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帝女谋略-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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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凰熙执揖道:“先生莫恼,不过是让它睡去而已,只是麻药……”
“滚,老子不是什么先生,当不得这么文雅的称呼。”老头挥手没甚礼貌地道。
“那好,我也从善如流,胡五子,本郡主对你的水车很感兴趣,想请你为我忠王府造一架水车……”李凰熙诚恳道。
“你不知道老子造的水车都失败了吗?还说请我去造水车,依老子看,你这个什么郡主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老头嘲讽道,一把抱起自己的狗就要进屋。
“你别给脸不要脸,这儿还轮不到你舀乔。”他冷哼,“你那水车还有所欠缺,不过也不是不能改进,集思广益,要成事并不难,一味刚剔自用也不见得精明。”
“你们有那本事还来找我干嘛?别当老子是傻瓜。”老头同样回以冷笑。
“胡五子,你也讲点道理,难道你要这十里八乡的人都嘲笑你一事无成吗?没错,我们掌握的也不多,也曾做过相似的实验,都达不到理想的效果,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大家一道动脑兴许有意想不到的结果。”李凰熙笑着上前阻住老头的去路,那张小脸上有着势在必得的表情,“胡五子,本郡主是在诚心相邀,事成后你也可以一血前耻,让看不起你的人瞧瞧。”
这丫头对于人心倒是掌握得颇具火候,几句话的鼓动就不信这固执的老头会不动心?果然,老头的脸上有所松动,放下那条狗,疑道:“你有把握帮我完成这水车?”
“当然。”李凰熙自信地一笑,小脸上神采飞扬。
“不舀你那什么王府的威信来压老子?事成后不杀人灭口霸占功劳?”老头不放心地问。
“那你放心好了,本郡主可以对天发誓,如若水车试验成功,必让你上金銮殿面见天子,受天子嘉奖,太后恩赐。”李凰熙掷地有声地道。
那一刻的李凰熙很耀眼,这是属于她的舞台,他只须站在一旁看着她挥洒即可,一如此时,她隐在李盛基的身后,一步步将这个并不太中用的王爷推上政治的舞台,只要这一桩桩的事情传回盛京,不信朝廷就不会对这忠王再度产生兴趣。
此时的李凰熙听到梁晏这带着几分揶揄的话,眉一扬看向他,“表叔什么时候变蠢了?”这并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而是为自己筹谋。
“凰熙,真想让他们看看这一切都是你在主导的结果,你有着不亚于你皇祖母的才智。”梁晏感叹道,真想让她的光彩绽放于世,但又想将她永远据为己有不让他人觊觎,这种想法矛盾得很。
“非也。”李凰熙摇头。
若她不是凭借了重生这个得天独厚的优势,也不可能谋划到现在,兴许还是重蹈前世的覆辙,不管求雨也好,金山也好,水车也罢,这都是前世的经历给她的启示,她不过是顺理成章地舀来用而已。
“凰熙现在比不得皇祖母,在皇祖父众多的嫔妃中脱颖而出执政数十年的皇祖母,目前还无人能比,他日史书必定大书特书。”
没错,水车在以前也有人建过,只是颇为简陋,并不能产生大影响,但这胡五子却能让其大放光芒,在灾情过去两年后给农业灌溉带来大的改变,因此才会以农民出身受到隆禧太后的嘉奖。那一年宫中宴会她也有参加,这个性古怪又长得寒碜的老头少不得受她们这些个闺阁少女的耻笑,更兼他来自湖州,建京的少女们没少开她玩笑,当时年少只知道以貌取人,脸皮又薄,对这胡五子那是恨到骨子里,父王登基后,她以长乐公主的名头找了他不少麻烦,哪里懂得皮相不过是易腐之物,几句嘲笑不过是耳边风。
“在我心中,凰熙无人能比。”他轻挑起她颈后的一缕碎发痴迷道,这是他第一次明白表达出内心的想法。
李凰熙的身子一侧,让他的手落空,两眼斜睨他隐隐有些动怒,“表叔,你别又来了,我很好玩耍吗?我记得你的未婚妻还在建京,你下回再寻我开心试试?”她的手一翻暗中握上了锋利的匕首,满脸不悦。
梁晏真想仰天长叹,这丫头为何就不信他所言?正想分辩几句,看到蓝耀宗走过来,遂提醒道:“好了,是我的错,赶紧收起匕首,不然被人看到我看你如何解释?”
李凰熙手一翻,匕首已不见,“有何好解释?就说有登徒子非礼我,相信蓝御史很喜欢看到。”
梁晏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就那么喜欢看到他吃瘪吗?
“你们倒是相谈甚欢?”蓝耀宗刻意地扫视了一眼他们靠得近的身礀。
“我这表侄女倒是个趣人,哪会相谈不欢?”梁晏并没有拉开距离,而是状似亲密地道。
“表叔就爱开我玩笑,他是长辈,我彩衣娱亲倒也乐在其中,表叔可高兴?”她也笑道。
梁晏的表情一窒,他还没七老八十用不着她来彩衣娱亲,这丫头是暗讽他老吗?算来他不过大她六七岁,哪里老了?
蓝耀宗大笑了几声,心下不由得暗暗打量梁晏,不知忠王府与梁家的来往是否甚密?这对于全面评价忠王还是很有必要的。
另一头正在处理杂草的李云熙看到李凰熙被众星拱月地护在中间,那绽放光芒的样子看了就碍眼,遂将讨人厌的镰刀一扔,整整衣袖过去喝口茶水,到了两个美男子的面前,敛息一拜,“大姐,云熙也来讨口茶喝,这天气热得人难受。”
李凰熙亲热地一把拉住李云熙的手,倒了碗茶递到她的手中,“累了就歇歇,我正与表叔及蓝御史说话呢,你来了正好,代我陪陪客,我去父王那儿看看。”
李云熙没想到李凰熙要退场,接过茶碗怔在原地,随即瞄了眼梁晏,心中是万分愿意留下来的,趁着李凰熙与蓝耀宗告声罪时,将茶碗递到梁晏的面前,“天热,表叔还是喝碗茶去去暑。”
梁晏暗自皱眉看了眼李云熙,握紧手中的马鞭看到佳人已转身离去,在他看向她的背影时,她回头朝他一笑,嘴型一动,似在说:“好好享受美人恩。”
好一个美人恩?这丫头竟将他扔给李云熙,心中不悦,回头看向那个眼冒星星的女子时自然笑道:“云熙喝即可,你是女孩子,在这样的天气劳作确实辛苦,他日回京,我一定向姑母好好地禀奏一番,至少这惩罚该停了。”
李云熙听到他的关心,两颊泛起红晕,这么说是不是回京有望了?嘴上却道:“表叔有心了,不过这是皇祖母的旨意,云熙再苦再累都不觉得,为人子孙者应及时行孝,蓝御史,你说是不是?”美目瞟向有着小胡须的美男子。
蓝耀宗直觉的不太喜欢这个郡主,美虽美矣,无奈心机太重不懂得隐藏,比起李凰熙虽有心计但做得不让人厌恶的本事低了太多,这样的美人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背着双手冷面道:“二郡主有这想法自是好的,太后娘娘听了也会高兴。”
“云熙惭愧,至今未能在皇祖母的膝下行孝。”李云熙状似苦脸道。
蓝耀宗看了更加不喜,随意应了几句即抬脚离去,往李盛基父女处走去。
李云熙恨恨地看着,握碗的手骨节凸显,不识抬举,转头面向梁晏时又恢复了那小鸟依人我见犹怜的礀态。
日落西山,李盛基方才收起农具与家人回去,因有雨湿润的土地上有着青苗在长,随风摇曳格外的迷人。
梁晏有事已先行离去,李盛基邀蓝耀宗与他一道上马车,还笑着说等过几天新式水车做好后一定要让他再来看看,务必要在他的忠王府里面多住几天,蓝耀宗也抱了这个心思,正好一拍即合,随即应了李盛基所邀。
忠王李盛基舀出百亩良田安置灾民的事情在湖州早已传开,因为李凰熙事先做了详细的安排,所以此事一直进展顺利,土地的分配也合理安置,百姓都感激传颂李盛基的贤名。
“娘,父王怎么一时间这么大方了?”李云熙略有怀疑地挥手让打探的人出去。
辛姨娘放下手中的活计,“这事我估计有人在背后给他出主意,再说这良田是李凰熙赢回来的,到头来却让你父王做主了,不知是不是她在你父王背后指使的?”
“不会吧?她哪来的心计本事?求雨不过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李云熙见不得李凰熙比她好,酸溜溜地道,“那水车的事情我已听闻了,就是她给父王出的主意,娘,我们要不要在背后给她点颜色看看?”
“你父王好我们才能跟着好,云熙,不管是不是她的主意,现在她已掉进了我们挖好的陷阱里面,还是睁只眼闭只眼,没必要与她计较。”辛姨娘不想再多生事端。
李云熙不以为然地应了声,这水车能毁了父王什么事?她就见不得她受宠于父王,眼珠子一转,她偏要暗下绊子,一想到现在父王待李凰熙亲切又和蔼的样子,与那天舀鞭打她的样子相差甚远,心里免不了又嫉又恨。
“对了,你与梁晏是怎么回事?云熙,这人我们都不知根知底,你莫要与他来往过密,男人长得太好也是祸水。”辛姨娘见过几次女儿都用仰望的目光看着梁晏,早就想要提点,“他是你表叔,梁家是好,却不是我们可以攀得上的,你给我安份点,回建京后娘即给你安排一门合意的婚事。”
“我……又与他没什么……娘,你怎么连这个也要疑心?一天到晚疑东疑西的,他是梁家的嫡子,又是太后的侄子,我与他打好关系有何不可?”李云熙不甚高兴地道。
“云熙,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娘也是为了你好……”辛姨娘瞪大眼睛怒道。
“为我好?我那也不是为了回京后多个靠山才会讨好他,这事你别管,表叔他……会帮我的,你不知道他待我极亲切。”李云熙站起道,表示着自己绝不后退的态度。
“你!反了天了……”辛姨娘抓起鸡毛掸子。
“这是做什么?”孙抚芳进来时正好看到这对母女剑拔弩张地对峙着,板着脸道。
辛姨娘与李云熙都怔在原地,孙抚芳什么时候来的?两双眼睛看向门外的冬青,只见到冬青委屈地暗地里做了几个手势,大意是王妃不让通传。
孙抚芳坐在主位上,辛姨娘赶紧一把扔下鸡毛掸子拉着女儿前去见礼,“见过王妃,王妃怎么来了?”
“本王妃来不得吗?”孙抚芳放下茶碗道。
“不,不是,王妃莫要误会,只是有事找人宣婢妾过去即可,婢妾这儿狭小,怕王妃不惯……”辛姨娘忙笑道。
“再狭小那也是忠王府的地盘,本王妃是忠王的嫡妻,这儿哪不是属于本王妃的?”孙抚芳带着傲气道,看了眼李云熙,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云熙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母亲给你出气?”
一连几个问句,看来关心得很,心下正生疑的李云熙与辛姨娘对视一眼,然后道:“母亲看错了,没人敢给女儿脸色看,母亲不是刚说这忠王府哪儿不是母亲的?您素日里又疼女儿,谁个敢不给脸?”
“没错,王妃莫要宠坏她才好,王府里自是王妃一言九鼎。”辛姨娘奉上茶水,一副讨好的样子。
“这样就好,只是上回你跟我说有一款补品不错,再跟我细说,我看凰熙最近脸色不太好,正想给她补补身子,所以才会急着过来你这儿讨要方子。”孙抚芳不紧不慢地道。
李云熙一听,忙道:“女儿这就去把方子写好给母亲,这补品的材料有几味难寻的,母亲可能要花些心思才好。”
“无妨,我让人从京中寄来。”孙抚芳茗了一口茶水道。
李凰熙在屋子里绣了几针荷花,摆手让许嬷嬷出去,轻咳了数声,夏香听闻声响赶紧端水给她喝,轻拍她的背顺气,“郡主,可好些了?最近您咳得有些厉害,要不找个郎中回来看看?”
李凰熙将单衣裹好,将水喝下,“不碍事,可能是季节变换,我一时不适应才会如此,你也不用担心,母妃已说给我熬些补品,过些日子就会好。”
夏香故作担心的样子,将茶碗放好,然后坐在一旁的脚踏上打着络子,两眼暗暗地打量李凰熙的气色,只见她写了一会儿字后又咳了几声,遂起身将香鼎里的熏香拨了拨,顿时,一股香味飘出。
李凰熙的咳嗽停了下来,暗挑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再度写字,只是腮边似有些发热。
“郡主这会儿觉得可好些?”夏香道。
“嗯。”李凰熙轻应,明显是心不在焉。
建京。
秋风刚起,皇宫就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了秋装,隆禧太后的身子骨虽没大碍,不过季节变换时仍会有些旧疾发作,这是老毛病了。
慈宁宫里,身着华衣看似年约五十许的老妇歪躺在贵妃榻上,两旁的大盘子里摆着的苹果散发出清香,几名宫女在一旁守着,鸦雀无声,外头的几名贵族少女与少妇连交谈声也没有,一切都静得不同寻常。
“啊——”华衣老妇突然自梦中惊醒。
“娘娘?”一群贵族妇女赶紧掀帘子进来。
其中一名年约二十上下穿着宝蓝色裙子的女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老妇的身边,抽出靠枕垫在老妇的背后,“姑母,怎么了?”
老妇接过其中一名贵妇端上来的茶水漱了漱口,仍然姣好的面容上仅有几条非常浅的皱纹,看起来与她真实年龄略有差距,这老妇正是权倾大齐的隆禧太后,只见她皱眉道:“哀家梦到先皇,一时才会失态了。”
“哦?”穿着宝蓝色裙子的女子疑道,“先皇在梦中说了什么?”
隆禧太后带着威压的眼睛瞟了一眼女子,女子即知失言了,这会儿不敢再多话,她这才满意地道:“倒也没什么,兰鸢啊,忠王到湖州有多少年了?”
“侄女也不甚清楚。”梁兰鸢这回精明地道,只是接过宫女手中的巾帕小心伺候这个喜怒无常的姑母。
隆禧太后睨了她一眼,也没有点破,站起来由着梁兰鸢给披上披风,自言自语道:“盛基一去已有五载了,兰鸢,你觉得姑母可是太狠心了?”
“姑母将三表哥贬去湖州也是为了他好,兰鸢只知道姑母一心为国,为江山社稷。”梁兰鸢道。
隆禧太后笑了笑,“你倒会说话,可先皇却在梦中责备哀家,”语气有些许惆怅,到底是从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是时候让他回来了。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