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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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于无眠的人而言,夜仿佛是最漫长的,漫长的不能再漫长了。
因为多数人已经休息,只有很少的人无眠,所以无眠的人是很孤独,很寂寞的,在孤独与寂寞中,谁都会感觉到很漫长的,因为面对着孤独与寂寞时,是很少人不带有一点儿的感伤就可以承受的,而且在天下间,想必也不会有人甘愿去承受这些。
西门豹道:“女儿,你在想什么呢?”
冷月摇了摇头,她只是感觉到心中有着一股极其强烈的罪恶感,那种罪恶感叫她无法释怀,不时,鼻尖一酸,一种难耐的感伤油然而生。
冷月对望着明月,冷月最喜 欢'炫。书。网'月光,或许是因为月光在冷月的心中是很冷,而且自己还叫做冷月的缘故吧。
平日里,清冷的月光在总是会叫冷月或许稍许的平静,不过,今夜的月光并没有让冷月拥有半点儿的平静。
月光通人情,有灵性,但有时候,月光却太无情。
没有可以理解月光到底会给人心底怎样的思绪,就如现在没有人理解冷月的内心是怎样的思绪一样,即使就连冷月自己也不清楚。她知道自己现在很矛盾,在矛盾之中也包裹着太多的思绪,也包含了太多莫名其妙的情感,所以冷月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心境怎样,她只知道很不安静。
冷月的心不安静,西门豹此刻的内心也不见得会平静,因为冷月现在尚且没有回答自己他刚才所问冷月的问题。
于是,西门豹又问道:“女儿,你现在在想什么呢?你是阿爹一手带大的,红妩娘在几年之前就已经成了玉箫情风楼的花魁,古城之中的名妓,你又怎么会和她撤上关系,我西门豹的女儿又怎么会与红妩娘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有关系呢?”
冷月的心还是不平静,听到西门豹这么说,她的内心依然是不平静,也许这件事情对冷月的打击实在太大,也许是因为黎顾雏与云萧逸对自己所说的话还在脑中徘徊,迟迟无法退却。
也许要冷月平静下来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会比时间的流逝更能冲淡什么了。
月光,冷冷的月光。
月光同冷月的目光交相辉映着,两者都有着相同的孤寂,相似的静默。
天下间,有没有会相信月光是嫦娥的目光,又有没有会相信,在人间也会存在象嫦娥一样的人。倘若没有人相信,那么为什么月光那么想冷月的目光,倘若没有人相信,为什么冷月的处境又与传说中嫦娥的处境那么的相近。
一个坐守在月宫,一个静守于寒宫。
在寒宫的冷月往往会向望着月宫,在月宫里的嫦娥是否也会在夜里观察着寒宫?
月有月的苍凉,人亦有人的无奈。
月有情,因为她有时太象孤独的人,月又无情,因为她毕竟还不是人。
其实,人间万物只有人最有情,因为人有心,也只有人最无情,也是因为人存心,月既非有情也非无情,因为她没有生命也没有心。但是又有好多的人会说月时而有情时而又无情,只是人将自己的内心寄交给了明月,随之,人也将有情与无情递交给了明月。
月光朗朗,散在了人间的每一个角落,照不到的地方,也留下了森森的影子。
冷月还在对望着明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看到了月宫里的一切,她恍似也可以清楚月宫里的故事。
月宫里的传说,只是在远古所发生的事情,虚无缥缈,而冷月此刻所看到的,则是在月宫里尚未成为传说的故事。
冷月看到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因为月宫里太复杂,似乎与自己的内心一样纷繁,可以看得清楚,却叫人看不明白。
人心的确很难叫人明白,就好比不明白月宫一样,有时候就连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就如冷月一样。
冷月道:“红妩娘虽然不是我亲手所杀,但是红妩娘的死却与我脱不了干系。”
西门豹缓缓地走上前,将手搭在了冷月的肩上,冷月没有感觉,毫无感觉,因为她看明月太过入神,所以这已然让她感觉不到有人的存在了。
西门豹在给予冷月安慰,但是冷月却感受不到西门豹对自己的安慰,确实,假惺惺的东西有的时候是很难叫人感受到的。
月光依然倾斜,只不过月光已经不是打在冷月房间的窗子上了,而是打在冷月的房间对侧,夜已深,夜更浓,可惜的是,现在已经不是那一夜的月,因为子时已过,又到了新的一天。
西门豹道:“怎么,你很烦心,难道你不相信阿爹吗?”
冷月不语,她无法回答,她不会说谎,她也不会敷衍什么,正因如此,她回答不了,因为她对西门豹的感觉,无所谓相信也无所谓不信。
对于无所谓的东西,人原本无需要在意,然而冷月却很在意。
西门豹见冷月不语,他似乎稍许明白了什么,于是他又补充说道:“孩子,当年我与你母亲逃窜的时候,只生下了你一个女儿,倘若你真的认为红妩娘是你的姐妹的话,我与你娘又怎么狠下心将她送入青楼,过着那水深火热的生活呢?”
冷月想想也是,但是又想想也不是。
到最后冷月也不知道是还是不是,她只是感觉到有一阵风擦过自己的身子,浸透了自己那薄薄的外衣,让自己浑身上下都觉得那么冷。
凄恻的风带给冷月的冷是那么的生冷,冷的叫冷月有些茫然,有心伤心。
冷月道:“真的是这样吗?”
西门豹道:“怎么,你怎么怪怪的,你以前不是最相信阿爹的吗?阿爹我谁都会欺骗,但是我又怎么会欺骗自己的女儿呢?”
冷月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一脸病态的容颜在月光的映衬下是一张将要死的脸,不过这么一张将要死的脸却很美丽,很动人。
西门豹也感觉到累了,其实他这一天都很累,只不过在此之前是西门豹的内心疲惫,而现在,则是他身体的倦怠。但是这样的累倒使冷月感到很轻松,因为真正的累的确就是心灵上的劳累。
西门豹道:“女儿,夜已深了,回房休息吧。”
其实冷月现在已无睡意,因为她睡的时间真的太长了,她从来没有睡过这么长时间,不过,现在夜真的很深,所有的灯都是灭着的,只有冷月房间的灯是亮的,亮的是很单调,亮的也是那么的忧郁。
不过,西门豹这么说,冷月也便回身进屋去了,不过,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206。正文…第206章
冷月回到了屋里,她没有熄灭灯,因为她知道现在月已经透不到自己的房间了,她知道熄灭了灯这里会变得很漆黑,黑的似乎象无底的深渊。
冷月是怕黑的,并不是她害怕黑暗中的森然与恐怖,只是因为孤独地融入到那片漆黑中,会让她想到好多好多自己并非想去想的事情。
焦黄的火焰,窜动着忽长忽短的火苗,屋子里也顿时存在着或明或暗的变化,打在所有的物体上,一切都已变得昏黄,就如陈年往事一样。
冷月坐在桌子旁,就那么呆直地看着桌子上的那张画像。
画中人将永久的沉睡,冷月似乎是永远的失眠。
这个夜不光是冷月无眠,其实好多的人都会无眠。每一个夜都是会有好多的人睡不着觉,尤其是江湖人,或许是身在江湖的人都会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触,他们在感触着这个江湖里,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残忍,到最后,就连不想变得残忍的自己也在逐渐地变得残忍。
那里很静,那里也没有一点儿的光亮,不光因为现在是黑夜,其实在白天的时候,那里也依旧没有光,因为那里没有窗,只有墙,还有一扇似乎永远都是锁得很紧很紧的大铁门。
不过,在那个本不应该是人呆的地方却有人。
他已经在那里呆了近五天,他是被一条很粗很粗的铁链紧锁着的,在这段被囚禁的日子,他没有吃任何的东西,他也没有喝一口水,不但如此,他身上的鲜血倒是被这里的蚊虫饮了不少。
没有人给他送食物,因为天下间只有一个人知道他在那里,而且那个人还是刻意将他关在这里,想制他于死地的人。
那个人本来以为他现在已经死了,不过,他的求生欲特别的强,他不但没有死,而且还活得好好的,只所以说他活的很好,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在这里还能撑三天。
他是中原之中的例外,他本不应该来到这个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却又无情的江湖来闯荡,然而他偏偏却来了,但是他并不后悔自己来,他也不抱怨自己会沦落成这个样子。
既然是自己所选择的,自己也就不应该去抱怨什么,这是异狼的原则,这也是他对人间事情的一份深深体会。
异狼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他也没有在这里叫喊,其实他也没有叫喊求救的力气了,他也清楚,即使现在自己叫出声响来,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被关在一个荒芜人烟很偏僻的地方。
异狼也只有在黑暗里,默默地祈祷希望可以有奇迹发生。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奇迹,可能在你没有想过奇迹发生的时候,奇迹就已经发生。
但有的时候也很奇 怪{炫;书;网,当你期待奇迹发生的时候,或者你已预感到奇迹将至的时候,奇迹往往却不会发生。
异狼期待着奇迹的发生,不过,他很确信,自己的期待也是一种奢望,这里也根本就不存在奇迹的发生。
因为异狼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柳贾贤关人的密室,柳贾贤的密室是最隐秘,最阴暗的地方,也是最恐怖的地方,他的密室自然不会有人知道,有人也只是柳贾贤。
人往往才能创造出奇迹来,不过没有人知道这里也未必不会发生奇迹,因为奇迹不一定是人创造出来的,有太多的事物可以创造出奇迹,无论是有生命的,还是没有生命的。
异狼在默数着,他在默数着生与死之间所剩下的岁月。
剩下的岁月不应该会很长,剩下的岁月也并非会拥有着绚烂。
不过,异狼这一次却数错了,之所以他会错,只是因为在这个荒僻的地方却有奇迹发生了。
异狼自进了这黑漆漆的并且糟粕的密室之后,他就没有听见过什么声音,他所听到的声音也全部都来 自'炫*书*网'于自己发出的声音。
但是就在此刻,异狼却听到了除了自己之外的声响,这样的声响绝对会是一种奇迹。
是门响,而且门还响了半天,门响的时间越长,越可以说明这是一个会叫异狼兴奋的奇迹,因为柳贾贤来到这里绝对不是奇迹,因为柳贾贤来到这里是不会放异狼出去的,相反而是为异狼收尸来的。但是通过门的响声,异狼知道所来的人一定不会是柳贾贤。
因为柳贾贤手上有这间密室的钥匙,倘若他来了,想打开密室那紧紧锁住的大门,根本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
但是异狼却猜不出是谁在外面弄门,可总之,异狼听到了这扇门发出声响,觉得很兴奋,他预感到来的人是为了救自己出去的。
兴奋有的时候是人最好的能量,在兴奋中,人往往会变得充满了活力与力量,即使在此之前,他是无精打采的,觉得浑身很疲惫。
异狼已有近五天都没有进食,但是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却象是一只活生生的狼,有狼的野,有狼的狂,狼是不甘于受什么拘束的,异狼也是一样,或许在这世界上任何的生灵都不是甘于被什么给束缚的,因为在不自由中存活就等同于一个有生命的生灵只剩下了半条命。
异狼在奋力地挣着铁链,只不过,铁链太粗,也拴的太紧,这条铁链是异狼所无法挣开的,无论他现在有多大的力量,有多么的兴奋,他越挣扎,只能让他的手越疼,不过,异狼兴奋的也感受不到疼,所以他还是在拼了命地挣扎着。
当异狼感觉到疼痛的时候,他的手腕已经被铁链勒出了道道的血痕,异狼看到了自己的手腕浸出的血也在微微地染红了铁链,所以他才开始逐渐地变得平静。
门突然开了,不过那扇门开启的方式倒很特别,那扇厚厚的铁门是倒在地上的,就在铁门落地的那一刹那,也发出了一声巨响,声音让异狼骤然一惊,似乎那声巨响也将异狼吓得魂飞魄散了。
但是,转瞬异狼又恢复了平静,在他的心中,也开始变得兴奋。
因为来的人并非是异狼觉得可怕的人,而是他认为很友善的人,确切的来说,来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她只不过是修炼成人形的妖。
或许没有一个人可以将那扇关的很紧很紧的铁门推倒,也没有一个人会骤然间将这间没有火烛的密室给弄亮。
异狼不知道王若其是用怎样的方式推开了这扇门,也不知道她用什么样的方式在密室墙壁的一圈点燃了灯火。
火很烈,烈的要人不可向迩。
火很明,明的也是恰到好处。
异狼看到了王若其,他很高兴,王若其也看到了异狼,她也很兴奋。因为当一个人想去救另外一个人的时候,而且还如愿以偿把他给救出来的时候,那种感觉不光是仅仅停留在高兴,而是兴奋。
王若其还是身着一件白衣,在异狼的眼中,白的圣洁,白的让人心动。
异狼忙问道:“王姑娘,怎么会是你?”
王若其微微地对异狼笑了笑,浅浅的笑容也包裹着无穷的甜意,也许无论在什么时候,王若其总是会笑着的,她笑的平易近人,也无拘无束。
王若其道:“怎么,难道你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吗?”
异狼摇了摇头,他知道王若其是在同自己开着玩笑,异狼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他也很少会因别人的开的玩笑而笑出来,有时,他也会将玩笑当真,但这一次,异狼也笑了。
异狼的笑似乎是会让人感觉到意外的,不过,他的笑真的是那么自然,他是一个会微笑的人,只不过是现实的一切抹杀掉了他的笑容罢了。
异狼道:“怎么会,我还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