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离殇汐心长歌-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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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惊。这般穿着打扮,该是南越皇帝南宫恒。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这般藐视天下的威严,她再熟悉不过。朝堂上的昕哥哥也常是这般的模样,冷峻萧然,犀利透人!那是上位者睥睨天下的姿态。
她抬了眸子,看向身侧专注着前方的男子,此刻,她的身子正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曾经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将她笼罩起来,那些一直不愿意想起的记忆,最终漫过了记忆的堤坝,将她淹没。他此刻盯着前面男子的神色却是深沉入海的模样,慕容汐将目光收回,只见的那男子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当中,一样深沉漆黑的眸子里此刻却是一脸沧桑,甚至更深的寂寞相随。也许高处不胜寒于这些千古君王一道是更是感知深切!
南宫恒的手细细的抚摸过那床榻上的每一寸地方,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宝贝一般,深沉的眸子里漆黑一片。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那人却不敢进这件宫殿里来,只是躬身站在外面,“陛下”,南宫恒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眼神瞬间清明了不少,冷声道,“朕的规矩你不懂吗!”只听得那人急忙跪了下去,“属下不敢”,听的里面许久没有声音,他才小心翼翼道,“属下得知消息,听说玉王爷近来囚禁了一个女子在他的王府当中,不知为何,那女子竟然逃掉了,所以,王爷这些日子不断地调遣府里的侍卫四处搜寻”。慕容汐微微苦笑,只听得南宫恒轻哼一声,“他不是向来不近女色吗,怎么,突然来了兴趣!”
“暗卫传来消息说是西翰太子和沧州永乐侯最近也微服到了黎州”。外面的人继续汇报。慕容汐听着子轩的名字却是一片茫然,只觉得五味杂陈,若是没有被人掳走,她与他此时想必已经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了。身后的靖珝毫无动静,慕容汐抬起眸子看了看他,心下却有些了然了,他早就知道他来了。
南宫恒起身沉思了一瞬,“这两人此时来我南越所为何事?”他仰头再次想了想,吩咐道,“不可走漏风声,暗中派人跟着就行”。说完,打量了一遍这宫殿一眼,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走了出去。慕容汐松了一口气,刚想从靖珝身上挪开,猛地感觉到一股侵入骨髓的杀意,只见的两个侍卫打扮的人从宫殿的一旁向两个人急刺而来。两个人的反应极快,几个闪身便避开了那两个人的杀招,此时,外面的侍卫蜂拥而至,将两个人围在中间。
“带他们出来”,一声极具威严的声音。慕容汐俩人稍稍一愣,随着让开的队伍,到了外殿。慕容汐这才看清这应该还是南宫玉所在的宫殿里的某一间。南宫恒转过身子来,目光里带着一股犀利之气,看了看依旧云淡风轻的两个人,“两位难道不知道擅闯我南越禁宫是死罪一条吗!”
身后的侍卫头子一声低喝,“见了陛下为何不跪!”正是刚才恭谨上报的那人。靖珝微微一笑,朝着南越国主深深一躬,“见过陛下,还请陛下见谅,我与???”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慕容汐,沉声道,“师妹在躲避仇杀的过程中,不小心误入南越地宫,这才扰了陛下的清净,不过还请宽宏大量,放我们一条生路。”
慕容汐在听见师妹的那一刻,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似乎都隐约见到了那人藏在一张面孔下的笑意。南宫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眉间神色稍缓,片刻后又看了看慕容汐,皱了皱眉,“她是你的师妹?”靖珝沉声答了一个是,南宫恒似也不再多问,只是望着寝殿的方向若有所思。
身旁有一小侍卫走到那侍卫首领耳边轻声说了什么,那头领又快步跑到南宫恒耳边上报,只见的南宫恒听完眼里神色蓦地汹涌,看向靖珝的眼里多了一丝莫名的因素。他突然笑了起来,道:“我原来不知公子便是大名鼎鼎的永乐侯,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凡的风度。”
殿中的两个人都是一僵,现在是在别国的国土之上,身份之事有的时候正是拖累,只是没有想到这南宫恒的消息如此快。萧靖诩礼貌一笑,凝眸直视道,“想不到南越的消息如此快,刚才是靖珝的错,还请陛下见谅。”灯火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更加显得清逸出尘。南宫恒的眼睛微眯,深深的打量着这个传言中鼎鼎大名却很少露面的天下一霸之主,“永乐侯年轻有为,惊才艳艳,实在是沧州之幸。”“陛下过奖了”,他依旧不卑不亢的态度。
南宫恒再次将目光投在慕容汐的身上,这个女子,双眸似水,嘴角一抹笑意,却有意无意带着一抹清冷之姿。作为一位看尽六宫粉黛的帝王,都不得不称赞这女子的倾世之姿。他的眼神蓦地有些深沉下来,能及的上她的女子,果然是世间少有。萧靖诩看着南宫恒的眼神,心莫名的不安,他蹙了蹙眉,状似不经意的拉过慕容汐道,“靖珝今日无意闯入这里,见陛下这宫殿气势非凡,不由得多了几分留恋,未曾想到犯了南越的禁忌,实在是靖珝的不该。”
他这一小动作自是没能够逃过南宫恒的眼睛,他早已恢复了一贯的清醒,“所谓不知者不罪,朕也并未真正怪罪你们”,他的神色里扬起一丝淡然的笑,更多的却是那挥之不去的苍凉,“这宫殿除了朕与这些奉命而来的侍卫之外,也无人涉足这里了。想来,她也是喜欢多些人的。”说道最后,他才顿觉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却又十分好奇,今日怎会遇上两人就说了这么多,若是其他时候,怕是???
☆、第一百章
几行人刚出了地下宫殿,前面一内侍便匆匆而来,跪倒在南宫恒面前,颤颤巍巍的说道:“陛下,玉王爷说宫中来了刺客,正在大肆的寻找。所以奏请陛下加紧防卫。”南宫恒的脸色自出了那地下宫殿便一直冷冷清清的,一种自然的威仪生出。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旁边醉心这皇宫景色的靖珝两人,冷声道,“他当这是什么地方,岂是容他想搜就搜的,你去告诉他,就说朕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岂不正合了他的意!”
那内侍一惊,头低的更低了,“陛下恕罪,王爷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南宫恒轻哼一声,一脚踢开那内侍,大步往前走去。慕容汐看着南宫恒一脸怒气的样子,蹙了蹙眉,看情形,这南宫家父子不和,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不是都说南越玉王爷乃是南越皇帝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儿子吗?怎会是如今的局面呢。想到此处,她不禁摇了摇头。眼角扫过身旁看着她一脸表情变换的男子,不禁转开了头,那人却也不多说,只是笑容越来越深,好似月华的清艳。
南宫恒在黎桦宫为二人设宴,正当开席,内侍进来回禀说是西翰太子求见陛下。转眼的功夫,一身紫衣的男子便由便被引了进来。慕容汐自听得那人的名字之后,便有些出神。此刻,见的那紫衣男子沉静优雅的姿态,万般情愫萦绕在心间。他一番行礼之后,御座上的南宫恒仿似及其热情,“太子殿下远道而来,快请入座。”子轩抬起眸子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一旁微挑眉梢的慕容汐,向着对面似笑非笑的男子颔首一礼。
内侍正欲往慕容汐所在的上座加一张桌子,被子轩挥手制止,径直往慕容汐所在的地方行去。慕容汐眼里露出一丝惊讶,见得那温和的眸子仿佛穿越了重重黑暗,终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点燃,最后在暗处盛放。慕容汐轻叹一声,看见对面男子脸上一抹苦涩的笑意,心下也是一酸。南宫恒面无表情的看着子轩的动作,只是若有所思地执着酒杯喝了一口酒。
子轩入座之后,眼眸再也未在她身上离开半分,仿似怕自己一眨眼的瞬间,这光华流转的女子将再次从自己眼前消失。慕容汐抬起眸子,看着身旁气质高贵出尘,面如冠玉的男子,低声说道,“子轩你怎能够亲自到黎州来,别忘了身后还有一个泱泱帝国。”子轩隐逸温和的面目上多了一分清寂,目光沉沉地落下来,“汐儿,如画江山哪里及的我对你的心意。难道要我扔下你一个人在南越不管不顾吗!”
萧靖诩握着酒杯的手在听得这般言语之时,生生的一顿,转眼又有意无意的转动起来。他微微斜了眼睛盯着对面女子的神色。慕容汐在两道目光的注视之下,只是淡淡的一笑,温婉如玉,低垂着眉眼将一腔心事静静的掩藏。
南宫恒自是在得知萧靖诩身份的那一刻已经略略的猜想到了慕容汐的身份,此刻,见得座下两个男子的态度,不由得在心下确认了几分。一般的绝代红颜,是否也是一般的半世流离呢。他敛了敛神,笑道:“几位贵客远道而来,我南越自当好好招待,才不辜负几位光临我南越的美意”,说着眼光落在殿外,沉着声音道,“来人,备歌舞。”
丝竹管弦之声响起,一女子盈盈而入,慕容汐半垂着眸子,各国之间拜会朝见这样的场合难免有歌舞相伴,只是对于她来说,一直认为这样的环境未免太热闹了些。红尘一梦,终也难免寂寞一世,一时的愉悦,反而衬得长夜孤寂难言。
女子水袖漫扬飞洒,身姿起伏跌宕都是一段难言的风情。只是在座之人除了上座的南越皇帝,其余几人兴致实在说不上多高。萧靖诩只是缓缓地抬眸,扫视了一眼女子飞扬的裙裾,眼神早已透过中间曼妙的身姿看向了对面女子的一颦一笑。子轩自始至终只有在女子进门来的那一刻抬起头来,礼貌性的一笑,其余时刻,眼睛都是淡淡的温和的注视着身侧的女子。
如火的轻纱扫着靖珝的目光飞过,令他不由得敛眉,低眸浅浅的看着手里的酒杯。手腕的抖动带着轻纱旋转飞扬,几个飞速的旋转过后,一杯清冽的酒杯递到了靖珝的跟前,他这才抬起眸子看向一直舞动不停的女子,轻纱拂面,白衣翩跹。
他的眼神蓦地变得复杂,心底的某处被深深的刺了一下,这般的白衣如雪,姿态清雅,眼神落在对面浅笑依然的女子身上,此刻,她的目光显得那般空茫不知看向何处。萧靖诩的手不自觉的握紧,轻纱再次飞扬,女子一个轻柔的旋转,那酒杯离他的唇边只有三寸的距离。他依旧端坐在原地,透过那层层飞舞的轻纱落在那女子紧握茶杯的手上。
上座的南越皇帝看着他久久未触及那一杯酒,目光微沉,他神色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对面垂眸耳语的两个人,方笑道,“永乐侯,不知南越这一杯酒可解侯爷风尘之劳。”语调轻缓,却自有一种威严所在,萧靖珝扬眉笑了笑,终是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他眸色暗了暗,收敛起纷乱的心绪,谦卑地回道,“谢陛下慰劳之酒。”
上面传来南宫恒的笑声,片刻后,他才道,“酒是好酒,不知侯爷觉得我南越公主一舞如何?”座下三人都是一愣,慕容汐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眼那献舞的女子,正是与她见了两面的南宫霜,想不到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舞姬献歌舞,现在倒成了南越公主。
此刻,那女子一身白色纱衣,不失高贵淡雅。此时,对面的男子也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南越传说中的公主,两个人的视线在触及那女子身上时蓦地交汇,而快速退开。萧靖珝勾了勾唇角,眸中闪过一丝痛意,又有几分嘲讽,十分恭敬有礼道,“霜公主之舞瑰姿艳逸,清雅脱俗,靖珝有幸。”
南宫霜有礼的一笑,南宫恒见得二人如此,心里不由得欣慰,“不知霜儿是否有幸成为沧州未来的女主人呢?”此言一出,在场几人均愣在当场,虽然得知那舞女乃是南越公主,心中便有此预感,只是没有想到南宫恒会在此时提出来。慕容汐清眸流转,轻轻的笑了笑。
萧靖珝依旧似笑非笑的模样,看不出此刻他脸上的表情,顿了一顿,终是站了起来躬身一礼,“想必陛下知道,靖珝新婚丧妻,实在不宜再娶南越尊贵的公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慕容汐握杯的手一抖,手里精致的瓷杯霎时从手里掉落,子轩伸手接住那掉落半空的杯子,有些情急的看着慕容汐。
她的眼睛再也移不开眼前的男子,从他大婚那一日开始,她便有意无意的避开所有与他有关的消息,竟不知他大婚之日,花弄影竟然???想起自己于地下宫殿与他的对话,心中苦痛更甚。原以为他有了一段夙世情缘,终能够偿还那漫长时光里的相思之苦,为此,她一心远嫁他人,他身侧良人相伴,却不曾想昔日的佳话,此刻却是青碑石阶,生死相隔。
南宫恒略略思索了一瞬,开口道,“永乐侯新婚惊变,朕本不应干预,但侯爷乃一方霸主,难不成要为了一个女子终身不娶。”萧靖诩双唇紧泯,半晌后才说道,“靖珝心意已决,今生只愿得一心人,只能当我与公主无缘。在这里,我也只能谢过陛下好意了。霜公主天姿国色,是靖珝配不上。”
男子一如既往的潇洒自如的神情,吸引着慕容汐再也转不开眼睛,她心里蓦地生起一股烦闷之感。南宫恒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子轩站起身躬身一礼,缓解道,“陛下的心意想必永乐侯已经感受到了,既然侯爷已经决定了,陛下何不成全侯爷的心意。倘若公主执意嫁与永乐侯,今生自也不会快乐。”
南宫恒冷冷的笑了笑,“永乐侯单枪匹马来我南越黎州,想必沧州境内的众臣还不知晓吧。”靖珝抬起眸子,看了一眼上面端坐的君王,双方都从对方眼底见到了一抹不可忽视的寒意,终是收回目光,不卑不亢地开口道,“陛下的意思是靖珝不得不娶霜公主吗?恐怕如今还无人能够威胁在下。”
南宫恒面目表情的睥睨着他,声音响在殿里的每一个角落,“我南越国尊贵的公主,莫不是配不上你永乐侯!”靖珝眸光沉了几分,终是婉言道,“靖珝实在无意于娶亲之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南宫恒的眼眸变得晦暗难明。“父皇,霜儿也并非只能嫁给侯爷,还请父皇再考虑一下。”一直都未说话的南宫霜开口,她说话再也不似在南宫玉面前的随意天真,甚至带了一丝丝的畏惧。
南宫恒看了看殿下的诸人,像是终于下了决定一般,开口的时候,面色阴沉了几分,“永乐侯和太子殿下不远千里来我南越国,若是不好好招待,岂不是显得我南越礼数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