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悍家福-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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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惜歌一边说,一边瞧着柳万青家的神色,“出库单入库单是三爷帮我新想出来的法子,反正这几天我总会过来,明儿我就叫人教你怎么用。”
柳万青家的大惊。垂下的手偷偷掐了把大腿,咝……好疼。这不是做梦?泪水瞬间便弥漫了她的双眼,难道说三奶奶真的饶了她?她不用丢了差事被赶出府去,也不用去什么泔水处垃圾班还有浣洗上做粗使婆子?
哐啷跪倒在地,柳万青家的伏地痛哭失声,哭了片刻方才强忍了道:“奴婢谢过三奶奶大恩大德,奴婢、奴婢万死不辞。”
“快起来!”皇甫惜歌忙唤道:“若是哪个妈妈回来了正巧撞上,还不得以为咱们主仆二人密谋些什么?”
柳万青家的恍然大悟,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扯出袖筒里的帕子擦泪,一边回味着三奶奶的‘主仆二人’,一边说道:“奴婢并不是刻意讨好三奶奶,三奶奶有何吩咐的只管讲,奴婢莫敢不从。”
“我的吩咐方才不是讲完了?你该退赔退赔,做好你的二管事、办好你那登记出库单入库单的差事,就这些。”皇甫惜歌话音刚落,流苏也回来了,见柳万青家的满脸泪痕,只当做没瞧见般低了头依旧坐下。
柳万青家的纵使再有没弄明白的,也不敢再开口。心里却如同开了锅般翻滚起来,三奶奶对她如此高抬贵手,真的没有何事交代她做的?还是眼下对她根本不放心,还要再看她一阵子?
既是如此,先好好挺过眼下这一段儿再说吧,宋元家的若做上管事的,还不知道如何为难她呢。唉,谁叫她当初被猪油蒙了心,行事差错太多,总想着既是自己男人一条腿折在主家这儿,便得变着法子拿回银子来补上。
有柳万青家的与流苏陪着说话儿,倒不觉得时辰难熬。只是这水曲柳的圈椅连个座垫靠枕都没有,这屋子又是倒坐房,坐久了多少觉出有些冷硬。流苏连连请主子恕罪,说明日一定想着带锦垫过来,柳万青家的也是恍然悟过来,便询问三奶奶说,不如奴婢去库里取几个大迎枕来可好。
“罢了,这也午初初刻了,流苏去唤丫头和妈妈们都停了活计吧,回来坐下喝口茶也就该各自用午饭了。”皇甫惜歌掏出了怀里的画珐琅怀表看了眼时辰,嘱咐流苏道。
柳万青家的便又去打井水准备烧水泡茶。防风早都拿了茶回来,是一个水墨画的白瓷小扁盒里装着六安瓜片,防风说君眉的原话是,主子和妈妈姐姐们都忙碌了一头午想必腹中空虚,喝这个瓜片省得剌肠子。
皇甫惜歌看着手边茶桌上的白瓷盒子微笑。当初为何将君眉丫头拨到禹儿那里去,便是这擅长泡茶的丫头心思缜密沉稳,些许年的浸润沉淀比什么都出落人,做起事来绝不会毛毛糙糙。只是这么一来,自己屋里头到底少了个泡茶好手。
好在三郎倒是个中高手,什么茶该用什么水又该用什么器具都一清二楚。春天里日头好的时候,小两口坐在南窗下木炕上,或是夏天避开炎热偎在清凉阁的罗汉床两边,三郎提壶冲水,她持杯闻香,也是个绝佳的享受。
她这厢琢磨着些有的没的,便听门外吱吱喳喳说话声。先是她的丫头们鱼贯而入,库房的婆子们在其后跟随,皇甫惜歌受了礼,便叫众人一一坐下。圈椅不够数儿,丫头们执意叫妈妈们坐便好,她们一堆儿挨坐在东炕沿上。还不等坐稳,柳万青家的已经打了大半铜盆水来,笑意盈盈的请姑娘们浸了帕子擦擦脸。
宋元家的有些吃惊。这是什么路数?这柳万青家的怎么一扫头几天的愁眉紧锁、开朗了起来?莫不是三奶奶趁着方才给她吃了宽心丸?不可能!柳万青家的做下的事儿若是放在别人家,早都死过三五回不止了,三奶奶又不是个仁慈的,这样便饶了她?不过也是,这点数造册还没完成一成儿呢,过几日才真有她受的,眼下跟着瞎着什么急。
皇甫惜歌的丫头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哪一个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沾了些灰尘。于是也不客气,纷纷打炕沿儿上立起来去浸帕子擦脸。虽说这井水对于眼下的天气来说多少有些凉,总好过一个个顶着大花脸服侍着主子浩浩荡荡回清苑好看得多。
众婆子们脸上也不甚干净,可是她们哪里敢和三奶奶身边的姑娘们比,竟当着主子眼皮子底下净上了面。却不料三奶奶发了话,说妈妈们也只管去净面,去了脸上的灰正好回来坐下吃茶。有几个婆子偷眼望向柳万青家的,却见柳万青家的也是抿嘴微笑点头,这才敢起了身告罪退出去、匆匆洗了把脸又回来坐下。
果然没瞧错,这库房里很有几个婆子要看柳万青家的眼色行事。当初叫柳万青家的私下召集她那一伙子退赔,皇甫惜歌就想到了这一点。换上个把个管事的倒还容易,若是叫这库房重地平白少了一大半人手,换来的全是新人儿,哪里能那么快上手新差事?
倒还不如将小辫子被捏在手的一众人留下,从此后小心谨慎做事,反倒更得力。因此她只针对柳万青家的一个人,至于别人,她也不想知道都哪个参与了。既是这些人都听柳万青家的,先看上几日再说吧。
见柳万青家的麻利的给众人上了热水淋过的白瓷小碗,每个碗里放了一捏瓜片泡将起来,皇甫惜歌愈加相信了早就听说的话。这人哪里还像个奴才,看眼前这样儿,怕是将各种好茶都喝了个遍了吧。这买茶的银子,只怕一分一毫都是主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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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制约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制约
库房的盘点在皇甫惜歌授意下,只为给内院所有仆从们造声势来听来瞧。丫头们故意放慢了手脚,到全部重新造册完毕,已距着第一日过了十一天。
册子上任何物件儿都写得极是细致,就连哪套瓷器上写了什么字样画得什么花纹出自哪个窑都记得一清二楚——这就避免了以好充次,拿着官窑的瓷器出去买了,再弄套类似的民窑的回来顶上……
丫头们起初还不大懂主子为何要这么做,倒是流苏心细道:“若只记着青花梅瓶一樽,这青花瓷的品相可是有好有坏,好的梅瓶要卖上百两银子也说不准,次的可是几十个大子儿就能买回来一只。”
怪不得主子带着她们往库房一扎就是十多天,这里头的猫儿腻真大啊。也怪不得主子事先便嘱咐了,老账册上虽说没记物件儿的品相,可都得睁大了眼瞧瞧,库房里的原物到底是不是正经的好东西。丫头们皆道心服口服。
好在她们都是王府出来的,防风几个也是洛老太太专门调教过的,不但眼毒识得好东西,还个个都识字。有个别的丫头过去也曾在心里嘀咕着,就算是识了字、奴才也终归是奴才,如今也终于知道了识字的好儿。
从打第三天开始,皇甫惜歌便交代流苏教柳万青家的如何做出库单入库单,柳万青家的心思敏捷,只用了小半天便学会了,之后的几日皇甫惜歌便叫她试着记起来,左右每日都有来领物什的,先记起来看看效果。
来领东西的婆子们听说了出库单一说儿,又得知还回东西来都有入库单作证,心底皆是很高兴。过去她们可没少被库房的人讹诈,说什么还回来的物件儿不对头,她们却苦于空口白话说不过人家。如今可好了,两样单据清清楚楚摆在这儿,看库房里的哪个婆子还敢借机敲诈大子儿买酒喝。
库房中人却都忐忑起来,三奶奶这是将库房所有赚钱的路子全都堵死了啊。以次充好充不得了,虚报损耗报不得了,就连拿捏外头婆子们的招数儿都用不得了,往后便只能靠月钱度日了?倒不是说萧府给的月钱不够多,只是这不白白担了油水大的虚名?
“我以前我以后的哪个当家我管不着,别人府上的主母如何当家我也管不着。只在我这儿,无论是你们库房还是别的哪处,都给我老老实实断了捞油水的想头儿!”最后一天,皇甫惜歌端坐在搬到东倒坐房屋地正中的圈椅上说道。
“你们也莫说三奶奶太苛刻,咱们往后实施的是有奖有罚,做得好的,都有赏,这赏银都是正经记在账册上的,不比偷摸摸捞主家油水、糟蹋主家银子东西来得光明正大?”
皇甫惜歌这些天也没闲着,每晚都拉着三郎同她一起算细账。最终算出的结果是,府里一共两百多一点的仆从,后院占了有一百四左右。这一百四十人,就算月月有打赏,平均每人赏三两至五两,也要比月平均起来的各种损耗与假账花费得少得多。
何况有的奴才她虽然不爱偷油她爱偷懒,这样的人是拿不到赏钱的。还有的人她无论如何都是烂泥扶不上墙,这样的还要扣她月钱。
萧孟朗当时甚是惊讶。小妻子这些主意归了包堆都是现代的管理理念,虽说说法做法略有不同,中心意思还是很一致的。她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这一套?本来他打理的产业用得便是这一套,什么效益工资啦,什么有惩有奖啦,他还想等妻子弄完库房的事儿细细给她讲解两天,诱导着她也一同用起来,结果人家自己琢磨出来了。
最终萧孟朗省了事,毕竟不用再费时费力给一个古代女子讲解不好弄懂的理念——人家其实早懂了,哪里还用他讲。他只需双手拍起来笑对妻子道:“英雄所见略同,鹿场和神厨还有你那些产业,我都用的这个法子。”
皇甫惜歌大喜。原来三郎一直都用着?这是不是就是说,这招儿很好用,不用她战战兢兢去库房试点了,直接正经的在内院里实施起来便好?她不过是在铁盒子时代听过那女子说过些许,那个长梦里见过听过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楚着呢。三郎又是怎么想起的这招儿?怪不得外人儿都说,萧家的爷们都是经商的天才。
她那有赏有罚的话对着库房一众婆子们说出了口,又说赏银是光明正大记上账册的,婆子们皆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三奶奶那‘偷偷捞油水、糟蹋主家银子’的话太过犀利尖锐,喜的是原来只要好好干活竟能光明正大多赚银两。
皇甫惜歌接下来又宣布了两项决定,一项是库房管事的任免,一项是关于出库单与入库单开始正式使用起来。宋元家的虽说不忿柳万青家的不曾被三奶奶一棒子打进泥潭,到底她是如愿以偿当上了库房管事,因此深深躬了身子谢过三奶奶,又说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做好三奶奶交代的差事。
三奶奶留下柳万青家的这招儿够狠,宋元家的心里嘀咕道。虽说表面上看来三奶奶是更信任她宋元家的,柳万青家的和她那一伙儿又何尝不是三奶奶留下的一个棋?两头儿互相制约着些许,得力的不过是主家罢了。好在她宋元家的并没想过要像柳万青家的那般嚣张,三奶奶这些眼线,算是白安置了。
皇甫惜歌要的却正是这个结果。互有制约,互有顾忌,分工不同不过是主家的分派,利益相同赚的都是主家的银子。只要都好好办差,她就省了心。
第二日一早的花厅,皇甫惜歌笑问各位管事的:“昨儿库房发生的事儿大伙儿都知道了吧?这奖惩分明的制度,便在咱们内院儿用起来吧?众位管事的一会儿回去便与自己管着的人说说,明儿咱们再具体商议如何?”
这三奶奶还真够省心的。大伙儿不过是耳朵长了些嘴快了些,她倒连正式给大伙儿讲解下都省了。众管事都在心里无奈的暗笑着,整整齐齐应了声便向三奶奶告退。
虽说今儿这几句话有些简单,三奶奶这也是给了奴才们面子呢,还叫咱们先问过下头人的意思,她再与咱们正经商议各处如何实施。出了花厅的管事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儿低声议论着。
众人议论罢皆在心里下定结论,这新主母很有两把刷子,就算不是自己的本事,短短时日便能学成这样,也是不简单。三爷那生意做得,萧府上下不是有目共睹?三奶奶再是养尊处优啥也不懂的贵女,也能被三爷教得比猴儿都精明。
皇甫惜歌并不在意管事们怎么想。谁的本事就在谁身上,哪个也偷不走。所谓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就算他们只是顾忌三郎,也足够她撑过一阵子了。事儿又哪里都是禀上来后、容主母回去问过军师再决定的?多给他们露上几手儿,他们便知道她不是白给的了。
带着丫头们离开花厅才走出不远,便见前头有两拨儿人正在吵闹不休,没等她们走到跟前儿,已是有人撕扯开来。皇甫惜歌示意璎珞紧走两步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带着其他几个依旧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看热闹……
璎珞很快便到了那些人跟前儿,喊了几声住手,人多的那一拨子便纷纷低头后退了几步,而另一拨这三两个却依旧不依不饶,还有个婆子意图绕过璎珞去给那边一个丫头两巴掌,被璎珞一把薅住动不得,便瞪着一双牛眼与璎珞怒目相向。
“奴婢怕璎珞姐姐吃亏,主子,奴婢跑快些先过去看看哈。”防风语速极快的说完,也不等皇甫惜歌答话便飞快的跑了过去,皇甫惜歌笑指着防风的背影道,到底是谁调教的丫头便向着谁。
那被璎珞薅住的婆子见璎珞又来了帮手,眼睛一瞥又远远地望见原来那群人是三奶奶和清苑的丫头们,咕哝了两下嘴唇便换上笑脸:“姑娘松开我吧,我指定不再动手了,待三奶奶过来,奴婢们请三奶奶评理便好。”
璎珞笑道妈妈得说话算话,随即便放了手。那婆子捋了捋身前被她抓皱的衣裳,低眉顺目的后退了两步立在一旁。而另一拨儿却有人不忿了,嘀咕了句就算三奶奶来了又如何,你们吓坏了我们哥儿就不成。
璎珞与防风皆挂着笑看向说话的那个丫头,那丫头身后有个奶娘模样的妇人,怀里抱着的正是三房的庶孙善哥儿。方才被抓住的婆子这一拨儿她们俩识得,这是晗姐儿与芮姐儿身边的。那么说话的这拨儿便是善哥儿那里的奴才了?
单不说什么嫡女庶子尊卑有序,左右都是三房出来的,怎么竟还在院儿里大庭广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