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戏天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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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慌失措地立刻将她扶起,不时看看周围有无眼线。如若皇帝跪我的事传出去,还不知凰彩朝廷会闹出什么乱子。
明明这里是自己的主国,却还是如此心虚。姐姐不去凤清而做凰彩大将军,莫非也是看不过凰彩的弱势?
“回朝堂倒是可以,只不过我贺舞煌不会做任何人的替代品。况且我不懂什么行军打仗,只懂得些调养生息的小门法,实在担任不了将军的位子。不如另寻他人?”客套话我似乎也不愿意再多说一句。
她轻轻点头,出乎我的意料。
原来这么轻松就能推掉这些东西,原本我以为要周旋很久方可呢。
“不做将军倒也可以,不过星儿会派人放出风声,明枫将军归来。舞煌若不嫌弃,可先行搬入师父的将军府住些日子。过些时候,等三军军心定下,再由他人出征。舞煌所做的只是证明师父回来了,不必可以露面与人前,可否?”她的口齿十分伶俐,计谋也远超我所预料的。
再多周璇已无意,我轻轻点头。
一切都在我踏出皇宫的那一刻而转变,我说过,我和姐姐不一样。
揣着一大堆凰衣星给我的银票,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号称凰彩最豪华的小倌馆,轻灵阁。
刚一步入,阁里的阿爹就连忙赶来招待客人。看着我平凡的一身打扮,脸色立刻变得平淡异常,似乎有意离去。
潇洒地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拍在了桌上,微笑道:“阿爹可否照应下?”
果然,瞬间那一排排当家花旦立刻出现在了我眼前。阿爹又是端酒菜,又是照应小倌的,忙得不亦乐乎。
“得,姑娘楼上雅间请。”他咬咬牙,立刻拍手道。
轻拂下摆,我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走去,满是得意。
五年来,压抑已久。我出走前已留书告知他们,我不再是神主,我也不再是贺兰明凰。已然得以解脱,不痛痛快快释放一次压抑,似乎都有些对不起自己。今日之后,在凰彩忙完一阵子,真正的生活才开始呢。
坐在泛着紫金的圆桌前,轻叩桌面,倒是好材质。难得挥霍一把,今日可要玩得尽兴。端起酒壶,猛然倒入口中。原来可以这样喝酒,不必去拘于礼节。
稍稍正坐,只因阿爹带着一个蒙面的男子缓缓步入。一袭蓝衣,轻缀蓝纱,给人无限遐想。隐约透着兰草的气息,但又像是香料混杂的味道。深吸一口,很宁静地就可以联想到山野间在竹屋隐居的高人。闲云野鹤,却流落风尘。
“姑娘,依您的意思,阁里的花魁已然带到,不知……”话说间,那贪婪的眼神已然盯上了我手中的银票。“可否满意?”
玩味地一笑,我翘起了二郎腿,悠闲地又是灌了口酒。“没想到阿爹的花魁如此雅致,以致于姑娘我玩的兴致也所剩无几了。不如今夜阿爹留下陪姑娘我把酒聊天,如何?”谈笑间,我再次拍下来一张一千两银票。
感受到了那个花魁的轻轻颤动,我不由得笑出了声。天晓得神族的老顽固们竟会派出这样的人来……来保护我?!就算我再不济,也不至于感受不到他的神族气息。一路上都是神族的味道,这小子暗中跟踪我了整整五年。虽说早就知道有人在跟着我,但一直没机会见到真人。今日得见,倒也是一清秀之人。不过扮演什么青楼的花魁,是不是玩得有些过火?万一真的失了身,我可不想负什么连带责任。
看着阿爹的喉结动了动,那花魁也不住地颤抖,我似乎玩性再次大发。这小子看来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今天竟会被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给比下去,况且这老男人满脸的雀斑,鼻子塌陷,实在连顺眼都称不上。
眼看着银票被阿爹收起来,花魁渐渐退出房间,我竟然又是放声大笑,索性一把揽住阿爹的腰,坐了下来。紧握酒杯抵着他嘴唇,却被他迷茫的眼神惊得触电般松开他。一时的错觉,我竟以为他是胡杨子那个老头子!侮辱师祖这样大逆不道的行为已然可耻,更何况我的师父还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咳咳,尽管我已经存在了上千年)
“阿爹还是去忙吧,随便叫几个小倌上来伺候便可。”我挥着手,又是大口灌了一壶酒,却又不小心打翻了袖旁的一只空酒壶。
见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门,只过了片刻,就进来五个姿色不错的小倌,我竟感到一阵自责。同样是血肉之躯,我刚才的举动一定被他误以为是在嫌弃他的容貌。也罢,因缘际会相识,明日便不再有交际。
床第的疯狂间,我肆意地去发泄。心中的不满,心中的委屈,还有五年来的各种幽怨此时已全部寄托于这莫名的报复。身下人只是为了生计,相比下的我,是何等卑微!没有停下,只记得一路在发泄,发泄!只要再次睁开眼,就是全新的自己,贺舞煌!
依稀记得丧失理智的一夜,我神清气爽地踏出轻灵阁,踏入将军府已是第二天日上三竿。当将军府所有人惊讶的神情尽收眼底时,我倒是一句话也未说,便进姐姐的屋子去修养生息,顺便享用午膳。他们以为我已然离去,却不曾想到我会回到这里。
好生梳洗一番,却被套上了据说明将军以前的衣服。残存的气息尽数来自姐姐,我没有猜错,不可否定她的存在。
在水汽缭绕的神池边,吸收着月之灵气的同时,我也在享受姐姐的气息。肤如凝脂,用指尖轻轻勾勒她背上的彩凤图腾,慵懒地又看看自己手臂上的舞凰彩图,便收了手。随后反身从她腰侧环住她,依偎在姐姐的背上。
凰儿,不要闹了。
她最喜爱说的话,也是我最厌恶的语句。
本是同时而生,她却总当我是小孩子。手偏偏收得更紧,那种想与她融为一体的欲望从未熄灭。我不愿活在这世上,不愿做这多余出的人,她可曾想过?龙凤合鸣,凰只是凤的映衬,注定一生孤独。可是当凰同时爱上龙和凤,尴尬的三人又何去何从?何必让凤离开,该离开的从始至终都是我!
明明是午后,门前却堵了一大片声称拜会我的文武百官。据说星儿今晨下旨让我掌管太医院,这倒引起了宫里的骚动。那日只是略微提及自己会医术的事,今晨便下旨委以如此重任,难免有些过于情绪化。
太医院院判的帽子咣当扣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主子,这……门外的口都是达官显贵,让大人们在府门前等候过久,恐怕会……会落人话柄,不如……”
“不如开门迎客?”看着唯唯诺诺的管家巫绮,我只好接着她的话而道。
她连连点头,却又被我的目光逼了回去。
伸了个懒腰,微微打个哈欠,我头也不回地向大门口走去。一个眼神,示意家丁打开府门,随后又上前走了几步,扯着嗓子喊道:“春日无限好,何必苦苦等候舞煌呢?”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却传来一阵议论。
我又伸了个懒腰,满脸不屑。
议论声更加大了,我却早已料到。姐姐永远不会有不淑女的一面,这就是我们的区别。
无奈娶夫
“恭贺院判大人……”齐刷刷的目光扫向我,随之而来的是成堆的礼物。
一辆辆马车向我面前重来,一担担彩礼,总觉得他们是来替自己儿子提亲。院判不过三品官,这么多一品大员蹲在这里,是有点怪怪的。若是真的嫁儿子,其实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只可惜事实不是。
“众位若是单纯道贺,何必亲力亲为。若是前来研究我贺舞煌这张脸,是否有些过于兴师动众?今日舞煌就站于此地,请各位仔细观赏!”明明是一句狠话,却被我用微笑带过。
果然,所有人的眸子始终没离开我的脸。
人群中有迷茫的,有欣喜的,也有若有所思的。就这样,大家都盯着我的脸,目光一道道地刺痛着我的心脏。不愿意再做谁的替代品,我想有自己的生活。
眼见着,就这样鸦雀无声地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主子,主子!”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
顺着声音看去,竟是轻灵阁的阿爹!阿爹怒发冲冠的模样,让我有几分胆战。官员们间的风月高手,此刻已然认出了阿爹,脸上转为了淡笑。
“是不是昨天院判大人去嫖小倌忘了付银子?”
“也许吧,轻灵阁的价位,院判大人也真是的。”
“阿爹亲自上门讨银子,看来是很大的一笔数目。”
……
小声的议论尽收我耳,嘴角已然开始抽搐。我想是那种吃霸王餐的人吗?我像是买东西不给钱的人吗?我……我像是去青楼的人吗?是的,或许我是吧……
阿爹越走越近,每一个步子都似乎踏在了我心里。当众出丑,估计今日避免不了。只怕明日朝堂中会传出“明枫将军去青楼嫖妓,还忘了付钱”的谣言。毁了姐姐的英明不说,就连我这个院判的名声也毁了。姐姐,是她们不相信我的,到时候千万不要找我兴师问罪啊!
眼看着阿爹站在了我面前,我不禁咽了口唾沫,手心也出了细细的汗珠。早春时节,如此的寒意,令人生畏。
“昨晚他们五个,至今昏迷不醒……”阿爹说到一半,似乎就不愿再多说下去。
五个?莫非……我到底做了什么!
有些挂不住面子,我索性求助与身后的巫绮,连连使眼色。
“外面风大,公子进屋坐坐吧!来人,送公子进府。”巫绮陪笑着,又不自然地看了眼故作镇定的我。
那眼神一直在盯着我,来自于阿爹。
“看来院判不是明将军了,将军才不会去风月场所。”
“就是就是,将军更不会一下子玩晕了五个小倌!不过院判大人真的好厉害,女中豪杰啊!”
“院判大人实在为女子争光……”
……
再也忍不住,这一声声的议论不知是在赞扬我,还是在挖苦我!
“你是说那五个跟我比喝酒的客人?我是很爱玩,谁知道不小心就灌醉了五个。还未醒的话,就煮些醒酒汤喂给那五位客人便可。以后舞煌再也不敢去斗酒了呢!”说罢,我立刻面带微笑地走了过去,揽住阿爹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面庞。
抱着东瀛忍者精神,在他那副尊容前,我屹立如山,忍住了呕吐的欲望,狠狠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只觉得周围的官员都倒吸了口冷气,随后议论声停止。
“嫁给我,好吗?”我的声音如清泉般流过,也感受到了来自怀中人的震惊。
那双眸子渐渐迷离,让人不忍告诉他一切都是假象。
不要点头,你不要答应!快拒绝我,然后你就可以回去!对,拒绝我!
已然跟他使了眼色,却之见在众人屏息下,他轻轻点头,微微开口道:“我嫁。”
晕眩感油然而生,这……这该怎么收场?
身为凰彩最豪华的青楼的阿爹,怎会不懂人情世故!莫非是他在故意耍我?又或者他真的对我一见钟情……不敢再猜测下去,一想到以后都要面对这张脸,就有些目不忍视。
“巫绮,去打理一下,今夜我们就拜堂。”我邪魅的笑瞬间掠过唇角,随后松开了阿爹。
巫绮愣了愣,立刻冲进了府门。
一片哗然,转而官员们又开始向我道贺,说什么我眼光独到,独树一帜。总结起来不就是说阿爹的尊容,竟然被我看中,对我好生佩服吗?
只是寒暄了几句,就随口让官员们晚上来将军府喝喜酒。渐渐地,人渐渐离去,门前也少了些车马的喧嚣。
阿爹依旧站在那里,春风拂过他的衣摆,碎发也随风擦过他长着雀斑的脸颊。早春的寒意,伴着他那双略带倔强的眸子。
“进府坐坐?”我轻扯他的衣袖。
府门前已可罗雀,人已尽数散去,他为何还是站在这里?
“你可当真娶我?”略带沙哑的声线,让我不由起敬。
即使我的万般不情愿,我也不可能昧着良心去负任何人。天下间奇珍异宝都可尽收,而人的心却不可随意收来,只因为收了就无法放回原位。带着自责与对方的落寞而终,倒也郁郁。我不愿去伤害任何人,尤其是这双倔强眸子的拥有者,阿爹。
“正夫之位我无法决定,若阿爹不嫌弃委身与我,平夫之位还是有的。我贺舞煌不会娶自己讨厌的人,阿爹可否明白?”其实话中的意思就是,我不讨厌你,但我也不会喜欢你。若你要嫁,顶多登上平夫的位子,而做不来我的正夫。
其实正夫这位子,不是一直由煦子在坐吗?尽管他也是姐姐的正夫,尽管我和姐姐也都是他的正妻。龙主以男子为尊,凤凰二主以女子为尊,各不相让,倒也成就了我们的尴尬。论起我的正夫,自是龙主,贺兰龙易,我和姐姐的煦子。
他轻轻点头,答道:“我叫染如……”
惊讶间,不是因为他告诉了我名字,而是我那种错觉。是的,一个即将嫁给自己的人,自己竟不晓得他叫什么!
“嗯,染如。外头风大,进府喝杯热茶好吗?”我轻轻点头。
“不必了,我要回阁里。”他摆摆手。
“怎么?还是嫌弃我?”意料之中,我并未透出任何震惊。
“不是,嫁人了,要回阁里交代些事宜,顺便收拾细软。”他嘴角突如其来勾起一丝笑容,似乎有意在嘲弄我。
灵机一动,我打了个哈欠,道:“染如,阁里的花魁不知身价多少?”
“他自愿来阁中,并未卖身。舞煌若是喜欢,我傍晚一并将他带来便可。又或者,是舞煌打算一并娶了他?”他平淡的语调,让我一阵揪心。
话说回来,他究竟是不是我的平夫?他究竟喜不喜欢我?难道是嫁人的同时,也顺带给自己的青楼做做宣传?
只是笑笑,挥手示意他离去。
看他离去的背影,象极了记忆中的某人。似乎不得不承认,那人在我心中无意累积出的地位。在我最落魄时,让我有了生的希望,他就是曙光。但,染如不是他。为何总是把他和染如联想在一起,是因为……天啊,染如该不会是他的子嗣吧?
因为失去了他,就要娶他的子嗣?只因为染如那双眸子中的倔强象极了他,我就对染如有了一种特殊的情感吗?不甘愿做他人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