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悍家福-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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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满膝下只有一个嫡女罢了,能容得婉眉有孕生子才怪了——端宁郡王之前也有过两个侍妾的庶子诞生,不也都是还没等满月便夭折了?暗地里没成形就没了的,又有哪个记得数儿。
老夫人心底也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侧头见皇甫惜歌一脸凝重,便拍了拍她的肩:“凡事皆需从长计议,不是眼下一时解决得了的,何况惜儿你的身子……暂且随她们去吧,各人尽凭各人的缘法。”
禹哥儿这会子又是饿了,在乳母兰氏怀里哼唧了起来,那哼唧声不急不缓颇有章法,啊啊奶啊的呼唤声令众人皆是心头一振。老夫人与皇甫惜歌异口同声嘱咐兰氏带着哥儿回清苑去便好,嘱咐完毕祖孙二人相视一笑,好像都轻松了起来。
尤其是皇甫惜歌又琢磨着老夫人那自有缘法的话,再加上禹哥儿这一唤,可不是么,人生就是饿了吃渴了喝困了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话儿更不必再说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婉眉那里出了更…的事儿,于萧家来说不过是个把的姑奶奶不好了,皇帝才应该是最着急最忌讳的那个……
这种事儿她想得到,难道陈贵妃与陈月满就想不到么,什么叫投鼠忌器也得思量一二吧。因此方才的更不好不过是个假设罢了,既是如此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皇甫惜歌仰头一笑,眼前已是到了花厅门口。
三夫人并不知道端宁郡王府的来人实际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更不知道老夫人与皇甫惜歌方才心底的担忧,只觉得自家姑奶奶的夫家端宁郡王府上送来了端午节礼,必须显示得与有荣焉。因此早早迎在了花厅门口,又殷勤的扶着婆母进了厅里,一脸自得的笑容始终都不曾褪去。
三郎也迎上前来问了句禹哥儿如何没跟着过来,待得知路上喊着奶啊奶的不得不被乳母兰氏和几个丫头带着回了清苑去吃独食,也忍不住一脸的笑意,满花厅里倒全是融融气氛,并没有一点不快蔓延或暗伏。
因着老夫人多少年来头一次离府这么久,回来后的接风午宴也正式些。众人皆在正厅里用膳,男女间只隔了黄花梨木镂雕八仙过海图的八扇屏。老爷们的姨奶奶、爷们的姨娘也在下头小桌落座,并不用在自家正室后头立规矩。
说归这么说,小桌上也不过是只有四五人。大老爷的姨奶奶孙氏、六姑娘婉灵的生母;二老爷的姨奶奶梅氏,是三姑奶奶婉绣与五爷的生母;三老爷的姨奶奶严氏并薛氏,这薛氏便是五姑奶奶婉眉的生母;而最后一位坐在几位姨奶奶最下手的,便是二爷的瑾玉姨娘。
瑾玉虽是面对着几位比她辈分高的姨奶奶,却因了她生过一个善哥儿,还想抬起头来做人。不想才一抬头,便见到二老爷的梅姨奶奶对她温婉一笑,令她想起了眼前这位不但是生了儿子、那儿子还很是出息,所出的三姑奶奶也嫁进了石家大院做了嫡妻,瑾玉的脖子便很不争气的软了下来。
老夫人那一桌有二夫人三夫人陪着,又有皇甫惜歌与水雅琳刻意讨好着问着京城里的见闻,说说笑笑的很是惬意。由始至终也没谁再提起关于五姑奶奶婉眉的一个字儿。
散了席后,老夫人便打发欲送她回鹤年居的两位夫人各回各院儿,“那身后不是都带了个小的吗,赶紧回去安置他们睡午觉去吧。琳儿也回去,莫等晗姐儿芮姐儿又大呼小叫的。有惜儿随我回鹤年居便好,商议下给端宁郡王府的回礼,权当是消化食了。”
回到鹤年居正房里,老夫人端了孙妈妈呈来才泡好的武夷岩茶,似是低头研究着那橙黄的茶汤里有什么奇特之处,皇甫惜歌只端着一盏白水,略微沾了沾唇便放在了一旁。
“惜儿可有什么好的对策?那五丫头到底是咱们萧家的姑奶奶,子嗣还在其次,得先保住她自己的命啊。”老夫人犹疑了半晌终于问出了口。
皇甫惜歌用力抿了抿唇不吭声。婉眉是萧家的姑奶奶不假,可保命这事儿萧家插得上手吗?老夫人这话又是朝着她问的,她皇甫惜歌插得上手吗?
老夫人话一出口,又颓然垂了头:“我也知道,这事儿甚是叫惜儿你为难。莫要说你如今身在萧家,就算你依然在京城,哪有堂妹插手管堂兄府里妻妾之事的道理?”
“就算能私下教导眉儿几句,又顶得了什么用,之前也没少教她隐忍,到底这不是还没忍下?进门儿不满一年竟敢怀上身孕,不小产才怪。这妻妾之间本就是对头,何况一个是生母做主娶进去的,一个又是皇帝借着皇后娘娘这个嫡母之口指给他的……”
老夫人心里这么明白,却依然开口相问,这若是遇上小心眼儿的,不知道会如何作想呢。皇甫惜歌暗暗腹诽,还是不得不回道:“祖母说得这些倒还在其次。单说那五妹妹的字儿,惜儿不大能认出来,就算以往见过几次,这几个字又写得急切……都走了样儿。”
“惜儿是说,怕那字条并不是婉眉所写、或者事儿都不一定是真的?”老夫人听明白了。若是有心人想试探萧家,即便萧家有能力替婉眉出面,眼下事情真假不定,也不能轻易出手,惜儿便是这个意思吧。
若真是这样,萧家上下到底比婉眉要紧得多。老夫人想到这儿便长出了口气,就算事儿是真的,也许只能随她去了。姑奶奶已是出了门子成了别人家的人儿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全乎。
皇甫惜歌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多疑起来,不是猜测这个,便是琢磨那个。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叫她虽然离开皇家嫁进了平民家,却又有两个小姑嫁去了皇家,这辈子竟与皇家脱不开干系了。那两个无论哪一个有一点点异动,都会牵扯到萧家不是?
可若是叫她重回十来年前,看着墨儿像小乞丐一样靠在断墙边,她还是会带着她回王府;重回几年前,也还是会带着她出嫁,直到认祖归宗当回萧家四姑娘,再嫁给十一哥做侧妃……这都是命。
“惜儿总在私下里想,权谋是皇上与他的臣子的事儿,与咱们萧家何干。可想归想啊,而实际里就算萧家的姑奶奶被皇上执着做了棋子,即便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咱们也说不得不,甚至还得装作不在乎……” 皇甫惜歌无奈道,“只要别人别毁了皇上这棋,皇上如何下……随他吧。”
老夫人目光一亮,旋即却又是一黯。亮是为了棋子一说而亮,惜儿说得对,婉眉无论如何也是皇上指给端宁郡王的不是么,用意便是怕萧家一边倒倒向淳亲王。那端宁郡王正妃陈月满她又怎么会不懂这个?既是如此,婉眉的命应该是可以保住的吧。
那一黯却是因了皇甫惜歌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真的,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老夫人不由得想起来几十年前,她还是六七岁的年纪,在娘家与妹妹们小丫头们玩的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她才六七岁而已,妹妹们年龄更小,小丫头们又碍于她的大小姐身份,一轮到她当老母鸡,都不敢扑得太过……可到底还是有小鸡儿或是没抓住前头一位的衣角,或是脚底下绊了蒜,被老鹰捉了去。
护不住啊,哪能个个都护得住。游戏都是如此,何况人生。她已近花甲之年,早过了知天命的时候儿,怎么能不认命。老夫人想到此处便静下心来,认真的与三郎媳妇商量起给端宁郡王府的回礼来。
给端宁郡王和王妃的正式礼物列好单子,老夫人便说婉眉爱吃石榴,果窖里还有不少保存甚好的,嘱咐孙妈妈多给她备上些带去。
这话儿却被皇甫惜歌毅然决然的拦了,“石榴便算了……孙妈妈给五姑奶奶备上两筐樱桃吧,还有咱们殷州特产独头蒜正嫩,我记得五姑奶奶身边的妈妈很是擅长腌制糖蒜的。”
她的话音一落,在场的鹤年居主仆皆是心头敞亮起来。要想叫五姑奶奶独善其身,就得不停地嘱咐啊……三奶奶这个嘱咐刚刚好。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七十七章 意难平
第一百七十七章 意难平
打点好给端宁郡王府上的回礼,老夫人也困顿了,接二连三打了几个哈欠。到底是岁数大了、头午还坐了半晌的车,何况也到了该歇午觉的时辰。皇甫惜歌立起身来软声劝祖母赶紧去里间歇下:“惜儿由着肚子里这个的干系,其实也是乏了。待都歇够了,再来陪祖母说话儿。”
老夫人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拍着额头笑起来:“老糊涂了,竟忘了与你说我带回来了两个远亲,是母女两个,才进了府门便叫人领着安置在客院的竹郡了……虽不是什么正经亲戚,惜儿你也嘱咐声内院管事们莫怠慢了,到底是可怜见儿的。”
皇甫惜歌也没当个事儿,不过是不要怠慢罢了,萧府还没有那等表面上便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待会儿吩咐声便好。便应了老夫人的话请祖母放心歇着,由孙妈妈和绿萝送了她出来,再唤上耳房里的流苏出门坐上油车回了清苑。
听说禹哥儿早就吃了奶睡下,眼下还睡得正香,皇甫惜歌便回了正房里洗漱更衣躺下,一睡就是小两个时辰。若不是觉得耳边有滚烫的热气扑过,又愣生生往脖颈子里钻,想必是还要多睡一会子。
她也不待睁眼,便只用双手胡乱推着,一边推一边笑道:“今儿如何这么早便回来了?回来也就回来吧,还来给我捣乱,睡个觉也睡不安生。”
萧孟朗迎回了老夫人后一起用罢午宴,便快马又往祝县染坊去了。今儿是试染郁金底色白花纹绞缬绸的第三天,之前两天的郁金色总是有些浅淡,这次打算稍稍调高了煮染的水温,他要去亲自盯着才放心。
“头午贺家丰和他家的已经领着大伙儿试染了五匹,待我到了后都晾干了又下了次水,枉我还说要亲自去盯着。今儿这颜色可正得很,下水也不见褪色,早知如此我也不用再跑这一趟,在家陪陪你多好。”萧孟朗扶着妻子打床上坐起来,又端着床旁矮几上他才拎进来倒好的温水喂妻子喝下。
皇甫惜歌就着他的手喝了小半碗温水,笑道:“你也不过是要个事必亲躬的亲和罢了。贺家丰心思缜密,既是事先与你商量好了稍微调热些煮染便好,哪能白熬过一个头午、等到午后主家到了才干活儿,那不是成了不打不拉磨了。”
“可不是,还是王妃岳母娘给惜儿你选的陪房选得好。贺家丰家的不知从何处得知你有了身孕,便催着我赶紧回来,只说趁着今儿日头好,他们便将那郁金纹扎缬绸多下几次水,不掉色的话明儿便正经开染。” 萧孟朗见妻子挪到床边要下地,便低身拾了绣鞋又给她穿上扶她站起来。
皇甫惜歌一边满足的笑一边娇嗔,“怎么就用着你又是喂水又是屈膝躬身穿鞋的,这点子小事儿你唤流苏花黄进来便好啦。”
如今两个酒楼和鹿场里都有得用的管事掌柜的支应着,除了染坊上多费些精力,并没别的事儿太需要亲自费心。因此在府里在清苑呆的时辰也就多起来,那西书房隔三差五的便凌乱不堪需要归置。萧孟朗笑道:“我打发她俩帮我收拾西书房去了,既是如此,可不就得替人家服侍主子?”
话是这么说,萧孟朗心底也有些汗颜。上一世那勤劳肯干的作风哪里去了,到了这个世上久了,竟也养出了大爷做派,不是史书和游记混做了一堆,便是墨干在了砚台里……
“敢情你这是与我抱怨,你自己一个得用的丫头也没有、不得不借用我的人,然后还得替我的人伺候我?再或是抱怨你比别的公子哥儿少了红袖添香素手研墨的雅趣?”皇甫惜歌似笑非笑的打趣着夫君。
萧孟朗摇头做叹气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某不与你辩驳。”
禹哥儿这会儿也睡醒了,吃罢奶换了衣裳,乳母兰氏与其他两位便抱着他过来正房给三奶奶问安。见三爷今儿回来得早也在正房里,几位乳母与丫头纷纷屈膝,好在流苏花黄的西书房也归置好了正往东次间来,萧孟朗便悄声退到西书房去,只留这边一众女子陪着妻子说话。
才说了几句话,禹哥儿便乍着手儿高呼着指点窗外,一副在房里不愿再呆的模样儿,敢情这是这些天总到院儿里遛达晒日头,成了习惯。君眉便自告奋勇回东厢房去归置几样东西,什么水壶什么丝帕,再叫小点灯推了竹车,一众人服侍着禹哥儿出去遛遛。
皇甫惜歌便叫众人等她,由流苏服侍她回内室更了衣,说是陪着禹哥儿一同去园子里走走,“眼下呢娘亲先陪你遛遛,再过几年就要陪你读书了。”
禹哥儿见娘亲笑着对他讲话,就算没听懂也知道这些话儿是对他说的,挥舞着两个小手咿呀了几声只当是回话,又往他娘亲怀里扑来想叫皇甫惜歌抱。
不等皇甫惜歌张手接过撒娇的儿子,兰氏便软声哄着说哥儿乖哥儿听话,你母亲亲肚子里有弟弟啊,还是兰妈妈抱着可好。禹哥儿竟似听懂了般,复又扎回兰氏怀里老老实实偎着,只用一双黑漆漆的大眼忽闪闪望着他娘。
皇甫惜歌见状是既心疼又欣慰,暗暗道不如多疼儿子几年再怀小的该多好,如今竟连抱上他一抱都要小心翼翼……等生完了肚子里这个,禹哥儿都满地跑了,想抱一抱怕是也不能够了。
清苑这主仆众人浩浩荡荡才到了撷芳园门前不远处,便见十几丈外通往鹤年居的鹅卵石小路上走过两人。皇甫惜歌瞧了两瞧,便纳过闷来这便是老夫人带回来的远亲母女两个吧,客院那边的管事妈妈她可是还没来得及唤来吩咐呢。
那母女二人看样子本是欲去鹤年居给老夫人问安,远远地望见这边主仆众多便立下脚步,想必是不好意思不打招呼、可又不好还不相识便上前来寒暄吧,娘儿俩一同福了个身,见皇甫惜歌回福了一礼,方才直起身子继续往鹤年居而去。
花黄低声询问流苏这母女两个是什么客,怎么竟没听说过。流苏不带表情道,看那衣着想必不过是打秋风的罢了。两人正低声嘀咕,花黄便听见主子唤她:“你往客院那边去一趟,吩咐那管事妈妈就说我说的,竹郡的母女二人是老夫人的远亲,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