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压群芳-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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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别公主,循着记忆中太子的动作转动门锁,果然不错,门应手而开。
走过了五道门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极极台阶。我望着上面欣慰地想:只要走上去,就可以离开这座牢笼了。
对不起公主,你就在下面多呆一会儿吧,你的哥哥绝对会来接你出去的。
至于我,不乘此兵荒马乱,太子府的人都自顾不暇的时候去找他,还等什么时候?
我反悔了,我不能再留在这所谓的最安全的地方。无论有多么危险,无论去了以后会有多不方便,我一定要去找王献之。不然,像这样生死不明地分隔两地,我要疯掉了。
第185章 再次禁闭
我满怀喜悦走到地道出口时,却怎么也打不开头顶上了。
下去的时候我走在中间,后面他们是怎么关的以及上去的时候又是怎么开的,我自然没法看到。我用手顶啊顶啊,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始终不得要领,头上依然是牢固的铁板一块。
“有人吗?上面有人吗?”我不停地喊着。
没有一点动静。望着那块纹丝不动的、厚厚的铁板,我的心越来越凉了。
因为地道里是灯火照明,看不见外面的光亮,也就没有时间观念,根本搞不清到底是什么时辰了。站着摸索了半天也喊了半天后,我无力地靠坐在石阶上,也不管上面有多少灰尘。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昨晚忙了一夜,要不是今天白天神经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中,只怕早就撑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桃叶,你怎么睡在这里呀?”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还没看清来人,整个人就被抱离了地面。我惊慌地喊:“太子殿下,是您吗?”
他呵呵一笑:“当然是我,不是我,还会有谁呢?”
“外面的战事现在怎样了?”他站在这么高的台阶上,我也不敢瞎动弹,只好索性忽略他的举动,把注意力转到别的问题上。
“结束了。”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那到底是谁输谁赢了呢?”
“无所谓输赢,对方本来就只是来一探虚实的。他们的大部队还没到,先头部队这点人,当然不敢恋战。也不敢太靠近,沿着江岸线远远地晃了一圈就走了。”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地道外面,脚一落地,我立即退后一步,带着诘问的语气说:“既然敌军根本不可能登陆,您为什么让我们避到地下室去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简单地说了一句,转头就回地道去了。
他地妹妹还在下面等着他去接呢。
时间紧迫,我必须马上离开北中郎将府才行。等他们兄妹俩从地道里出来。可能就走不成了。
匆忙回到自己的屋子,换了一套短打扮,包上头。出门一看,还好,走廊里没人。
走出第三进房屋,穿过天井时,在一棵树后面躲了一会儿。等两个仆人过去后。我急忙闪进第二进房屋。
还没走出去,远远地看见了一个身影。不看脸,单看那外八字的走路姿势,不是玲玲是谁?
我慌了,被她缠上,我就别想走了。
三步两脚窜进走廊深处,眼瞅着有一间房门是开的。忙跑了进去。
前脚刚迈进去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可后脚已经收不回了。
我抬起眼帘,立刻对上了好多双眼睛——男人的眼睛。
“你是谁?”
“你们又是谁?”
一个小头领模样的男人冷笑着走了过来:“我们是谁不重要,你是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进来了,看见我们了。”
“我是不小心进来的,不是故意要打探什么秘密。”我小心地后退,背上冷汗直冒。
门早就闩上了。我地背正抵在硬硬的横木上,汗透衣衫。
现在要怎么办?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我不敢问,不然正好坐实有“打探秘密”的嫌疑了。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你已经打探到了。凡是打探到这个秘密的人,杀无赦!”小头领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事到如今,只好豁出去了:“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就你这身打扮,能是什么人?不外是府里的丫头罢了。”小头领轻蔑
打量着我:“可惜了你这副好相貌。但我也没办法。地命令。”
“太子殿下的命令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你先问问太子殿下比较好,因为。”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才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太子殿下的宠妃。诸葛桃叶,这个名字想必你们也听说过吧,今年的才女第三名。我会来这里,也是太子殿下亲自去信让我来的,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去问问殿下。”
房里的男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小头领出去了,留下我战战兢兢地站在门背后,面对着满屋衣着不整地男人,他们好像在睡觉,一个个头发蓬乱,眼里血丝纵横,好像很久没休息过了。
过了好久,小头领才回来了,对我说了一句:“太子殿下请你过去。”
我如获大赦走出门,可想着要去的地方,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既然已经没抓包了,没有其他办法,我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来到了太子住的屋子。
在门口,正好与新安公主打了一个照面,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就带着彩珠走了。
“我的宠妃,进来呀。”太子倒是兴致高得很。
我嗫嚅着问:“殿下,那个房间里的人是怎么回事啊,竟然想杀我灭口,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就看到十几个男人躺在里面睡觉。”
“别问,别说,从此以后不再对任何人提起此事,我就保你平安。”他严肃地说完这句话,又嬉皮笑脸地补了一句:“因为你是我的宠妃呀,我自然格外优待。”
“多谢殿下开恩。”虽然心里恨不得呕血,我还是要感谢他今天的网开一面。如果我不胡什么“太子宠妃”地话,今天大概就走不出那间诡异的屋子了吧。
太子突然对我的穿着感兴趣起来:“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我……我在地道时衣服弄脏了,就换上了这个。”
“为什么换上这个,头上包上这个?手里还拎上这个?”他一一指着我的行头和包裹问。
“我……我……”
“别‘我’了,只要不是瞎子就看得出来,你又想逃跑是吧?想去找王献之?”
我低下头,一声都不敢吭。既然他什么都猜到了,我再怎么狡辩也没用了,不如低头认罪,以求宽大处理。
他突然重重地在案上一拍:“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危险吗?你一个单身女子上路,不出明天,你就会被人……”他烦躁地一挥手,像要甩掉那些不好的想法,“真是不知死活!幸亏被他们发现了,不然,我怕我明天就得替你收尸,收回来的,还是残得不能再残的残花败柳!”
我地眼泪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为他说地这些难听地话,也为那可能的场景。虽然很憋屈很难过,我还是承认,他说得是对地,我这番举动,可能真的太莽撞,太幼稚,太不考虑后果的。兵荒马乱的,一个年轻女子单独上路,真的是危险重重。
见我哭了,他不仅没有哄劝,反而大吼一声道:“给我进去,好好反省反省。”又拿起我抄了几页的那本经书,劈头丢给我说:“你不是喜欢抄经吗?到后面去给我抄经,不抄完这一整本,不准出门。”
把我赶到后面,看我老老实实地坐在小圆桌上开始抄经后,他才气冲冲地带着人走了出去。
听见门砰地一声响,我知道,我又被关禁闭了。
第186章 携公主出逃
太子走后,我闷头闷脑地抄经,可是越抄越烦闷。
连抄经都不能让我平息下来了,我知道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时期。如果我不能在这段时间内赶到王献之他们那里,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是的,我承认太子讲的有道理,他这次虽然态度不好,但的确是为我着想,我心里也很感激。可是,留在这里芶且度日,和王献之天各一方,生死不相闻,我真的无法忍受。
那次被太子称为“过家家酒”的拜堂仪式,对我的影响是非凡的。拜堂的仪式再简陋也是拜堂啊,我从此当他是我的夫君了。战乱的时候,我无论如何都要跟他在一起。亲眼看到他平安,或者在他受伤的时候照顾他。哪怕最后我们都难逃此劫,与国俱亡,能死在一起,也不枉今生相爱一场。
想了一会,突然计上心来。公主可以为了看哥哥勉强我来前线,我为什么不能拉上她陪我去看王献之?我相信她肯定非常乐意的。至于太子知道后会不会发怒,会怎么处罚我,我已经顾不得了。
最重要的是,有公主作陪,她的护卫队必然会寸步不离地追随,这样也免除了我孤身涉险的危险。
打定了注意,我起身奔到门边朝外面喊:“我有急事要面见九公主。请外面地姐姐和公公们行个方便,帮我去跟九公主传个话,就说我想见她,求她务必来一下。”
外面没有人搭话。但过了一会儿,好歹听到了脚步声。他们不理我没关系,帮我去喊人就行了。
新安公主来了,站在门口板着脸问我:“有什么急事?”
“您先关上门再说。”
她虽然皱着眉,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依言关上了门。然后回身催着我:“快说吧,我还有事呢。再磨磨蹭蹭的我可走要走了。”
我看了看彩珠,为难地说:“可以请彩珠姐姐出去一会儿吗?”
彩珠怒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叫我出去!”
我也不客气地回她:“我不是什么东西,我只是想跟公主商量一点事情,不想让闲杂人等听到。这是我和公主的私事,你做下人的,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回避’吗?如果你要向公主密报什么,我会自动回避的,不会这么不知趣,木桩一样地杵在这里。”
“你!”她卷起衣袖。直逼过来。我纹丝不动地站在当地,心里好笑地想:怎么,还想像以前一样,张口就骂伸手就打?我现在可不是书塾的丫头了,我也算是朝廷命官,连公主都不敢随便动手的。在地下密室时,她那么烦躁,也只是出言不逊,并没有真的把我怎样。
我眼睛看向公主:“您做决定吧,如果坚持要彩珠在。那下官也不敢说什么了。您就请带着彩珠回去吧。”有彩珠在,说也白说,不仅不能如愿,还会白遭来
彩珠又要发飙,公主一个手势,她只得硬生生地咽回了话。悻悻地走了出去。乖乖地关上了门。
看着公主的举动。我想,她大概也猜到我要跟她说什么了吧。只有这一件事可以让她听从我地摆布。把彩珠都撵了出去。
毫无疑问,她的心里,也是牵挂着王献之的,也迫切地想从我口里听到他的消息。头一次,我庆幸她也喜欢王献之,这让我们有了共同的关切点和话题,也让我在这一段危险的旅程中找到了盟友和同路人。
不能说我毫无愧疚,这回也算是利用了她。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不是她居心不良,想把我弄来送给她的哥哥?
事不宜迟,彩珠走后,我忙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了一句:“公主想去看王献之吗?”
“什么意思?”她向我投来疑惑的一瞥,同时漫不经心地翻看她哥哥书架上的书。
得了,少跟我装了,你这会儿有心看书才怪。我笑着说:“如果公主想去看他的话,下官可以陪同公主前往。”
“是你自己想去吧,说什么陪我。”她冷哼着说。
咦,变聪明了呢。我益发笑道:“这有区别吗?就像公主来此,也是自己想来,然后拉上下官作陪地。不错,下官的确想去看王献之,但公主肯定也想的对不对?那里跟京口城才二十多里路,有马车的话,快马加鞭,最多一个时辰就到了,我们半天够一个来回了。太子殿下这会儿出去巡视,不到用晚膳的时候不会回来,我们绝对赶得及在他回府之前回来的,这样太子殿下也不会发现。就算他知道了问起,我们只说在屋里闷得慌,出去玩去了。”
“都什么时候了啊,还出去玩?你以为我哥是白痴吗?”口里虽然这样说,可看她的脸色和迟缓的动作,心明明就动了。
我本来也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一试的心理。现在一看有希望了,自然兴奋异常,充分发挥三寸不烂之舌,比平生任何时候都要巧舌如簧地在她耳边不断地游说,无非就是一再强调“容易来去”、“可以及时赶回”,“太子不会发现”之类的话。
最后,她终于点了点说:“那我去叫他们备车。”
我忙追在她后面叮嘱:“千万别说去看王献之哦,只要一说出这个来就黄了。您只说在屋里坐烦了,要出去走走。”
“不用你罗嗦,我当然知道!”她没好气地顶我一句,转身开门出去了。
我也要跟出去,外面地人伸手想拦我。她说:“算了,她也不是犯人,老关着也不好,让她陪我去吧。”
门外一个太监禀道:“可是公主,太子殿下交代过,她不抄完一整本经书,就不让她出门地。”
新安公主不耐烦地说:“本公主说让她陪就让她陪,她会来这里,本来就是父皇下旨让她陪我来的,她是我的手下。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囚犯了?”
“可是太子殿下……”那人还在力图辩驳。
“我哥我自会跟他讲的。”
公主这么坚持,那人也不敢再争,灰溜溜地夹着尾巴——不管他有没有尾巴,就是那个姿势——退了下去。
从没有这一刻,我想喊“公主千岁千千岁!”。原来新安公主的刁蛮是一如既往,发作起来自己地兄长也不含糊地。唉,有时候刁蛮、执拗也是一种可贵地品质。
既然公主下令备车,手下们不敢不服从。但他们一面答应着,一面又不死心地轮流劝说,试图说服公主改变主意。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告诉公主现在外面的形势有多紧张,多不安全,晚上几时以后还要宵禁,等等等等。但公主坚持,谁也没有办法,最后只得乖乖地找了一辆简陋地、密闭的马车来。
新安公主一看那车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