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和鸣-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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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华一面挥舞着鞭子抽打苏青宁,一面嘴里骂道:“你个贱蹄子,竟敢暗算我!今天我就好好教训你,叫你知道我苏雪华是什么人!”
青宁浑身上下衣衫破烂,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却依旧只是死死地抱着怀里的一盆花,因抱的太紧,那花枝花朵早已被压垮挤扁。
“啪”,又是一鞭,正打在她头上,她头一偏,那鞭子就在耳边挂过,从耳根沿着下颚骨,在脖子上留下一道暗红色的鞭痕。
“住手!”
扶摇目眦俱裂,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冲了上去。
有林春乔带来的下人想要拦住她,却被她一脚踢翻。
“狗奴才,我也敢拦!”
这一脚着实凶猛,那下人朝后跌出去落在地上,滚做一团,站都站不起来。
众下人一时被她吓住,她拨开人群,便要冲上去阻止苏雪华。
但就在此时,一道黑影闪电般向她扑过来,一股腥气直接喷到她脸上。
“大小姐!”
随后赶到的阿棋阿韵一进门就见到骇人的一幕,立时吓得尖叫起来。
扶摇根本就来不及思考,只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忽得挫身往下一顿,那黑影就从她头顶上扑过去,锋利的爪子勾到她头上的珠花,直接扯落在地。
扶摇一站起来,满头青丝瀑布般倾泻而下。
她心有余悸地捧住自己的头,确认没有受到伤害,回想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一下,竟也忍不住有些胆寒。
而那黑影,一扑未中,立刻就又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盯着她,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嚎。
狼狗大威!
扶摇看着这只凶相毕露的大狼狗,这才注意到旁边地上躺着两个正在低声呻吟的下人,他们的腿上都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显然是被这恶狗所咬。
难怪听涛阁这么多人,眼睁睁看着苏雪华殴打苏青宁,竟一个也不能上前。原来除了林春乔带来的下人,还有这样一只真正的狗奴才威胁着他们。
而此时,这条凶恶的大狼狗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四蹄绷紧,随时准备再来致命一扑。
扶摇却已经迅速地冷静下来,她想起牛牛跟着来了。
“牛牛!”
她大叫一声,没等话音落下,一条白影就从人群中飞了出来,直接扑到她脚下。她低头一看,果然是牛牛,正仰着脑袋拿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脸上是一种罕见的兴奋之情,仿佛在跟她邀战。
扶摇准确地接收到了牛牛的心理活动,用手一直大威,喝道:“上!”
她刚张开嘴,牛牛就已经转过身,不等她一个字说完,它便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比起大威刚才的一扑,更加地迅猛如电。
在场众人只看到一道白影向大威射去,眼睛却来不及捕捉任何的影像,正有人担心那小白狗自不量力有去无回时,却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竟是出自狼狗大威之口。
那白影射到大威身上,又立刻反弹回去,不过是一瞬的事情。
但等它回到扶摇脚下,众人才发现,大威的脖子上竟是鲜血淋漓的一个伤口,显然是被小白狗牛牛咬伤了。
熟悉大威的人却立刻叫糟,大威不仅凶恶,报复性极重,吃了这样一个大亏,必定要发疯般地攻击小白狗牛牛了。
然而让他们惊骇意外的是,大威竟然浑身发抖,一双眼睛虽然盯着牛牛,却并不是仇恨凶恶,反而是胆怯敬畏。
众人忍不住产生一种错觉,就仿佛大威见到了它们族类里的王者,即便受到再大的伤害,也兴不起一丝冒犯的念头。
而牛牛,却仿佛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它像是算准了大威不敢反击,只是冷静地盯着它,嘴里发出了一声沉闷的低吼。
这一声吼叫并不怎么凶恶,但大威的表现却再次让人跌破无数眼镜。它浑身一颤,低下了硕大的头颅,带着身上那还在流血的伤口,畏畏缩缩地向旁边走去,因为伤口扯到了它左前肢,所以它走路是一瘸一瘸的。
众人愣愣地看着大威像个战败的俘虏一般,无精打采地走到旁边树下,孱弱地趴在地上,默默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从刚才起就一语不发的林春乔,终于也忍不住露出一抹震惊的神色。
扶摇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也是临时才想起,上次牛牛抢了大威的食物,大威却不敢讨回,这次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才叫牛牛上前攻击,没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
看来牛牛身上真的有些古怪,但她此时却是顾不上去研究。
方才大威攻击扶摇,到反被牛牛攻击咬伤,不过是短短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情,苏雪华尽管有听到一些人抽冷气的声音,却是没什么功夫去看。
她抽打苏青宁仿佛已经上了瘾。
胸膛里汹涌着一种嗜血的快感,苏雪华浑不知自己两眼发光的模样有多么骇人。
贱人!贱人!贱人就要打死!
正当她又一次举鞭,而苏青宁紧紧闭着眼睛,准备承受又一次尖锐的疼痛时,局面终于有了变化。
摆脱了大威的扶摇,聚集浑身的力量扑向了苏雪华。
苏雪华只觉背上遭到重击,紧跟着手里一空,鞭子就被夺走,她立时大怒,扭过头就要朝这个胆大包天敢冒犯她的人破口大骂。
扶摇却是一抬手,狠狠地在她脸上抽了一个耳光。
“啪”——
所有人都愣住了,冷眼看着女儿施暴的林春乔,哭喊到浑身瘫软的丁芷兰,还有众多或想要上前救人或拼命阻止对方上前的下人们,还有刚刚进门的宋梨花和上官静,都被这清脆响亮的一记耳光,给惊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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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41、对峙
在被打的一瞬间,苏雪华只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竟是没反应过来。
扶摇一抬手,将夺过来的鞭子远远地扔了出去。
鞭子落在远处不知哪个草丛里,发出窸窣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因为场内实在太过安静,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竟是都忍不住身上一麻。
没有如预料中遭到再一次鞭打的苏青宁,一直咬牙坚持的心神终于松懈下来,浑身一软便往地上滑去。
扶摇眼疾手快,一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手臂上的重量只是让她双腿一屈,但终于还是撑住了。
“大姐……”
即使被抽打得再凶狠,也没有流泪,只是死死咬住嘴唇的青宁,在被扶摇抱进怀里之后,终于是流下泪来。
眼见得青宁怀里还抱着那盆早就被压扁的昙花,扶摇莫名地便生出一股愤怒,抓住那花盆就喝道:“为这种东西把命搭上,你是傻了还是疯了!”
她不管青宁什么反应,抓过那花盆便狠狠地往地上一掼。
花盆啪一声破裂,碎成几块,散开的泥土都盖在苏雪华的鞋面上。
被花盆砸地的声音吓了一跳的苏雪华,终于也回过神来了。
“苏扶摇,你打我!你敢打我!”
回过神的苏雪华也终于是尖叫了起来。
旁边围着的下人们都用敬畏的眼神望着这一对姐妹。
苏家的女儿,果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接受到这些眼神的苏雪华,却愈发觉得难堪起来。
她竟然当着这些下人的面被打了一个耳光!
这对她来说,是完全无法接受的耻辱。
但是环顾四周,却发现那鞭子早就被苏扶摇扔的远远的,找也找不回来。
苏扶摇抱紧了青宁,冷冷看着她道:“我打你,是因为你全然不念姐妹亲情,对自己的家人竟然下如此毒手!”
苏雪华用手一指苏青宁,愤怒道:“你搞清楚,明明是她暗算我,害我出红疹!要不是我娘及时发现给我请了大夫,我恐怕就要被她毁容了!真正下毒手的是她才对!”
扶摇冷笑道:“红口白牙,谁都会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暗算你!”
“那盆茉莉花就是铁证!”
作为证据的茉莉花,自然是有带来的,苏雪华用手一指,果然旁边就放着那一盆害她出红真的茉莉。
扶摇只不过瞧了一眼,却对这所谓的证据一点都不关心。
“就算是茉莉花害你出红疹,那也只能说明你对茉莉花粉过敏,怎么能怪到青宁的头上来!你都十五岁了,又不是小孩子,连自己对花粉过敏都不晓得,你丢不丢人!”
扶摇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她,却把苏雪华激得要发疯了。
“再说,你过敏出红疹不过是个意外,但是却跑到这里来用鞭子大人,若不是我阻止了你,你是不是就预备把青宁打死?你的良心,难不成是黑的!”
苏雪华怒道:“任你舌灿如花,今天铁证如山,苏青宁暗算我在先,就算你现在救了她,她也难逃家法处置!”
“够了!雪华,你不要逼人太甚,青宁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够这样冷酷地对她!”
说这话的,却是宋梨花。
她赶来得太晚,扶摇已经冲上去把青宁救下了,看到苏雪华不仅不认错,反而强词夺理,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出声。
这时候,丁芷兰也终于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她脸上都是泪水,把妆都冲花了。
“青宁,我可怜的孩子……”
她抱住了青宁,看着她身上被鞭子抽破的衣衫下,露出道道红痕,悲从中来。
丁芷兰是孕妇,扶摇不敢把青宁的全身重量都交给她,仍旧扶着青宁的胳膊,柔声道:“四夫人别伤心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快叫大夫,为青宁查看伤势。”
丁芷兰对她十分感激,听到她这样说,忙一面擦泪一面道:“你说的对,来人,赶快去请大夫。”
“谁敢去请大夫!”
苏雪华立刻便大叫起来。
宋梨花皱眉道:“雪华,你还想做什么。我是大夫人,我总有权利叫人去请大夫吧?”
苏雪华抿着嘴。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林春乔,终于是出场了。
“大夫人难道忘记了,这府里是我在当家。”
她慢慢地从人群后头走上来,扫视着眼前的一群人,淡淡说道。
宋梨花道:“将军是说过,这府里头的事务都由你打理,可是这不代表你可以纵女行凶。”
林春乔并不生气也不激动,脸上一直挂着淡定的笑容,在这种场合透出一种漠视人命的冷酷。
“苏青宁不顾姐妹亲情,暗算雪华,害的她出红疹差点毁容。我们过来质问,也是想把事情搞清楚。雪华受害,自然心情激动,想打一盆花发泄一下也是正常的,是青宁自己扑上去挨鞭子,却不是我们雪华想对她动手。”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苏雪华,苏雪华会意,脸上变成了义愤的神色。
宋梨花着急道:“你这分明是颠倒黑白,雪华出红疹,不过是意外,但是她毒打青宁,却险些出了人命。将军既然让你当家,就是信任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处事不公?”
林春乔冷笑:“好,你既然说公平,我当这个家,就绝对一碗水端平。雪华出红疹,青宁难辞其咎,要受家法处置。雪华打了青宁,也同样有罪过,也要家法处置。就罚她们两个都到佛堂里面跪着,闭门思过一夜。这总公平了吧?”
苏雪华听到自己要受罚,先是一急,但立刻就想通了林春乔的用意,脸上挂起了一丝嘲讽。
丁芷兰却着急道:“青宁已经受伤,怎么还挨得了一夜。”
扶摇也不服道:“苏雪华出红疹,是意外;青宁挨打,却是雪华故意行凶,这两者怎么能一样?”
林春乔也不反驳,只点头道:“你说得对,毕竟雪华打人是过分了点,好,青宁只需要跪一夜,雪华加倍惩罚,跪两夜。这样,你们总该没话说了吧?”
“你……”
丁芷兰气急,反倒说不出话来。
表面看着是两个人都要受罚,但是苏雪华好端端的,就算跪两夜也不算什么;青宁却不一样,她这时候已经伤痕累累,若是不赶快救治,伤口一定会恶化,也很容易引起发烧,在佛堂跪一夜只怕就会要了她的小命。
宋梨花道:“林春乔,你这不是要青宁的命么?”
林春乔脸色忽然就变了,变得极为严肃。
“你们说我处事不公,我就让雪华跟青宁一起受罚;你们还嫌雪华罚得不够,我还给她加倍,但是你们居然还敢不满意!不要忘了,这府里头,当家的人,是我!”
她对宋梨花等人说完,便朝旁观的下人们脸上扫去:“是谁在打理家中上上下下的事务,是谁给你们发月俸,你们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林春乔在为你们提供!我既然掌管着当家权,府中从主子到奴才,但凡有人犯错,我都有权利惩罚。苏青宁忤逆姐姐,暗算雪华;雪华报复青宁,下手过重。两人同样有错,就该一起受罚,谁要是认为我处置不公,大可以跟将军去告状,夺了我的当家权去!”
她顿了一顿,语气一转道:“只不过,到时候,我们就要新帐老账一起来算算了!”
她目光冷冷地落在丁芷兰脸上,又在她隆起的肚皮上冷冷地扫了一眼。
丁芷兰立即就想起当初她生苏青宁时,林春乔为她奔走,结果被她无意中的挥手一打,害的流掉了一个成形的男胎。
林春乔放出这样的狠话,宋梨花等人竟不敢立即接话。
而下人们,此时也才想起,他们的小命可都是捏在林春乔的手上。
大盛结束乱世还不久,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人命贱如草芥,很多人为了能有一口饭吃,都愿意卖身为奴,做大户人家的奴才,只为主人吃饱了给他们留一口剩的。
将军府的下人,大部分都是签了死契卖身在府里的,也就说他们这辈子都当定将军府的奴才了,就是生了孩子,那也是家生子,依旧要在这府里做下人。
林春乔作为将军府的内当家,掌管着这些下人每月的月俸,还有在府中的升迁,而他们的卖身契也全都在她手里掌管着。若是她对哪个人看不顺眼,随便找个借口打死;或是直接叫人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