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悍家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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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老了,牙口儿也不好。待我慢吞吞用完了,天气暖时还好说,若是等到冬天,什么都凉透了。”萧老夫人招手喊来自己的大丫头绿萝,“去给你少奶奶们添几个热菜。”
“你大少奶奶爱那腐竹烧肉,二少奶奶爱那清蒸鱼,可让传话儿的别吩咐错了。再捡两样新鲜的时蔬搭配着上来。”
“那早就端上来的菜,就算拿热水温着,也是絮了口不好吃。听话,快去吧。”
三房庶出的四小姐萧婉眉见嫡母隔着一张桌子对自己挤眉弄眼,忙放下手里的碗筷,“两位嫂嫂听祖母的话去用饭好了,左右妹妹已经用完了,妹妹来伺候祖母喝汤。”
三小姐萧婉绣却好似未曾瞧见嫡母二夫人萧李氏的眼色,依旧低眉顺目端坐,口里的饭菜反反复复嚼着就是不往下咽。萧李氏恨恨得白了她一眼只得作罢。
两位少奶奶见老夫人说得真心,绿萝又已经出去招人传话加菜,便低身谢过祖母,下去坐在了最靠外的一张小桌旁。
萧婉眉殷殷的问过祖母是要用些野山菌笋尖汤还是野鸽子汤,赶在孙妈妈前头盛了大半碗端过来,“祖母多用些,这野鸽子汤可是延年益寿的好东西呢。”
萧老夫人笑道:“四丫头连这个也懂得?今后可以在这事儿上多下些工夫,等过上两年能议亲了,你祖母我也好有话儿对那媒人讲,‘我家的四丫头可是懂得药膳的’。”
“如今又知道伺候祖母用饭,待到了婆家,立时便能像你大嫂二嫂一般,服侍得有模有样儿了。”
萧婉眉红了脸:“不过是一碗汤罢了,偏偏引出祖母这一大堆话来。我的老祖宗,孙女求求您快快用汤吧,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萧婉绣自己起身盛了野山菌汤,依旧忽略嫡母想要杀人的目光。优雅的持了汤匙,小口小口的抿着。
萧老夫人的汤匙刚拿到嘴边复又放下,对着萧婉眉指了指萧婉绣:“不过呢,四丫头你用饭喝汤可要好好和你三姐学学,那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你今儿这顿饭吃得可有点快。”
不等萧婉眉答话;萧老夫人便将汤匙放到桌上,几口喝了碗里的汤:“可别学你祖母我,吃饭快过行军打仗的莽夫。咱们萧家这几个姑娘,除了你们大姐,可就是老三最有淑女模样了。”
二夫人萧李氏闻言,刚刚恨不得活吞了三小姐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哼,叫那四丫头爱显摆,我们婉绣不出这风头照样高她一筹。没听见吗,大小姐早已出嫁,如今就数我们婉绣最淑女了。
何况我们排行在她前头,她就算再招老太太疼爱,俗话说长幼有序,总不能有那好夫婿先紧了她挑吧。
二夫人并不是个傻的,从那先开口遣了于姨娘去伺候二老爷用饭便看得出来。虽然比大夫人后发制人还是差了几个段位,总比三夫人拾人牙慧又不情不愿来得聪明。
这萧家的姑娘从来不分嫡庶,一律养在正房膝下,因此到了议亲的年龄,总是能有门户相当的人家用嫡子正房妻室虚位以待上门提亲。这亲事若是议好了,对萧家是个扶持为其一,对姑娘的兄弟也是很有帮助的。
二房的儿子孟韬出生早,很是幸运的占了个大少爷的位子。儿媳又是娘家侄女,晓得与公婆夫君同心同德劲儿往一处使。
不像那三房的二郎,上有自家孟韬的萧家长孙身份压他一头,下有三郎是长房所出于情于理高他几分。
二郎媳妇又是个有主意的,总与她婆婆面和心不和。虽然三房的嫡子还有个四郎,毕竟岁数差着六七年不足为惧。
而那三郎虽是长房的嫡长子,这萧林氏既不是他的亲娘又有自己的亲儿,不待他人出手便已是日日压制着。如今虽然是太后赐婚郡主即将下嫁于他,那没过门儿不知脾性的媳妇儿又能对他有几分帮助?
何况那皇家宗室女可没有几个好性格的,除了骄纵还是骄纵。若说脑子,哪里斗得过眼前这位大嫂萧林氏?她能凭着一介小小商人之女的身份在为表姐哭丧时勾搭了表姐夫,摇身变成大老爷的填房,那心眼儿可不是一般的多。
等那娇蛮的郡主过了门,大房的婆媳必会斗个鸡飞狗跳,得了便宜的极有可能是自家。再若是婉绣议婚议得好,孟韬坐上家主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二夫人想到这里,不由得眉开眼笑。三夫人萧张氏早就青了脸,对着萧婉眉也是横眉立目。
萧老夫人半碗汤下肚又使萧婉眉再盛了半碗,喝罢汤抹把嘴看向早就用完饭的儿孙们:“我还说我是个吃饭快的。原来人老了没那整齐的牙齿挡着,只有喝汤还算不慢。”
“孙辈的都回吧。祖母留你们的父亲母亲说几句话。对了,三郎留下。”
大少爷萧孟韬尚是不动声色,二少爷萧孟秋却不禁变了脸。二少奶奶水雅琳在他身后悄悄说了两句话,那脸色方才好看些,与兄弟姐妹一起向祖母行礼告退出去。
三少爷萧孟朗上前搀扶了祖母,率先向花厅旁的宴息阁走去。进了宴息阁又扶祖母靠上了罗汉床歪着,垂手立在一旁。
几位老爷夫人依着长幼次序分头坐下,萧孟朗方才接过孙妈妈递过的圆凳坐在最下手。大夫人萧林氏偷偷打量着萧老夫人,等待婆母开口说话。
萧老夫人却让绿萝上了茶,不紧不慢的端了茶盅儿漱口。直到老二老三与几个儿媳均有些不耐,只有大儿子长田与孙儿孟朗皆是面带平静恭顺,方才撂下茶盅儿开了口。
“长青长山,不耐烦了?不耐烦可以带着你们媳妇先回。本来今儿这事儿有你们没你们均可。”
二老爷萧长青与三老爷萧长山忙立起来躬身:“娘言重了,儿子不敢不耐。”
见大儿媳二儿媳在自己开口说话时便收了不耐,老三又侧头瞪了萧张氏一眼,萧张氏立马儿换上恭敬的神色,萧老夫人才叫两个儿子重新坐下。
“说是有你们没你们均可,是因为不是你们儿子娶亲。三郎的亲事也罢六礼也罢,有我老婆子在,有他爹和他在便足够了。”萧老夫人并不是人老了才忽略了萧林氏,这大儿媳刚刚那不耐烦的神色自己早就尽收眼底,这话本就是故意如此说的。
果不其然,萧林氏脸色不变眼神却变了,痛苦又愤恨。萧老夫人心内一声冷笑。都说商人女最重利,也得分什么样的商。这小商人的女儿,能看到的只有眼前那蝇头小利。
想必她勾搭大儿子时,只想到了做世家填房的好处自是多于给普通人家做正妻。时至今日却依然没想明白,只有维护好三郎这未来的家主,才能带给她与她亲儿最大的利益。
枉她自己以为她有多聪明,整日里只做那表面功。不是当了自己这婆母的面儿对她夫君温柔体贴,便是当了自己这祖母的面儿对三郎嘘寒问暖。
她这些年来处处苛待三郎,难道真以为自己老了老了便瞎了眼聋了耳?
若是她那亲生的六郎再大上四五岁,又有些才干学问,她如此做倒是可以理解。可那六郎比三郎整整小了九岁,当初进学三年整,尚且连篇短文都背不利落,这两年才稍微好些,写的字也有了些许模样。
她如此踩巴三郎,到底所为何来?难道她不明白凭借六郎的平庸资质,若没有这哥哥帮持可不大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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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菡萏 第十四章 萧老夫人的心思
萧老夫人在心里将那萧林氏翻来调去想了个够,却只能给这不争气的大儿媳定义为眼皮子浅。因此孩子只有她亲生的最好,先头儿那夫人生的再是嫡子也要虐待。
过去也为这事儿没少费神,罢了罢了,烂泥永远糊不上墙。指望这小小商人女学会她表姐那份优雅矜贵、宽厚恭谨,无疑是赶鸭子上架。
当初大老爷萧长田欲娶这林氏做填房,一是曾私下告诉母亲、他已给这林氏留了信物,二是觉得她毕竟是已故大儿媳的表妹、人能差到哪里去,何况她又是婉筝与孟朗的表姨母,能比其他人选对两个孩子更好些,萧老夫人才应下这门亲事。
如今回过头看看,萧老夫人不由得为当初的抉择扼腕。龙生九子尚且各个不同,何况这离得天南海北的表姐妹?一个生在世家又是嫡女,一个生在小商贩家父亲便是庶子,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好在这萧林氏在其他事情上还算精明。这些年帮着萧老夫人持家,既勤俭会算计又颇有条理,偶尔帮忙(炫书:。。)整 理账本,也归置得头头是道。
可这小商人的女儿,若是连精明的优点都未曾继承,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若不是她待婉筝与孟朗从来都是只做表面功夫,萧老夫人也早就将这当家的差事交到她手儿里了。
虽说她对大老爷也是颇体贴的。自打她嫁进门儿来,大老爷便没穿过针线婆子丫头们做的衣裳鞋。无论是家常的,还是见客的,要针脚儿有针脚儿,要样式儿有样式儿。
若大老爷不出远门时,她将那一日三餐也打理得极好。若是巡视铺子没回来,她总会打发车夫赶上煨着暖炉的马车将饭食送去;而每逢年节或查账忙碌时,那半夜的宵夜与补品都是她亲自下厨做得了,再热乎乎送到书房端到夫君手上。
可什么叫填房继室?又不是新婚小夫妇,只对夫君温柔体贴便足够好了。还有那正房夫人留下的嫡子嫡女需要她好好对待啊。
好在婉筝的婚事是早早便定下的。她那婆母本是萧刘氏儿时的手帕交,当初两人先后脚嫁人,又是先后脚有了身孕,便定好了腹中孩儿若是同性就结拜兄弟姐妹、若是异性就结为百年之好。
而萧刘氏过世时,婉筝已是六七岁了。萧老夫人眼瞧着萧林氏进门后,那孩子逐渐敏感而阴郁起来,便以亲自教导学习女红中馈为名,紧随在三郎之后将她也接进了自己的院子。
直到婉筝出嫁。嫁妆本是她生母早就备好了的,萧老夫人又用私房补上了些许,萧长田也偷偷塞了一些。这萧林氏竟然连一根线头儿都未曾出过。
婉筝临出嫁时哭得像个泪人儿,一直念叨说好在她和弟弟还有亲祖母与亲爹爹。又跪下磕着响头求萧老夫人,今后替她多多看护弟弟三郎。
萧老夫人从未给任何人说过想要借着萧林氏之手磨练磨练三郎,就算是大儿子萧长田也不知道她的打算。婉筝她又哪里明白祖母的良苦用心,绝不能因为她的一句恳求和一把眼泪变了味道。
这磨练倒是可怜了三郎。虽说打他亲娘去了他便随着祖母住在一起,萧林氏进门后也没机会给他受过什么委屈。可三郎打五岁起便进了学,七岁便搬到外院去独立生活,那时便开始体现了有娘与没娘的区别。
大郎孟韬比二郎孟秋大一岁半,比三郎孟朗大两岁零一个月。虽说大郎进学比两个弟弟早上一年,仨人搬到外院儿却是同时。
人家那两个每日午后读罢书,总是有亲娘派了丫头送去点心羹汤;婉筝未曾出嫁前还能记着这弟弟,待她出了门子,三郎却总要饥肠辘辘等到回后院儿用晚饭。
季节变换时,那两个有亲娘的,换季衣裳与被褥早早便送到了他们自己的院子里。只有三郎,他姐姐婉筝一开始是针线活儿不大好、后来又嫁了人,若不是萧老夫人派了孙妈妈去亲自过问与催促,总是过了清明才有夹衣换下棉袄,过了仲夏才能拆下暖帷换上纱帐。
更不要提那冬天的取暖炭火夏天的消暑冰。只要不过问,三郎的院儿里甚至比不上不按“孟”字排行的庶子们。
三郎从打十六岁便开始议亲,萧林氏倒好似上了心成了亲娘。直到她回绝了一门儿又一门儿听起来不错的人家,萧老夫人才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三郎是长房的嫡长子啊。本就是未来家主的第一人选。若是早早成了亲,又早早生下嫡长孙,岂不是更增加了入选的筹码?
她拖来拖去,直到大郎媳妇进门儿一年后生下个大胖小子,直到二郎媳妇去年初夏也有了身孕,直到萧老夫人真正拍着桌子起了急,直到将三郎拖到了十九岁。
待萧老夫人将三郎的议婚之事接过手来,合适的人家儿早被萧林氏回绝干净了,姑娘们早已各自嫁了人。后来的也有家世不错的,那姑娘却才十二三岁;或是姑娘岁数合适人品也好,家道却早已中落。
若是定了十二三的那姑娘,三郎至少还要再等上两年;若是娶了家道中落的,对三郎又有何助力?三郎倒是淡定,一直安慰祖母说姻缘自有天定。
如此又选了小一年,三郎已是二十岁的男子了。二郎的女儿满月那天,萧家接了懿旨,太后赐婚将三郎指给了谨亲王府的郡主。众人皆道萧家双喜临门。
接了旨谢了恩,递上丰厚的红包送走那宣旨公公,萧林氏挂上苍白的微笑恭喜着,又说她当初回绝了那些门不当户不对姑娘不好的人家是多么的英明果敢。
也许只有萧长田是真心为三郎欢喜的,也许其他人对三郎是既羡慕又嫉妒的,可我老婆子却至今也未曾真正高兴过。难道我的三郎等了这些许年,只为了等一个刁蛮骄纵身子骨儿又不好、传说中克父克兄克未婚夫婿的皇室女么?
萧老夫人沉默了许久都不再开口,一心想着这萧林氏的可恶,若不是她,三郎的婚事何至于如此。可今儿留下众人是为了何事?
接过孙妈妈递来的茶,萧老夫人润了润喉咙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老婆子比耐性还比不过你们?人越老屁股越沉。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就统统给我收起那份不耐,无论是脸上的还是心里的!”
“长青长山,你们娶儿媳时一家人聚在一起商议具体事宜,你们大哥可曾有过半点事不关己的态度?你们莫忘了,你大哥他是萧家的家主!容不得你们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我活着你们便如此,我死了会如何?保不齐我尸骨未寒,你们便会跳脚闹分家!”
二老爷三老爷相继扑通跪倒,一边解释自己绝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