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小剑-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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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日剑魔辛源鸣偷偷下山,第二天他的妻子才发觉,当即报知她的爹赤城山主,赤城老儿武功已臻化境的人,临事自是镇定,听了她女儿的报知,微微叹道:“源儿不听我言,此去到江湖上必闯大祸,他的奔雷剑初成,与桑龙姑夫妇的武功来比较,相差还远,万一逞强好勇,走漏风声,我这生心血便完了。”
那眇目妇听了她爹的话,自是焦急万分,便向她爹请求,要下山寻夫去。赤城山主对女儿此举,也深以为然,当下便允所求,对眇目妇道:“我女此去寻觅源儿,劝他回山也好,怕就怕他私闯天姥,万一给南星元擒了,迫出奔雷剑招,今生想报仇雪恨,乃是做梦。不过,我想他纵狂妄,未必敢违师门戒律,你此去先到天姥打听一番,切不可和桑龙姑她们冲突,得个确讯便即回来!”
眇目妇呐呐连声,但听赤城老儿忽道:“我女,你过来,我有话说。”眇目妇依言走前,到了赤城老儿炕前,又听他低声道:“那奔雷剑谱剑芨,瑕疵甚多,我经几夜琢磨,已然想出改善妙着,此去回来,我再授你,源儿带去的剑芨,他人得了,也不完全,你休多虑,存在你处那一本,将来还须修改!”
半月后,眇目妇把山上事务料理停当,又把找人服侍她爹的事办了,才得放心下山。但到浙东,已听得江湖上人来往传闻,剑魔之名大噪,初时也不知剑魔是何等人物,及后一查,方知正是自己的丈夫辛源鸣。再查他的行脚踪迹,晓得他没有上天姥,于是中途变了计划,随着剑魔经过之处赶上,括苍山,雷波城,雁荡山等处都到了,每次总扑了个空,最后听得辛源鸣在雷波城中受伤,心中益急,以为中了桑龙姑的诡计,被她派人中途狙击受创。
雷波城变故传出,从此便再得不到辛源鸣的消息,眇目妇到得城中一查询,不由惊骇悲恸起来,大河水上人家告诉她,那一天,一个红眼道人引了一个汉子来,那汉子武功高极了,剑招展开,如雷霆迸发,可惜给一个美丽的婆娘打败,夺去双剑,沉入河中丧命。
眇目妇心知自己丈夫凶多吉少,兀是没法查他的生死,即使死了,也不知死在何处,心中又起疑念,莫非被桑龙姑掳至天姥,心念一动,便待赶到天姥去。后来到大河一观察,心中又觉不然,乃雇了一艘客船,沿江而下,一路打探,却是全无踪影。
眇目妇悲愤填膺,没奈何只好先回赤城,将事情告诉爹爹,看他老人家出什么主意,再作道理。眇目妇才入浙东境内。这天晚上因有月光,眇目妇看看月色,同时心中也急,故日夜赶程,在月光下,忽瞥前头一人,双膝似已残废,一个屁股黏在地上,一掀一跌,竟是驭气飞行,心中不觉诧异,一放轻功,已然赶近,那人背后身形,不看犹可,一看不禁惊喜交集,叫了一声:“源鸣慢走!”那人果然坐地不动,眇目妇赶将前来,这人不是自己丈夫还有谁来?一时间,又恼又喜,想把他大骂一顿,却是呐呐骂不出话来!
但见辛源鸣双足已废,颜色憔悴,动问起来,剑魔才将前后经过相告。眇目妇心下一酸,自己的爹着了桑龙姑道儿,已然半身残废,动弹不得,于今丈夫也是这一模样,也不忍恶语相加,忽见丈夫手上抱着一个粉搓玉琢的小女婴,不禁又是一奇,忙问这婴儿何来!
辛源鸣叹口气道:“师傅半身不遂,已是不能使剑,我又自作孽,闯下这场祸,双足已残,看来也难使剑,一家人只有你好脚好手,但与桑龙姑之约,你却是长一辈的,按理不可与桑龙姑的儿女打架,因此,我思量之后,在半路上拾得此婴,细看她天生练武胚子,弃了可惜,便动了抚养成人之念,作为神剑传人,好去实践桑龙姑那二十年之约!”当下,又把路遇吕雪梅,以剑芨换婴之事说出。
眇目妇听完丈夫的话,再把这孩子细细端详好几眼,知丈夫之言不虚,心下自是欢喜,便也不说什么,夫妻俩星夜赶程,自回赤城去,辛源鸣见过师傅赤城山主,受了一顿责骂,按律本待将他废了,一来见大仇未报,二来是自己女婿,不忍看着女儿活守寡,眇目妇也自凄戚,代为求情,才免一死,罚他在山谷口中,建寮苦修,不准踏下山半步,就算要入谷内精舍,也得自己妻子允许。
剑魔辛源鸣因是男人,不懂养饲孩子,便将秦九凝交给眇目妇抚养,孩子初本无名,九凝之名乃赤城山主所赐,取其坚定冷静如九凝之气。
临行之时,眇目妇曾得爹爹吩咐,说回来后要将奔雷神剑不尽善之处修改,把新悟出的神招妙着传授,但日复一日,兀是不见爹爹提起,心中虽然嘀咕着,口里却半句也不敢提及,匆匆一去便是十年,秦九凝已然初长成,这女孩在武林世家中长成,自幼根基扎得甚好,到得整整十岁那年,这一天,秦九凝正随师傅在山谷之外练功,忽见奶奶奔出,默默站在一旁观看,面带喜色,待得秦九凝把剑招练完,才喊了一声:“九凝!”
秦九凝冷冷回了一声:“奶奶有什么吩咐!”这孩子在赤城山主家中,自幼已是孤独,加以家中师傅奶奶两人都是冷若冰雪,虽小小年纪,也学得冷漠的性情。
眇目妇不正面答她,冷冷地道:“跟我来,祖师爷要见你!”
秦九凝心中诧异,她虽在这里长大,十年来见祖师爷的面,除了每年元月初一依例谒见之外,寻常合计起来不过五六次,没有特别事故,祖师爷不会召唤的。莫非又是洗毛伐髓,心下又不以为然,这功夫在她初学扎步时,祖师爷已给做过了,断无再做之理?这孩子心中虽有疑惑,面上却不露半点痕迹,冷如寒潮霜降。欲知赤山主因何召唤秦九凝?请看下回。
第三十八回:奔雷剑法更需完善
眇目妇说过便行,转背身也不理秦九凝,径自踱入谷内,秦九凝惘然随着,到得那间雅室,眇目妇手按复壁机钮,哗喇喇一声怪响,门户立现。眇目妇冷得令人心寒,呼道:“进来!”一进这屋,秦九凝更冷了,不但冷,而且变得宝相庄严。
眇目妇行前,秦九凝随后,一路而来,黑沉沉,阒无声息,行得十来丈远,乍见眼前一星灯火,秦九凝已然认得,那是从祖师爷旁边油灯所放射出来的光芒。不待呼唤,秦九凝已倒身下拜,口称:“请祖师爷万安!”
赤城老儿微微启齿,轻轻道:“起来!”秦九凝这才敢直身站起。那老儿却不对她说话,回顾垂手站在身旁的女儿道:“这女娃儿的功夫练到怎样?”
眇目妇道:“爹,你考她一下看看,小孩子纵使把剑招练成,功力也自有限!”
赤城山主忽目放异彩,沉吟道:“这又不然,自恨我本领不俊,如果紫府宫中的心法,十岁的孩子,若练得好,能当数十年功力,我的造诣只到伐毛洗髓,紫府宫中为徒辈增功力,乃是用通玄关,易筋骨之法,易筋法中土也有流传,据说不及紫府,当年紫府开宗之祖与达摩祖师印证武学,印证了三日三夜,达摩祖师终究是前辈,为悦这晚辈之诚,把易筋心法相赠,又传给少林门人,谁料年代湮远,经过无数次兵荒马乱,易筋经散失不全,后来竟只得数篇不重要的遗留下来。紫府远处西域唐古拉山,乃世外之境,并无兵焚之祸,所以得以保存,这便紫府易筋心法比中土完整强的缘故,你等晚辈,怎得知道。不过武学之道,自幼根基却是重要。”
这老儿说到此处,才和颜悦色地对秦九凝道:“孩子,使一路奔雷神剑给祖师看看!”赤城山主不比剑魔夫妇,他年事高,功力又深,那涵养与和气乃自天成,无丝毫矫揉造作,秦九凝生活在冰窖里,此刻也微微波荡着一丝丝的暖意。奉了祖师旨意,正待把剑招使开,却是双手空空,原来赤城山主自剑魔下山之后,已将剑尽毁,以后练剑,也辄以枝代剑,这种练法也有好处,树枝随处皆有,也即随处有剑,练至臻登化境,任何东西都可以当做剑用,到最高境界,自是无剑胜有剑了。
赤城老儿木然脸孔,微微掀动,似笑非笑,把嘴一翘,眇目妇登时会意,便自坑中取过一条丝带儿,送给秦九凝,冷冷道:“用内劲使开,照式演去!”
秦九凝也端的了得,丝带在手,迎空一晃,已然抖得笔直,左手捏诀,右手上举,一剑擎天便已使开,隐闻风起雷作,丝带虽非金属,响声自不及真剑,但奔雷神剑刚猛无俦,威力正大,带挟风响,隐然也宛如行雷。
使到第十招江海凝光收式,赤城山主忽把头略摇,嘘了口气道:“太糟了,缺点还多呢!”
眇目妇一听登时两眼瞪视,唬得秦九凝心头狂跳,以为奶奶恼自己的剑使得不好,便要见责,果然,只见眇目妇怒道:“九凝,你师傅怎生教你,竟这般不成材,教祖师笑话,回头再收拾你!”赤城山门规严,教艺也严,眇目妇此语一出,只吓得秦九凝浑身发抖,欲哭又止,强自忍耐。
赤城山主双目如炬,扫了他女儿一眼,慢吞吞地说道:“别唬吓孩子,不好,慢慢教好她!我刚才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怪孩子演式不精,你误会了!”
眇目妇惶恐地叫了声“爹!”却说不下去。她这才觉悟到她爹所指,乃奔雷剑自身的缺点。
赤城山主继续道:“幻音生魔,魔相妙生,雷乃天怒之音,克魔自是恰到好处,但这奔雷剑……”说到这里忽问眇目妇道:“我女,你可记得十年前为父的话!”
眇目妇颤声应道:“女儿记得!”
赤城山主又道:“那一年我已对这奔雷剑起了疑虑,十年如一日,却未思得妙着补缺,直至今天,看了这孩子使剑,心中才得领悟,今且未说出来,我想遣你一事,不知你可有胆前往。”
眇目妇回道:“但凭爹爹吩咐,赴汤蹈火,女儿万死不辞!”她生性颇急,急欲知她爹意思,偏遇老头儿吞吞吐吐。
赤城山主两眸放出光辉,毅然道:“我要叫你往天姥山一走,你可敢去!”
眇目妇心上一震,道:“但凭吩咐,但不知要去做甚?”
赤城山主低声道:“十年来我们已有这个奔雷剑,难料人家没有更强烈的武功练出,桑龙姑这人鬼精灵,况又得紫府秘芨,说不定比当年那魔箫更为厉害的家伙练出,但望你此去马到功成,速去速回,免我挂念!”
眇目妇当天便辞别爹爹,径奔天姥而去,到达天姥时天已入黑,她不便上山,就在山畔拣一处僻静之处过了一宵,至翌晨绝早,便爬上半山南星元与桑龙姑他们住处,蛇行鼠伏,遍搜之下,却是不见桑龙姑一家人的踪迹,再攀绝顶,这才发现桑龙姑在绝顶上教导她的五个儿女演操五蛇阵法,桑龙姑教阵之前挥鞭弄箫所作魔音,以及与南星元反目龃龉的话,也全给赤城山主的女儿听去,直至她临离去时,亮了一手赤城山门派的武功,千里传音,桑龙姑始发觉,待追下山去时,眇目妇已然去杳,徒唤奈何,只气得桑龙姑连连跺脚,戟指痛骂不已。
赤城山主的女儿眇目妇,轻功内劲,已得本门心法,比剑魔不知高上几倍,故行事一切顺利,不为桑龙姑所制,眇目妇也知桑龙姑名列八荒,非当小可,况十年来苦心修为,委实不是好惹的人,因喊话一完,轻功展开,风驰电掣,已然一气径返赤城。
回到自己居停之地,不容稍息,便入复室去见她爹,把在天姥山所见的经过,告知赤城山主。
赤城老儿乍闻急遽足音,已知女儿回来,妙目妇未至跟前,他先发话问道:“吾女回来了么?此去必有佳音回报,桑龙姑近来练就什么新武功?”
眇目妇一怔,她素知爹爹心细似尘,料事如神,还未见面,恁地知道已有佳音回报?这岂不可怪。
当下,先请了个安,未启禀经过详情,先询她爹爹何以有此先见之明。
赤城山主闻言,微微笑道:“观人之微,在于神色,神色不见,只察动静也能知晓,你爹枯坐此洞垂十载,素日里所练功夫,就是静心与定力,连半夜里耗子出动,觅食还是相残,就只凭我这对耳,一个静心,已然洞若观火,你刚才足音急遽,乃表示事已有了结果,急遽中隐有跳跃声息,乃是事有乐观之征兆,犹如孩提之辈,每逢喜事必然跳跳蹦蹦,成人虽不似孩提那般冲动,易观察得出来,惟足音却是一样,不论老幼,若遇惊慌焦急喜悦,七情所催,也会自自然然流露于足下了。”
眇目妇诧然又问:“爹,我刚才的足音有什么可异。”
赤城山主笑容略敛,道:“你辈修为不多,功力浅,故领悟不深,你适间行走中,急遽而不凝重,匆促而带轻浮,所以我一猜便着。”
眇目妇这才大悟,连声道:“爹爹神明,岂后学晚辈所可比拟,女儿这番前去天姥,恰是探得他们秘密。”
赤城山主枯瘦的身躯,略略一闪,点头道:“你说!”
这经过虽很简单,但要形容桑龙姑所摆的阵法却也不易,对那鞭音箫声,尤要费一番斟酌。眇目妇心中略略打稿,才缓缓地把详情报上,倒也一丝不漏,言来尽致,说到魔鞭之时,赤城山主微微一顿,忙问道:“什么魔鞭?”
眇目妇恭谨道:“那管鞭子可也怪道,光秃秃乌光闪闪,软绵绵一如柳絮,委实不知什么东西打造的,就如一条长蛇般,鞭首铸成五个蛇口,摆动起来,发出五种异声,乱人心志,夺人魂魄,威力煞是惊人。”
赤城山主木然脸庞,微一掀动,忽目放异彩,声音略略提高,问道:“什么异声,和你爹当日伤在他们手里又有什么不同?”这老儿,已然猜到不寻常的答案了。
“爹猜得对。”眇目妇边说边点头,续道:“当日桑龙姑那箫子发出声音最骇人的莫如天魔邪音了,或作厉鬼夜哭之响,至于所作仙乐,却是低靡之极,不足乱人,但这一遭可改观了,那仙乐几乎盖过那邪恶之音!”
老头儿没有再问什么,眇目妇也没做声,彼此沉默半晌,赤城山主似有所悟的,自语道:“五个蛇头,发出仙乐,娓娓动听,乱人心神,消人斗志,嗯!这、这可不是五魔图么?”
此语一出,眇目妇蓦地一惊,叫道:“对了,我记起,桑龙姑那婆娘就曾对南星元说过,什么长白山阴阳叟赠给她的五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