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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西班牙别为我哭泣-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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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天活着,他下落不明也好,去哪里也好,我可以说,是他负我,娶别人在先,找妓女在后,但是如果他死了,我则觉得,所有的事都是我负他,为什么我不好好地理解他,好好地爱他,为什么他来荷兰找我,我不对他温柔一点,不听他好好说话?!我让他哭着离去。我竟让他哭着离去!?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走得很早,我没有吵醒二宝夫妇,只留了个字条。二宝已经赢了,她不但没有输光,而是全赢,她的孩子足以令她打败杰蕊,她已有她的幸福,而我,则要去尽力给一个人幸福。
西班牙的天空本是美的,但是这一次回去,我却感觉处处都是灰的,就好象正是那种灰要吞噬詹天的生命。詹天,你在哪里啊?
回巴塞之后,我问遍了他所有的朋友,所有认识他的人,以前一起飚车、一起泡酒吧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有病的事。
我也让小四帮忙找他墁城的朋友,结果也一样,他没有回去,同学、亲戚、还有些泛泛之交对他都漠不关心的态度。的确,世上有没有詹天这个人,对他们都是无所谓的,而人类的遗忘速度又是如此之快,詹天只不过离开了墁城半年,用小四的话说,“那些认识詹天的人再听见他的名字,就好象回忆人类史前的事情一样,又遥远又空洞。”
而那段黑色岁月之于我,更多的时光是充斥着生离死别的情绪的。我发疯一样找他,我有预感,如果这一次我找不着他、见不着他,那么我这一生都找不着他、见不着他了。
我开始抽很多的烟,不是什么沉沦式的发泄,无度摧残身体,只是添补漫漫长夜中空虚。常常,茫茫然奔走一天之后,一旦静下来,孤独与担心就像空气一样无从逃避。
巴塞的家里已经没有一点属于詹天的东西,他显然收拾过,他带走了所有有关他的东西,房里的床单,被子、家具、摆设,甚至厨房的锅碗瓢盆、卫生间的一条毛巾,他仿佛不想留下任何他活过的证据。
空荡荡的房子,什么都没有。
……
空荡荡的世界,什么都没有。
失去了詹天,我有一无所有的感觉,妈妈终会老去,终会离开我,而谁又能陪我一生呢?人生的路说短很短,说长也很长,我还有几十年,那几十年真的就这样一个人过吗?
疯狂地寻找一周后,一无所获。
任子建给二宝打恭喜电话的时候,也知道了詹天失踪的消息,他来巴塞看我。来我那个空荡荡的家。
我们席地坐在客厅里,因为没有椅子。他问我:“你最近还好么?”
我实话实说:“现在每天夜里,我已经习惯性地失眠,失眠的感觉就像是慢性自杀。”而我没有说的是,每每梦醒十分,懊恼的情绪像魔鬼一样在脑海内狂笑,房间像地狱一样死寂。我只能反复听他留给我的磁带,那是詹天对我最后的叮咛。我有时会把音箱开得很大声,我很怕辗转反侧,不断进入回忆的隧道,不能自拔的寂寞长夜;我也会放一首歌:《没有你的城市》。大抵疲惫与恍惚使我产生了妄想,潜意识里,我总是相信詹天在某一个远方听得见这首歌,哪怕天涯海角。
“你这样盲目地找不是办法…”
“你有办法吗?”我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着任子建的衣服问。
他说:“我们应该报警,他已经失踪8天了,我们可以报警,也好能查一查有没有他的出入境记录,说不定可以知道他的去向,也可能,他已经离开西班牙了。”
“对,报警,我们报警……”我浑浑噩噩地说,早已六神无主。
然而,不等我们找警察,警察先找了我们。我就像中了魔咒一样,那又是发生在同一天的事,命运好象有意令我生命中出现几个永生不忘的日子,前年的白色情人节被逮捕进看守所,愚人节被通知被起诉上法庭,平安夜和圣诞,父亲朋友双双死去,而今天,今天是什么节日?8月23。
相隔不到一个小时,西班牙警察分别播通了我和任子建的手机,任子建那边是关馨进了医院,已奄奄一息;而我这边是,太阳海边发生了一具男尸,而尸体的口袋里,唯一的一件物件是我的名片,那还是我和任子建做公司时候的名片。
第二十章:爱在落日余晖时
    去的路上,我一直祈祷那个人不是詹天,但是如大家所知,我的祈祷从来都没有什么用,上次祈祷小三平安便是如此,甚至祈祷来更大的灾难。
风尘仆仆,晚上8点多我才走入停尸房,当我看见詹天那惨白的小脸时,我竟没有哭。法医告诉我,“他是今天死的,是自杀,也不排除他杀的可能,可是可能性极小。至此时此刻死了还不足20个小时,太准确的时间已没法判定。”
就是说该是凌晨之后死的,我默默地想,也不知道是詹天走时,是天亮前还是天亮后?他是怕黑天的人,尤其海边,夜里一定是风大浪大,茫茫大海,看上去一片黑色。以他的性格,他应该是看着日出吃下药的。
詹天死去的样子很安详,五官是舒展的,他平时总是喜欢皱着眉头,死的时候却没有。他的手也是舒展的,指甲内一如既往的干净,没有沙子,就像法医说的,“他看上去非常平静,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我相信他死时没有什么痛苦。”
他穿着蓝色的牛仔裤,蓝色的衬衫,米色的外套。他还打了领带,真是孩子气,仿佛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才去天堂的。
我请求法医出去,让我和他单独待一会。
我握起他的一只手,是冰冷的但并不僵硬。我开始和他说话,用以前很少用的轻轻的口吻:“你把我的名片放在口袋里,看来,你终究是舍不得我的,终究是希望我再来看你一眼,由我送你最后一程的。你终于选择了深海长眠,我真想骂你,你有死的勇气,为什么没有活的勇气?!你知道,我是会陪着你的,不论你有什么病,你变成什么样子。但我,我现在不忍心骂你,你看你,全身都那么凉,你一定很冷。”
我终于不可自制地哭出来,搂着詹天,用力地搂着他,就像以前千百次地搂着他,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回应我,我质问:“我们不是说好了,好象三毛和荷西那样,等你很老我也很老的时候,两个人都走不动也扶不动了,穿上干干净净的衣服,一齐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说:‘好吧!一齐去吧!’你怎么丢下我?”
詹天是个完美的悲剧,他有限的生命中,最后的几年中更多是失望,对父亲、对家人、对世上的事一次次心感失望。
对于这个荒芜的世界,詹天是个完美的人儿,他干净地来,干净地去,他对得起他的父亲,尽了做儿子的责任,也尽了做丈夫的责任,最后的日子里,他不曾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他们而活。詹天曾对我说:“我有预感,你将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
我多想告诉他,没有,没有,你没有任何一点对不起我。如果真的有的话,那就是你不该就这么离我而去,就这样选择了死亡。
亲爱的,教教我怎样“锁上我的记忆,锁上我的忧伤,不再想你”? 我蹲在停尸房的一角发呆,詹天就躺在我几米之外,却已离我千世万世。从此生死两茫茫,再无重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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