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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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夜嘀咕道：“他们在议论什么？”小风结结巴巴道：“自从一百年前东土大劫难后，他们很少看到人。而你，”他疑惑地望望圣夜，趴到圣夜耳边声音低到听不见：“千万别告诉别人你是条人鱼，他们会——一口吞了你——连骨头渣都不剩。”
没天理啊，我成了唐僧肉了！圣夜愤慨地啧啧嘴，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表示嗤之以鼻，溜一眼四周的妖怪：“我是人他们就不吃吗？”
小风转着眼珠：“吃——不过，毕竟他们不希望被赶出去，要知道圣灵界有许多得道的妖怪住在这里，吃人的妖怪会被大家唾弃赶出去的，那样的话更糟，而且吃一个人对大家来说不过是顿换个口味的美餐，但是人鱼就不一样了，对于修道，可以让法力突飞猛进，没几个妖怪可以抵制这种诱惑。”
圣夜面无表情地盯着小风：“那你呢？”
小风的脸红得像番茄，结结巴巴：“我……我，我不能吃，师父会杀了我的。而且我不想离开这里，师父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妖怪学院的教学楼是很漂亮的，三楼的教室挤满了漂亮的妖怪们。圣夜一进教室门，心沉下去。
英俊的李球球趾高气扬地站在讲台上，这家伙已经换了套西服，看见圣夜就开始栝噪：“新生圣夜来报道！”
一众妖怪们啧啧嘴，大概他们是想咂摸流出来的口水，圣夜咬住舌头，当年唐三藏取经的时候是否就是这种感觉呢，大家望着他的时候就好象在望着一只烤熟的美味乳猪？！
英俊的李球球清一下喉咙：“大家都知道，人是不能进学院的，况且她来的还是高级班。妖怪学院第一条校规：任何一个妖怪进入妖怪学院必须证明该妖怪不具备邪恶的魔物本质，不具有对其他妖怪的危险进攻性。因此，圣夜首先要验明她不是个人，其次，证明她的本相不是邪恶魔道。由于是天合道长亲自带进来的，因此，圣夜可以排除邪魔性质，但必须证明她的妖怪本质，才有资格进妖怪学院。”
一堆漂亮英俊的妖怪们惊奇地望着圣夜，圣夜愤慨地盯着李球球，要不是因为这个家伙是个仙人球不好吃，圣夜早一口把他吞下肚了。
“她是不是个妖怪真的很重要吗？”有人轻描淡写地问，跟着进来一个人，货真价实的人，1米八几的个头，帅得开花的家伙，他走上讲台，李球球不满意地回座位上，那个人看了一眼圣夜：“学院的校规只说妖怪们该怎么遵守校规，并没有哪条校规规定不准非妖类入学，不准人类入学。”
妖怪们目瞪口呆。
圣夜得意地坐到自己位上，她的位置挨着牡丹花妖风铃，整整一堂课不停地被她身上的香气熏得打喷嚏。
那个人类开始叽里呱啦地讲课，在这个满是妖怪的地方，这个人还没有被吃掉，真是奇迹。
风铃好奇地打量身旁的圣夜——她是吃素的，这一堂课的时间里，她告诉了圣夜所有的事情，比如，李球球求婚从未成功过，因为菊妖菲菲不喜欢仙人球，虽然李球球很英俊。
这个讲课的人类叫萧灵虚，据说是狐狸精跟人的后代，他的母亲是个地道的狐狸精，把他父亲迷得七荤八素，他父亲死后，他就跟母亲一起搬进了圣灵界，他一周才来学校教一次课。是吗？这么八卦的传闻这些妖怪居然也相信；圣夜扁扁嘴。
不过；这里有狐狸精是肯定的了；圣夜想，她有同伴了，不过，他虽然没有那个号称神仙的家伙那么帅，至少——也算半个帅哥啦。
恩，那个臭神仙敢再出来，我一定叫他知道我的厉害——圣夜偷偷斜一眼正在讲课的大帅哥，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垂着长长的睫毛，鼻子俊挺得简直——跟西姜可比了……恩，好象更象那个家伙，那个死白臭白，不就是长得帅吗，不就是神仙吗，跟人说话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转眼就不见，神气什么，哼！
圣夜狠很盯了一眼台上的帅哥，正碰上他扫过来的眼神，疑惑地望了望突然莫名其妙充满憎恨的圣夜，俊美的眸子里竟有一丝涟漪，眼花了么？
好象是微笑了一下呢，圣夜一呆，这家伙，还是很吸引人的——狐狸精，这个，好象某人才是不折不扣的狐狸精呢，不过某人已经彻底忘了，正瞪大眼睛发花痴。
他的眼神不时地；若有若无地飘过来；在圣夜的身上停留半秒；和圣夜对视的瞬间；他的眼中晃过一丝涟漪；说不清是喜是忧；有些苦涩又有些缠绵圣夜心里一跳；好象触动了什么久远的记忆；这个人；真的是人吗？为什么；会有一丝说不清的熟悉感觉纠缠起来？
风铃的声音继续呱噪，圣夜醒过神来，做贼心虚地红了脸，这是怎么了，八百年来都规规距距的，怎么这几天竟然晚节不保发起神经来。算了，还是听风铃讲故事吧。
最关键的事情，这一百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东方的灵界到底遭到了什么劫难，为什么所有的妖怪都受一个天合老道摆布，邪王真的回来了吗？还有西姜，他出了什么事，风铃闭口不谈。
每当圣夜悄悄地把话题向这些靠拢的时候，风铃总有办法扯到英俊的人类教师萧帅哥身上，看得出萧帅哥很吃得开呢，圣夜不满地撇撇嘴，正碰上萧帅哥微微皱起眉头的眼神，她们两个的讨论声太大了，何况圣夜还是个新生。
李球球故意大大地咳嗽了一声，萧帅哥瞧着圣夜；问：“圣夜，你总结下刚才我讲的内容，为什么妖类不适宜跟人类通婚？”
妖怪们吃吃笑起来，风铃慌忙跟左边的猫妖挤眉弄眼地做暗语问答案，出乎所有人，不对，是出乎在座各位妖怪跟人的意料，圣夜眨着眼睛看讲台上的人；是的，这个人，她以前一定是认识的！
圣夜厚着脸皮反问：“那我能跟你通婚吗？”这句话就忽然冲口而出，圣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调戏他。
这一句立刻起到震慑作用，全班一众妖怪轰动，李球球朝圣夜竖起拇指，风铃正斜出老长的身子问答案，听到这一句立刻从位子上摔下去。
众妖兴奋地望着这一对人类是如何讨论结婚事宜的，圣夜望着讲台上的人，心里没有调戏成功的得意，只是一种在他面前撒娇的喜悦，为什么会这样呢？
圣夜甩甩自己的头，做旁观的路人甲状，气定神闲满面笑容地看着萧帅哥，摆出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萧帅哥哑口，抿着唇垂下长长的眼睫；顿了顿：“这不属于我们讨论的范围。”圣夜狡诘地望着他笑，萧帅哥瞥过来；脸立刻窘到发红，眼中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流光划过；似曾相识。
圣夜有些恍惚；幸亏下课铃很适时地响了。
第十三章 倒霉的红茶伯爵
这些枯燥的玩意对圣夜来说简直比海里还乏味，余下的几节课圣夜干脆呼呼大睡，讲课的教师狌狌兽愤怒地提着圣夜的领子想把她挂到墙上，圣夜表示强烈抗议：“这违反人权！”众妖大笑。
哎，悲哀，真是世风日下。这只狌狌妖怪很通情达理地把圣夜扔出窗外，因为她显然不适合修习妖怪修炼之道。圣夜从草地上爬起来，却不敢骂，这个狌狌兽，圣夜可是非常清楚狌狌的能耐，山海经卷一南山经记载：＇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狌狌知人名，其为兽如豕（sh！）而人面，在舜葬西。能知道往事，却不能知道未来。
刚刚狌狌已经很给她面子了，没讲出她的天狐原身，如果得罪了它，没准这只老狌狌会讲出她的老底来，圣夜拍拍屁股迈开步子闲逛去了。
圣灵界里的环境是十分适合修炼的，到处是攀生的藤蔓和茂密的树林，在树丛的后面隐隐露出飞檐硫瓦，探头看一下，就会有两三个古怪的老妖坐在篱笆下面，摆出老夫子的架势下棋，或者看电视甚至放VCD，他们非常有兴致地盯着吸血鬼或者新白蛇传，一边不满地嘟哝着。这一切和一百年前妖怪们的无聊生活没什么不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妖怪们的乐趣里加入了人类新发明的玩意。
在一块大理石上面，睡着一个懒洋洋的家伙，像野猫一样毛茸茸的脸上只有一只眼睛，他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圣夜倒吸一口气停下脚步几秒种，那家伙似乎非常灵敏，他转过脸看见了圣夜，在圣夜愤怒地大吼：“死讙！我要杀了你——”之前，那只讙妖便以惊人的速度噌地一溜烟蹿出篱笆，杀猪一样尖叫着逃跑，整个圣灵界都听到了这恐怖的叫声，那是天下所有的动物一起叫囔也盖不过的尖叫。
山海经卷二西山经：翼望山上没有花草树木，到处是金属矿物和玉石。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一般的野猫，只长着一只眼睛，却是三条尾巴，名称是讙，发出的声音好像能赛过一百种动物的鸣叫，饲养它可以辟凶邪之气，人吃了它的肉就能治好黄疸病。
正在上课的妖怪们惊慌地从教室的窗户里探出头看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下面正在演绎经典的虐猫场面，那只讙已经现出了三条尾巴的原形，像野猫一样没命地绕着下面的空地拼命逃奔，那个今天才进来的人——圣夜，提着一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亮闪闪的砍刀，怒火冲天地飞快追赶一边叫：“死讙，我要剁了你的肉送药铺去治黄疸病！”
一众妖怪伸长脖子目瞪口呆，一只妖怪竟然被人欺负成了这个样子！而且那只讙作为比较少见的妖怪，又是辟邪兽，众妖都对它避而远之，一个人类竟敢去惹它，它竟被圣夜这样欺负！那只讙似乎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惊天动地地号啕大哭，妈呀，讙本来就是所有动物里声音最大的，它这种死期到头的极为难听的号啕简直要把地球吵得地震，所有的妖怪都拼命捂住耳朵。圣夜被呱噪得不耐烦，哼道：“住嘴！”
那只讙一哆嗦，果然住声，在众妖的目瞪口呆注视下，圣夜轻巧地拎起讙的一只尾巴，那只讙乖乖地一动不动，任她拖走了，一只近千年道行处世老到的蛤蟆精温和而礼貌地拦住他们：“红茶伯爵，你这是怎么了？”
“红茶伯爵？！”圣夜不怀好意地盯住讙，讙打了个冷颤，万分委屈地包着眼泪豆，悲哀地叹息一声，小声回答：“没事。”
“切！”圣夜不屑一顾，旁若无人地拖着他走了，众妖发出一片惊叹的嘘声，李球球慷慨激昂地发表悲观演讲：“诸位，灵界的没落，妖类的耻辱！我们妖怪们要彻底完蛋了，连个人都敢这么欺负我们！”
狌狌讲师绷着脸哼：“上课！”
圣夜为什么要杀了它？谁让他讙做了圣夜五百年的邻居呢，倒霉啊！几百年来，他们一直是邻居，不过在两百多年前，讙告诉圣夜说月神石落到了海妖手里，鼓动圣夜去找海妖，并给了圣夜一枚据传是昆仑山西王母所养的青凤下的卵。圣夜拿着那枚青凤卵去找海妖换月神石，结果，圣夜信誓旦旦的发誓诅咒的那卵不过是杻阳山的旋龟蛋罢了，于是，按照圣夜自己发的誓言被关进海中一百年不得自由。
圣夜把红茶伯爵拖到树林里，红茶伯爵抽抽搭搭开始哭，“切！”圣夜不理他，布下结界防止有妖怪靠近，她朝地上打了个响指，光秃秃的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口井，深不见底，井口的水是蓝色的波涛，海水特有的腥气扑鼻而来。红茶伯爵下意识地挪挪屁股，想离那口井远点。圣夜一把拎起他的尾巴，悬在井口上方，井里一声闷闷的叫，露出一个东西。井口就这么大，可这个东西偏偏就能钻出来——鲨鱼……它张开血盆大口等着圣夜松手把讙扔下去。
红茶伯爵立刻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号啕，圣夜手心打着旋提溜红茶伯爵：“茶壶，两百年前你为什么骗我？”
红茶伯爵惊恐地盯着下面锋利的尖牙，哆嗦着哽咽：“九天祖奶奶啊，救命啊，我没有啊……”
“啊——”划时代的惨叫声响彻圣灵界，所有的妖怪听到这种残忍的叫声都打了个哆嗦。圣夜的手放低了点，不耐烦的虎鲨跳起来，吻尖碰到了伯爵的耳朵，于是虎鲨高兴地再次蹿起来。
伯爵一边哭喊一边拼命地往上翻腾躲闪虎鲨：“我说我说，我，上次我弄丢了你养的灵兽，你说过如果我再犯到你手里，我就得做你的仆人三百年，我，我，我想看看你的凤凰蛋孵出来没有，结果，结果它就自己从篮子里掉下来打了，我怕你发现，就想把你支走。想着你怎么也要找个几百年，几百年后你早忘了凤凰蛋了……我也没想到你真的能找到海妖…”
“为什么给我假的青凤卵？！”
“呜——我怕你不去，就找个旋龟蛋假充青凤卵，这样你就会去了……”
“哼！死茶壶，你害我被关进海里一百年，我要杀了你泄狠。”
“呜——你不能杀灵兽啊……”
“切！我杀了吗？我只不过手一松，没纂紧你的尾巴！”圣夜阴险地笑。下面的鲨鱼吧嗒吧嗒滴着口水，牙齿在空气里凶狠地撕咬。
“呜——救命啊——佛祖啊，菩萨啊，上帝啊，圣母马戏拉啊，救我啊……。”红茶伯爵不管什么名词，起劲地嚎啕起来，圣夜不耐烦地一松手——各位，注意了，天地间最为凄厉的惨叫声出现了，叫了，他叫了，快听一听这历史性的时刻吧，红茶伯爵以其独一无二的恐怖惨叫将同时载进妖怪史、人类史、灵兽史以及恐怖史，并同时创造此四项的吉尼斯世界记录！多么伟大光辉灿烂的历史时刻！让我们为伟大的红茶伯爵欢呼默哀吧，红茶伯爵永垂不朽——
惨叫声忽然顿住，红茶伯爵掉进鲨鱼口中的那半秒内，圣夜及时扯住了他的小尾巴甩上天，尊贵的红茶伯爵翻一眼咆哮的鲨鱼——昏厥过去了。
圣灵界所有的妖怪都心惊胆颤地抚着胸口，比地狱还恐怖的叫声终于结束了，目睹圣夜拖走红茶伯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