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奴兮-第4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奴兮顿了顿,忽然变了脸色理直气壮的瞪了项戎一眼,“猜的呀!你看他这府上人人都会几句汉语,那韩延徽在他面前又那么没有忌讳,这是明摆着的事么!”
项戎愣了一愣,随即笑道:“确实。确是。……想不到你瞎猜的本事倒是不错。”
“猜是猜,可这不叫瞎猜!”奴兮握拳伸出食指在项戎面前左右晃了晃,“我这叫推理!是有根据的逻辑性思维能力!”
“呃?!”项戎明显蒙在原地,“逻辑、、什么……什么东西?!”
奴兮夸张的一摆头:“太深奥,你不懂的。”
“……”
在门口便看见面如冠玉的男子直直的坐在右边的椅子上,脸色很是难看。
奴兮加紧了脚步进去,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韩延徽戏谑的声音:“来的倒是快,怕我们把萧先生吃了不成?!”
“是啊!”奴兮没有好气的回了一句,瞥眼过去见韩延徽正含了笑,可是眉间还是浅浅的露了些疲惫。看来,寄月也没那么好对付。
阿保机放了手中的茶杯,突然一挥手,门外的两个小厮毫无预兆的就朝着奴兮冲过去,项戎反手一挡速度也是极快,三人纠缠了一阵便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可是已足够,足够阿保机看清楚萧寄月原本淡漠的表情发生的细微变化。
又挥了挥手,两个小厮便退下了,阿保机唇边已噙起了丝笑意:“不愧是单人杀死黑熊瞎子的英雄,身手果然出众。奴兮姑娘也确实特别,脸上竟无惧色……难怪……”话只说了一半却并不说下去,瞥眼看向了萧寄月的方向,沉黑的目光里波谲云诡。
萧寄月绷直的身子猛的一震,不仅因为阿保机对自己这方的所知早已超过了他的防备底线,更因为自己一直努力遮掩的软肋暴露在了阿保机面前。
房中很久没有人说话,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异常的重。
一直到夜幕降临半月升空。下人们开始忙着端来饭菜。
韩延徽起身想要拉过奴兮,却被项戎警惕的拦下。韩延徽也不恼,反而笑了笑:“若是你们一直站在这里,脚酸了不要紧,可别连累了下人们上菜才好。”
奴兮瞪了韩延徽一眼,发现自己确实是挺碍事的,而且腿早已酸的受不了,不禁就坡下驴的走回椅子边。谁知刚想动腿一阵酸麻感便瞬间袭遍全身,腿一软差点没摔下去。
项戎和韩延徽马上上前搀扶,可是项戎虽功夫底子好,却也是结结实实的陪着奴兮站了一个下午,腿也有点不听使唤了。
韩延徽一手扶着奴兮,另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扶了扶也有些摇晃的项戎。
项戎身子一僵,推掉韩延徽的手,僵硬着脖子点了个头算是谢过,然后自己先慢慢的走到椅子旁坐下。奴兮也不挣扎,任由韩延徽扶着自己做到项戎旁边的椅子上。
一沾椅子奴兮便重重的出了口气,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停的用手按揉着小腿。
弯身按腿的时候发现旁边项戎的腿有些轻轻的颤,明显的竭力想要掩饰。奴兮想也没想,顺手按上了项戎的腿,按了半响才抬头看向项戎,见项戎正低头看着自己一脸笑意,低声笑言:“总算是还有良心!”
奴兮白了项戎一眼直起身子,才发现韩延徽难掩的惊诧表情,阿保机却还是一脸漠然,只是眼里多了几丝琢磨。
乱世奴兮 第二卷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第14章 两大皇子
席间的气氛很是诡异,肚子饿得不行却完全没了吃饭的兴致。
直到饭宴结束,阿保机才说了话:“萧先生是个明白人,我希望明日在宫里可以看见先生。”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奴兮心里刚松了口气,却猛的发现自己被人强制的架起来离开了椅子。项戎刚想动手脖子上瞬间架上凉薄的刀片。韩延徽经过项戎身边拍了拍项戎的肩头:“项公子自是勇武之人,可我这契丹勇士个个儿也都是徒手杀熊的英雄。”说完随着被架走的奴兮身后离开了。
项戎又急又气的看向萧寄月,却见萧寄月正端着酒杯在唇边,眸里只是一层迷蒙。
良久,所有人都褪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了萧寄月和项戎,一桌美味的酒宴几乎都是未被动过的,但已冰凉了。
萧寄月凝眉看了看项戎,突然问:“项戎,你是何时跟着我的?”
项戎一顿随即脱口而道:“自八岁那年误入军中便就一直跟着先生了。”
萧寄月轻‘恩’了声点点头:“把酒满上吧,与我喝一杯。”
酒杯相撞的清脆声响,一饮而尽。
“你一直都是自由的性子,喜欢无拘束,这些年为了我你一直委屈在天牢当差。……此后,你便去过你的逍遥生活吧,归隐山林或是仗剑江湖。”
项戎蹙了眉:“先生这是何意?!莫不是要赶我走吧?”
见萧寄月不说话,项戎又道:“先生难道想自己去那契丹宫里不成?!”
萧寄月仍是不说话,项戎起身急道:“我知道先生是不想我背上通敌叛国的名声,但是先生即知道我项戎是自在的性子,我便就是不在意这些的。况且自相识以来,奴兮待我以真,仅是这一层我也不会自己离开的。”
项戎说完半响,萧寄月只是默着。直到月亮从一边的檐角到了另一边的檐角,萧寄月才轻叹了声起身离开。
皇宫大抵都是差不多的吧,一样的威严,一样的冰冷,一样的宽广,一样的束缚。
天气有些湿,断断续续的飘着小雨。
衾怡拿着件披风给廊上坐着的奴兮披上,不一会儿,潇湘便就远远的跑来了。
“如何?”奴兮急急的问道。
潇湘大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问道。”
“小姐莫急,”衾怡看了看满脸担心的奴兮,“若是先生他们来了一定会有信儿的。”
正说着潇湘突然轻轻撞了下奴兮,眼色朝外瞟了瞟。
奴兮马上停了话往那边看去,两个身着胡服的少年正往这边款步而来。看上去十七八的穿着一身藏绿的胡服,眉眼英挺却多了分优柔之气;看上去十四五的穿着件赭石色的胡服,沉的如大地一般的红色衬的他皮肤很是好看,五官已经初现挺拔的轮廓,眉目流转间是与他年龄不符的内敛沉稳,带着年少的傲气。
甚感头疼的一抚额,奴兮像没有见到两人一样转身就走。那赭石色胡服的少年却偏偏不如她的意,张嘴叫道:“这么忙着是要去哪儿呀?!看到我们也不过来行礼。”
奴兮顿了脚步低头咬了咬牙,再转身是唇边已挂上笑意:“没有要去哪里,只是有些乏了刚准备回屋,奴兮并未有看见两位皇子过来。”
“倒是牙尖嘴利的很。”少年挑了丝笑看向身旁一身藏绿胡服的少年,“皇兄你倒是说说她哪里有趣了?!”
“当是牙尖嘴利这点,不就已经有趣了么?!”
少年无语的撇了嘴:“皇兄你是对这些汉人的文化痴迷过头了!”少年的汉语不如较大的少年那般好,一句话里是汉语契丹语交杂。奴兮也未听懂几分,不过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话。
正跑着神,少年突然看向自己:“怎么还不请安?!!”
奴兮一滞,不情不愿的躬了身子:“见过皇太子,见过二皇子。”
较大的男子笑着抬了抬手:“不必多礼,我们只是经过这里来看看你在做什么。”说着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走吧,父皇还在等我们。”
男子点点头,抬脚随着较大的男子说说笑笑的离开了。
奴兮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形半响,他们说着契丹话她听不懂,可是从这里看去他们的侧脸绽满了笑意。不禁轻叹了声,他们若是能一直这般融洽,该是多好。
天黑的越发的早了,九月的塞外比中原还要冷上几分。虽是在雕梁画柱的宫里,却也是寒意袭人。
这场雨缠缠绵绵的一直下个不停,晌午两个皇子走后奴兮便小憩了一会儿,现下醒来天已经黑了。因挂念着萧寄月和项戎,也未有什么食欲。
起身坐到窗边,外头长长的走廊一直延伸,雨还在下,除了空气以外,湿不了任何东西。
来这里已经五天了,却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奴兮支起下颚,最郁闷的是第一天来就碰到了那两个皇子,一个看起来温柔,做起事儿却是飞扬跋扈!另一个看起来飞扬跋扈,做起事儿来更是飞扬跋扈!!
一个是耶律倍,阿保机的大儿子;另一个是耶律德光,阿保机的二儿子。
第一次见,当奴兮得知那个和自己一般大,看起来很有帅哥潜质的少年是耶律德光的时候,涌起的好感瞬间消失殆尽。她想,约莫是因为石敬瑭的缘故罢……
这里比起中原还是落后了好多,在中原即使是冬天,只要不出门,呆在家里是绝对不会感到这么深的凉意的。
接过潇湘递来的水,奴兮突然问:“潇湘,阿鶻真的被拉去从军了么?”
乱世奴兮 第15章 若不逃避,该是如何面对!
潇湘点点头:“那天我们刚回家,就突然出现好多人把我们带走了。然后皇上就来了,开始我扪不知道他是皇上,后来才知道的。接着我和衾怡便被关进这里,阿鹘被皇上带走了,说是因为阿鹘很聪明。过了些日子奴兮姑娘你就来了。”
不愧是阿保机,原来,一切都是准备好的。
奴兮抿嘴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月亮,本就清淡的月色在朦胧的烟雨里益发模糊了身影。
长廊那头慢慢走来一人,奴兮定眼看了看,认出是韩延徽。
本来想关门送客的,但转念一想自从上次被强行带到这里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如今他过来这里,莫不是关于寄月的事儿吧?!这么想着,便就披了件衣裳出门去了。
细雨已经停了,月色亮了很多,长廊上却更是冷,韩延徽看着奴兮笑了笑:“还没有习惯这里的温度吧?!没事,慢慢来。”
奴兮瞥了他一眼:“谁跟你慢慢来啊!我可是要回去的,谁稀罕习惯这里的温度!”
韩延徽笑了笑,抿了嘴没有开口。奴兮又问:“你们把寄月和项戎怎么了?!”
韩延徽一笑:“就知道你会问。不过没事,我也是准备好了才来的。”
“呃?!”奴兮顿了半秒,“你不是来找我说寄月的事的么?”
“当然不是!”韩延徽干脆否定,“他们的事与我何干呀,我岂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自己的体力。”
奴兮闻言又看向韩延徽,再次验证了那句真理,上帝是公平的!在给了他一张这般绝色的皮囊的同时,还给了他一张无比欠抽的嘴!
“怎么,难道不为了他们来找你,你还不见我不成?!”
闻言奴兮看向身边绝色的男子,万分诚恳的点了头。然后,便看见男子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但也足够奴兮欢喜很久。
半响,韩延徽才拍了下奴兮的头:“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不等奴兮一腔愤慨的发作,又马上接着道,“换身儿衣裳,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天都黑了,不要!”
“才刚黑,要是夏天这个时候还亮着了!”
“可现在不是夏天。”
“你去不去?!”
“不去!”
“好吧,本来还说那个萧寄月……”
“寄月怎么了?”
韩延徽却没了声音,起身便要走,任奴兮怎么问也坚决不再开口。
“……我、去……”
“恩,这样才乖嘛!我去门外等你。”
“到底去哪儿呀?!”骑马走在韩延徽侧后的方向,奴兮又开口。韩延徽却依旧不吭声。
夜晚的街道十分宁静,马蹄声一声一声的响在耳边,扣在心上。
突然就想起了,和石敬瑭一起骑马的场景。那是多少年来,两人第一次那样和谐的相处,和那匹叫做战耳的黑马。
其实,既然本就喜欢了石敬瑭,为什么要拒绝他呢?!他终会登上皇位功成名就,虽说伴着一身骂名,可等待他终也不是失败的死亡,为什么自己还是顾虑,还是想要他放弃权利呢?!明明是两全的东西。
直到这近一年的时间在塞外,奴兮才终于想明白了。从过来这个世界后认识的第一个人,到与石敬瑭有关的最后一个人,奴兮一个一个的想,终是知道为什么了!
不是怕爱了没有结果,不是怕不能与他长久。怕的,只是两人之间夹的东西越来越多。
有时候奴兮甚至想,为什么当初他让寄月带自己回了萧府,如果那时他把自己直接带回了石府,就在那一方小院里,除了他,便再也不认识别的人。
若是与那些人不相见,不相识,不相知。现在,与石敬瑭一定不是这个结局。因为对于自己不认识的人,无论石敬瑭将来要怎么伤害,自己都将是无动于衷,因为心思满满,全在石敬瑭身上,别人,都是无所谓的。
可是,没有如果。这一切就是发生了,就是去了萧府,就是喜欢上了寄月,就是认识了对自己最好的知远,就是认识了潇洒不羁的从柯,就是认识了对自己天大包容的晋王,……就是认识了这么多这么多的人,就是这么多这么多的人,以后都因为石敬瑭,而惨淡结局……
就好像一个你爱的人,在你面前要执刀杀你最亲的人!劝阻无用,若不逃避,该是如何面对!
手里的缰绳突然被用力勒住:“不想随我出来,也不要丢了缰绳送死呀!”
奴兮这才回过神来,眼前是男子完美的笑颜。
理了思绪,奴兮瞥了眼男子又看了看四周:“到了?”
“恩。”
“带我来这林子里干嘛?!”
韩延徽并不回答,只挑嘴一笑,然后随手拾起石子往一棵树梢里扔去。树叶一阵颤动,然后,几只不知道什么鸟扑腾着翅膀就飞了出来。
奴兮还未反应,便见其中一只鸟被一支箭从嘴里一直刺穿到尾巴。同一时间,韩延徽也拉弓搭箭飞出一羽。只见韩延徽的箭从插在鸟身里的箭中穿过,生生把一开始的那支箭劈成两开,然后箭头也从尾巴出来。
震惊了几秒,奴兮突然猛的拍手:“好,好,你箭法太好了!想不到你除了比人妖还好看,还有这般武艺!”说着,又突然嘟了嘴,“上天真是不公平,长的好看,箭法也这么好……”
韩延徽一开始有些没懂奴兮说的什么,等反应过来不禁一声长笑:“长的好事老天给的,箭法可是自己练的。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奴兮点点头。韩延徽又道:“那时我便是在练习这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