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童养媳-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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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元澈进来,看到沈妍靠坐在床上流泪,顿时慌了神,“妍儿,你生我的气了?我……唉!我跟你开玩笑呢,以后我再也不对你颐指气使,再也不提你给我吃错药、又下泻药的事,不再把你当小丫头,要不、要不你把我当小厮使唤。”
“与你无关。”沈妍擦去眼泪,坐直身体,哽咽几声,说:“你不再提我给你吃错药、下泻药的事,我也不再提你小时候欺负我的事。咱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谁也别再把谁当丫头小厮,就象花朝国的人一样平等相处。”
沐元澈点点头,犹疑片刻,嚅嗫说:“妍儿,我们不能平等相处。”
“为什么?你还想揪着我的错处不放吗?你……”
“不是不是,而我觉得花朝国的男人都惧内,其实惧内挺好的。”
“惧内?”沈妍白了他一眼,“惧内不错,可谁是你的内呢?”
皇上指婚就由不得他拒绝,除非他抛弃功名爵位,远离大秦皇朝。只有这样才能拒绝上位者的摆布,可也会一并割断与慧宁公主的母子之情。
沐元澈长叹一声,说:“妍儿,咱们别回去了,就留在花朝国成亲,安家乐业。反正我也卸掉了金翎卫统领之职,就在花朝国谋份差事,保证能养家糊口。”
“用你养家糊口吗?”沈妍嘴上问得很不屑,但心里还是很高兴。
每一个女人都一样,即使她有高能力、高职位、高薪水。若一个男人要卸掉她肩上的担子,她明知以后日子会过得很清苦,也会高兴。
因为责任和担当是最无私的爱,无可替代。
沈妍轻哼一声,说:“你卸掉金翎卫统领之职,可你还有爵位,到花朝国玩乐一段日子还行,怎么能安家立业?你现在给水萧藤做一个不要薪金的幕僚,他会用你。可这种日子不长远,因为你有特殊的身份,你也不属于这里。”
“那怎么办?”不管从小到大日子过得怎么样,沐元澈还没面临过生计问题。
“还能怎么办?当然要回国去了,那里有你用血和命铸就的根基,总不能因为一桩婚事,就被你娘逼到异国他乡,躲躲藏藏过一辈子吧?”
“是我无能,让你受委屈了。”沐元澈连声叹气,满脸自责。
在这个时空,沈妍曾听说过一个唯美的爱情故事,感动且感叹。一个身份高贵的亲王世子爱上了一个出身寒门的医女,两人倾心相许。就因为两家门楣不相配,亲王府和皇族都反对这门亲事,他们又给亲王世子另聘了高门贵女。
世子和医女争不过长辈、家族和皇权,就选择了私奔,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想过安生的日子。可出身高贵、风姿儒雅的世子过不惯贫寒清苦的乡野生活,又没有养家糊口的能力,反而要靠医女微薄的收入养活一个家。
最终世子和医女的日子怎么样、结局如何,这个故事如何收场,不同身份的人讲起来,都会给这个故事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对于没有根基的爱情,人们有谴责、有支持、有感叹,但没有感同身受,就会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漠然。
在沈妍看来,这个故事是一个悲剧,从本心来说,她不支持故事中两个人物的选择。在爱情和面包的选择中,无论前生今世,沈妍会想尽办法两者兼得。实在不行,她会放弃爱情,她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她知道爱情需要物质养育。
温室里的鲜花只有开在温室里才美丽,才有存在的价值。不要因为鲜花开在温室里,就谴责鲜花经不起风次雨打,这是环境使然,人不能轻易改变。
所以,沐元澈必须回到他的环境里,这不是他无能。即使他有恒心重新改变自己,开创全新的生活,那也需要时间,人生苦短,不能任自蹉跎。
沈妍见沐元澈哀叹伤神,拍了拍他的肩,宽慰一笑,说:“别自责,要真留在花朝国,你就跟我混,就是给我当小厮,也比那些大爷们威风得多。”
沐元澈微微苦笑,说:“你说得对,我还是要回到我有根基的地方,因为一点小事就躲躲藏藏过一辈子,我以后怎么抬头做人?我这一辈子还长着呢。回去跟我娘说,要是她再还逼我娶福阳,我绝不会自裁,我就……”
“你就逼她自裁,我就喂她吃鹤顶红孔雀胆七步倒穿肠散蚀骨霜。”沈妍一口气说出一串毒药的名字,缓了口气,咬了咬牙,又说:“总之让她不得好死。”
“不用喂她吃那么多毒药吧?就喂她吃点泻药,让她吃假死的药也行。”沐元澈干笑几声,说:“我先理后兵,实在不行再喂她药,唉!她太强硬了。”
沈妍理解沐元澈的无奈与苦衷,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见他表了决心,就不想再给他施加压力,她把两封信都递给沐元澈,说:“自己看吧!”
沐元澈看完两封,沉默了许久,才说:“我见过左琨,他刚来大秦京城,我就见过他,看他孱弱无力,象个病秧子,没想到他这么仗义,比我有用多了。”
“唉!我们回去吧!看看以你娘为首的那些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不光我娘,还有你爹,他更难缠。”
沈妍狠啐了一口,说:“别提那个剩蛋老人,他不是我爹,我看到他就恶心。”
“剩蛋老人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沐元澈眨了眨眼,眼底又一次充满求知欲,随后他扑哧一声笑出来,他想到了那个词的意思,皱着眉看沈妍。
“别问了,我去给你煮绿豆百荷粥。”沈妍意识到自己太随便了,她跟沐元澈再好,也有男女之别,有些话不能随便说,“你给你娘写封报平安的信,顺便探探她的口气,她要是死不悔改,我真给她准备毒药,看谁能治了谁。”
沐元澈皱眉一笑,说:“等水萧藤竞选总统出结果之后,我们就回去。”
花朝国总统竞选临时定到八月中秋,各项竞争进行完毕要半个多月,九月初才能出结果。共有八名总统候选人参加,共四轮赛事,每一轮又有几个小项目。
现在刚进八月,竞选完毕,要等到一个月之后了。沈妍惦记着京城的事,心里着急,连游玩吃喝的兴致都降低了大半。水萧藤大概理解沈妍的归乡之心,很配合,第一轮就被对手杀出了局,淘汰了,再想参加竞选就要等上十年了。
看完第一轮竞选,沈妍知道每个项目都大同小异,也就失去了兴趣,暗自庆幸可以尽快回去了。沐元澈却有强烈的挫败感,几天闷闷不乐,比水萧藤还郁闷得多。他可是水萧藤的主要幕僚之一,第一轮就出局也等于栽了他的面子。
沈妍准备了一堆好话去安慰水萧藤,见水萧藤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她也宽心了。水萧藤已到外交部给林夫人做助手了,正积累经验,准备十年之后再参选。
花朝国之游告一段落,沈妍和沐元澈直程回京,新的征程即将开始。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反目
西魏朝廷为皇长子求聘福阳郡主,求聘的国书同聘礼的礼单一同送达大秦朝廷。做为战败国,西魏的强势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也引得满京哗然。
相对于臣民发出的各种声音,大秦皇朝的两位当权者皇上和慧宁公主表现得沉默且冷静。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是一种默许的态度,对西魏小小不言的挑衅礼让为先。当权者不明确表态,朝臣众说纷纭,每日早朝都非一般的热闹。
福阳郡主钟情沐元澈多年,指婚圣旨已下,眼看就要嫁给心上人,没想到被横插一脚的“第三者”绊了一个大跟斗。听说西魏连聘礼都带来了,她知道此事已成定局,由不得她不愿意,多年心愿终成空,她哭得异常惨烈。
从本心来说,慧平公主认为嫁给左琨比嫁给沐元澈更好。可她心疼女儿,不忍心福阳郡主远嫁,也跟着哭喊闹腾,埋怨杜驸马无能,连杜氏一族都吃了挂落。
杜家是传承百年的书香大族,有实力,也有一定的气节。福阳郡主先指婚给沐元澈,又要改嫁异族,杜家觉得有辱门庭,就联合门生故旧,上书反对与西魏联姻。奏折如雪片般飞向御书房,全被留中不发,杜氏族长急得跳脚,也没办法。
庞玉嫣听说这个消息,先是笑得花枝乱颤,接着又哭得稀里哗啦。福阳郡主不能嫁给沐元澈了,她赢了最终的一局,可她一想到自己是沐元澈的妾,身份低微,要是能再忍耐一段日子,这妻位就非她莫属了,她又忍不住伏案痛哭。
锦乡侯世子心疼爱女,可庞玉嫣妾的身份已定,他也没有办法。左琨要求娶福阳郡主之事在所有人意料之外,要怨只能怨老天不开眼,纯心难为庞玉嫣。
除了杜家,其它派系的臣子或是纯臣有的支持、有的反对、有的中立,各有各的理由。以锦乡侯世子为首的庞家一派的臣子觉得此事窝心,也跟着起哄。
可不管臣民说什么、做什么,如何群情激愤,皇上和慧宁公主一直沉默。他们表现反常,臣子摸不准上位者的脉络,胡乱猜测,形势欲演欲烈。
递交国书和礼单之后,左占言明出于两国互重,西魏会给大秦君臣一段时间考虑。等押送聘礼的使臣到达京城,再一同协商求聘的礼节事项。
左占了解大秦朝廷的状况,他想拖一段时间,其实是以退为进的策略。大概是怕碰上每个时空、每个国度乃至古今中外都存在的产物――愤青,从而激化矛盾。他又以摄政王的玺印为质押,以求医问药为借口,带左琨离开了京城。
要出去游玩,左琨很兴奋,一扫连日愁闷,积极准备。他知道沈妍等人在花朝国,可受西魏和花朝两国未建交的限制,他不能去花朝,就决定去江东看海。
西魏是游牧民族在草原上建立的国家,左琨自幼见惯茫茫原野,对海洋却极为陌生,在来大秦之前,他对大海根本没有概念。在太学,他读了许多讴歌大海的诗词,又听沈妍讲惊涛拍岸、浪涌如雪的奇观盛景,就想一睹为快。
左占欣然同意,他正组建自己的势力,要把左天佑留下的暗桩据为己有,不管到哪里,都能找到目标。江东连接三国,富裕繁盛,先挖出江东的暗桩也好。
两人带仆从侍卫快马跑到江东省的中心城池海州,游玩了一段日子。又从南向北,一路慢行,赏风景、品美食,回到津州港,已是一个多月之后了。左琨听说回去就头疼,恰好左占也有事要办,他们就在津州港住下了。
沈妍和沐元澈带仆从弃船登岸,正好碰到左琨和左占,众人都异常惊喜。沈妍想找左琨谈谈心,沐元澈也要找左占说话,两人刚上岸就开始各自忙碌。
左琨一身鱼白色长衫,面庞俊美且稍显稚气,颇具翩翩美少年的神韵。他一改往日做小伏低的姿态,身体也精壮了许多,周身散发出与生俱来的贵气。
“一段日子不见,你长高了很多。”沈妍的开场白等同于一句没营养的废话。
“是我平日习惯了弯腰低头,一旦直起腰,抬起头,身材自会长高。”左琨的话一语双关,颇有意味,随后又笑了笑,说:“姐姐所讲的惊涛拍岸、浪涌如雪的奇景,我都看到了,真是不枉此行,以后回到西魏,我也会时时怀念。海边太阳比茫茫漠野还暴烈几分,我都晒黑了,回去程智肯定会笑我。”
沈妍微笑点头,不知还能找什么话题,轻叹一声,说:“谢谢你。”
“姐姐为什么要谢我?”
左琨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很干脆,似乎比沈蕴还随意亲切。沈妍知道这是一种故作放手的掩饰,心中感叹无限,对左琨有了新的认识,感动欲加深刻。
“你明白,我也清楚,就无须我多说了,总之,我对你会此生感激。”
“姐姐既然清楚,就不必道谢,做弟弟的为姐姐分忧解难是份内事。”左琨微微摇头,脸上表现出与往日不同的老成,又淡淡一笑,说:“西魏男子满十六岁才算成年,我今年订好亲事,明年才能成亲,姐姐别忘记送我一份厚礼。”
“我会的。”沈妍咬了咬牙,忍住想落泪的冲动。
“多谢姐姐。”左琨脸上密布笑容,尽管隐含苦涩,仍显得很真诚。
沈妍很想叫左琨一声弟弟,就象对待沈蕴一样,来对待这个义弟。可她无法平息自己悸动的心情,几经犹豫,也叫不出口。左琨暗恋他,此事从未挑明,他们彼此心照不宣,这是一个少年青涩的情怀,每个人年少时都会走这一步。
但左琨这一步走得很艰难,因为他舍己成人,这一步也别有意义。他为了自己心中那份最纯净的感情,不惜装出痴迷爱恋,求娶一个素未平生、更谈不上喜爱的女子。不管他是否真正能释怀,以后的日子他都会幸福,因为祝愿美好。
“你没见过福阳郡主,会……”任沈妍伶牙利齿,也不知道该怎么问那句话。
“西魏民风豪放,但贵族讲究很多,和大秦皇朝一样,男女成亲之前,多数不会见面。”左琨停顿片刻,又说:“姐姐不必担心我,以后的日子,我会过得很好。我不会苛待福阳郡主,她能不能母仪西魏,要看她的福份、造化和心术。”
沈妍认为自己该多说一些话,可她又无话可说,只重重点头,“谢谢你。”
左琨想安慰沈妍一番,刚要开口,就有仆从来叫他,说左占和沐元澈要请他烹蟹饮酒。他冲沈妍抱了抱拳,随口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兴冲冲离开了。
轻风微拂,浪花摇曳,平静的海面银光粼粼,倒映湛蓝的天空。
沈妍登上停靠在岸边的大船,扶栏观海,举目四望,她一声长叹,心潮翻涌。
别人为了她的幸福付出了太多,她不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只是争与不争的问题。不到十年的风雨历程、宿命演变,她由一个被父所弃、与母弟到处流浪、相依为命的弱女变成瀛州大陆的风云人物,是命运使然,也是辛苦向上所得。
现在,她是花朝国外交部长和萧家家主的义女,她是西魏皇长子的义姐、享西魏公主待遇,她是济真堂的大掌事,还是名扬天下的名医。如此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