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要不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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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夏律师对婚姻的看法吗?夏蓉小姐认为呢?〃雷枫樵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不以为然的夏蓉。
从节目一开始,这两人就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从男女关系谈到婚姻,没有一项有共识。
他可以预测夏蓉一定不表同意。
果不其然,夏蓉冷冷撇嘴。〃我认为夏律师完全忽视了婚姻的神圣性。对女人来说——不,我相信大多数的男人也这么想,婚姻并不只是一张契约而已,它代表的是一个承诺,一个携手共度一生的约定——〃
〃嗤。〃夏野不给面子地嗤笑出声。
这声嗤笑讽意浓厚,夏蓉顿时刷白了一张俏脸。〃看来夏律师并不赞同我的看法。〃她横他一眼。
〃我只是建议夏蓉小姐务实一点而已。〃他淡淡说道,语调还是那种气死人的不疾不徐。〃结婚证书的确是一张契约,当然你也可以说它是个约定或承诺,但既然是契约,就表示它符合一般契约的法律原则。它可以中止、取消,也可以重新谈条件,没人规定你一定得抱着这张契约直到老死。事实上,我们的确已经看过太多中止婚姻契约的例子,应该不需要我赘述吧?〃
〃不错,一纸结婚证书并不能保证白头到老。〃雷枫樵同意。〃不过夏律师,有人说你是因为离过婚,才会变得如此愤世嫉俗。〃
〃我不认为如此。〃夏野慢条斯理地说。〃或许你可以反过来问问夏蓉小姐,她是因为没离过婚,所以才对婚姻抱持不切实际的看法吗?〃望向夏蓉的眼神满是挑衅。
他是故意气她的,绝对是!
夏蓉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很难继续保持冷静。〃我想这跟有没有离过婚无关,重点是一个人对婚姻的基本态度。〃她故意放慢说话的速度,好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尖锐。〃如果一个人对婚姻并不抱持尊重的态度,那么就算他和另一半有多相爱,总有一天也要走上离异之途。〃
〃这是夏蓉小姐的'经验〃之谈吗?〃夏野特别强调〃经验〃二字,唇边挂的微笑好假。
〃这是我个人的看法!〃
〃你的意思是,你没离过婚吗?〃他刻意问。
〃我想这不关夏律师的事。〃她冷冷响应。
〃那么夏蓉小姐现在还是单身喽?〃
〃是又如何?〃
〃一个没结过婚,也没离过婚的女人,要在这里跟人大谈婚姻的意义,不觉得说服力有些不够吗?〃夏野淡淡道。
〃夏律师的意思是,我没看过猪走路,就不能吃猪肉吗?〃夏蓉伶俐地反击。
〃莎士比亚要杀过人,才写得出〃麦克白'吗?金庸想必是个练家子喽,否则他笔下的主角怎么个个武功高强?〃
〃是的,我了解夏蓉小姐一定是那种善感的人,就算本身没经验,也能运用丰富的想象力来感受一切,所以哪里有什么事能难得倒夏蓉小姐呢?你是读者们的救世主,是'恋爱教祖',有这方面的问题来问你就对了。〃
恋爱教祖!夏蓉咬唇。她真讨厌人们这么叫她,尤其出自他口中,更加令她痛恨无比。
〃……只是我很好奇,你老是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指导'你的读者该怎么么做,难道不会偶尔觉得心有愧疚吗?〃夏野讽刺地问。
〃我不是'指导'她们,我只是和她们分享我的看法。〃她怒斥。
〃也就是说,你传道,却不强迫你那些教徒奉你说的话为教条喽?〃
〃我说过,那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不是教条。而且我也不认为男女关系可以用教条来定义,这不是游戏,没有规则可循。〃
〃我是不是听错了?〃夏野好讶异地扬眉。〃你说男女关系没有规则可循?你们女人不是最讲究规则的吗?不是一切都要照规矩来玩吗?〃
〃我想这完全只是夏律师单方面的看法,我们追求的并不是一条条死板板的规则,而是一种灵魂更深处的东西。〃
〃是什么?千万不要告诉我是'爱'。〃夏野剑眉挑得老高,弹弹手指,摆出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神态。
〃追求爱情有什么不对吗?〃夏蓉瞪他。
〃嗤!〃一声冷嗤算是夏野的响应。
夏蓉火了。〃请夏律师尽管提出高见!〃
〃嘿、嘿!〃一直默不作声,隔岸观火的雷枫樵见气氛有点过于火爆,颇有一触即发之势,急忙插口。〃两位冷静点,我明白你们观点很歧异,不过没有什么事是无法达成共识的,只要慢慢沟通——〃
夏蓉打断他。〃我并不觉得我跟夏大律师之间存在什么沟通问题。〃
〃也没有达成任何共识的必要。〃夏野接口。
〃他是他。〃夏蓉说。
〃我是我。〃夏野说。
〃我们是独立的个体!〃两人异口同声。
雷枫樵举手投降。这还算没默契?那怎样才算有默契?他摇摇头,炯炯眼眸在剑拔弩张的两人身上来回扫过后,决定放弃做和事佬。
罢了罢了,就由这两人去争论吧。反正他当初想找这完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来上节目,早就预期他们一定会唇枪舌剑了,这下更好,愈吵收听率愈高,他没啥好损失的,乐得在一旁看好戏呢。
〃好吧,我了解了。两位请继续,请继续——〃
第二章
他跟她处在不同的世界——没错,那家伙根本是外星人!一个从火星冒出来,彻头彻尾的外星人。
聪明的地球人不该跟他浪费唇舌!
她是疯了才会决定去上那个节目,如今证明她果然错得离谱,她跟他使用的频率差了十万八千里,完全无法沟通!
〃可恶!气死我了。〃徐玉曼恨恨地摔杂志。
从昨晚下节目后,胸口一股闷气就开始慢慢累积,经过一个晚上的酝酿,有逐渐爆发的趋势。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发泄一下这恼人的郁闷?她瞪大一双电眼,扫过室内一圈。
这屋子前天钟点女佣才刚刚清过,窗明几净,焕然一新,教她想借着砸东西来泄愤又舍不得,怕弄乱了这井然有序的一切。
不能摔东西,弹弹琴如何?明眸转到角落一架枫色钢琴。贝多芬的〈命运〉应该很适合她现在激动的心情。
但是,这两天为了赶一份稿子,坐在计算机桌前拚命打字,手臂到现在还很酸呢,弹琴会不会太虐待自己?
不不,徐玉曼摇摇头。犯不着为了那个男人跟自己的身体健康过不去。
不能摔东西,不想弹琴,既然如此,动动脚好了,再往那家伙脸上踩两脚应该花不了什么力气。
决定之后,她走向那本刚刚被她怒甩在地的杂志,居高临下瞪向封面上那穿著一身昂贵的亚曼尼西装、神态冷峭的男子。
他五官端正,浓密的黑发整整齐齐地往后梳,露出宽阔饱满的前额。两片薄俊的唇微扬,似笑非笑,挺直的鼻梁上虽然挂着副银边眼镜,但森冷锐利的眼神仍是透过镜片咄咄逼人。
多年不见,这男人变得既傲慢又冷酷,瞧他那自以为是的眼神,仿佛正挑衅着她。
可恶啊!
徐玉曼一咬牙,双脚几个蹬跃,朝封面上阴冷讨厌的男人踩了又踩。
想想,还是不过瘾,索性撕下封面,贴上挂在书房墙面的飞镖靶,开始练习射飞镖。
这飞镖靶是小夜送给她的礼物,本意是要她写作烦了累了的时候,拿来转移心情,顺道运动一下,如今她拿来泄愤正好。
连续射了几支飞镖,将封面薄薄的纸钉得乱七八糟,徐玉曼总算觉得胸口舒坦了些。她拍拍手,满意地躺回沙发上。
听说最近很流行钉草人,下次干脆请小夜买一个来好了。
她眯起眼,在脑海里想象在草人身上写下〃夏野〃两个字,然后在他身上扎针作法的快感。
〃一定很有趣。〃她喃喃自语,对自己邪恶地笑,可这灿烂的笑容只撑了几秒钟。
没想到会再遇见他。她怅然地想。
虽然她知道台湾很小,也早料到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在某个地方重逢,却没想到会以那种方式。
在广播节目上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这真是最糟的重逢场面了。
她叹口气,弯身拾起杂志,翻到介绍他的那一页。
这本杂志以报导娱乐圈的八卦著名,她本来绝对没兴趣看的,只因为小夜告诉她,他们在最新的一期用夏野做封面人物,她才特别去买来瞧瞧。
一个律师,怎会莫名其妙成了八卦杂志的封面人物?她买来看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去年承办了娱乐圈一件号称世纪离婚的案子,最近又接了一个商界少东的情妇带着私生子想认祖归宗的官司,由抄这话题炒得沸沸扬扬、家喻户晓,他也跟着成为众所瞩目的人物。媒体记者好奇一追,才发现这律师本身也是八卦的好题材。
首先,他长得帅,俊酷有型,光是照片一摆上来就有足够吸引力。
其次,他本来是台湾一家知名法律事务所的律师,专门负责智能财产权领域,却在三年前突然退出事务所,自行执业,还转任离婚律师。
然后,他本身也离过婚。三年前,他跟前任妻子离婚,不但协议支付她每年两百万的赡养费,还外送一栋位于淡水的豪宅。
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次离婚被前妻狮子大开口,所以他一怒之下,才决定自己跳出来做离婚律师吧?
徐玉曼快速翻阅,对杂志上捕风捉影的报导内容没多大兴趣,倒是对记者提出
他的一句座右铭印象深刻。
没有完美的结婚,只有完美的离婚。
这算什么?她瞪着这句白纸黑字,皱眉。
那男人什么时候堕落到要靠劝人离婚来吃饭了?在他心目中,婚姻到底算什么?只是完美离婚的前奏?
怪不得他会这么容易放弃自己的婚姻——
她紧紧抓住杂志,正胡思乱想间,电话铃声响起。
她伸过手,接起茶几上的电话。
〃玉曼,是我,诗音。〃耳畔传来柔柔的嗓音。
徐玉曼听了,精神一振。〃是你啊!好久不见,怎么突然打电话来?〃
沈诗音原本是她的读者,在她还是个新人作家的时候。两人便开始书信往来。
因为心意相通,许多观念不谋而合,一次共进午餐后,两人从此结为朋友,三不五时总会约出来见面聊天。
〃你有空吗?〃沉诗音问。〃我想约你吃饭。〃
〃好啊。〃她一口答应。〃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可以吗?〃
〃可以啊。〃她顿了顿。〃不过你晚上真的可以吗?〃记得她们以前一起喝下午茶,时间一到诗音就赶着回家做饭。〃你不是说你老公很挑,吃不惯外头的东西,一定要你亲自下厨才行?〃
〃他今天出差,不在家。〃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能偷得浮生半日闲了。我说呢,像你这么乖的老婆,怎么会约我晚上吃饭呢?〃徐玉曼取笑好友。
沉诗音当然听出她嘲谑的口气了,却没反驳,只是以她那一贯温柔好听的声嗓说道:〃那我们晚上七点老地方见?〃
〃没问题。晚上见喽。〃徐玉曼笑着挂上电话。
接到这通电话后,她感觉心情开朗不少,也许是因为沉诗音有一椿美满婚姻的关系吧?
说起沉诗音和她的老公,可是一对难得的模范夫妻。不说别的,哪对夫妻结婚五年,丈夫还会每天早上抱着妻子出房门,顺便在她脸颊印上一记早安吻,而妻子每天晚上会乖乖等丈夫下班回家,为他煮上一顿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徐玉曼常对朋友们开玩笑,就算全世界都嘲讽婚姻,至少她还能找到这么一对佳偶来促使自己相信爱情。
否则,被广大的读者奉为恋爱教祖,自己却不相信爱情,岂不可笑?
也就是说,你传道,却不强迫你那些教徒奉你说的话为教条喽?
嘲讽的嗓音在徐玉曼脑海响起。她蓦地咬唇,忽然想起夏野曾将她的文章比喻为传道。
〃可恶!〃她低咒一声,打开笔记型计算机,手指在键盘上一阵敲打。
爱情是虚无缥缈的宗教信仰吗?
斗大的标题在屏幕上闪烁着,她瞪着,眼底慢慢燃起火苗,炯炯发亮。
应该有人教教那市侩的男人尊重女人,尊重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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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们周遭有太多负面例子。有大多男女,只因为一言不合就分手,有人只玩一夜情,有人脚踏两条船,有人像蝴蝶,流连游戏花丛。
有新婚夫妻,度蜜月时就闹离婚,结福多年的夫妇,也可能一夕之间闹上法庭,为了争夺小孩监护权撕破脸。
这世上,真的有永恒不变的爱情吗?情比金石坚,该不会是神话一句吧?
也许吧。
也许这世上所有携手共行的爱侣终归会步上离异之途,对彼此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也许这世上没有所谓的永恒,我们能把握的、能确信的,只有现在这一刻。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相信爱情,相信爱情的确存在。
它也许不一定永远,也不一定长久,但它正在发生的时候,仍然最美最好,难以磨灭——
〃简直是笑话!〃夏野冷嗤,随手一抛,一本读到一半的书惨跌在地。
还说不是传道。这样自欺欺人的论述跟传道有什么分别?
在他看来,相信爱情不会比相信上帝更实在。爱情与宗教,同样是这世上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一种完全无法拿科学方法来验证的东西。
所有的文学作品,包括艺术和电影都免不了要探讨爱情,读者对爱情的痴迷根本就跟信徒对上帝的痴迷没两样。
那女人什么时候堕落到要靠欺骗读者来吃饭了?
要他读这种莫名其妙的作品,还不如去钻研圣经呢。
他眯起眼,冷酷地瞪视地上那本书,胸口压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怒气。
这股怒气,从昨天上广播节目后便逐渐郁积,经过一天,不但没有稍稍缓和的迹象,反倒愈来愈教人透不过气。
像把火在闷烧。夏野懊恼地想,抓来助理整理好的档案,借着埋首工作来分散注意力。
可是没有用,任他怎么试图专心,那女人的倩影就是那么不识相地不停在他脑子里飘过。
这么多年不见,她好象一点也没变,除了穿著打扮比以前成熟有韵味,她的眼神还是跟当年一样。
神采奕奕,生气勃勃,为自己坚定的信念而战。
还是那么不可救药的浪漫主义啊!夏野叹气。说不定就连一些迷糊的小毛病也跟从前一样。
这女人,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他摇头,实在无法静下心,索性从办公桌前站起身,从衣架上抓下西装外套穿上。
打开玻璃门,装潢高雅的办公室已经空无人影,助理跟秘书都下班了。
他掏出钥匙,正想锁门时,一只臂膀横伸过来,挡去他的动作。
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