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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一枕黄粱梦-第111部分

小说: 一枕黄粱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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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连成璧想去问,也被武景行拦住了,“你是文官,怎能见那样的场面?据说那些人被捉住之后受尽酷刑,早就没了人样子,还是我去问吧。”

    皇上年纪小,却也是听过民间话本的,觉得江洋大盗颇为有趣,听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奏报,知道此事与三等侍卫武景行有些牵连颇觉好玩,将他叫到身边,让他仔细讲一讲是怎么查觉那个婆子不对,又怎么报给九门提督府与锦衣卫衙门知道的,听他说此事牵扯出一桩旧案,又细问了根由,武景行本就能言善道,像是说书一般把许家怎么将女儿许配给已经没落的亲家董家,本想着舅母做亲加上亲,却没想到董家为了救董鹏飞出卖了许榴,许榴大喜之日成了大悲之日,送亲队伍除了两个许家的少爷被捉做了肉票尽被屠戮的事。

    “连探花的妻子正是那苦命新娘的妹妹,许家的四姑娘,她在珍宝斋挑选首饰的时候,看见那婆子手上戴着已经亡命的许家丫鬟雯儿的镯子,本以为她是收买赃物,想要悄悄地问话,却没想到被威武镖局的王氏兄弟瞧出那婆子身手不凡,这才有了后事。”

    小皇帝听他讲着这些事,眼睛越睁越大,只觉得说书人讲得七侠五义都没有这么有趣,“你们怎么就那么巧,察觉了那婆子的身份呢?”

    “许是许家的姑娘冤魂未远,那管仲明身上的血债太深,冥冥中自有定数,让他在这次一切全报。”

    皇帝点了点头,“这也就是机缘巧合……”

    武景行见火候差不多了,施了一礼,“启禀皇上,那连探花的夫人心里惦念着其姐姐的嫁妆,那怕不讨回全部,只找到其中一两样的下落,拿去供奉在姐姐坟前,也好让她知道匪首已然落网了……”

    “锦衣卫还是什么都没审出来?”

    武景行摇了摇头。

    “你去问问看吧,回来要跟朕说那管仲明的形貌。”

    “臣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跟妈妈去了医院,我小外甥女病了,本来以为更新不了,没想到小娃还挺坚强,终于退烧了,十点不到回家写到现在,总算赶上了。



158真假难辩


    皇上年纪小;却也是听过民间话本的,觉得江洋大盗颇为有趣,听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奏报,知道此事与三等侍卫武景行有些牵连颇觉好玩;将他叫到身边,让他仔细讲一讲是怎么查觉那个婆子不对,又怎么报给九门提督府与锦衣卫衙门知道的,听他说此事牵扯出一桩旧案,又细问了根由,武景行本就能言善道,像是说书一般把许家怎么将女儿许配给已经没落的亲家董家;本想着舅母做亲加上亲,却没想到董家为了救董鹏飞出卖了许榴;许榴大喜之日成了大悲之日,送亲队伍除了两个许家的少爷被捉做了肉票尽被屠戮的事。

    “连探花的妻子正是那苦命新娘的妹妹,许家的四姑娘,她在珍宝斋挑选首饰的时候,看见那婆子手上戴着已经亡命的许家丫鬟雯儿的镯子,本以为她是收买赃物,想要悄悄地问话,却没想到被威武镖局的王氏兄弟瞧出那婆子身手不凡,这才有了后事。”

    小皇帝听他讲着这些事,眼睛越睁越大,只觉得说书人讲得七侠五义都没有这么有趣,“你们怎么就那么巧,察觉了那婆子的身份呢?”

    “许是许家的姑娘冤魂未远,那管仲明身上的血债太深,冥冥中自有定数,让他在这次一切全报。”

    皇帝点了点头,“这也就是机缘巧合……”

    武景行见火候差不多了,施了一礼,“启禀皇上,那连探花的夫人心里惦念着其姐姐的嫁妆,那怕不讨回全部,只找到其中一两样的下落,拿去供奉在姐姐坟前,也好让她知道匪首已然落网了……”

    “锦衣卫还是什么都没审出来?”

    武景行摇了摇头。

    “你去问问看吧,回来要跟朕说那管仲明的形貌。”

    “臣遵旨。”

    天牢里关得是天子钦犯,由禁卫军中的狱卫司主管,又因这批人犯是锦衣卫捕到,锦衣卫指挥使想要口供,派驻了十名锦衣卫里的好手严加审问,武景行到了天牢,因有圣上的旨意自是畅行无阻,就连平素里眼高于顶的锦衣卫对他也十分很客气,将他请到了朝廷大员封钦命审问犯人时常用的隆恩阁。

    隆恩阁内自是桌椅板凳俱全,粗看起来倒像是中等人家的雅室,待细看起来却是极为不同,桌椅板凳都是铸铁所制,牢牢地用铆钉固定在地面之上,而地面则是用黄土加糯米浆夯实后另铺花刚石,门窗乍看起来与普通人家的相仿,外面却都另有一道精钢门窗,若是隆恩阁里有犯人劫持了官员,按规矩立时用精刚门窗封了内室,再施放迷烟,至于官员能不能活,则是另一回事了,为了保护官员另一条规矩则是入隆恩阁者必用重枷,就算有钦命在身也不得去枷。

    这些规矩武景行都听人说过,可是不入这隆恩阁,不知这内里的阴森,虽说瞧着一切如常,可一踏进这间屋子,只觉得浑身上下从里向外的发冷。

    只盼着人犯快些到,他问清圣上和连成璧所托之事,立时离了这里。

    约么过了一柱香的时辰,总算听到了门外镣铐声响,只见一个两个锦衣卫在前面引路,两个狱卒一边架着一个披头散发,眼睛红肿五官异位,脸上身上没一块好肉的人犯进了隆恩阁。

    “这些个悍匪都是老油条,不管怎么审问都闭口不言,呆会儿他若是有得罪之处,您只管大喊一声,我们就在门外守着。”锦衣卫说罢一挥手,那两个衙卒将那人扔到了地上,将他脖子上的铁链锁到了墙边的铁环上。

    那人犯低着头不说话,武景行前后左右的瞧着他,心里虽明知这些悍匪落到天牢必定会被严刑拷打,见到被打成这样的人,还是颇为心惊,怪道人说宁死勿要进天牢,进了天牢不管你是皇亲贵胄还是江湖强梁,皆不是人……

    “管仲明,你还认得我吗?”

    那人本以为是锦衣卫又来人审问,头都不想抬,听他这般说抬头看了他一眼,“是你。”接下来就再不说话了,任凭武景行怎么问都不发一言,武景行连问了一个时辰,都一无所获,只得走了。

    他心里想着回去要怎么跟皇上说,过了三四条街之后人渐多了起来,他因想得入神,迎面和一人撞到了一处。

    那人瞧他衣着光鲜脚踩官靴又带着兵器,十分害怕,连连称官爷饶命,武景行瞧那人是个老者,一身旧衣,脸上带着泥污,一条裤腿在原本该是小腿的位置打了个结,露出一条木脚来,被吓得浑身发抖,实在是可怜,随手从荷包里拿出一串铜钱扔给他,“受惊了,回去买壶酒喝。”说罢转身就走了,并未看见那人在他转过身后怨毒的眼神。

    他想了想,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到了莲花胡同讲此 “怪道人说人进了天牢便不是人了,那管仲明虽说杀人越货害人无数,到了天牢里被整治得如同血葫芦一般,一样让人瞧着心惊,那重枷足有二十斤重,锁得人抬不得头,铁链洞穿琵琶骨废了一身的功夫,脚上的镣铐只有一尺的富余,又挂着两个十斤重的铅球,人犯别说是逃,就算是走都走不动,只能由狱卒牵着……”

    许樱原躲在屏风后听着,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出了声,“武侍卫您是说那人脚上戴着重镣?”

    “是啊,纯铁灌注的重镣还拖着十几斤重的铅球,别说是走,就是挪都得别人搀着挪。”

    “我听人说管仲明有一条腿是坏的……”

    “那我倒瞧不出来,他两条腿都迈不动。”

    “不,是说他有一条腿是木腿。”
  
     武景行听到这里愣了一下,“嫂夫人,您是从何处听闻此事?”他猛然间想起自己路上跟有一条木腿的人擦撞了一下,可管仲明不过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撞自己的人瞧着已经有六十多了,许是碰巧吧。

    “我久在深闺,八成是听哪个人随口说的……”许樱愣了一下道,“他原在张家庄出没过,你不妨去问一问张家庄的人。”

    “不瞒嫂夫人说,我如今在皇城值守,今日来都是奉皇命去天牢提审人犯,怕是十五之前都不得出京了。”

    武景行虽说心里面因许樱的话隐隐觉得不对,要知道无论是嫁人前还是嫁人后,许樱从来不会信口雌黄,她若是说管仲明有一条腿是木腿,那就定然如此……可今日他瞧着那人虽说两条腿已经不能挪动,但是双脚俱在……细思起锦衣卫众人说得话,这些悍匪落网之后无论如何用刑都是不招,就连姓名都未曾亲口说过,难道这几个人里被认定是管仲明的人其实不是?可如今皇上正在高兴,各大衙门都在等着受表彰领赏,自己红口白牙无凭无据说那人不是管仲明,怕是会狠狠得罪一群人……

    他想到这里又歇了跟皇上提及此事的心思,回宫之后皇上召他问及此事,他也将编好的故事讲给小皇帝听,“那些悍匪入了天牢,经过锦衣卫众人的一番审问,已然伏法,臣奉皇命去问话,他们虽闭口不言,但也面露羞愧之色,臣听锦衣卫众人言道,山东一带的苦主,听说管姓悍匪在京里落网,都多放了几挂的鞭炮,感激皇上仁德,替他们除此恶人,伸冤报仇。”

    小皇帝一听他的这一番说辞果然很高兴,又见他谈吐风雅举止稳重,也不似那些老臣一般老气横秋,总在他跟前摆半个长辈的架子,对他颇为喜欢,当即传口谕,“三等侍卫武景行为人机智忠心恭忠体国,着升人一品侍卫,近身侍卫朕。”

    他本来年纪小,传这一句话的旨意乱七八糟,可是小归小,天子一诺自然是一诺千金,武景行愣了一下,单膝跪地施礼,“臣谢主隆恩!”

    消息传到刘首辅和肖侯爷那里,两位顾命大臣都没有别的话讲,一是在珍宝斋一案,武景行的功劳是抹不掉的;二是勇毅伯无嫡子,只有这么一个庶出的儿子,千顷田一根苗,如今瞧着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自然是能扶持就扶持;三是皇上已然下了旨,就算他还没有亲政,这样只是升任一个人做近卫,并非涉及国家大事,没有皇上头一天下旨,顾命大臣就说不成的。

    有这三条理由,武景行升任一等侍卫的明昭,在腊月二十八各衙门封笔之前,连同着表彰锦衣卫衙门、九门提督、京兆尹的明昭一起发了下去,众人都各有封赏,可若论实惠,自然是武景行的官升两级,又成为天子近卫最为实惠。

    武景行欣喜之余,心里却还是放不下管仲明一事,趁着朝会悄悄地将父亲勇毅伯叫到一边,将许樱的话跟勇毅伯说了,勇毅伯却道,“张家庄的案子早就被定成是管仲明一伙人犯下的血案,锦衣卫早就问过张大户十余次,若是管仲明真是有一条腿是木腿,锦衣卫自是早就知情,他们如今不说,却将那人认成是主犯,你此时揭穿此事,怕是极为不妥。”

    “可是……”

    “你放心,锦衣卫也怕管仲明在外面犯下什么案子,将他们牵连进去,自会私下严加查访,那管仲明经过此事,怕也是要远走高飞隐姓埋名了,你如今刚升任了一等护卫,要细思如何为国尽忠卫戍圣上才是。”武景行升任一等侍卫,又入了天子青眼,这世上怕是没人比勇毅伯更高兴的了,自家妻子不冷不热态度暖昧不明、公主咄咄逼人,连二弟都态度暖昧,自己想要庶子承爵仅有五成不到的把握,如今儿子得了圣上青眼,这五成把握自然是涨到了八成,连带公主都收敛了许多,怎能不让他高兴。

    武景行听着父亲的话,心里也知父亲说得是实情,只得感叹官场纷繁复杂,万事暖昧不明,自己身在局中,抽身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真假难辩,是人心难测。


159娘亲舅大一


    腊月二十八这一日京城的百姓晨起推开门;便瞧见自家的院子、房顶、树梢、院子里、灯笼上、都盖着一层厚厚的雪,天空中飘飘飒飒刮着细如盐面的雪花;昨日刚粘好的春联也被雪沾湿了,有些被大风吹得有一半飘了起来;只有一半顽强地粘在门楣上;只得拿出昨日剩下的浆糊,一个一个重新沾过。

    许樱因知晓管仲明漏网而郁结的心思,因外面的瑞雪略好转了些,山不转人转;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总有一日她能替许榴报了这血海深仇。

    连成璧自衙门里回来,见她推开窗站在窗边瞧着外面的雪景发呆;嘴角上挂着笑,不由得坏笑了一下,将自己冻得冰凉的手一下子贴到她的脸上,“呀!”许樱吓了一跳,转身瞪了他一眼,“好凉!”

    “夫人都腊月里开窗了,怎能嫌为夫的手凉。”连成璧笑嘻嘻地说道,略踮起了脚,越过许樱的身子,将窗户关上了。

    “探花郎,您的对子还没写呢。”许樱笑道,“您若是不写,为妻的就谴人去街市上卖了。”

    “自我十岁起,连家就没买过对联,若非我懒得写,连外面商铺的对联都不用旁人动手。”连成璧板着脸道,“来人,拿裁好的撒金红纸来,老爷我要写对联。”

    许樱见他如此,不由得笑了起来,“再将我收着的红梅贺春的墨拿出来,我亲自替老爷研磨。”

    丫鬟们齐声应了,没过多大一会儿就拿来了文房四宝,也拿来了早就裁好预备写春联的大红撒金纸,许樱亲自替连成璧研磨,连成璧想了想,因是春联也不需什么咏志表情,他看了眼门外的大雪,写了“东风迎新岁瑞雪兆丰年”偏想不起横批要用哪一个了。

    许樱瞧他有些着急,接过他手中的笔,写了天遂人意四个字,虽说有些不工整,合着今年一个冬天未下雪,偏腊月二十八下了一场大雪的情境,颇有些趣味。

    他接下来又写了十几个福字,让丫鬟们拿出去交给男仆们去贴,他与许樱少年夫妻独立门户在京里过年,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到了下午的时候许昭龄派人来传口信,说是因年前事多,他乞休的折子并未批复,山东的老太太身子已然是不行了,他们夫妻决定提前回山东,因走得仓促未曾当面辞行云去。

    唐氏……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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