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璞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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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此刻老爷正陪在夫人身边,奴婢想,恐怕这个时候夫人也想跟老爷单独待一会儿吧,不如您等会儿再进去?”
自懂事起,陆颜玢就看得出来,爹和娘的感情很好。虽然有的时候娘会得理不饶人,可爹每次都会让着娘,所以,两人也有磕磕绊绊,但却很恩爱。陆颜玢听了王嬷嬷的话,明白几分道理,于是便先回了自己的屋里。
王嬷嬷见小姐还不知情,肯听自己的劝,总算舒了一口气,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只等夫人醒过来了。
哪知到了掌灯时分,李氏虽然醒了过来,可却有了一点异样!!
王嬷嬷听见内里间里有了动静。知道应该是李氏醒过来了,于是头一个进了里间,眼前见到的却是陆连垣吓得站在一边,而李氏头发凌乱的坐在床上,借着昏黄的灯光。竟发现李氏的嘴脸都有了恐怖的变化!
李氏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说话却说不成个,声带发出的声响都变成了呜咽声,嘴和眼都是歪斜的,不似故意装出来的样子,模样有点儿骇人。
王嬷嬷也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自觉有异样的李氏,从床上跳下来,也没穿鞋。光着脚就直奔铜镜前面,透过铜镜,她发现了自己的怪样子,也吓得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就连哭的声音都变得嘶哑。
陆连垣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倒还镇定,顾不得害怕。他跑到李氏身边,将她拦腰抱起,回身看见王嬷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急忙说道,“还愣着干嘛,再去请大夫呀。”
王嬷嬷转身就要往外走,陆连垣又叫住了她,“还有,去东院请老夫人来。”
王嬷嬷眼前还是三夫人骇人的模样,吓得有点说不出话来,在门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逐个吩咐起来,于是有人去请大夫,有人去通知东院。
这回田氏没有再喊张氏,她因为怕李氏醒了又跟陆连垣闹,所以一听了丫鬟的通报,即刻就来了。
到了知秋阁,一院子的丫鬟下人,包括王嬷嬷都站在门外,田氏有点纳闷,没好声的说道,“怎么都杵在院子里,屋里的主子不用人伺候吗?”
王嬷嬷听了,走到田氏耳边轻轻说了一下李氏的现状,田氏也是一惊,不过,她毕竟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并没有害怕,只是吩咐道,“你们都留在外面,我自己进去就行了。”说罢,推开门走了进去。
还没靠进内里间,就听见里面传出嘶哑的哭泣声,还有砸东西的声响,田氏轻咳了几下,算是告诉里面的人自己来了。可是,得到的回应不但不是安静下来,反而声音更响,没听不到李氏说话,反倒是陆连垣一直在讲话。
“建惠,别这样建惠,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承担,大夫一会儿就来,一会儿就来。”
田氏一听不对,赶紧拔开帘子进了内里间,虽然灯光不太明亮,可眼前的一幕仍是惊到了她。
陆连垣正试图抱住在激烈挣扎的李氏,李氏的头发早已散落下来,虽然遮住了大半脸颊,不过也能依稀看到面目,可就是这张曾经清秀的脸,此刻却变得有些狰狞!
“垣儿,你媳妇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陆连垣哪还顾得解释,好不容易抱住了李氏,只能匆忙的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已经遣人去请大夫来了。”
卧室里的响声,让刚在屋里开小灶的陆颜玢闻声而来,见丫鬟下人站了一院子,又有莺儿鹂儿一同在,便问王嬷嬷道,“是不是祖母也来了,我娘没事了吧,我也进去看看去。”
说话要进屋,王嬷嬷面露难色的拦住了陆颜玢,解释道,“老爷和夫人因为小事拌了几句嘴,老夫人正在里面劝解着,恐怕小姐进去不方便呢。”
三番两次不让陆颜玢见李氏,陆颜玢也有点不高兴,可是王嬷嬷的话也有点道理,自己硬闯进去确实不太好,于是撅着嘴说道,“好吧好吧,听你的,不进去就是了。”说罢转身又回去继续用晚膳。
等了会子,大夫才匆忙赶来,王嬷嬷接过药箱,带着他匆忙的进了屋里。
跟下午一样,在李氏的腕子上搭了方丝帕,大夫便开始诊脉,这时候李氏总算安静了下来,可是却却不肯把脸转向大夫。
大夫诊完脉,又说道,“不知道夫人可不可以把头转过来,容老夫一观。”
李氏听了这话,抽回胳膊,索性整个身体都缩在棉被里,转向了里面,再不肯面对大夫,大夫叹了口气看向田氏和陆连垣,没想到陆连垣极富耐心的走到床边,劝解起李氏。
“你乖乖听大夫的话,兴许明日这病就好了呢,否则,再这么拖下去还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劝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李氏听进去了话,将头转了过来,不过眼睛却是闭着的,闪烁的睫毛下,藏的都是泪水。
大夫仔细看了李氏的症状,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夫人的脉象较之下午乱了不少,经络不甚畅通,恕老夫无能,不知道夫人得的是什么病。”
说罢就要告辞,陆连垣却不肯死心,拉着大夫的药箱不肯放他走,“什么叫不知道,你是大夫,怎么会不知道病人得的什么病,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不许走,看不好不许走。”
眼见陆连垣的情绪有些激动了,田氏赶紧吱声,“垣儿,不许无礼,这事怎么能怪人家大夫,还不松手。”
田氏都发了话,可陆连垣仍然没有罢休的意思,就在这时,床上的李氏发出了‘呜呜’的呜咽声,模模糊糊听得出来是在唤陆连垣过去。
陆连垣听到李氏的呼唤,才放开了大夫,跑了过去,“建惠,你想说什么建惠?”
李氏仍是‘呜呜’的说着话,隐隐约约的意思是,不想让陆连垣为难大夫,陆连垣听明白了意思,双手紧握拳头,一下子砸在床框子上,一脸的自责,“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做出那样的事,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呀。”
大夫趁机溜了出去,留下田氏站在一旁,看着这对夫妻抱着哭成一团。
田氏看他俩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又不知道李氏到底得的是什么怪病,会不会传染,于是一狠心说道,“今天垣儿你不能留在这里。”
听了田氏的话,夫妻俩同时看过来,田氏将头扭过去,又接着说道,“李氏还不好 说到底是什么病,我不能冒险让你留在这里陪着,若是真会传染怎么办?所以今晚你跟我去东院。”
李氏心里虽然有一万个不舍,可婆母的话也有道理,自己如今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变成这副丑模样,哪还能再连累相公,于是竟配合着将陆连垣往外推。
陆连垣哪肯轻易的听话,一面拉着李氏的手,一面激动的说道,“娘这话说的没道理,先别说建惠的病是因为我而起,毕竟我们是夫妻,她这样我怎么能离开她,娘,恕儿子这次不能听您的话了。”
田氏就知道这个儿子肯定会不依,于是放了狠话出来,“我说的话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告诉你,你不依我就找人来,捆也给你捆了去!”
陆连垣见田氏是当真说了这话,气得不肯再说什么,只是仍是握着李氏的手没有松开。
田氏又走到窗户口,大声地说了一句,“王嬷嬷和几个贴身伺候过李氏的丫鬟都进来吧。”
得了令,一共四个人依次进了内里间,站成了一排,都低着头。
田氏走到跟前,来回看了她们几眼,然后问道,“三夫人得了顽疾,你们谁最忠心这个时候可就看得出来了,我需要一个人今晚守在夫人身边照顾着,你们谁愿意留下?”
☆、第七十六章 认错
谁也不知道李氏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万一会传染,或者再过上些时日会变得更严重怎么办,所以几个下人都怀着忐忑的心情谁也没答田氏的话。
李氏半窝在陆连垣的怀里,刚有点寒心,就听见王嬷嬷微微抬了一下头,说道,“老奴是从三夫人进府就一直跟着伺候的,十几年了从没离开过三夫人,老奴愿意留下来照顾夫人。”
听了王嬷嬷表态,丫鬟中有个叫青青的也跟着说了句,“奴婢也愿意留下来伺候夫人。”
虽然剩下的两个丫鬟仍旧没有吱声,可是李氏总算觉得有一丝欣慰,好歹也算有人愿意跟着自己。
田氏听见有人愿意留下,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俩不愿意留下我也不强求,先下去吧。”接着又对王嬷嬷和青青说道,“你俩以后的月例银子各长一两,伺候好了三夫人我还重重有赏。”
说罢,又转向李氏,“你别怪我这个做婆母的心狠,毕竟你的病来得太突然,又没有个明白人知道其中的病理,我不能拿垣儿的性命开玩笑,若是垣儿有个三长两短,这也是你不愿意看见的,所以今天晚上我暂且带着他和玢儿去东院住上一宿,让王嬷嬷和青青伺候你,明日一早我会让人立刻进宫请了御医来给你诊治,你放宽心,先休息吧。”
李氏说话已经说不清了,脸也扭曲了,她挣扎着从陆连垣的怀里起来,示意陆连垣快点走。
陆连垣仍是不愿意松开李氏的手,又回头看了一眼田氏,得到的仍是没有商量余地的眼神,田氏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道,“若是你媳妇儿真有个什么好歹。难道你是希望玢儿和富儿既没爹又没娘吗?”说罢,直接拨开帘子出去了。
陆连垣想想田氏的话有道理,于是最后跟李氏说了几句,“你千万好好的,明日天一亮我就来看你,好不好?”
李氏缓缓的点了点头,下巴往外伸着示意他走,陆连垣这才从床上站起来,不放心的又吩咐了王嬷嬷和青青几句,“你俩一定伺候好三夫人。我一定重重有赏!”然后才依依不舍的出了卧房的门。
卧房外,田氏已经遣人将陆颜玢从她屋里喊了出来,正劝她跟自己去东院。陆颜玢不明就里。有点疑惑的问道,“我娘到底得的什么病,怎么我还不能进去看上一眼呢,好祖母,玢儿就看一眼。好不好?”
田氏哪肯让陆颜玢进屋,板着脸对她说道,“这是你娘说的不让你进去,她这会子早就睡下了,你进去了又会把她吵醒,反而耽误她休息。”
陆颜玢见田氏板上了脸。心里有点害怕,两只小手绞在一起,又弱弱的问了一句。“为什么非得让我去东院住着呀,平时从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到底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说着说着,小丫头嘴里就有了哭腔。
要是在平时。田氏一定会哄哄她,可是现在哪还有功夫管她的心情。只是更加严厉的跟陆颜玢的贴身丫鬟说了一句,“快点带你们小姐去东院,只带今天用的换洗衣裳即可。”说完也不再理陆颜玢,看了一 眼陆连垣,便径直出了知秋阁。
第二日一早,整个侯府里都传开了,三夫人得了顽疾,恐怕不好。
陆颜玉一早起来洗漱的时候,绿竹就将这个公开的秘密告诉了她。陆颜玉正用热水冲过的帕子敷在脸上,一听了这个消息,急忙将帕子取下来,问道,“你再说一遍,说慢点儿,知秋阁那边到底怎么了?”
于是绿竹又将一早听来的消息仔仔细细说了一遍给陆颜玉听,陆颜玉接过秋姑姑递来的玫瑰香膏,涂在脸上,仍是有点不敢相信绿竹说的,“这消息可靠吗?三婶娘得了顽疾,昨儿个在东院用午膳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那么一会子的功夫,晚上就病了?”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整个府里都传开了,说是三夫人病得还不轻呢,以前给小姐瞧过病的老郎中都说治不了这病,恐怕凶多吉少。”一提起八卦来,绿竹也是说得头头是道。
陆颜玉任凭秋姑姑给梳理着头发,心里疑惑极了,“知不知道三婶娘得的什么病?”
“具体什么病老郎中也没说,听知秋阁的小丫头说,昨儿下午三夫人回到知秋阁不知道为什么跟三老爷吵吵起来了,然后就晕倒了,等醒过来的时候,模样变得甚为骇人,五官都移了位置,说不出话,不能走路,好像还没有耳朵了。”
绿竹说的话实在有点虚幻,陆颜玉也明白三人成虎的道理,恐怕李氏确实病了,眉眼间应该也有了些什么变化,只是被传得有点离谱,她自然不会全信。
正巧秋姑姑给陆颜玉挽好了发髻,陆颜玉抬头问道,“姑姑,你听着绿竹的话,三婶娘像是得了什么病?”
秋姑姑也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还真没听说过这样骇人的病呢。”
陆颜玉听了于是站起身来,任凭冬梅给她罩上斗篷,“走吧,去东院请安,顺便也去看看三婶娘。”
出了踏雪斋,一路上丫鬟下人们都在交头接耳,不用听,也知道一定是在说知秋阁的事 ,在侯府里‘叱咤风云’的三夫人一下子得了这样的怪病,可够人嘀咕一段时间的了。
陆颜玉将手埋在斗篷里,大早上出门已经有哈气了,天儿确实冷下来了,秋姑姑跟在陆颜玉身后,“小姐,奴婢已经将您从唐王府带回来的那块狐狸皮毛做成了抄手,若是您觉得冷,明日就带上那个吧。”
陆颜玉也没回头,自顾自笑了笑答应道,“好。”
说话间到了东院,还没走进院子,就已经觉得今日的气氛有点儿古怪,鹂儿也不像往常那样及其殷勤的朝陆颜玉请安,略福了身,便低下了头。
丫鬟们掀开布帘子放了陆颜玉进去,今日正厅里少了李氏,却多了陆英和陆家三兄弟,看来李氏的病还真不容小觑。
陆颜玉脱下斗篷,逐个请了安,便规规矩矩的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安静的听大人们讲话。
“既然平常的大夫看不明白,那就去请御医,宫里的总是要比外面的好一些。”陆英发了话。
“我也是这个意思呢,这不一会儿就让城儿进宫去,先请了御医来看看再说,兴许御医一看没什么大碍,几服药就调理好了。”田氏接了话说道。
“嗯嗯,好,她那里我不方便去瞧,你们几个女人家多照料着吧,我还有事,要去衙门。”说罢,起身就往外走。
一屋子的人都起身目送陆英出去,然后才又都坐了回来。
陆颜玉细细一瞧,张氏的面色最不好看,怯怯的,也不敢抬头,按理说李氏病了,张氏不应该最高兴吗,难道李氏的病跟张氏有什么干系?
再看陆连垣,脸上的焦虑一览无遗,双手攥成拳头放在膝上,不停的在叹气。
田氏自然也不好过,她对陆连城说道,“你快点去宫里吧,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