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眼爱上你的右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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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樣;抱著抱著,慶;祝這;個;只有他們;才著緊;的日子。
相愛;是件多美妙的事。無;論;日間;的工作多沉悶;多受氣;,回到家裡;,只要看見;對;方,心便放鬆;下來;,笑容自自然然地綻;放出來;,沉重的生活,突如其來;地有了獎;勵;。
即使世界再大,他們;想擁;有的不過;是對;方。
像流落在孤島;的兩;個;人,互相依靠,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對;方。
沒;有什麼;特別;刻骨銘;心的事,沒;有說;出口的海誓山盟,只知道,生命不可有再多也不要緊;。
後來;,錢;多了點;,他們;搬到大一點;的單;位。在加薪升職;之後,姿姿剪短了頭;髮;。但依然,那把木發;劇;是唯一每天把它握在手心中,像握看天凌的手一樣;,任由它在發;上順;順;滑下。受了客人的氣;,給;老闆;責;罵;之後,刷一刷頭;髮;,她也就心安理得。
生命,沒;有更可靠的治療;劑;。
天凌的工作一直都順;順;利利。他倆;偶然會;結;伴出外旅行,手牽;手地見;識;世界。他們;發;現;,原來;發;刷有那麼;多的款式。
圓;形的、尖的、錐;形的、樹;枝做的、檀香木做的。
鐵;做的……但那一把舊;的她仍舊;珍而重之。
祈褥的天使肖像,永遠;都刻在心中。
漸;漸;,天凌和姿姿長;大了。轉;工、加薪、工作不斷;地加重再加重,想著對;方的時;候也就減;少了。
午飯;的時;候大家在電;話;中匆匆說;兩;句,晚上加班後回家,兩;人精疲力盡;地躺下來;,疲憊;地朝對;方笑笑,說;不到半句鐘;便各自睡去。
不是故意,只是順;其自然的,姿姿不再是天凌心目中的首位,天凌也不是姿姿的唯一。
老闆;的稱;讚;是何等的難;能可貴;,下屬;的服從;原來;亦得來;不易。是命撸抑或是成長;?
天凌和姿姿隱;約;察覺;到,除了對;方之外,尊重、愛;護;和關;心亦可以來;自其他人。
世界的闊;度,忽然與;他倆;扯上了關;係;。
也六年了,在六年後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不算過;分吧。
大家各自結;識;了令自己開;心的朋友,也培養;了自己的嗜好。
姿姿愛;上陶塑創;作,每星期花一個;週;末做陶瓷,由怎樣;搓泥到上色,前後已完成了十多件作品,當;中有花瓶、有心口針;、有咖啡杯。她搓了個;煙;灰缸送給;天凌,那個;煙;灰缸內;有只立體;的貓;兒;,它在「咪噢咪噢」地夢;囈;。
天凌在辦;公室用著姿姿的煙;灰缸的同時;,也發;現;了一樣;他從;前不肯定的東;西:虛;榮;心。
給;女孩仰慕大概是一件很有樂;趣的事,她們;笑語;盈盈神神秘秘地在他背後稱;讚;他。一起工作的時;候,她們;又顯;得特別;服從;。她們;閃;亮的眼睛,掠過;又掠過;仰慕和渴望的神色。
好不好試;一個;?就只是一個;。於是,天凌與;一個;別;的部門;的秘書;小姐約;會;了。她「嘻嘻嘻」地笑,笑起來;時;露出小齒;牙。天凌覺;得她狠可愛;,亦覺;得很溫;暖。這;女孩子有動;人心魄的本事。
在第四次約;會;之時;,他們;在車;廂;內;急急地做了一次愛;。可是在做愛;之後,天凌由穿回褲;子到駕;車;回家,怎樣;擠;也擠;不出笑容。
家裡;姿姿剛;洗過;頭;,正用那把木發;刷梳頭;髮;。天凌看在眼內;,眼眶熱;烘烘的。他苦著臉;,上前擁;抱那個;曾是他生命全部的人。
「又快到八月十四日了。」姿姿提醒他。
他點;點;頭;,心裡;閃;過;不祥的預;兆。
這;八月十四日的慶;典,還;可以繼;續;多久?
在那慶;祝的一天,天凌送姿姿一套紅;寶;石首飾;,姿姿打開;搴校不停地大大聲;笑?nbsp;
他問;她笑什麼;,她這;樣;回答:「哎,我以為;我已徐娘半老。」
「七年了。」天凌說;:「今年我也二十五歲;了。」
「嗯,一起也七年了。」姿姿低語;。
然後,大家笑意盎然地在高級;的場;所內;用膳,然而兩;人也感到。這;環;境這;氣;氛,似見;客多一點;。懷;念那連;吃牛肉粥當;夜宵也要考慮;的日子,但當;然,沒;有人會;說;出來;。
廣;闊;的世界自有它的美麗;。他們;是知道的。
下意識;地,天凌和姿姿感覺;到,有一種;東;西,他們;要多關;注一點;。
譬如,提早下班,然後去看一場;電;影,譬如,在週;末的日子,作短途旅行。
電;影是看了,旅行也實;行了,那愉快感覺;卻;來;得那樣;故意。
在一個;東;南亞;小島;的晚上,姿姿告訴;天凌:「在所有你送給;我的禮;物中,我最喜歡;的,仍是那把發;刷。」
天凌垂下眼,也說;:「我最渴望你會;喜歡;的,也是那份禮;物。」
忽然,大家都感到很悲涼;。於是,天凌逃避地往外頭;走去,姿姿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偷偷地飲;泣。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沒;所謂;驚;喜,最矚;目的那件事,是姿姿無;意地敲破了木發;唰的一角,那天使的翅膀斷;了。
像失去一個;親;人那樣;,姿姿呆了半天。在清醒之時;,她小心翼翼地把木發;刷放進;一個;黑色的首飾;盒中。
以後,她沒;有再碰它。
不再磨損;它。算不算是保護;這;段褪色感情的方法?
不再和天凌討;論;感情的問;題;,可避則;避的途徑;是好好開;放自己,不再將;感情投資;在一個;人身上。
她買;了一把新發;刷,銀;造的,很重,雕了玫瑰的圖;案。新發;刷也不錯;呀,感覺;很新。
和新相識;的朋友感覺;也好,有一回和一個;男子擁;吻完畢;,忙於整理衣裝;和擦頭;髮;之時;,她忽然感到非常安慰。
若果仍是那把木的,她準;會;哭上來;。現;在一看是銀;光閃;亮,最沉重的回憶;也不再輕;易難;倒她。
那個;夜,姿姿很晚才回家,而天凌也像過;去的三數;個;月一樣;,在週;六晚一定不會;回來;。
這;很好,非常好。大概,什麼;也毋須;挽救,早早已救不了。
他大概有無;數;個;女人,而我,只要偷歡;一次就好了,姿姿在心裡;說;。
一次的偷歡;已令她很快樂;,一次的偷歡;已足以證;明,他要捨;棄;這;段關;係;之時;,她也一樣;。
第八個;八月十四日快到了。
姿姿預;早兩;星期通知天凌。
「八月十四日。」她告訴;他。
「是,八月十四日。」他夢;囈;般念看。
「這;次讓;我來;送你禮;物。」她說;。
他倆;把車;駛;到郊外一間;她指定的餐廳;。吃過;晚飯;後,她平平靜;靜;地與;他手拖手在郊外散步,在沒;有說;話;的十五分鐘;過;後,她拿出一個;黑色的首飾;盒子。
「禮;物。」姿姿說;。
天凌微笑地翻開;盒蓋;,剎;那間;,他表情變;了。
是那雕有天使的木發;刷哩!舊;事往往是最可怕的,尤其舊;了壞;了發;霉了的是曾經;美麗;光亮的感情。
「讓;我們;好好埋葬它。」姿姿說;。
她俯下身,在山坡的泥濘;上用樹;枝挖一個;坑。
把感情一起埋葬。不要了不要了。
那真是個;難;捱的夜,這;一男一女,抱著哭了一個;晚上。
明天便各走各路。
第十四章送你給她
杂志说,令年流行六十年代的touch,例如剪刘海、画粗眼线、涂肉包口红和肉色指甲油。
星期六,百无聊赖。
上午佣佣懒懒地上了四小时班,然后吃了份三文治,到艺术中心买了两张当晚日本电影的戏票,然后过海往加连威老道逛。
逛过一间又一间已经不是出口店的出口店,穿插的地点亦包括那些廉价化妆品店铺。我站在一堆指甲油前,缓慢地拣选。
本来我没有什么寄望(生活本是如此),但却意外地让我在无数五颜六色中找到那瓶我想要的人肉色。
我以手指拈着长长的瓶盖之时,听到一把尖尖的女声:“是这种颜色了。我要找的就是这种颜色。”
我抬头。是一个长发女孩,她剪了一领厚厚的刘海,画了黑黑的两圈眼线。大概她所欠缺的,就只有我手中那瓶指甲油。
她指看我,对旁边的售货员说:“我就是要这种颜色。”
我伸手把指甲油递给她,我说:“给你,我不要了。”
她接过后,我掉头便走。
就是这样。原本,只是一瓶指甲油。
我在街上兜了一圈,最后站在麦当劳门口用公共电话约别人看电影。
找着叫Tammy,Tammy说:“不出来了,约了人。”
家华说:“五十年代日本电影。哗!多闷啊……”
JoJo告诉我:“看电影?好!那间戏院的冷气够不够?座位舒不舒服?我今晚要去Manhattan,之前睡两小时也不错。”
于是,最后,星期六晚上陪我的仍是Marc。“日本电影?好呀,开场前等。”开场前,艺术中心大堂内,Marc微微笑着等待我。
他高高瘦瘦,衣着不过分前卫却不老套,气质永远温和,尔雅有礼没攻击性。平心而论,他应该值很高分。
“Snowy。”他叫我。
我笑了笑。“不打扰你的freelancejob?”
他轻轻摇头。“只是一场电影罢了。”他说。
我点点头,他拖着我的手,与我步人剧院内。
--我曾经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而感动,也以为,我和会有那样的一天。
灯光调暗。我把手放回自己的膝盖上。
那是一出叫《浮云》的电影,内容是一个女人花掉半生去苦缠一个不怎么喜欢她的男人,后来岁月渐逝,男人终于愿意对她好,然而她却病死了。
女人的眼光如梦,也永恒地充满怨恨与不甘。
我伸了伸腰。我想,我分享不到女人的心情。
怎会这样痴心?怎可能这么坚决?决定爱一个人之后便肩负了对方的一生。
我希望可以走进电影里问问她,如何才能用情这么深?
完场的时候Marc问我喜不喜欢这出电影,我告诉他,我一点也看不明白。
他诧异:“这是一出很浅白的电影啊。”
我知道。愈浅白的东西我便意看不懂。
在人群中我们步往出口,在梯间转角,一个女孩子转过头来向我展示灿烂的笑容。
啊,是下午那个指甲油女孩。
三秒过后她转头,大踏步向上走。
为什么?我的心情哀伤起来。她能有那样极快乐的笑容。
“她是谁?”Marc望着那个女孩问我。
“我不知道。”我答。
☆ ☆ ☆
后来,我还是认识了她。
我走到Johnny那里把头发剃得更短,而洗头椅旁躺着的是长长头发的她。
我一躺下来,她便说:“又是你!”
我笑了。“也是你。”
她撑起上半身,淌着一头水珠。“我知道你跟踪我。”她呵呵笑。
啊?是吗?
她的名字是闪闪,说话很多。
“是啊,今年流行60'S嘛。”她指着杂志中的介绍。
“我不行,我化这样的妆会很妖。”我说。
她打量我。“不是嘛……不过你的样子的确‘串’了点。”
我笑。她说得对,我是面串心懵。
“你是干什么的?”她问。
“证券公司的行政工作。”我回答。
“啊?”她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