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妃-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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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穆绕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我挣扎地看了一眼腿间浸出的鲜血,惨笑着望着穆绕道:“穆绕……下辈子,可不可以让我不再遇见你……”穆绕紧紧的抱住我,一滴泪缓缓滑落他清澈的眸子,我半闭着眼睛,忍着腹中一阵一阵的绞痛,感到腹中那微弱的生命正一点点地滑落。孩子,不要离开娘,娘没有了你爹,也失去你叔叔的爱情,娘只有你了,娘求求你可怜可怜娘,不要离开……“快传太医。”孟凡喊道。穆绕抱起我飞快向知晓阁跑去,路上家丁丫鬟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未进知晓阁,便听里面乱作了一团,凡若怒气冲冲的迎了出来,看了我一眼,叫道:“你怎么把这个贱人带回来了……”穆绕看了我一眼,径自走回房间,凡若大吼,“穆绕,你别忘了她可是你弟弟的女人。”穆绕充耳不闻,把我轻放在床上,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似乎要给我他的力量。“谢谢你……”我想笑,却一丝力气也无。孟凡带着太医赶到了,太医看到我下身满是鲜血,讶道,“姑娘这是小产了。“他拉过我的手,给我诊了脉,摇了摇头,道:“姑娘身子太弱,孩子保不住了。““她没事吧?“孟凡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大夫摸着胡须道:“这位姑娘脉象紊乱,怀孕期间情绪波动太大,胎本就不稳,近期又受了不小的刺激,即使已经怀孕四个月,仍避免不了小产。胎儿虽然保不住,但大人好生调理,应该无大妨。”穆绕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四个月前的他和我曾经那般恩爱,黑暗向我袭来,我嗅到一股淡淡的茉莉香,然后,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人彷似睡在云上,轻飘飘地说不出的'炫'舒'书'服'网',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可残留的意识清明却告诉自己不能这么睡下去。自己彷似失去重力,在半空四处游荡,似乎并不是在寻找什么,只是太寂寞了,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一个和尚站在前面静静的看着自己,自己问,“我怎么又看见你了?”“因为你很痛苦,是吗?”“我是的,我很痛苦”“只有你痛苦的时候,我才会出现。”“为什么?”“因为我可以帮助你脱离苦海,摆脱痛苦。”“我不明白。”“还记得那只飞鸟吗?那条飞鸟,自开天辟地以来就在寒池空中飞翔,从不肯低头看一眼下面的万种风景,再有百年他就可以位列仙班。可惜,他对游鱼动了凡心,入了歧途,注定生生被情所困,痛苦不堪。”“难道,他有感情就是错吗?”“凡是情,皆是毒,动情如饮鸠。你此刻经(精彩全本百度搜索:炫书)历的痛彻正是你前世酿下的苦果,孩子,不要再求五百年,入我空门,早已超脱涅。”
夺妃
第七章:又见樱花(4)
第七章:又见樱花(4)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只觉得屋子中一切都很昏暗。眼睛好一会才适应了室内的光线,穆绕在床边,看着虽然疲惫,神情却异样的镇定,可惜他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情,他在恐惧。我用力展露一个微笑,虚弱却坚定的点点头。我挣扎着要坐起,却浑身无力,穆绕忙扶住我的腰,小心翼翼地扶我坐起,靠在他的胸膛里,环抱着我,他的双手紧紧扣拢着,胳膊却不敢用力触碰到我。我摇摇头,”我没事。”他这才把我的头挪到了他肩膀上,唇边蓦然有了笑意,胳膊也真真切切地搂在了我身上。他的脸轻挨着我的脸,脸上有湿意,是谁落泪了。“穆绕,你听说过飞鸟与游鱼的传说吗?”他用下巴蹭着我的额头,默认。“我以前一直觉得是上苍对他们不公平,现在突然明白,其实不是游鱼没有信念游不过,而是飞鸟太遥远,本就不属于一类。”游鱼用柔弱的触角,轻轻的试探看似风平浪静却瞬息万变的沧海,找不到可以驻足的起点。还没有,还没有靠近,就听见了自己撕心裂肺的声音。如果,开始就知道所有的开始都是错误,是悲剧,何不独自抗下,把所有对结局的幻想揉成碎片揉进心里。也许,这样可以靠的更近一些。然后,从已经出发的地平线上硬生生的拽回鳍尾,带着几乎干枯的血脉,滴落着一路的红色裂痕静静的离开。不回头,却不能不回忆,回忆那清澈的眼睛,回忆那安静的气息,等待回忆扼杀残缺的生命。他定定地凝望我,眸中带上一抹朦胧的痛楚,半晌,他的唇轻轻地落到我的额上,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半晌,才迟疑地道:“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笑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注定让一生改变的,只在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间。”穆绕摇摇头,摊开我的手心:刹那便是永恒。永恒,感情,真的可以永恒吗?可是,我不明白为何我刚离开知晓阁,凡若就住了进来。如果是王妃的命令,我却分明看见你们牵手而行,那一刻,我的脑海里还重现着你对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二王子,绿豆汤煮好了,请问云歌姑娘现在要喝吗?”小兰在门口轻声问。穆绕放开我,起身打开门让小兰进来,小兰看着我虚弱的靠在枕上,眼睛一红,“姑娘受苦了。”“不是有你做的绿豆汤可以喝吗?”“太医说,你喝点绿豆汤会好些,我煮了三次,每次都期待着姑娘醒来,可是姑娘就是不醒。”穆绕端起碗,白色的瓷碗,绿色汤汁,中央飘着一朵茉莉花,我对穆绕会意一笑,他舀起一勺送到我嘴边,每一次吞咽都似乎要用尽我全身的力气,小兰看着我如此吃力终于忍无可忍,泪水喷涌而出,我笑道,“你做的绿豆汤很好喝。”“姑娘,都这样了还安慰小兰。”小兰擦眼泪时,左手至小手臂处露出一大片烧伤,“小兰,你这是怎么了?”“没什么,自己不小心烧的。”我狐疑的打量着她的手臂,上臂有几个清晰地指头印,“谁干的?”“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烧的。”我看着穆绕,穆绕也看着我,心中已有了答案。
夺妃
第七章:又见樱花(5)
第七章:又见樱花(5)
“少主。”孟凡轻声禀报,”三王子,在外面吵着非要接云歌回去。”“这种事还需要禀报什么?”凡若不顾丫鬟的阻拦,冲了进来,“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凡若小姐,云歌姑娘的身体才刚刚好……”孟凡低声劝道。“难不成等穆繁杀进来,闹得兄弟反目,人人皆知,整个穆王府成为大家的笑柄,你们才肯让她走吗?”院子里传来纷乱急促的脚步声,我不动声色地将手从穆绕僵硬的手里一点点抽出来,穆绕心痛看着我抽离的手,眼中的落寞却越重,视线从我脸上一瞟而过,落在窗外。我甚至站不稳,身子晃晃,就往地上滑,小兰赶紧扶住我,穆绕依旧未动,怔怔的看着窗外,秋天了,一片叶子在空中翻飞着,似乎不想落地,挺着身子努力的向上撑着,一阵风吹来,叶子失去了平衡,晃晃悠悠落下。我对着穆绕的背影欠了欠身,穆绕,谢谢你,走了两步,手被穆绕从身后猛地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出奇,握得我的手腕生生地疼。我顿住身子,转头看他,四目相视,凄清悲切流转:穆绕,放手吧,现在的云歌已经不期待任感情的回应了。穆绕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一把抱住我,“穆绕!”凡若哭喊道,穆绕抱我的手加了劲,另一只手在我后背一笔一划写道:我爱你。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穆绕,何必呢?一只手猛地把我拽开,太过用力,我身子直直往后跌,惊呼声未出口,已经跌进一个臂弯里。穆繁身子僵硬,胳膊搂得我要喘不过气来,他一眼不看我,盯着我被穆绕抓住我的手,对着穆绕笑道:“二哥,你还是专心照顾好林小姐吧。”穆绕握我的手紧了紧,眼里充满了坚持。“穆绕,你明知道你和她是不可能的,她早就不属于你了,不是你的了,而是你三弟的人了,你还不放手。”凡若道,“你想让所有的人都不开心吗?想让整个王府被人笑话吗?”穆绕与穆繁对视半晌,眼光移向我,穆繁也盯向我。穆绕对孟凡比划了一番,孟凡轻声却清晰地道,“云歌,少主问你,你心里更在乎谁?不要考虑什么人,什么都不考虑的情形下,你会想谁更多一些?你愿意和谁在一起?”我紧咬着下唇,想要离开穆繁,他却不放,紧紧的搂着我。孟凡又把刚才的问题慢慢地重复了一遍,我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可看到穆繁眼睛里的危险的讯号,不忍和理智挣扎,实在说不出口,只是狠力抽手。穆绕见我如此,眼中痛苦不舍,各种感情夹杂一起,最终全部变成了死寂,一下松开了手。 在乎谁?哼哼,我在乎谁有如何?我又权利在乎谁,却没有权利选择跟谁在一起?如何,在乎谁又如何,不在乎谁又当如何呢?都是没用的东西。
夺妃
桃花雪
桃花雪
千风山有一山的桃花。以半山腰的永乐宫为分界,永乐宫以下,是半山妖红浅粉雪白香扑扑的普通桃花,永乐宫以上,则是半山青碧色没有香味的玉桃花。玉桃花只开在千风山上,越高越冷的地方,就开得越好。玉桃花很稀罕,很美。听说武林盟主年轻的时候曾经特地上千风山求一枝玉桃花,只为博他娘子一笑,玉桃花也由此而变得更加有名。阿阮喜欢那个故事,却不怎么喜欢玉桃花。没有香味的桃花总是有些奇怪,而且那青碧的颜色,看起来也冷了些。相比较之下,她还是更喜欢永乐宫里面粉红色的桃花海。特别是每年的花开的时候,整个永乐宫都像是浮在海里,风一吹来,花瓣轻快地飘下来,像是下了一场桃花雪。而阿阮,就在雪里缠着二师兄给她讲故事。二师兄知道许多许多故事,武林盟主的故事也是二师兄给她讲的,但是她最钟爱的,却是那个三生石的故事。她喜欢故事里刻下姓名,就可以保证缘定三生的那块石头,喜欢生生世世都不变心的那个书生,也喜欢执着追寻自己所爱的那个小姐。奶奶住处的后院里也有一块石头,上面刻着“三生石”三个字。阿阮常常问二师兄,那是不是就是他故事里的三生石。二师兄也总是笑她是痴丫头,故事里的三生石乃是月老座前的灵石,怎么会随随便便出现在凡间。阿阮却不肯接受,总是“二师兄”“二师兄”地跟着磨他,一直磨到他点头为止。二师兄从来不骗她的,所以只要二师兄点头,她便可以相信那就是三生石。而她早年偷偷在石头一角上刻下的她和大师兄的名字,可以保佑她和大师兄缘定三生,不离不弃。只是不知道那颗三生石上,可以同时刻下多少名字呢?她也好喜欢二师兄呢,喜欢二师兄总是对她笑,喜欢二师兄任由她拽着他的袖子,喜欢二师兄替她挨奶奶的骂,喜欢二师兄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对她说“哭什么,有二师兄呢”。对二师兄的喜欢有那么多那么多,都快要跟大师兄的一样多了。可是奶奶说过,她是大师兄未来的妻子,她最喜欢的人,一定要是大师兄才对。为什么,不能一样喜欢呢?阿阮捧着小脑袋,呆呆地瞪着头顶盛开的满树桃花出神。对于刚满十五岁的她来说,感情是全世界最难解的东西。喜欢和喜欢之间的分别,太过模糊。她和大师兄一起长大;但是是因为二师兄的到来,她才下定决心拜奶奶为师——因为她讨厌大师兄和二师兄都每天跟着奶奶练功夫,她都不怎么见得到人。她喜欢跟大师兄下山游玩,虽然大师兄脸色总是臭臭的,但是不管她说什么,大师兄最后还是会答应她。她也喜欢跟二师兄待在山上,坐在桃花林里静静地听他讲故事,花香飘绕之际,他们一起畅游古今,在一个个曲折的故事里体会别人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她想她是喜欢做大师兄的妻子的,喜欢听他皱着眉叫她的名字,口气中除了不赞同,还有满满的宠溺。但是一想到成亲后就要放开二师兄的手,她的心里又会怪怪的,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大师兄、二师兄、大师兄、二师兄……“啊!!!”阿阮用尽力气大叫了一声,震得树上落下几瓣桃花,飘落在她仰着的小脸上,又被她狠狠地拍掉了。她气呼呼地想着,怎么人长大了之后,烦恼都跟着长大了好多好多啊。贰阿阮的二师兄名叫白羽,“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的那个“白羽”。阿阮常常笑他,大概是因为名字就是一支箭,所以轻身功夫才能练得那么好。其实白羽并不只是轻身功夫练得好而已,他在江湖中没有什么名气,纯粹只是因为不喜欢出风头。对于他来说,每天练练功夫读读书,再陪阿阮在桃花树下小坐片刻,就是很好的生活了。什么功名利禄,在他而言全是一些空泛得不着边际的名词。白羽的心思,超脱得不像一个将及弱冠的少年郎,实在也是有他自己的苦衷。白羽的爹爹原本是朝中大员,只因受党争之祸牵连而被黜官问罪,自己丢了脑袋不说,连全家都被殃及,发配南疆。在发配的路上,娘和妹妹们不堪折磨,相继生病死去。发配的队伍走到千风山脚下的时候,全家就只剩下他还有一口气。某天夜里,奄奄一息的他被押送的官差丢进野草堆里,准备让他自生自灭。那天,刚好有一个小姑娘和大师兄下山游玩忘记时间,赶不及回宫,便在准备宿营的地方捡到了他。那个小姑娘,就是阿阮。阿阮,仅仅是这两个字划过心间,白羽就控制不住自己脸上泛起温柔的笑意。阿阮人如其名,脸蛋软软嫩嫩的,心肠也是软绵绵的。他刚被捡回永乐宫的时候,病得一塌糊涂,阿阮就趴在他床前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烦得师傅几次三番跟她翻脸,硬把她赶出去才换得片刻清静。但是阿阮仍然不屈不挠地寻找每一个机会钻进他房间里,用哭得哑哑的嗓音追问师傅诸如“他会不会死掉”,“他怎么都不说话”,“他是不是已经死掉了”之类的问题。他相信有那么一段时间,师傅一定是宁愿他死掉算了。当然他没死,毕竟年轻,他痊愈得相当好,只是留下了一个后遗症——只要阿阮一哭,他马上无条件投降,叫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阿阮不哭。没办法,当时的记忆太惨烈,他几乎每天都在阿阮的哭声中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