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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先洞房后拜堂:这个王爷有点坏-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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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吾大帐之内,萧子墨并未昏厥,伊吾将金针刺进他脊背之时,他撑着痛折断了手指,纵他将他的功夫尽数散了去,他也不至太过虚弱而昏厥。

此时手指处传来的剧痛剜心刺骨,想是他没掌握好力度,不是从骨节处折断的,碎了骨茎。

撑着没有受伤的手,他起身下榻,十万分的小心往外走了两步,果真能看见了吗,可能看见的一瞬却被废去一身功夫,成为这大帐之内行动被禁的困兽。

因这一身武功已被散去,就连走路,此时都显得颇为困难。好似一个不小心,便会倒在当下。

与十一年前不同,那时他失明之前,看到的漫天血红,死亡和绝望。

如今重新审视这个世界,他有些莫名的陌生感和畏惧感,帐内摆设都是暗褐色,他看到案几上的杯盏,上前摸了摸,竟是往日里最爱的翡翠杯。

可这数十年,他已经忘记那通透的颜色,就像早已忘记自己的容貌那般,这个世界恍若一瞬间闯进他心里。

带着巨大的空虚,寻兰君而不得的焦躁,和连她容貌若何都不清楚的狂乱。

一切事情,都被打乱了,眼睛可以看得见,可他却有些理不出头绪。

往左侧的琉璃镜旁挪了几步,他看到自己的影子,一身白衣,目光悠远若苍山之翠,若染黛的夜,亦无措至极。

送粮(九)

这张脸,愈发的像极了母妃,他慌忙将琉璃镜按到在矮几上,不能多看一眼。

帐外往来均是巡逻的士兵,他不敢弄出大的声响,只得慢步走,隔着微启的帘幕,他看到伊吾朝着大帐走去,也自然瞧见了那软轿里走出来的身影,和身后辇子里被铁链拴着的人。

只是不知道是谁,竟叫伊吾这般人物亲去他的大帐。

想要出去寻兰君,可看到帐外的大汉,却不得不作罢,他如今武功全无,与他硬碰硬,只怕死的快些。

微卷衣袖,他从袖中撵出一只蛹状的东西,像扔石头一般,随意的扔在帐外地上,众人也未在意,只那叫达喇的大汉凶神恶煞瞧了他几眼。

他朝那人一笑,转身进账,饶是达喇凶悍无比,也着实被那笑容镇了一回。

达喇见地上那蛹状物看着着实恶心,一脚踢的老远,没人瞧见,那蛹竟像生了根一般,一头扎进地底,再不见了踪迹。

雅岚图营中,伊吾走后,他脸上带着笑,走向屏风后,此刻竟有些不相信眼前见到的,自娶了兰嫣,他亦极少想还会见着兰君。

只是此次听说兰君随萧子墨来打仗了,他想到伊吾的粮草都是乌蒙国送的,此次,无论如何伊吾大营的粮草也得出事儿。

当日,若不是他也派了人从中作梗,萨迪弩与殑迦二人怎就那么轻易的火烧了伊吾的三万担粮草。

为亲来北狄,他可是下了大功夫。

说起来有些可笑,一国之君为一个女人,几千里的路,就这样浩浩荡荡的来了,弃了国政,弃了自己的本分。

他站在那里,久久不肯上前,只盯着兰君,看到她手脚上绑着的镣铐,他皱起了眉。

这大漠深寨里的人,可还真有些本事,竟给她上了这般结实的锁,用他随身携带的宝剑竟然无法将这锁链砍断。

上前坐在兰君身侧,如此倒也好了,省得她逃他追,未免这样的麻烦,他还是暂时不动她身上的拷链才好。

等到了乌蒙,等她成了他的人,再给她开这铁索,到时候,她一介女流,还能逃到哪里去?

送粮(十)

回营的路上,天色已暗,几颗星子闪闪烁烁,伊吾抬头,果见一颗猎户星从南边划入轨道,直直指向天狼星中心的位置,将天狼星的杀气堵在狼首处。

兰君的本命星这才没有陨落,只是看那样子,也必历难方可化解。

营帐内依旧没点灯,兴许萧子墨还没习惯,瞎了那么多年,忽然能看见,他也未见得就高兴,况且自己并未信守承诺,将兰君带回来。

“怎么不点灯?”伊吾上前挥手点亮了梨木灯架上的烟灯,却见萧子墨在榻上躺着,以手支额,清闲的很。

“你废我武功是什么意思?兰君被带到哪里去了,你将我囚在北狄大营,就不思虑着西陵境的大军总有法子攻过来么?”

语气轻淡,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废你武功自然是想留下你,兰君他自己不听话,怕是被哪个山寨里的王抓走做了压寨夫人,西陵军想打过来,还得看他们有没有这本事。嘉达嘉诺不是我的对手,纵你修书叫康德来,也过不了伊吾迷林。”

伊吾倒了杯茶,上前递给萧子墨,萧子墨却未伸手来接。

伊吾垂眸一看,只见他指骨断裂,榻上的那只手已经肿起来。

“你的粮草,能撑到何时?”萧子墨反问,像是提醒他,实则是探问。

“粮草之事,不用主上操心,主上倒是对自己也狠辣的紧,这世间难寻的手,若非碰见我这样的用针高手,废了岂不可惜。”伊吾回身,从案几上拿了几片金叶子,将他的手指固定起来,又用银针刺了几处穴位。

帐外响起通报声,“伊吾上将,乌达将军找您。”

乌达?北狄根本没有一个叫乌达的将军,且乌达在北狄语中并不是什么好话,常人也不可能取这个名字。依稀记得,当日在嘉兴泛舟,雅岚图身边跟着的那人,似乎就叫乌达。

萧子墨骤然抬眸,想起方才远远看见的那人,他食指上那颗红聚石,是乌蒙王氏的挚爱。

冷冷看着伊吾,他的声音,凉彻心骨,“伊吾,我只问你最后一遍,兰君在哪里!”

送粮(十一)

伊吾也为他的语气一震,没了武功,被囚在这北狄大营,他还能有这般气势,真不知道是刻意伪装出来的,还是早有对策。

又上前半步,他倾身坐在榻上,拉过他刚固定好的断指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端详了一会儿。

“主上,我也再回答你最后一遍,此后,你最好忘了那个沈兰君,也忘了自己是千魔窟窟主,更要忘了你是西陵国三殿下。”

伊吾抬眸,这话已说的再明白不过。

他断自己一指,只为不受他制约。

主上,你果真还是狠辣,更明白谁更狠谁就能赢的道理。

那我也丝毫不容情了,为制约你,我可以断你十指,纵嘉达嘉诺要救你,也是有心无力,何谈你那个早就想叫你死的父皇。

看伊吾眸中闪过的狠厉,萧子墨索性背过身去,靠在榻沿上,往大帐口瞥了一眼,不再言语。

伊吾警惕的看他一眼,随即往外走去,为何听到乌达叫他之后,萧子墨就有这般反应,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伊吾走后,萧子墨起身到案几前开始整理头绪。

若这个乌达,便是雅岚图身边的乌达,那方才所见那人必是雅岚图。

伊吾又说粮草的事已然解决,那雅岚图,难道会是来送粮草的吗,真是可笑。

北狄粮草虽多出自乌蒙国,可雅岚图一国之君亲自来送,未免疑点。

而想到兰君,萧子墨心里的疑惑瞬间自然解开了。

雅岚图竟是这般性情中人,为一个沈兰君,千里迢迢追到北狄。

他又想起方才那绫罗软轿后的辇子里被扶出来的人,手脚都绑着链子,他虽然能看到事物,可听力却仍旧敏锐。

那几名婢子纵使走的再慢,大漠玄铁铸就的铁链相撞之声,他怎可能听不出来。

大漠玄铁牢固堪比金石,一般的宝剑根本斩不断,这也就正好解释了雅岚图不为那人解锁的原因。

可这人既是跟着雅岚图的,又怎会被大漠玄铁锁住?既然被锁住了,雅岚图又何必自找麻烦,将这等人待在自己身边?

虽此刻不能完全确定,萧子墨心中也立时有了些名目。

送粮(十二)

雅岚图在榻沿上坐了良久,却不见兰君开口说话,径自往她身边挪了挪。

“莫再说不认识本皇的话,上次在嘉兴早已说过,本皇不信。”伸手揽住兰君的腰肢,雅岚图心中的悸动大有燎原之势。

“兰君是有夫之妇,乌蒙王如此,就不怕有人笑话吗?”挣开他的手,往右侧挪过去,脚上的链子将足踝勒起了红痕。

“那,若天下人知道西陵国三殿下夺了我乌蒙的兰妃,若天下人知道,西陵国三殿下的女人,正是逐月国公主,你猜猜,他们会如何想,你不妨再猜猜,西陵王会如何想!”

雅岚图轻笑出声,似带着十足的不懈意味,如今他倒要瞧瞧萧子墨拿什么跟他斗。

“三爷娶逐月公主兰琳,西陵上下,人尽皆知,乌蒙王以此事作要挟,逼兰君就范,似乎并非明智之举。”兰君心里有一刹的紧张,随即与他争辩起来。

“萧子墨娶兰琳,确是人尽皆知,可你这个逐月国大公主,可没人知道。他欺瞒西陵王,欺瞒整个西陵国,到底有何图谋?兰君,你要西陵王和整个西陵国来相信你的一面字词么?”

雅岚图揪住这个问题不放,眸中得意的神色更甚,食指上那颗红聚石,此刻仿佛蓄满了力量,一瞬就将她的底细看的通透。

“莫非乌蒙王也想以一己之说,叫西陵王和西陵天下百姓相信你的片面之词么?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乌蒙王乃一国之君,怎可信口开河?众所周知,兰君是两江总督之女,在江浙一带出生、长大,从未涉足过西域诸国,更不知道逐月是在哪个方向。”

兰君话音方落,雅岚图起身抚掌,回身看着一身铁链的她。

“好,好一个逐月国公主,这件事,你打算抵死不认是么?本皇想,你大概也听你那两个妹妹说了,你的好妹妹兰嫣如今是本皇的妃子。”

话外之意,不过是说,兰嫣的母亲锦妃素来与王后姜姒不和,若想拆穿兰君的身份,根本不用他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光是那锦妃与兰嫣,怕早就想致她于死地。

送粮(十三)

“哼,雅岚图,你好计谋,拿我母后来威胁我。”兰君抬眸,冷冷看向他,他一如旧时,眸中藏着一些不明所以的暗流。

“那不知道,这个威胁,兰君公主你是否接受呢?”雅岚图上前,扣住她的下颚,叫她无可逃避的看着自己。

“放开我。”

兰君怒视着他,眸中泛起泪。雅岚图垂眸,收回扣在她下颚的手。

“为何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是你先招惹的我,可却一声招呼都不打,转而投入别的男人怀里,你叫本皇情何以堪。萧子墨能给什么,本皇一样能给你,你钻什么牛角尖!”

…………………

雅岚图气极,一甩衣袖负手立在当下,梨木架上的烟灯被横扫落地,熄了微光。

“他能给我自由。”良久,兰君才微微出口。

“你放心,这玄铁链,我会想办法帮你打开,定不会叫你整日被拷着,但是劝你最好打消逃走的念头,本皇不是你想的那般仁慈,若你走了,本皇向你保证,萧子墨,本皇定叫他身败名裂。”

雅岚图又言语威胁了一番,从帐内出去,却见乌达远远从伊吾的帐队走来,实不知他这是去做了什么。

乌达见雅岚图出帐,径自上前,躬身跪拜,请了一罪。

“哦?乌达何罪之有?”雅岚图将他扶起,言语虽如旧,心里也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乌达未经爷允许,私自去伊吾大营,实属僭越。”伊吾双手撑额,恭敬垂首。

“恩,恕你无罪,有什么事,你且说罢。”

雅岚图转过身来,往伊吾大营处望了一眼,见伊吾帐外,那男子一身白衣,手扶着帐外的原木站着,身子似有些不稳。

他唇角勾起,看样子他似乎虚弱的很嘛,那还有什么资格与他争兰君。

亦无怪今日伊吾是那般神情,原是囚禁了这西陵国三殿下,雅岚图将眼神挪开,不再瞧萧子墨。

“乌达知道爷不忍看姑娘身带镣铐,故此自作主张,向伊吾上将借神兵利刃,以解姑娘之苦。”乌达这话,倒也说到了雅岚图心坎儿上。

送粮(十四)

想留住一个女人,办法多得是,最愚蠢的就是给她栓条链子。更何况这个女人是兰君,她本就是一般女人,又怎可用这种折辱的方法留住她呢。

山寨里那帮暴徒,可也真是不知死活,竟捕了她祭神。

“那伊吾上将可有教你破解之法?”雅岚图看着空手而归的乌达,存心想羞他一羞,他自知,纵使乌达这会儿没带什么利器回来,过不得半晌,伊吾也定会送来。

眼前,他还不会得罪自己,也不敢得罪。

“伊吾说,爷帐中墙上挂的几柄宝剑,其中一柄便是削铁如泥的好剑,还说宝贝早就给了咱们,咱们自己没看见,怨不得他。”

乌达有些不敢说实话,却还是说了,看伊吾那得意的样子,他恨不得上前抽他几个大嘴巴,以为自己长得比女人还美几分,他就下不来手么?

“不必与他置气,伊吾是什么人,口舌之争,他从来要占上风,又喜欢折人家的身架子,今日只说这几句你便受不得,来日咱们与他打交道的地方,还颇多,你岂不是要被他气死。”

雅岚图不怒反笑,仿似伊吾那看似是对乌达说,实则是说给他听的狂妄之词于他并无甚折损。

“爷今日怎么这般沉得住气。”乌达退至一旁,瞧了雅岚图几眼。

“因为伊吾上将与咱们一样,帐内也有一位美人。”雅岚图挑眉,这话,似乎是故意叫帐内的兰君听见,随即又看了远处的萧子墨一眼,微微一笑,进了大帐……

伊吾大营,萧子墨紧扣住大帐口的原木,这才站稳了些,方才乌达与雅岚图的话,他已然听到。

帐内被玄铁锁住的姑娘,莫不就是兰君。

可若这人正是兰君,为何他的蛹尸会没有任何反应呢?

千魔窟追踪一直用蛹尸,他在自己指甲里藏了唤醒蛹尸的香料,那香料沾了血,蛹尸便会苏醒,借此寻到要寻的人。

今次,他断自己一指,明为摆脱伊吾的控制,实则也是为了唤醒他最后的希望。

他在蛹腹中分别装了他与兰君的头发,只要这蛹一放出去,西陵境的嘉达嘉诺定能找到他和兰君。

送粮(十五)

正疑惑间,伊吾从议事的帐内走来,唇角还噙着笑,他上前,将手伸在萧子墨面前。

“主上,可是在找这个么?”伊吾将手中几乎碾碎的干蛹放到萧子墨手心。

还刻意碰了他受伤的左手,将那金叶子固定好的手指又挤出几滴血来。

“你唤醒他呀,叫他去告密,叫他指引你的人,寻到你和你的宝贝妻子。”伊吾将蛹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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