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你的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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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泪溅到她的脸颊,顺着面庞,滴落在她的心坎上……
两个人都在自己房里度过一个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的夜晚。
大清早,成芷黑着二个眼圈走出卧室,正想到厨房做早餐,没想到明旭已经做好,而且坐在餐桌前,瞪着自己的咖啡。
“早安,你起得真早。”她心虚的打招呼。
他竟然站起来向她道早安,还帮她拉出椅子。
“干嘛这么绅士,吓人啊?”
“没办法,在英国念书时养成的习惯。”他不在意的说。
嗯?出国留过学?她瞄他一眼。
“为什么没留在欧陆发展?”
他摇摇头,“去留学是我父亲要求的,我并不想去,根本没想过要离开北京,不得已只好快去快回,用二年的时间修完四年的课程,拿到学位就回来了。”
“哇,天才!要是我可能要用八年的时间。”她自嘲的笑着。“有机会出去,为何不留久些?可以到处看看。”
他没回答,只问她早餐的选择,然后殷勤的送到她面前,看着她吃早餐。
“妳今天有什么计画吗?”
“我想……问航空公司有没有位子,我的假期没剩几天,而且我……”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脸色像十二月的寒冰。
“我们先不谈这个问题,我有个疑问想问妳,希望妳能给我真正的答案,可以吗?”
她的脉搏陡然加速,硬着头皮力求镇静的回望他,“请说。”
炯炯有神的目光在她脸上梭巡。“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误会妳,所以造成很不愉快的后果;后来在医院,妳醒来的反应,在当时我并不觉得奇怪,可现在一想,妳当时是还有些怒气和恐惧,不过那并不太像是平常人的正常反应。如果今天我醒来看到站在我面前的是强暴嫌疑犯,我的第一个反应会是呼救,然后要人将这个男人赶出去,不让他靠近我,再对我造成伤害。”
对厚!她的反应太温和,真的不像正常人会做的事。
“但是妳没有。之后我告诉妳,妳是我的前世恋人,妳很平静的接受,而且是很容易的,没有疑问、没有好奇的接受我的说法,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其实妳知道我所说的前世恋人是什么。”
又说对了!她应该表现出怀疑的态度,一再追问才是。
“再来,我提议住到我家,妳也是一点异议都没有的接受……”
“那是我想省钱!”她连忙抢白。
他笑着摇头,“如果妳是这种爱贪便宜的人,就不会在付医疗费时和我顽抗到底,坚持自己付掉那一大笔钱。”
“我……我有保意外险,回去可以……可以领保险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妳相信我,接受我的安排。回到家后,虽然妳因为只有我们俩独处不太高兴,但妳还是信任我,对我没有像对陌生男子应有的警觉性,看电视时还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如果妳真的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是谁,我想依妳怕生的个性,妳决不会如此松懈,所以……”他靠前直视她的瞳眸,“综合以上各点,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妳其实知道我是谁,知道我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事,对还是不对?”
她低下头看着牛奶杯。怎么办?要怎样回答?
他没得到任何回答,却从她默不作声的反应得到真正的答案。
他的脸色一变,浮现深受伤害的表情。“所以……昨天晚上妳是故意戏弄我?”
她很想逃避这个问题,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是非分明的天性不允许她这样做,纵然自己的出发点是好意。
她的沉默又说出答案。
“妳……妳……戏弄我看我出丑……”他的表情十分痛苦。
她立刻抓住他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并不想伤害你,我只是不要你再继续痛苦……”
“可是妳真的伤到我,伤得很重!妳不肯承认妳是我上辈子的恋人,却又假装是他──不,妳根本就知道所有的事,但是不想让我知道,妳从一开始就打算不要重续旧情,对不对?”他激动得满脸通红,甩掉她的手,推开椅子站起来背对她。
“不是,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连忙起身站到他身后,轻拉他的袖子,“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他握紧拳头,没有答话。
“我真的不是要伤害或嘲笑你,我是知道亦谦的长相、他说话的样子,但是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这样做、那样说,亦谦对我来说,就跟陌生人一样,我并不熟悉,不像我寄生的纪萱那样完全了解……”她停下来等候他的反应,发现没有,于是她继续说:
“如果今天我是纪萱来投胎的,而你是亦谦,那我就能完全明白如何和你应对,不会让你失望;但我不是,所以我怕你在我身上找不到亦谦的影子而失望,我宁可不让你心存期望,也不要让你日后对我感到失望。”
他僵硬的姿势终于放松了些。
“我并没有说我不要和你再续前缘,就是因为我感受到纪萱爱亦谦的所有情感,所以我能了解你对我的情意,因此我没有拒绝你、没有排斥你,纯然放心的接受你的安排和照顾,是不?”
“我只是希望你看着我时,是看到成芷,而不是亦谦……”她将额头轻轻靠在他背上。
“你能接受一个完全不记得前世,而且因生长环境不同,有不同的思想、做法的我吗?你能接受和亦谦完全不同的我吗?最重要的是,万一我没办法回报你的爱时,那该怎么办?”
他冷冷的问,“什么意思?”
“万一这辈子的我没有爱上你,那该怎么办?万一我只想和你当朋友呢?所以我选择隐藏我已经完全知道上辈子的事,这样至少你不会将所有的情感全倾巢而出倒在我身上。亦谦已经负你上辈子了,万一这辈子我再负你一次,该怎么办?你承担得起这种打击吗?而我又该如何自处,才不会良心不安?”
他放软表情转过身来,将手轻放在她肩上,“妳又想太多了,我自己都和上辈子的纪萱有一百八十度的不同,又怎么会要求妳和亦谦完全相同呢?”
他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我也不要上辈子那种痛苦绝望的爱情,我只要妳愿意接受我的感情,给我机会来得到妳的心,这样就好。”
“关于昨晚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不是要恶作剧,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沉迷于过去的痛苦中,忘掉那些陈年旧事,往前看未来,而不是要让你再经历失去亦谦的伤心。我承认我的做法太粗糙,反而造成很重的伤害,你能原谅我吗?”
他柔柔的注视着她诚挚的眸子,“我原谅妳,但是妳要给我机会,这样公平吧?”
成芷微笑着点头。二人坐回餐桌前,继续未完的早餐。
“妳是什么时候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我不相信妳是在知情的状况下,对我造成那么严重的伤害。”
“严重的伤害?”她歪着头问。
他的耳尖红了。“妳的膝盖,害得我三天走路都很痛苦。”
她拿起餐巾纸遮住自己忍俊不住的笑容。“这教会你不要随便看别人的胸部,至少先问过才可以。”
“回答我的问题。”他假装正经的样子,一张俊脸却胀得通红。
“那时候我真的还不知道你是谁,所以才会对你痛下毒手。”
“所以妳是在昏迷的时候知道的?那时究竟发生什么事?”
成芷停住笑容,咬着下唇想半天。该告诉他吗?算了,迟早要让他知道的。
“我是被亦谦的鬼魂吓昏的。”
明旭的脸色变了。“在哪里?”
“在假山后面。你没回去过恭王府吗?”
“我没踏入假山那里,我……”他缓缓摇头。
她了解,假山底下就是纪萱的葬身之所,他不想勾起当年的回忆。
“所以纪萱还在里面,你没替她收尸?”
他忽然横过桌面,握住她的手,“不谈她,我就是她,妳在哪里见到亦谦?”
她莫名其妙的火气上升。“你让她独自在那又暗又冷的地方过那么多年?!”
“我说了,我就是她,我在这儿……”
她火大,甩开他的手,转头不理。
他急急站起,走到她身旁蹲下,拉拉她的手。
“求求妳,告诉我,他在哪里?”她还是不看他,也不作声。
“那妳要我怎么做?去替她收尸?有必要吗?找不到亦谦单单埋葬她有什么用,和现在有什么差别?”
她转过头来,“你的意思是说,要找到亦谦来和她合葬?”
“那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低头看着他的尾长丹凤眼,“你知道吗?你好傻,为什么要坚持长得像他,这不是时时刻刻让自己难过?”
“那是我上辈子的心愿,这样我至少还可以天天看到他。”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透过掌心传达满心的怜惜。
“这样不就变成自恋狂了吗?”他按住她的手掌时,她问。
“不,我一直认为这是我心爱的人的脸,不是我的,所以被我的脸孔吸引来的女生,我都讨厌。”
她无言的摇头,想不到换了一具躯体,还是一样死心眼。
他索性坐在地板上,按着她的手,不让她缩回。
“快告诉我,妳是在哪里被自己吓昏的?”
她微皱眉,“不是被我自己,我是我,他是他,我已经来投胎,怎么还会有灵魂留在旧时地?”
“妳没听说过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就是天魂、地魂、人魂,每一世的人魂都是由母胎中培养生出;而天魂和地魂则是古老的灵魂,它们会继续投胎,但每世的人魂则不会,所以留在当地的就是当年亦谦的人魂,也就是妳上一辈子的原灵。”
是这样?所以才会自己吓自己,还吓昏了?
“我是在假山后面的花园里看到他,当时他趴在地上,我还以为是你昏倒在那里。后来看到他胸前有好大一个伤口,几乎整个胸膛都被打烂了,才知道他是鬼,就昏倒了。”
“他有说话吗?”
“好像有,等等,让我想一想……好像说了句『找到她,带她到我这里来』,当时我还不明白……喂,你怎么又……”她翻白眼。
他把头埋入膝盖中间,不让她看见。
就是这么麻烦,她都不知该如何评判他的行为,说他是男人,却是女人的灵魂;说他是女人,却又是货真价实的男人躯体。
“是我的天魂、地魂在哭,人魂是男的没哭。”他声音哽咽的说,“后来怎样了?”
她做个鬼脸,他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后来我就回到纪萱跌下马的那一年,我不知道那是哪一年。”
“那是八国联军的前一年,也就是一八九九年,那一年我十七岁……”他抬起仍有点红的脸。
“是纪萱十七岁,我跑到她的躯体里,看着一切发生,直到她死在地窖里,整整一年的时间。”
他怔怔的望着她,像是在回忆。
“我在纪萱的身体里看着周遭发生的事情,那种感受很真实。我知道我会有这样奇特的遭遇是因为纪萱用金刚杵许愿的结果,她到死都还在怨亦谦的绝情,既然我是亦谦来投胎的,只好接受这样的诅咒。”她瞄一下自动握上来的手。
“我原本以为那是别人的故事,只要轻松的看着就可以,但就算是以看电影的心态,我仍然被他们的互动影响,跟着他们的情感起伏跌荡。纪萱哭,我也跟着哭,她生气、羞怯、高兴,我无一不感受到,这样活生生的过一年日子,我只能用心力交瘁来形容。”
他的眼里闪烁着理解的光芒。
“纪萱在最后的时刻,我也觉得自己快死了,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那种痛苦,当时我告诉我自己,绝不要再过一次这样的日子,我不要像她那样爱得宁愿投火自焚,也不颐放弃。
我知道她情深似海,愿生生世世永相随的决心,但这种爱让我胆战心惊,如果我达不到这种标准时,怎么办?”
“妳只要不要像上辈子那样拒绝我就可以了,请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我才不可能像他,他是个懦夫,不敢爱,又不愿放弃,徒增二人的痛苦……”
“不是的,妳不要怪他!”他马上反驳。
“你看,你到现在还是替他说话,你爱的人是他,难道你要一辈子拿他和我比较?我是我,他是他,我不知道他用什么心思来吻你、来抱你;更不能理解他为何坚守叔侄的界限,却又犹豫不决,不能慧剑斩情丝,这样一个矛盾的人令我无法认同。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误会了!我的奶娘在我八岁时去世,从此没人敢劝阻我们要避嫌,除去你读书、习武的时间,我们几乎朝夕相处,那时情苗已经深种。一直到你十五岁时,有天你给我一颗舍不得吃的贡糖,我说这糖好好吃,可看你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我不忍独吞,于是叫你靠过来,要分一半给你,谁知我们的唇一相触,两个人吓一跳,我把糖全给了你,你说要还给我,于是你吻了我,这个吻之后,我们的情感像破土的幼苗,快速生长抽叶。
你十六岁时告诉阿玛要娶我为妻,阿玛拒绝了,他告诉你叔侄不可以结婚,因为血源太近,将来可能会生下痴儿;而且这也违反人伦,那时候你才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是被禁止的。
我永远记得那天,从来不哭泣的你流着泪告诉我,我们绝对无法结合,没有结果;我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你骂我,要我永远不要再有这种想法。从那天过后,你变得得阴阳怪气,不断的躲避我,不和我见面。
我受不了这种改变,开始非常任性、娇纵、性情暴躁,处处与你为难、找你麻烦,后来的事,我想你都知道了。”
他用带有前世艳丽眼神的双眼看着成芷。
“他们的感情因为是被禁止的,所以才会那样浓烈,但是这种感情不会出现在我们之间。我想亦谦亏欠你的,我必须代替他来偿还,我不会拒绝接受你成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