有信心。
  我想不出能有何人会让他忌惮到如此地步。这个慕容凛,恐怕天神,他也不会如此绝望。
  不是理,那就是情?亲情友情爱情,是哪一种?
  在“爱情”这个词飘过我脑海的时候,我禁不住心里一沉,一时有种怪怪的滋味涌上心头。
  终于,慕容凛和我说起了他的故事。这个故事,给了我答案:
  “我自小就在母妃身边长大,15岁以前都未曾见得父王。府里的人都告诉我,父王在很远的封地。母妃出自名门,学识渊博不逊于那些大学士。她对我期望颇高,甚是严厉,暗地里请来一位武林奇人,就是你的师父元一先生的同门师兄,灵羽先生,来教我武功和幻术。母妃还亲自教过我诗书,甚至教我帝王之道。
  “府中有块禁地,是母妃严禁我走近的。但是15岁那年的一个晚上,我终是忍不住好奇,偷偷走近,却听得如泣如诉的箫声从里面传来。彼时我已习武十载,轻功已有所成,便翻墙入内。”
  故事听到这里,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是老王爷?”
  他不置可否,只是接着叙述:
  “当时,我见到一个面目熟悉的中年男子在院内吹箫,他沉浸在乐曲里,甚至我走近,他也恍若不见。一曲终了,他终于看见了我,冲我一笑却形容痴傻。他先是咧着嘴笑,可突然却面色惊恐,颤抖着低声念叨母妃的名字,步步往后退去,后来竟转身狂奔进屋内。我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母妃,便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他紧紧关着门,可这并不能阻挡住我。
  “我踹开门,进得屋内,就着月光,点亮微弱的烛火。屋内是干净整洁的,想是有人常来打扫,桌案上散乱着好多幅画,新旧程度不一,但画上皆是同一位女子:有含羞的她,有带笑的她,有薄怒的她,有佯嗔的她,有惹怜的她,种种神情,种种体态,一一描绘在纸上。我回头看了一眼瑟缩在旁的那个男人,此时他眉眼含怒地瞪着我拿着画卷的手,却因为惊恐而发着抖不敢靠近。我那时已经15岁,也知道些男女情爱为何物。我知道,此人定是个情痴。
  “突然,我的眼角无意间瞥见一张发黄的画卷上题了首诗:‘雨后花含娇,云流山自怡。醒持披荆剑,醉卧美人膝。’时间是18年前,而落款,竟是父王的名讳!
  “我拿着画卷,颤抖着朝他走去,问他是不是父王。他却只是叮着那张画,似乎是很想抢夺却又不敢。就在这时,屋子里突然大亮。我往门口看去,发现母妃正带人点着灯笼,离我们不过数尺距离。父王见到母妃,发抖的更加厉害,一下子蜷缩的紧紧的,把头埋进腿间。母妃的脸在明亮的灯火中刚毅决绝,我素来知道,温柔这个词从来和她无缘。我一把拉起父王,质问母妃道:‘他是父王?’母妃充满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吐出一个‘是’字。
  “母妃对我很严苛,哭泣是被严令禁止的行为。可我此时却忍不住流下了泪水,我冲母妃咆哮道:‘为什么要骗我!15年了,我一直幻想我的父王是在封地令行禁止,威风凛凛。可是,事实为什么会是这样!他是我的父王,无论他怎样我都不会嫌弃,你为何不让我见他!’
  “母妃脸上满满写的都是恨意,她恨声道:‘我嫁给你父王,他痴傻也好,俊逸也罢,我都不会嫌弃他。可他呢,他是如何对我的!你问问他,你问他,这画上女子是谁,是谁!他纵然被害痴傻了,整日里也总是想着她,他可有把我半点放在心上!我是一个女人,我的一生就这样被他毁了,而他却从来不曾念过我。我如今这般对他,有错吗?而你,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为了你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就换来你对我的不敬和咆哮吗?你们父子俩真是对得起我!’
  “我看着母妃过早生出的华发,顿时觉得自己的周身气力被一下子抽走,暗自叹息,软下语气道:‘母妃能让我平日里来陪陪父王吗?’她点了点头,说该做的功课不能落下,其他都随我。”
  看着慕容凛颓然的神情,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从我脑海中冒了出来,杀死他父王的凶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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