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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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大清国男人里独一份儿——皇太子!
这位就是未来的女婿了,正常翁婿见面,该女婿给岳父问好的,到了他们这里,只好掉过个儿来。皇帝在前,是不便拜其他人的,石文炳有点为难了。
康熙笑道:“正好,你们翁婿尚未单独见过面呢。”石文炳又拜过皇太子,胤礽虚扶过。石文炳借起身的功夫打量了一下胤礽,这大概是两人最近距离的一次接触了。抛开皇太子的光环不提,允文允武的胤礽,也确是佳婿。倒不算是委屈了女儿,天下父亲的心情是一样的,总想让她嫁个好青年。
一眼扫过,屏息凝神,等皇帝问话。
康熙先问的自然是福建的情形。
这个石文炳准备得比较充足:“奴才自得旨意,即着手选兵。福建一省,战乱结束未及十年,欲增军标,若是无用之老弱,反不如不选。是以奴才没要他们已成编的督抚标兵,从新亲选的兵丁,先练着看看,经不得打熬的都筛汰掉,接着再选员补充,再淘汰。至今仍缺十之二三。”
说完就从袖筒里摸出事先写好的折子,躬身,双手捧着。胤礽与康熙四目相对,亲自起身从石文炳手里取了折子,递给康熙。康熙打开来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大体与石文炳介绍的是一个意思,就先放到了一边。
又问了一下石文炳福建的近况:“朕所知福建之事皆从奏折上来,你从福建来,不妨说一说,沿途有何见闻,亦不妨直言。”
康熙的脾气大家都知道的,喜(3UWW…提供下载)欢问一些小事,然后从这些事情里分析他想知道的情报。石文炳想了一下:“奴才来的时候,福建米价是……一路有些地方颇为干燥……倒不见流民……”
康熙很满意,人瘦了、事儿干了,表明是为了工作累瘦的,尽忠王事,很好。胤礽也听得很满意,不错,这准岳父是干实事的人,不管从哪方面说,都加分不少。又询问了一回石文炳的身体状况:“看着比前几年是憔悴了许多,尔当善自保重,朕留尔等,正有大用。”
石文炳道:“奴才敢不粉身碎骨,以报君恩。”
康熙心中舒爽,一挥手:“不要拘束么。”然后康熙就说到了这回让石文炳回来要做的事情——你家闺女要嫁我家儿子,咱们是不是走一走流程?
石文炳又跪地谢恩。康熙笑道:“朕的太子,天下都知道的,很好。你家的女孩子,朕是看过的,也很好,”说完就抽了一个小册子来,“这是礼部拟的大婚礼,你看看,可有什么要添改的?”
石文炳抖了一下,本来吧,两家商议亲事,那真是有商有量,到了石文炳这里,是什么都不能说的。挑剔?哪里敢挑剔皇家?推辞?皇太子的面子往哪里摆?石文炳回道:“奴才虽粗通文墨,于这些事情确不如礼部诸人。主子学贯古今,奴才何必班门弄斧?但请主子吩咐,奴才无不照办。”
康熙大笑:“朕必不会委屈两个好孩子的。你回去细看看,钦天监已挑了几个日子备选,两下备好了,年前就纳征放定。”
石文炳谢恩出来。
康熙对胤礽道:“这下可放心了?”使一眼色。胤礽会意,跪安出来。
胤礽出来快走两步,正赶上了石文炳。石文炳正在行走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站住了一回头,是皇太子。站在一边,垂手而立,等皇太子是路过或者是与他说话。
这回是来说话的。未来翁婿之间确是陌生的紧,所言之事也只是泛泛而谈。胤礽对准岳父还算客气,他先找话题:“我看《梦溪笔谈》,沈括言‘岭峤微草,凌冬不凋’,可是有的?”
这个石文炳比较熟,慢慢放得开了:“……元旦之时,多以鲜花为饰……只是夏季颇为酷热。”
胤礽含笑道:“有一利便有一弊。既是暖冬,您这一路,冬衣可未必带得足了,如今天寒,可还如意?”石文炳道:“谢太子顾问,奴才妻子去年回京,已打点了冬衣到福州。”
胤礽道:“如此便好。”
两人又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一面说,一面走,出了乾清门,石文炳得回家,胤礽道:“如此您先回,我也有汗阿玛吩咐的事要办。”石文炳等胤礽的太监跟了上来,拥着他走了,这才出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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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石文炳回来了,先拜了华善。身为人家父亲,并且是一贯以不着调形象示人的父亲,华善担心儿子的身体也不会嘘寒问暖,而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怎么过成这副德行?!跟讨饭的似的?你不会吃得白胖一点?!去去去,看看你媳妇儿,今天也甭见客了,给老子吃饭歇着去。合着大清国几天大旱都旱到你脸上去了!看你这干巴样子,我吃饭都吃不香。”
石文炳被赶到了西鲁特氏正房那里,西鲁特氏已经安排了热水和换洗的衣服,亲自上前接了石文炳的帽子,看着丫头们侍候石文炳洗脸换衣服,大怒道:“两个姨娘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把老爷照顾成这样!”
石文炳道:“倒不怨她们,事儿太忙。我这么些年虽是尽职做官,拿得出手的建树却是不多,这回……”
“老爷、太太,姑娘和三爷、两位奶奶、两位小哥儿到了,预备给老爷请安。”
石文炳停下话头:“怎么能叫姑娘到处跑?”这都快要嫁人了啊!
淑嘉在外面已经听到了,直接接口:“给阿玛请安。还有,我在自己家见自己阿玛并没有到处跑。”
石文炳丢下手巾,笑了:“罢罢罢,总说不过你。进来罢。”西鲁特氏从旁横了他一眼,顾及他的面子,没说话。心里却纳闷:今天老爷怎么这么好说话?
却不知石文炳是全天下准岳父的心态发作了,今天见了皇太子,一个挺不错的青年,也提醒了他:闺女快不是你家的了!石文炳今天又是在久别之后重新归家,作为一个与康熙一样少年没娘的人,他对亲情还是很渴望的。最后还有一条,今天拿到了大婚仪,必须知会女儿一声。
当下晚辈们进来行礼。淑嘉进来一看,傻了,这……变化未免大了点。真的相信了那一句“男人是突然变老的”。叫了一声:“阿玛。”就哽咽了。大冬天康熙的把人拎回来,最大的原因就是她要嫁人。
淑嘉膝盖一软,却被石文炳抢先扶了起来。她的跪礼家中是无论如何没人敢受的,只福身作罢。淑嘉揉着帕子,被扶到一边坐了,心里颇不是滋味。
接着两个儿媳妇给石文炳磕了头,石文炳从福建来也没空着手,东西不多,却还是有一点的——女儿要出门子了,最近攒的一些贵重的东西不如往家捎一捎。顺便家里其他人的见面礼也就有了。觉罗氏是头一回见公公,额外多了一份礼物。
轮到观音保的时候,这孩子呆了一呆。西鲁特氏道:“快见过你阿玛。”观音保磕完了头,石文炳问:“你今儿怎么不去学里?你玛法不是说你已经入了官学么?”
西鲁特氏道:“一回来就这样儿,别吓着了孩子。老爷回来就没觉得格外冷?本来还好的,后来他们学里病了好几个,我怕他去了过了病气,家里如今可不比往年,万不能错一点格子的。这不就给他请了假了么?”石文炳这才不说什么,也有东西赏下。
又让明禧和瑞禧给玛法磕头。两个萝卜头跪在拜垫上颇为喜感,尤其是后者,还挺好强,不让乳母抱着,必要自己磕头,结果——冬天他小孩子又穿得多,活脱脱一个大球,动作非(提供下载…3uww)常不便,往下一跪,吧唧,整个人都趴拜垫上了。在厚厚的衣服里伸出四肢,不停地扑腾,活像一只被捏住了壳子的小乌龟,看得大家一阵笑。
石文炳问了儿孙几句功课等话,对观音保道:“不去上学,在家里也不能耽误了功课。江先生还在家中么?”淑嘉道:“江先生还未辞馆,近来我读书,有不懂的仍问他。”石文炳道:“那个得先放放了,今儿主子给了大婚仪,先看看这个罢。江先生若得功夫,叫他给老三讲讲课,”又瞪观音保,“还不去读书?”
观音保嘟嘟嘴,退下去了。温都氏与觉罗氏也知机,一齐道:“我们去看看厨下饭食好了没有。”带着儿子下去了。
石文炳拿出大婚仪来:“早上见主子才得的,我也没细看……”淑嘉抢先道:“这个不急,再说了,还有内务府呢。阿玛先歇下,用过了饭再看。哥哥们还没回来,还有玛法,等人齐了,咱们再商议也不迟。”
石文炳自嘲地笑笑:“我快忙昏了头了。过阵儿还得回去呢。”
“还回去?”妻女二重奏。
“当然要回去,行百里者半九十,先前差使还没收尾呢。事是我挑的头,要是我前脚走,后脚炸了营,可就里子面子全没了。”
淑嘉从新打量着石文炳,黑、瘦,忙的人在热的地方呆的人,很容易变黑变瘦,这点很好理解。真正让她担心的是石文炳的健康状态,瘦得给人以体弱的感觉,完全一付能看得出亚健康的样子。似乎,这两年的工作,把他的精力都给透支了。
石文炳被看得莫名其妙,突然反应过来:“南边儿太阳大,人都晒得跟黑炭似的,不信问你额娘。我只是赶路有点急,有些累着了,吃好睡饱自然无恙。”
淑嘉撇撇嘴,不说什么:“那您歇着,等哥哥们回来了,咱们再商议。”说完回去院里做针线了,她已经给观音保做了一套衣裳,给西鲁特氏做了手捂子,手上正在做华善的袜子。突然想起来,阿玛回京,冬衣似乎不够?急匆匆回去加紧赶制。
石文炳吃饭休息,淑嘉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暗下决心,一定要给他检查一□体!她家阿玛虽然一直努力工作,而且身体还不错,但也很有可能是疾病都在积累着,一旦爆发就不得了,本朝医疗水平还有限,必须小心。真把身体弄垮了,后半辈子就坏大了。穿越前有一教授,就是工作太累,胃病,五十岁开始,吃饭就只能吃面条,不然就消化不了。太TM受罪了!
石文炳不知道女儿已经把他列入了准病患行列,吃得还挺香,吃完了饭,还对西鲁特氏说:“我在路上就看到邸报,说是舅舅做了都统?明儿我得去登门道贺,还有亲戚要走。”董额被康熙点做满洲都统还是十月的事儿,当时石文炳还在路上。
西鲁特氏道:“贺礼已经送去了,我叫富达礼亲去致贺了。”
石文炳长出了一口气:“不是这个意思。如今咱们家看着越来越风光是不假,越到这个时候,礼数越不能差了。不能叫人说轻狂,也不能叫主子看了说不稳重,这才到哪里呢。”
西鲁特氏道:“那你也先歇一会子,哪有后半晌去人家家里的呢?先使人拿贴子登门,明儿再亲去也使得。先睡一阵儿,我去给你收拾明儿串门要用的东西,这该放心了罢?”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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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大家聚齐,本来是男人们商量事情的,西鲁特氏是当家主母、淑嘉这个当事人又身份高贵,两人才得以旁听。今天把石文英也请了来,让庆德念着,大家听着,然后作一讨论。
庆德先扒拉了来,快速看了一遍,然后总结:“这个……他们定了几步,指婚、纳采、文定、奉迎、回门。这个……前头三项写了,后头两项,还没有细则出来。”
按说即使是现制订、互相吵,也不至于这样慢的。历代制典,只要把前代礼仪稍作更改、换汤不换药就行。无奈现在当政的这是一个少数民族政权,大家习惯不一样,不能原来的用,还要制定一个比前朝显得毫不逊色的流程来,这就要了亲命了。
亦君亦臣的身份,无法借鉴前朝的限制,难倒了一大堆人。甚至“大婚仪”三个字都是康熙特许的,哪怕口头上说‘某某皇子大婚’,落实到书面上,会典里只有皇帝用‘大婚仪’,皇子用的是‘婚仪’。而皇太子,介于两者之间,他算哪一拨的?康熙要抬举儿子,特许用了这三个字。
所以经过一番吵嚷,礼部的大婚仪的细节目前只订出前面一部分,后面的部分还只是个大纲。
淑嘉默:这么长时间究竟在吵什么?把我阿玛从几千里地外调回来,然后告诉我们,只有指婚、纳采、文定三项可以做!
庆德继续道:“指婚……皇太子妃父蟒服……纳采……皇太子妃父母……文定……予皇太子妃父母衣服、鞍马……”
文定礼,皇子是要亲自去福晋家的,皇帝则不去皇后家,这一条,皇太子从皇帝例。皇后册、宝是要在纳采礼上就出现的,太子妃的册、宝却没有,这个比照福晋。还有开宴的数目,皇子福晋家开五十桌,太子妃家经过大臣们菜场买菜式的讨价还价,改成七十桌。给太子妃娘家的赏赐,也比皇子福晋家多。等等等等。
然后淑嘉就发现,在这三项工作里,她完全不用露面。
淑嘉听得无语,最后问:“后面的呢?”弄了那么多,你们倒是告诉我什么时候结婚啊?!这是我在结婚好吧?
后面的事情需要皇太子妃出现,必须押后,因为——太子妃穿什么样的礼服、坐什么样的车、用什么样的仪仗、迎她的命妇要用什么级别的,还没吵出结果来!
石文英道:“到时候会有内务府与礼部的人到家里来,指点摆设行礼的。”
淑嘉特别想问:“那我们在这儿当成大事一样到底要商讨什么?”想想还是忍住了。
石家要做的,就是各人打扮一新,尤其是石文炳新裁合体的衣服,出去接旨。连嫁妆都不用着急了,因为大婚仪上特别注了,太子妃的冠服等由内务府承办。
还真是具有天朝特色,什么事儿越是提高到政治层面越能折腾人,而你越会发现所有的折腾,那真就是在折腾!
石家其他人却不这样想,封各式红包预备当日打赏的,挑选人手当日使唤的,拟定自家摆宴的客人名单,忙了个人仰马翻,人人瘦了一大圈。内务府与礼部的人也如期而来,拜过淑嘉,声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