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敛财生活-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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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手迅捷而凌厉,低沉而魅惑的嗓音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仪,“敢刺伤朕,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不要——”
就在夏墨兮即将痛下杀手的时候,千雅族长尖叫起来。
美丽的村庄,银发的少女(11)
千雅族长尖叫起来,她霍地跪下,哀声乞求:“不要杀小灵巫,她从来没有出过山,不懂外面的规矩。但是她绝对不会伤害陛下,因为她喜欢陛下,我们觉醒的灵巫族人对血的味道非常敏感,几乎可以通过舔尝血液分辨出是谁的血。所以小灵巫……她是有原因的。”
夏墨兮放开了小灵巫,以右手按住了流血的左手。
他威严地坐在竹椅里,眼睛深邃如夜,望着因呼吸不畅而大口喘息的小灵巫,仿佛是在审视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冷冷道:“什么原因?若是胡编乱造,朕就是踏平这巫丏山也绝不放过一个灵巫族人。”
冰冷的话宛如北风呼啸。
瞬间,围绕着夏墨兮的寒冰一齐碎裂,在落入地面之前化成了无形的气体,只有沾着帝王之血的那根冰针仍自握在小灵巫的手中,丝毫不愿松开。
那些冰,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
空气里弥漫着丝丝寒气,那些未散的寒气萦绕在夏墨兮的周身,久久不曾散去。
左少弈了解夏墨兮的为人,陛下不是嗜杀成性的统治者,亦不会为了自身的一点伤去杀一个尚存稚气的少女。
可是在刚才的一刹那,他分明看见了陛下眼底的萧杀之意。
难道是为了一开始千雅族长的那句事实吗?
那句——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还是让她早登极乐吧。
因为不愿承认皇后已死,所以起了杀意吗?
他看向千雅族长。
千雅族长将小灵巫护在怀里,两个异族人的银色长发在火光的照射下发出妖异的光芒,令初次见到的左少弈感到莫名的惊骇。
然而,在她们对面的帝王,一身掩饰不了的萧杀更加令人胆寒。
这是左少弈跟着皇帝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皇帝腾升出的骇人杀气。
不对,那绝不仅仅是单纯的杀气。
更多的是霸气,属于王者的霸道与强势。
血脉相连(1)
阴暗的脸色渐渐放晴,左少弈露出了惯有的迷人微笑,他走到夏墨兮的身侧,傲然伫立——陛下是君,他是臣。
楚致远拉过未婚妻站到一旁,他也想听听千雅族长的原因,而且,如果两边发生争执,他还真不知道帮哪一边更妥当,暂时就保持沉默吧。
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千雅族长思索片刻,说道:“我是千雅一族的族长,可能也算是灵巫族的族长吧。百年前的灵巫族尚有千人,觉醒者至少有数十人,如今的灵巫族就只剩我千雅姓氏这唯一的一族,觉醒者只有我、我的丈夫和小灵巫三人。”
她看了看小灵巫紧紧握在手中的冰针,继续说道:“普通的灵巫族人与你们普通人亦无多大区别,而我们觉醒的灵巫族人却是不同的。”
“银发。”轻轻地揉了揉小灵巫的长发,千雅族长看着夏墨兮,道:“还有特殊的能力,我能读过去,我的丈夫可以知未来,小灵巫能够操控这个世界一切的冰与雪。”
夏墨兮不动声色。
左少弈微微一惊,感到不可思议,然而刚才发生的一切又不可不信。
“致远,你看过的吧?”千雅族长看向楚致远,叹口气,“以前你还经常哄骗小灵巫,要她表演下雪。”
提起这事,小灵巫的脑袋从婶婶的怀里探出,她狠狠地瞪了眼楚致远——她的能力是用来防御攻击的,可不是用来表演的。
“我们活着的觉醒者,能力各不相同,绝无可能出现两个活着的觉醒者拥有同一种能力,所以,只有当一个觉醒者死去,才可能出现下一个觉醒者得到上一个觉醒者的能力。而这种觉醒是没有规律的,完全靠运气。
“所以,当我们觉醒者发现某位先人曾经拥有与自己相同的能力,会感到非常亲切。
“百年前,我灵巫族的最后一位君主,他拥有的正是操控一切冰与雪的能力,就是小灵巫现在的能力,所以小灵巫也对那位君主非常喜爱。”
血脉相连(2)
沈幽幽突然开口问道:“她喜爱也是喜爱你们那位君主,跟陛下有什么关系?”
“因为……”千雅族长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犹豫了良久,才无奈地说道:“因为那位君主违反了灵巫族的族规——不得与外族通婚。”
“难道陛下留着你们灵巫族人的血?还是你们那位君主的后裔?”楚致远脱口惊呼。
夏墨兮目光一冷,斜睨他。
楚致远赶紧捂住嘴巴,很不自在地将脸转向别处。
“是的。”千雅族长苦笑,“灵巫族人的觉醒,需要依靠纯正的灵巫族血脉。因此,灵巫族的第一条族规便是‘不得与外族通婚’。可是,那位君主却违反了族规,他与外族女子珠胎暗结,生下一个女儿,那个流着一半灵巫族血脉的女孩,据说后来成为了夏国的皇后。”
这段历史是灵巫族所不耻的。
他们灵巫族有个远古的预言——凡是灵巫族人与外族通婚,必将为本族引来血光之灾。
百年前的灵巫君主违反了族规,预言实现了,灵巫族一夜覆灭。
当时,只有他们千雅一族逃过劫难,残存至今。
远古的预言和血的教训,令后世的他们再无一人敢与外族通婚,从此避世隐居,销声匿迹。
“小灵巫认为……”千雅族长捂着小灵巫的口,阻止她插嘴,然而继续说道:“小灵巫认为陛下的血脉里存在着那位君主的气息,她因为喜爱君主,所以也会喜爱陛下,她绝不会伤害陛下,她只想在陛下的血液里寻找到那位君主的气息。”
“无法理解。”左少弈喃喃。
千雅族长看向他,微笑,“我们觉醒的灵巫族人对血液非常敏感,你们可以从每个人身上闻出不同的气味,而我们可以从每个人的血液里尝到不同的味道。”她低下头,无奈,“是吗?小灵巫?”
“恩。”终于可以讲话的小灵巫点了点头,眼底闪烁着清澈的亮光,开心地笑道:“君主的血,很香。”
血脉相连(3)
听得这天真无邪的话,众人顿时无言。
夏墨兮神色复杂,他凝视着银发的少女——
如果千雅族长所述的一切是真实的,又如果他只是普通的臣民,似乎就没有理由责怪这个盲目的无知少女。
然而他在内心挣扎许久,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原谅她,因为她侵犯了皇帝的威严。
仿佛是感受到皇帝越来越盛的杀意,小灵巫蓦地挣脱千雅族长的怀抱。【﹕。。】
她扑向夏墨兮,在众人阻止她之前又停了下来。
她停在夏墨兮一步之外的距离,尚显稚气的脸蛋露出无邪的笑容,一排雪白的牙齿宛如珍珠。
她毫不在乎左少弈的敌意,露齿一笑,开心地对夏墨兮说道:“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刺你了。”
说完,她匆匆地出了厅堂,向后院跑去。
山谷的夜晚,幽静沁凉。
竹屋厅堂里的众人相顾无语。
四盏油灯亮在四个角落。
明灭的火光照映着长藤椅上昏睡的皇后,苍白而消瘦的脸颊显得森然骇人。
片刻过后,夏墨兮欲要站起走近妻子,忽闻后院脚步声匆匆。
不一会儿,去而复返的小灵巫手里捧着一只陶罐,急切地走回到自己的面前。
小灵巫揭开罐盖,从陶罐里拣出一颗珍珠般的丸子,色红如血,透着妖异的气息。
刚才夏墨兮扼着她脖子的窒息感未曾散去,她不敢再随便地靠近他,只是站在一步外伸出小小的手,眼底有些期待,有些喜悦,又有些害怕,道:“君主,你吃这个,吃了就能恢复气血。”
夏墨兮深深地凝视着小灵巫,语气透出显而易见的不友善,沉冷道:“你又要做什么?”
“君主的脸色不好。”小灵巫仔细地观察着夏墨兮苍白的脸,认真地说道:“君主的身体也肯定很不舒服,所以吃这个。”
她又将手向前伸出了一点点,清澈的眼睛里露出了乞求的意思。
血脉相连(4)
夏墨兮沉默不语,幽深的黑眸直直地凝视着殷切讨好自己的银发少女,直觉觉得这个少女并无恶意。
千雅族长想要站出来打圆场,却被左少弈示意住嘴。
他们千雅一族过着与世隔绝的悠闲生活长达百年,远离纷繁的尘世,安乐的日子令他们这一族变得越来越温和,面对夏墨兮等人的强势态度,竟是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寂静如斯的山谷夜,气氛变得诡异。
除了天真无邪又没心没肺的小灵巫,以及昏睡了没有知觉的施月舞,竹屋内的其他人都明显的感到从皇帝身上显露出来的压迫感。
“君主?”小灵巫不解。为什么君主不说话呢?君主不说话,她就不知道自己的手是继续伸着好呢,还是放下来好。
“朕不是君主。”夏墨兮威严,“朕是皇帝。”
历史上,将最高统治者称为“君主”的时期,早已覆灭。
现在的夏国,包括当今的任何一个国家对于最高统治者都称为“皇帝”或“王”。
君主制时期,那都是几千年前的旧制了。
他不想在身为皇帝的重则上再多出一个“君主”的称谓,那同样是一个能够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称谓。
“正?”小灵巫不解,离世的她很多事情不懂,包括皇帝的自称。
夏墨兮可没有耐心跟她慢慢解释。
他漠然坐在竹椅里,右手轻轻按着左手背上的伤口,伤口很小,血已凝固。
然而残留的血迹令他的手看起来触目惊心,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正如小灵巫所言,他的身体很不舒服,不只是长途跋涉的劳累、内力消耗的疲惫,更多是心灵上的沉郁,是空茫,亦是无力。
仿佛是再也承受不了内心的空茫和无力感,他悄然地松了松手,右臂颓然地从腿上滑落,垂落在竹椅的扶手旁。
“君……主?”小灵巫的眼睛随着夏墨兮的颓然而变得暗淡。
血脉相连(5)
学会认字,她就在千雅一族的藏书楼里翻看本族的史料,无意中读到灵巫族的末代君主拥有操控冰雪的能力,她感到无比亲切。当然这还无法令她达到痴迷程度,直到在另一处废弃的藏书楼里找到末代君主少年时期的画像。
长久地凝视那幅泛黄破旧的画像,她小小的心脏莫名的紧张起来,从此,她日日夜夜凝视画中君主,无法表达内心的渴慕与钦羡——那是一位连神都会为之心碎落泪的静默少年。
可是唯一一幅君主的画像却被一个老不死的女人撕碎了,成了片片碎花,飞散在山谷里。
那天,她哭了好{炫&书&网久好{炫&书&网久。
此后她遍寻记载君主的书籍,终于让她在一本手札里找到了君主的遗孤流落在夏国。她又从那个老不死的女人的相公口中得知君主的遗孤长大后成为了夏国的皇后。
所以她坚信着夏国的皇族里残留着属于君主的血脉延续。
现在,她终于在眼前这个俊美的人身上找到了君主的血脉延续,不知是否是自己太过思念画中的君主,隐约觉得这个夏国皇帝与画中的君主有几分相似。
小灵巫早就忘记了画中君主的容貌,对于觉得夏墨兮和君主相似的想法,其实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罢了。
夏墨兮发现了小灵巫对自己的特别,却漠然以对。
沉默片刻,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看得出来小灵巫单纯的心灵对自己的奇怪爱慕,可是他却从没有看懂过施月舞的一点点心思。
是施月舞太复杂了?
还是他从未细心去品读施月舞掩藏在深渊的心思?
夏墨兮从竹椅里站起,他没有去接小灵巫手心里的血色药丸,他静静走到长藤椅旁边,凝视昏睡的妻子——皇帝也不过是普通的凡人。
他神色漠然地站立在施月舞的身前,身挺如松,孤傲而强势。
他俯视她,轻声道:“朕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无法超越生死的界限……”
血脉相连(6)
他的出生是否就已注定了一生的孤独?
忽然,夏墨兮俯身下来,在施月舞的眉心印下轻浅的一吻,轻声耳语,“朕的皇后,你赢了,朕输给你了。”
语毕,他霍然抱起长藤椅中昏睡的妻子,漠然转身,笔直走出竹屋。
所有人沉痛地望着他离开。
王者的背影有傲视一切的冷酷绝情,然而却又透出了无限的孤独与寂寞。
在经过他们的时候,他们看见这个帝王的眼睛里没有绝望,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只有漠然,宛如没有生命的石像般漠然。
“少弈,致远,回长乐城。”夏墨兮平静地说道。
可是,那样平静而镇定的话,在左少弈他们听起来却是无比的悲伤,那种悲伤是他们心底油然而生的,明明他们的陛下很镇定,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然而作为臣下,作为子民的他们,内心无限悲戚与凄凉,仿佛是他们在为无法悲伤的陛下在哀痛。
小灵巫也仿佛感受到夏墨兮心底的空茫,她感到莫名的伤怀。然而听到夏墨兮说要回去时,她又惊跳起来,拉着千雅族长的胳膊,吵闹不休:“婶婶,我不要他离开,你快拦下他们。”
其实以她操控冰雪的能力要拦住夏墨兮等人何其容易,可她却因害怕夏墨兮恼怒自己,不敢使用强硬的手段挽留。
“等等。”千雅族长明白小灵巫那点单纯的少女心思,然而以她浅薄的医术真的无法救治只剩一口气的活死人。
她不想让外甥女失望。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谷,人人悠闲安乐,却也寂寞无趣。
小灵巫是下一任族长的继承人,这个孩子虽然单纯但也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她更不想让小灵巫失落,哪怕为这个孩子留下一个短暂的回忆——这行人留住一日也好啊!
千雅族长飞速地思考,忽然灵光一闪,脱口叫道:“虽然以我之力无法救治,可是有人可以救她,他就在这里。”
血脉相连(7)
有人可以救她……
夏墨兮一步提起,落下时犹如千斤沉重,然后,他再无前行的举动,立在门口,遥望夜幕笼罩的山谷。
清幽的风轻轻吹过,水仙花的芬芳飘香十里。
翠竹桥曲折蜿蜒,延伸向远方,那仿佛是在历史的洪流上搭建起的桥梁,默默守护着这个从上古绵延至今的异族。
有人可以救她……
他在心底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