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帝女谋略-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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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茴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这回是认真地打量了她的容颜,她没有妹妹的好看,但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整个人很明亮,很诚恳地点了点头,只要她当好他李茴妻子的本分,其他的,他也不想去计较,显然妹妹很喜欢她,在那顿晚膳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杜语乔脸上突然浮起一抹娇羞,笑意爬上眼角,慢慢地垂下头,这一会儿,她对于这桩婚事有了几许期待。
明亮的院子里,假山奇石林立,几根柳树随风摆舞,一名身着素衣,头上仅插了一枝简单的银簮子的妇人提笔做画,那丹青从她的笔中流泄而出,夏日的美景呈现,两眼目不斜视的她对于旁边期待的眼神视而不见,仿佛此时只有做画是最值得做的事情。
靖王妃杨氏眼中闪过不悦,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前太子妃纪氏这样一副寡淡的表情,掩帕子咳了咳,“大嫂这画画得真好。”
“二弟妹喜欢?”纪妃轻轻地醮了一下墨水,然后在清水盘中再轻轻一点,斜视了她一眼道。
“若是喜欢,大嫂是不是要赠予我?”杨氏笑道。
“只怕不行。”纪妃的下巴朝皇城的方向努了努,看到杨氏会意地神色一凛,那位厉害的婆母可是不喜媳妇们抱成一团,“二弟妹回去吧,让二叔也收敛一点,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儿,那丫头爱怎么弄就怎么弄,毕竟是个丫头片子,又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脸上的笑容稍稍浓郁了一点,“再说三弟妹怀上身孕是好事,我们恭贺还来不及,何必枉做小人?”
杨氏暗暗皱了皱眉,这个就逐装模作样的大嫂会一点想法也没有,怎么说她也不信,看她不打算理她低头再做画的时候,往前踏了一步,低声道:“我这是替大嫂不值,替大侄子不值,若是当年太子没有薨逝,那这天下早就是太子的,大嫂也不会孀居在此无人问候,大侄子可是堂堂太子。”看了眼纪妃仍姣好的面容,“现在谁都知道皇上的身体日渐不行,这天下还回给太子一脉那是天经地义的,这皇位还该轮到长房才对,别说我家那个不中用的,再怎么样也不该是三房……”
纪妃的表情动作没有一丝停顿,当听到这里,两眼冷如寒冰地射向杨氏,看得杨氏通体透寒,“二弟妹话太多了,难怪宫里的那位不喜,来人,送靖王妃回府。”
杨氏被她这样一说,脸上顿时阵青阵红,这个纪妃实在太令人讨厌了,竟有几分恼羞成怒地甩袖而去,生硬地道:“我这是好心为大嫂打抱不平,大嫂不领情就罢了,还说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在此打扰大嫂的雅兴,就此告辞。”
等杨氏离开,纪妃手中的毛笔已经被她使劲断成两截,那一幅美仑美奂的画上就有了粗粗的一笔,这幅画算是完了,若此时有人看到纪妃的脸,就会看到那张脸已经因为恨意而扭曲了。
一旁的侍女都低头不敢说话,倒是假山后的人走了出来,将那枝已经暴废的笔从纪妃的手中解救出来,恭敬地道:“母妃,二婶母又没有说错,您又何必与她动怒,这天下本来就该是我们长房的,皇祖母揽权已经不顾伦理纲常了,孩儿在想,为何不与二叔父联手将这老妪赶下来岂不是更妙?”
纪妃抬头看了眼儿子,轻抚他与丈夫相似的脸,就因为这点,隆禧太后一直不喜欢这个嫡长孙,那个老太婆在心虚,是她逼死她的丈夫,害她守了半辈子的寡,努力平息心头的怒火,“蒜儿,你不了解你那位皇祖母,我们现在只能以静制动,你那二叔父也不是省油的灯,别信他说的那一套,记住母妃的话,他们只是想要我们去送死而已。”
这就是她拒绝与靖王府联手的原因。
李蒜的脸上阴晴不定,深呼吸几口气,扶着母亲的手走在园子里,父亲昔日为太子时就有不少人追随,再加上母亲的娘家手中有一部分兵权,所以只要小心行事,要夺回皇位也不是不可能。
“对了,母妃,忠王家那个小丫头真的不用出手对付?现在这个三叔靠她倒是混得风生水起,她种的甘薯也隐得全城追捧,建京现在每天的注码都在加大,儿子总觉得不妥……”
纪妃轻轻一笑,那个丫头毕竟稚嫩,以为出风头就是好事,嘴角嘲讽地勾起,“你去给御史台我们的人打声招呼,按我们查到的资料在朝上参忠王教女无方故设赌局,引得城中众多人倾家荡产下赌,将会引发民乱……”
李蒜一听两手一拍,看向母亲那张至今仍美丽的脸,“母妃这计谋甚好,儿子这就去办。”看到母亲还有话想要叮嘱他,故而自信一笑,“母妃放心,儿子必定做得手脚干净,不会让人怀疑到我们的身上。”
纪妃满意地一笑,看着他迅速跑远,方才着侍女扶着往媳妇所住的院子而去,现在没有比看孙子更快乐的事情了,事情正朝她所期望的方向前进。
朝廷正因有人参蓝耀宗争妓有损官威的事情吵得沸沸扬扬,现在又有一本弹劾的奏折又再度将矛头指向春风得意的忠王李盛基。
第一百零七章 建京风云(52)
李盛基本来最近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正妻怀着孩子,身边又有两个美貌的通房,府里招收了几个有能力的幕僚,自已的妻舅又正式被下达补上了湖州太守的缺,除了自家二哥老是阴阳怪气之外,真没什么事让他发愁。
哪知居然会摊上这样一件事?在金銮殿上御史台向他发难,问得他口哑哑,蓝耀宗这个御史大夫因为遭到弹劾正在家休假,根基不稳的他根本连个帮他搭腔的都难找出来,最后还是自家舅舅梁相出面为他解围,这才争得一口喘息之气,心里不又开始恼怒起来,看他回府不将女儿狠狠地发作一通,所有的风波都是她惹出来的。
下了朝,皇帝又留他下来仔细地问询了这件事,他并不太清楚,只能苦着脸一再强调回去后定会好好地教训那个不肖女,定会给朝廷一个交代云云。
皇帝看了一眼他那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皱紧眉头,连他这个坐在大内里面的皇帝都看得出来李凰熙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怎么这个兄长却是一句问询都没有就打算先责骂女儿。
李盛基看到皇帝不悦的神情,表情悻然地低垂着头,就在他正惶然的时候,听到皇帝用温和又带了几分冷淡的声音道:“三哥,这事你听听凰熙那丫头是怎么说的再行定夺,依朕看那丫头是胸中有丘壑的,不是个会行事鲁莽之人。”最后又细细地吩咐了几句。
李盛基忙不迭地点头。
慈宁宫里,隆禧太后下朝后倒是在花园里面用花洒淋了一会儿花,听着身边之人的禀告,没一会儿,即将花洒递给仇嬷嬷,接过金嬷嬷递上的布帛擦了擦手,指示道:“哀家已知,既然鱼儿上钩了,那就更不要打草惊蛇了,哀家要的是一网打尽。”此时她的脸上一片阴狠这色。
那人单膝跪地行了礼后即随容公公出去了。
隆禧太后这时候才一撩裙摆往寝殿而去,朝仇嬷嬷道:“兰鸢的病情如何了?”
“回娘娘的话,慈恩庵刚刚传来相国夫人谢氏的信,道梁小姐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只是身子空虚了还要静养一段时间,更为想念太后娘娘,求娘娘不要计较她昔日的行为……”仇嬷嬷尽责地道。
金嬷嬷暗暗撇了撇嘴,这仇嬷嬷倒是不遗余力地为梁兰鸢奔走求情。
隆禧太后摆了摆手道:“你传哀家的话给她,不要多想,尽量安心养病,若还是只想着耍手段重回宫廷,那哀家就会对她真正失望。”
仇嬷嬷恭敬地应了声是,暗暗仔细地观察了隆禧太后的神色,那厉色在眉间一闪而过,顿时就知道还没到梁兰鸢回来的时候,至于信如何写她已经心中有数,梁小姐这段时间蛰伏起来,倒是颇为修身养性,相信等她回来后局面一定会不同。
正走近殿门的时候,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从里面冲出来,穿着一身粉红色衣装,两团丫髻上扎了两圈硕大的珍珠,“皇祖母,您可回来了?臣孙刚刚学做了玫瑰糕,正想给皇祖母尝尝。”
隆禧太后扶稳她的身子,半弯腰摸了摸她头上的秀发,牵着她的手往殿里面而去,“皇祖母这就去尝尝安熙做的玫瑰糕。”看不出来这个孙女倒有几分厨艺的天分,小小年纪就能做出颇具水准的糕点,更何况她每每甜甜地唤声皇祖母,都少有的让她感受到天伦之乐。
大殿里面,侍女垂手而立,透着红色明亮色泽的玫瑰糕闪着晶莹的光泽,一向挑剔的隆禧太后倒是少有的吃了两块,看得李安熙脸上笑容盈盈。
隆禧太后擦了擦手后,笑看李安熙,“你这丫头一大早就去做糕点讨好哀家,是不是想要哀家的赏赐?”
李安熙被她一语说中,小脸上浮起两抹胭脂之色,不过仍点了点头。
“说吧,你想要什么?”隆禧太后看似心情不错地点点头。
李安熙得到她的首肯,当即跪下来,看到隆禧太后脸上神色一怔,鼓起勇气,脆声道:“皇祖母,臣孙想求皇祖母宽恕臣孙的父亲与大姐,不要降罪于他们。”
隆禧太后微眯眼,脸上的笑意已经收了起来,“你听谁说哀家要降罪于他们的?”这宫里有人背着她嚼舌根,还是说有人指示她这样做的?
一向好猜忌的隆禧太后时刻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多疑,即使面对的是自己年纪尚幼的亲孙女,那高压的态势不自觉地就流露出来。
李安熙的脸上开始有冷汗冒出,年纪虽不大,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却是知道这个皇祖母可以宠你宠上天,也可以在一息之间就将你打进地狱永不翻身,不过她仍是咬紧嘴唇摇了摇头,“臣孙做好了玫瑰糕时,没找到皇祖母,所以就去找皇祖母了……这是臣孙偷听来的,求皇祖母不要降罪……呜……”忍不住地轻轻拉泣。
送了人出去转身进来的容公公在门外见着了,心头的大石方才落地,这个小郡主倒是颇为上道,没将他供出来,将御史台参了忠王父女一本的事情委婉告知她的正是自己。
隆禧太后看到她那张委屈的小脸,顿时有几分心软,脸部线条柔和起来,着金嬷嬷扶她起来坐到自己的身边,掏出明黄的绣帕给她抹泪,“哭什么?皇祖母又没说不信你之言,你这傻孩子。”看到李安熙努力要止住泪却忍不住打呃的样子,心更为柔软了几分,“你父王与你大姐的事情,哀家自有定夺,这事情不到你管,知道了吗?”
“安熙能有今天都是大姐疼爱的结果,皇祖母,大姐不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请您一定要信臣孙……”李安熙大胆地仗着隆禧太后的宠爱再度拉着她的袖子求情道。
隆禧太后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天家之中骨肉亲情是极淡薄的,她虽说一直认为李安熙单纯,但那是相对而言的,现在看到她明知自己不高兴仍要求情的举动让她的心一震,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安熙,哀家不能给你保证,但是,你姐姐是哀家的孙女,哀家也不会让人随便就往她头上扣屎盘子。”
忠王府里面李盛基住的院子书房里面,父女二人分立而坐,话语中都有几分火药味。
最后,李盛基无奈地道:“凰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给你老父亲透透底好不好?我迟早有一天要被你气死。”
李凰熙看了眼父亲那似无奈的举动,嘴角一勾不再卖关子,“父王,你又何必这么着急,此事在女儿的预料当中。”
那些个破绽泄露出去也是她有意而为之,只是梁家没有出手,靖王那派似乎也没有搀和,到头来却让一个名不叫经传的小御史将此事捅了出来,真正让她看不透的就是这里,那个在幕后主使的人会是谁呢?不过不管是谁都好,要借此事打击忠王府那就真的叫天人说梦了。
李盛基窝着火看她,不过看到她胸有成竹,他也放下心来,只能板着脸道:“此事你可要给我兜圆了。”
李凰熙正儿八经地点点头,“父王放心,若真出了事女儿一力承担,绝不会祸及父王。”父亲的自私自利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这就是她没有与他相商的原因所在。
半柱香过去后,她推门而出的时候,看到正回府的大哥在院外走来走去,遂上前拍拍他的肩道:“大哥,怎么在这儿?”
李茴目光冰冷地朝李盛基的书房努了努眼,低声道:“父王为难你了?”
“这倒没有。”李凰熙笑着摇摇头,拉着大哥就走出这院子,“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备齐了吗?”
“都妥当了。”李茴点点头,然后又有几分心疼地道:“这可是一笔大数目啊,真有几分舍不得。”
李凰熙笑了笑,踮起脚尖轻拍他的肩,“有何舍不得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翌日,天一亮皇帝的口谕就到了忠王府,要忠王携女上早朝,李盛基这才急忙着人朝李凰熙的院子而去,要她赶紧换好衣裳,好长一段时间后,他方才携着坐上软轿的李凰熙往皇宫而去。
府里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孙抚芳,抚着肚子披上外衣坐在椅子里,许嬷嬷见了忙上前道,“王妃,不会有事的,我今儿个早上听到喜鹊枝头叫,是个好意头呢。”
“真的?”孙抚芳蹙紧眉头道。
“老奴哪敢相瞒,郡主又不是第一次上殿,王妃这心是白忧了,依老奴所见赶紧到床上再歇会儿,不然待会儿小世子来请安,王妃又要不得歇息了。”许嬷嬷劝道,李芫最近倒是乖了不少,天天都一大早地来请安,似乎长进了些许。
孙抚芳这才稍稍安心,只是再怎样也没有睡意,没听到女儿安然地从宫里回来,她如何都放心不下。
一抹阳光照在明黄的琉璃瓦上份外的夺人眼球,李盛基将女儿安置在偏殿就离去了,李凰熙却是安静地坐在那儿品着茶水等候。没一会儿,殿里的一处隐门被人推开,她一看,忙跪地相迎,果然,这皇祖母对她还是比较宽厚的,眉眼悄悄感激地看了眼容公公,刚才上的杏仁茶时,她就知道皇祖母会在早朝前先见见她。
隆禧太后定定地看了眼孙女,这个孙女为了推广甘薯倒是不遗余力,连这样极端的法子也用了出来,手一抬示意她起身,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