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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私密独白 作者:郭晋丽-第28部分

小说: 私密独白 作者:郭晋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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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的葬礼
我在南方时,认识一个女大学生何必,她14岁开始踢足球,认识我后就不再踢球了,她说,足球只是体力和肉体的发泄,而摇滚是灵魂的发泄。她太好了,大合我心意了,在中国能真正把摇滚听过去而又那么年轻的女孩子绝无仅有!
她每个周末到我的铁路边的小屋来。我的钱只够租这样的房子。门前没路,只能顺着铁轨走。来这的朋友都说:这里很险恶,是生死交替的地方,要警惕,不能听Walkman!
星期天早上,她走出我那小屋,走在推一的通道铁轨上,低着头,沉在音乐里,一辆列车从她后面无声地追上来,轧过去。那年她18岁。
在她死前一个月,那地方死过一个人,后来又死过一只狗,但谁也没重视,不知应该谁来管管那个地方人的死活。
何必死时一无所有,身上只有一盘〃大门〃乐队的带子。
在她的葬礼上,她远从广州来的父母不要什么哀乐,要求我选一首曲子。我挑了《枪炮玫瑰》乐队的《文明战争》。殡仪馆不让放这种音乐,我给了点钱,说,可怜可怜这个姑娘吧!
《文明战争》的作者露斯,20多岁进了17次监狱,我认为他是真诚地与资本主义社会进行斗争的人。何必和我都喜欢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
好多天过去了,她妈妈来了封信说:〃我不觉得悲苦,我知道她是在快乐中离去,因为她在最后的日子里爱上了摇滚乐……〃
你听,我创作的《何必》:
在这黑蓝的夜
我的狂吼远去
我看到你丢骑着一条蛇
你的表情奇怪而又兴奋
向着一个地方急切奔去
何必
在这美妙的夜
我发现你不在了
紧紧追出只能看见你美丽的背影
夜空深处是另一国的大门
神秘的天国吸引你
何必
你听多么撕心裂肺,多么卓尔不群,多么响遏云天,那些温吞水的通俗歌曲和所谓摇滚能比吗?
何必去世不久,一天夜里,我一位写诗的朋友,上海东方台主持,对着话筒,对着沉睡的城市说:有的摇滚乐是很可爱的,别看并不皆大欢喜,而且他们的演奏者留着长发,穿着奇怪,但他们都是非常善良的人。
那天晚上,我的画家、摇滚朋友,以及文友们全来了,听了东方台主持人的话后,一屋子人痛哭失声。
我含泪连连说:〃感谢你们,我的朋友,我也感谢有生以来所有跟我作对的人,是他们让我知道我是一个不好的人,是他们给了我那么多灵感。〃
我要走了,我要到西藏去,然后想办法到印度和非洲,那里是音乐的发源地,那里有惟一跟现代机器和油烟社会相对的另一种生活。


文艺人的自述

琳琳
在演艺自小有名气的青年女演员白莉被人称为〃电视花旦〃,外表招人喜爱,性格温和沉稳。坐在茶馆里,她对我说起演艺生涯的内幕。
目前的演员过万,上个好角色并不容易。而她已做到了〃挑角色〃的份上。二十刚出头的她如果想拍戏,可以一部接一部,一天不停,但没多大意思,只是能挣点钱而已。她已演过很多戏了,在中央某艺术院校表演系读二年级时,导演就开始找上门。在学生时代拍的戏,甚至超过了有的演员一生。
有折磨有妒忌
我是在精神几乎崩溃的状态下开始演艺生涯的。六七年前,我刚从军队大院的中学考进大学,很单纯。没多久,就发现班主任老师对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敌意,经常故意刁难,做小品给我很低的分,而别的学生都能得高分。有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披头盖脸对我一阵乱骂。同学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甚至落井下石。我才18岁,还是孩子,老师就是我心目中的上帝,我不知所措。此前我觉得老师都应是长者那样爱学生,而同学们都应单纯善良,像中学那样……我猜测,大概是没有像有的同学那样给老师送礼拉关系,她认为接受学生的孝敬是应该的,而班上很多学生是从社会上来的,早就熟悉这一套。
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想离开这个学校。爸妈知道后,顺其自然,并不给额外压力。他们说:〃不要在意眼前的好坏。谁笑到最后谁最好。〃
老师继续冷落我,见了面不冷不热、爱搭不理。但我渐渐明白:自己的路自己走,只要心无旁骛,谁也拦不住。从此我经常抱着一本书独自用功。我有很多朋友来自校外,谈笑间就把我的伤感驱逐了。我还在完成学业的同时,接拍了很多戏。
到女毒贩中体验生活
我很受导演们欢迎,他们说我身上有一般靓女少有的忍耐精神,这两者很不容易结合,而我能。
演员这行光漂亮不行,还得会忍耐。哪个演员都说演戏辛苦,以致成了一种套话,实际真是辛苦!我觉得超过大多数行业,甚至超过一些体力活,而且有时还有一种精神折磨。辛苦不说,生活枯燥,不被人理解,大多数没有创造性,而且〃大腕〃之外的演员,经济收益也不是外界想象得那么多。
这一切我全忍了,既要干就干最好的,要给折磨我的人看看,谁是当之无愧的。我曾到东北一个山庄一蹲三个月。点煤油灯、睡火炕、喝河水,打一个电话要划小船走四十里水路。浑身长满虱子。但我庆幸演员生活使我感受到了从来没感受过的大自然。
为了演女犯,我曾和几个主要演员到西北一个女监体验生活。别的人有些害怕,我却一马当先。过去一看,发觉女犯并不狰狞,监狱也不肮脏。
都是跟我同龄的女孩,犯各种罪的都有,大部分是贩毒。她们特爱跟我聊。当地电视台一个年轻的播音员,相貌出众,歌舞弹唱书法样样精通,有一天在街上看到一个打扮时髦的女郎,就跟女友打赌,敢把那人的项链抢过来。她把女郎骗到自己家里,一酒瓶砸昏……
我观察得很细,竟然发觉女监里有爱也有性。监狱的角落里,一对对相好在活动着。她们的眼神、她们的笑容、她们的动作表明了她们之间的关系。我知道这不是真的〃同性恋〃,因为我注意到剧组一位男摄像进来时,女犯们立刻表现得很异样,做各种眼神和动作吸引对方。
女监是个小院子。在更大的男监院子里,我们几个女演员每次进出都在男犯人的注视下,那种眼光十分可怕。一次我们从女监出来,几个男犯人在门口等着,送上了几束花。我不敢跟他们对视,但接受了花束。后来知道那花是男犯人自己种的,自发地采来送给我们。
一个清晨,我们谁也没惊动,悄悄走了。年轻女犯们还在酣睡,枕边放着要送给演员的礼物。从此我们又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不再相遇。
〃脱星〃必受自我惩罚
对女演员的精神折磨很多,有人要以身相许才能得到一个角色。有的导演声称:〃上了床,才能进得棚(摄影棚)〃,〃体验生活就是体验夫妻生活,了解角色就是了解男女性事。〃以致一些圈内人看到哪个女孩子进入演艺圈,就戏称:跳入火坑。一些不明就里的女孩子从全国各地赶到北京,徘徊在电影场等演艺单位门口,一些在剧组里混过的男人专事猎色,骗那些一心从艺的外省女孩子。我碰到她们就会劝,如果靠那种事当演员还不如去做买卖。一个女人一定要站稳立场,〃脱星〃什么时候都受自我惩罚,哪怕死后。
我曾经碰到一个很有名气、在国际上得过奖的大导演,说他正筹拍一个很著名的戏,让我去演女一号。我很高兴,那个角色正是我朝思暮想的。几天后,他打来一个电话,让我去他住的饭店〃感觉一下〃。我去了后,他把房门关紧,让我脱掉外衣,露出线条。我感觉不对,但是为了不失掉这个好角色,强忍下来,暂且静观其变。这时他又让我脱掉毛衣,我想里面还有紧身衣,也没什么。这时他凑了过来,用手摸我的身体……这时我爆发了,打掉他的手说:我很想演这个角色,但我首先要演一个好人,我以后要有家庭和孩子,你也有家庭和孩子……他恼羞成怒,厉声道:你不演没关系,成难比你漂亮的女人哭着喊着要演!
我愤然离去。他在后面喊道:行,你白莉有种!以后我导的戏你别想沾。
这个导演号称一出戏就睡一两个绝色佳人,大概很少碰到我这样不为所动的。
别看演员们打扮得很花哨,其实老得很早,因为睡不好觉。比如那天晚上几个叔叔辈的找来,请我拍一部警匪片。我说正拍一部大片呢,但他们苦求:拍戏间隙就行,只需三天!实在推托不了,只能牺牲自己。第二天本来休息,可早起六点就化妆上戏,连剧本也来不及看。〃吸毒、开车、打斗,犯毒瘾,从窗子上掉下去……〃幸亏我十八般武艺都会一点。早六点到夜三点,三天三夜拍了60场戏,大概创了国内的纪录。三天来我老在翻滚、出拳、撞门、挨打,后背胳膊没有一处不疼。我飞来打去,靠一个叫做〃威雅〃的玩意儿那是泽喜,意即用钢丝拴住身子,吊上去。因为疼,演员们都很怕那东西。但我说服自己:没事,那么多人都用过。我演一个漂亮的刀马旦后来堕落吸毒。我没有见过毒瘤上来是什么样,武术指导说:冷、痒,有蚂蚁往骨头里钻一样,见什么都蹬……于是我在现场翻滚扭曲,头发纷乱,脸上抹上甘油算是汗,形象很丑陋——大多数女演员不愿意拍自认为丑的形象。
四年苦干,我成了班上艺术实践最多的人。我的毕业论文被表演系老师称赞不已,得了高分。许多老师说:咦,白莉一下提高很多!白莉变了。
毕业大戏,我和另一人合演《日出》中的陈白露,十场中只分配我演一场。我想,上了四年艺术学院,总得留下点什么。我去找班主任诚恳地说:只希望公平,哪怕最后一点公平。班主任迟疑了一会儿,答应让我演四场。
我现在很感激这位老师,她使我感受到了挫折、痛苦。


吃了一个哑巴亏

霜儿
虽然这是一段难于启齿的经历,但为了提醒天下所有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我还是愿意如实说出——
第一次工作6天就被炒了鳅鱼
4年前,我从某外国语大学毕业了。为了能够分到北京,我想尽了一切办法。但像海关、旅游、出版这样的用人单位并不需要只会外语的毕业生,尽管我在俄语之外还熟练掌握英语的听说读写。尽管我从小生长在广袤的北国,外貌却如江南女子般眉清目秀,可不足1.60米的身高限制了我的发展。
我只好硬着头皮去了秀水街和雅宝路,那里有堪称全国最大的民间对外交易市场。我整整在那个地段徘徊了4天,忘记自己究竟问了多少家店铺老板,才被一个30来岁的女人收留下来。她看了我一眼说:〃可以留下来试一试。〃当时,我感激地连声说谢谢,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办个手续?她手一挥,指着自己的嘴巴果断地说:〃我这里就是合同书!〃原来,在这种地方当翻译根本没有国有单位那套填表、笔试之类的招聘程序,最流行的聘用方法就是能否当时被老板看中。因为没有正规化的管理方式,所以,老板解雇人也如同聘用时一样简洁快速。
那女人是福建石狮人,专门做儿童服装,买卖很好。有一天晚上,一个乌克兰人买走了整整一卡车货。因为忙,我连吃饭和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即便这么干,那个女人居然还嫌我介绍商品时节奏和动作太慢,这句话是我问她解雇自己的原因时听到的。她说完了随手递给我360元钱之后就戴上了随身听。我拿起自己的书包走了出去,心里委屈极了,忙碌了6天只挣了360元,这个女人的心可真黑!
那天,我在昏黄的暮色中徘徊在人头攒动的路上,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不觉中泪水竟然溢满了眼眶。泪眼朦胧中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路边的一棵高大的白杨树上,摸着被撞痛的脸庞,扭过脸着满街悠闲自在的人群,泪水终于止不住滚落下来。
男老板喜欢和我聊天
可能是就业机会比过去少,也可能是外地人的大量涌入,竞争空前激烈,秀水街和雅宝路上的老板们可以跟选美一样对应聘者挑肥拣瘦。那些老板绝大多数不懂外语,他们招聘翻译时的推一标准就是看受聘人的相貌如何,脸蛋漂亮的外语水平一般也没什么。当我发现所有老板都用同一种眼光审视打量自己之后,就不再找男老板了,而是找女老板,她们对外貌好像不大注意。
那是一对江苏人,来北京做生意已经12年了。当时的市场一家一户分工比较明确,他们是做针织品的,生意还可以。男的30来岁,身材消瘦,但头脑清楚,做买卖根本不用计算器。无论卖掉多少货物,价格张口就来。女的28岁,很胖。他们的关系好像不太好,那个女的显得很粗蛮,而男的则低声下气看着女的脸色做事。
他们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市场经济的风风雨雨将他们磨练得非常成熟和老到,做事善于算计。那女人聘用我时说到工资不会太高,还说要不是为了给孩子找个辅导功课的老师绝不会请翻译。
那男人很喜欢和我聊天,但他和我说话的时候,那女的就用一种警惕的眼光注视着。我心说你不用费神,我不会和你老公混到一起的,因为我根本就看不起他。我是一名堂堂正正的名牌大学毕业生,而他只不过是一个进城做买卖赚了些钱的暴发户,我怎么可能委身于他呢?虽说聊天是漫不经心的,但我听到他用惋惜的口吻说自己在这种地方打工太可惜时心请便显得极复杂。想一想自己辛辛苦苦读了那么多年书,可最终只成为一个会说外国话的售货员。当初,我们那座城市的应届毕业生只有4个人考上了名牌大学,披红挂彩上火车时是何等荣耀!我的家乡是非常著名的重工业城市,但近几年却陷入困境,退休的父母亲甚至于都不能及时领到每个月微薄的养老金。尽管我的收入有限,但每个月还是给他们寄回一些钱,因为弟弟在南方一座消费水平很高的城市上大学。我也没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父母亲,怕他们牵挂,每次写信都报平安。
雨夜中的疼痛
然而,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那女人的奶奶死了,她回老家奔丧,临走时特别交代我负责接送并抓紧孩子的功课,还允许月底可以多支付300元工钱。我还隐隐约约听到她警告自己的男人老老实实做买卖,别在外边招惹是非,那男人就嘻嘻哈哈说放心吧……
既然那女人把孩子托付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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