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暖阳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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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世民来讲,他辛劳征战,功劳盖世,又得到那么多人的支持鼓励,再面对李渊的偏心,难免觉得分外悲愤,感觉好像自己被遗弃了一般。外人都能理解支持自己,父亲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打压自己,李世民心里的怨愤自然加倍放大。
这矛盾难以调和,终于使得父子间越来越隔阂淡漠。李世民入住太极宫后,对于居住在太安宫父亲基本上就是不闻不问。若不是长孙皇后时常前往探视,只怕李渊的处境还要更糟糕。
虽然李世民去年终于去探望了李渊,并深感愧疚,但却终归没能完全放下骄傲去先低头解决矛盾。而现在,他却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明达很喜欢作为自己父皇的李世民,她能够尽可能的理解支持他,不过她却不会在这个时候有任何一丝同情,一来李世民这样骄傲的人,是不需要任何廉价的同情;二来,明达总觉得,每个人都要为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不论后果是喜是悲,都该自己承担。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同样的错误,直到莫名来来到大唐,午夜梦回时,才发现心里的悔恨思念有多么深刻、多么沉重。然而事已至此,再怎么后悔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所以只能尽可能的向前看。
可惜,道理人人都明白,却是没几个人能做到。有时候,明知无用,却还是不能控制。心里的悔痛哀伤,是多么的深刻,只有当事人自己能了解。
明达暗暗轻叹,拉着长孙皇后的衣角望着不远处独自对月哀伤的李世民,大眼里有着同病相怜的了然和沉痛。
经过这许久的相处,明达已经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当做了真正的父母,或许有几分弥补的心思,却也真的为他们牵挂担忧,希望他们能平安康乐。不过这种时候,也只能远远看着、关心着。
抬头看了看长孙皇后,她一贯温和文雅的笑容已经完全被担忧哀愁取代。
李渊过世,长孙皇后心中的难过亦是不少。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李渊对她总是不错的。记得那是前朝大业十三年,隋廷与唐军激战正烈,二郎带着军队东征西站,留自己在家中侍候父皇。局势紧张,有时一家人东奔西走,随军移动,条件偶尔会有些艰苦,但自己却从来也没有缺过什么。不止这样,父皇见自己想念二郎,每次传送军报时,总会让自己捎带一些书信物事过去。若不是如此,二郎与自己的感情,又怎会深厚亲密?就算是到了武德末年,父皇与二郎关系紧张时,每次过节也总不忘给自己丰厚的赏赐,更未因那些事责备冷落过自己。
但,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始终是自己的丈夫,是二郎啊。事变自己是全程参与,虽然没有出什么太大的力,但心里从未有过一丝犹豫后悔,就那样坚定不移的站在了二郎身后。看到父皇亲眼目睹骨肉相残,而瞬间衰老沉寂,也只是远远的同情观望而已。二郎继位以后,自己身体好时虽然也常去探望,但终归也没能为他们父子关系调和做什么。
长孙皇后美眸缓缓闭上,两行清泪顺着玉颊无声滑落。
明达嘴角咸涩,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也已泪流满面。
遥远的千年后,自己的父母或许也在这般对月流泪,思念着自己吧。就借这个机会,好好哭一场,当做是对过去的哀悼。
第十五章 西北捷报
李承乾揉了揉额角,眨着酸涩的双眼,把今天需要处理的最后一本奏折和上。偏头看向安静坐在一旁小几上写写画画的明达,心中一阵疼惜。
“兕子,累不累?我让她们送些你喜欢的荷叶糕过来好不好?”李承乾抱住妹妹柔软的小身体,轻声问着,探眼看去,明达袖子下的白纸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线条。
明达转回身,将脑袋埋进李承乾颈窝处,嗡声道:“兕子不饿,哥哥累了吗?带兕子去园子里走走好不好?”
“好,当然好。不过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我让人把荷叶糕放到亭子里,一会儿我们走累了就去喝茶吃糕点,好不好啊?”李承乾心疼的看着妹妹瘦了一圈的小脸,自从太上皇过世后,长孙皇后又病倒了。而李世民也独自呆在太安宫里守孝。所以处了处理政务,李承乾也负担起了照顾年幼嫡亲弟妹的任务。
明达则是由于李渊的过世,想到了自己千年后的父母亲人,所以情绪低落,连带胃口也变差。偏偏这具小身体又特别虚弱,不过短短几天,就瘦了大半,原本红润的小圆脸也显出了尖尖的下巴,眼睛看上去愈发的大,让人怜惜心疼。
在园子里逛了一阵,兄妹两人也不知园中花儿到底是红是黄,感觉有些累了,便到园中的八角亭内休息。
亭内一角案台上,袅袅青烟自紫金雕花炉中升腾飘散开来,隐隐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味,让人心情宁和不少。中间的石桌上,一壶清茶几只青瓷茶盅,淡绿色的荷叶糕清爽细腻,到也让人心情舒畅。
李承乾牵着明达刚在桌前坐下,李治带着秦昊轩也来了。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
“臣征西大军前锋营校尉李泽修,参见太子殿下。”少年身材修长,乍看去文秀得好像一名书生,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身上那股浓郁的军旅气息。挺得笔直的脊梁,如同出鞘利剑,秀美清隽的面庞也透出一股刚毅彪悍的气质来。
“李泽修,哦,原来是西海道行军大总管李靖将军的孙子呀!前些天刚传回消息说击破了伏允的大军,正在追捕他,你今天又自前线匆匆赶回,可是有什么变故?”李承乾对李靖老将军还是非常敬重的,认出是其孙后,忙起身亲自扶了李泽修起来。
明达一听是李靖的孙子,也转过头来,睁大了眼睛打量李泽修。李靖啊,又帅又有才,还有一段传奇的爱情故事。啧啧,就是不知道,他老婆是不是真的是红拂女。
“太子殿下,臣是来送捷报的。逆臣伏允已然伏诛,西北战事已平!”李泽修说着,递上一道火漆密封的公函。久在战场的他,敏锐感觉到了一道热切的目光,微微侧头看去,却见一名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娃端正的坐在石凳上,一身素白锦缎的孝服,更承得她眼若秋水。虽然年纪还小,却已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小脸消瘦,着实让人看了心疼。
这个大概就是皇上最疼爱的明达小公主了。果然如祖父说的一般,是个聪慧乖巧的孩子,很惹人疼爱呢。难怪上至皇上太子,下至文武百官,竟是没一个不喜欢她的呢。
李泽修想着祖父的评价,脸上表情柔和许多。
“好!大将军果然厉害!父皇知道这个好消息,想必心情也会好很多吧。”李承乾一目十行的看完军报,高兴的拍了拍李泽修,“泽修你辛苦了!先在东宫休息一阵,我让人为你准备食物浴汤,待我禀告父皇后,若无其他问询,你再回家,可好?”
李泽修自无异议。
安顿好李泽修,李承乾吩咐李治带着秦昊轩留下作陪,自己则带了明达进宫。
李世民还呆在太安宫,随身侍候的大太监王璞奉命守在殿外,腰微躬着,很是谨慎小心的样子。所以李承乾和明达一到,他就立刻发现了,上前请安道:“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奴婢给公主殿下请安。”
李承乾微微点了点头,问道:“父皇还在里面?本宫有事上奏,劳烦王公公代为禀报一声。”
王璞面露难色道:“这,殿下,并非奴婢有意怠慢,只是陛下吩咐了,没有他的口谕,谁也不能进去啊。您看……”
李承乾俊脸一沉,正要发怒,却被明达开口挡了:“王公公,父皇身体还好吗?”
王璞不为察觉的瞟了眼一脸不满的太子,低头对着明达微笑道:“小公主不用担心,陛下心情虽然不见好转,身体到是没什么大碍。皇后娘娘每天都让太医跟着陛下呢。倒是公主你,怎么几天不见瘦了一大圈,让陛下看见了,不知得有多心疼。”
明达甜甜一笑,带了几分撒娇道:“王公公你就不心疼明达的么?”
王璞倒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小公主,不为别的,只为她身上没有其他皇子公主那种孤傲,看向自己这些人,就算表面客气,总也带着淡淡疏离和轻视。现在见她对自己亲近,更是心中高兴,宠溺道:“疼,怎么能不疼!公主可得多吃点,老奴记得公主最爱吃雕花梨香鱼,晚上让御膳司好好整治一条来。刚好鱼也是南边新进贡来的,新鲜着呢。”
“哼,王公公到有心情研究吃食,还是快些通报父皇吧。要不本宫自己进去好了。”李承乾不满的拉回明达,本来刚才王璞拒绝通报就让他心里不爽,现在见他讨好妹妹,更是生气,所以语气也就冷傲起来。
“太子殿下,这,真不是老奴有意推诿,只是……”王璞毕恭毕敬的退后一步,满脸为难的回到,眼底寒光一闪。
明达心中暗叹,没想到李承乾还是得罪了王璞,为了不让事情继续恶化,只得再开口道:“哥哥,王公公,兕子自己去找父皇好不好?如果父皇生气了,兕子就说你们都不知道。”
李承乾刚好开口反对,就被明达拽住,满眼泪花的望着他。这招相当管用,李承乾立刻蹲了下来,拥住妹妹,轻叹一声道:“好吧。”
王璞略一犹豫,也点头道:“那公主就进去吧。陛下最近太伤神了,也该有人劝劝他了。只可惜皇后娘娘也病倒了,唉。”
李世民坐在李渊去世时躺的塌前,脑海中一幕幕,全是幼时父母恩爱,兄弟和睦的景象。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父皇……”明达大眼含泪,站在帘帐便可怜兮兮的抬头望着李世民。
“兕子,你怎么来了?”李世民一愣,随即起身走到明达面前蹲下,见她苍白的小脸迎向自己,眼中满是依赖关切,不禁心头一疼,声音也放得更加柔和,“兕子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明达摇了摇头,张开短短的小手臂,扑到李世民怀里环住他的脖子道:“兕子想父皇了。父皇是不是不开心?兕子也不开心。”
李世民抱住明达,眼中两行泪水滑下,心里郁结之气却是散去大半。好一会儿,李世民悄悄拭去泪痕,抱起明达笑道:“父皇本来不开心,不过见到兕子就变得开心了。兕子这几天是不是没有乖乖吃饭?哼,承乾这孩子,是怎么照顾妹妹的!”
“父皇,不怪哥哥,是兕子自己不乖。兕子想父皇了,所以不想吃饭。”
“哈哈,小机灵鬼,好!父皇现在带兕子去吃好吃的!”
第十六章 醉乡楼
朱雀大街最有名的醉乡楼,是整个长安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场所之一。原因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却是酒楼的老板。
醉乡楼的老板,是个女人,相当漂亮的女人。众人只知她唤作云娘,却不知她从何处来,又是怎样开起这样一家清雅别致的酒楼来的。有传闻说,她是某位大人的外室,因为她常常出入各王侯国公府邸;又有传闻说,她是江湖上有名高手,退隐后落脚长安开了这醉乡楼,因为她的酒楼,时有江湖人物出入。据说,就是当今江湖第一高手魔手佛心刘清玄,也曾出入其间。
各种传闻多了,酒楼也就更热闹了。醉乡楼不限来者身份,就算是个乞丐,只要出得起钱,也可以登堂入室。当然,这只限于一楼。醉乡楼二楼,除了要有钱,还要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或者乡绅名豪,或者才子士人,或者江湖高手。至于三楼,则是达官显贵,世家公子的地盘,席间有花草木雕相隔,隐蔽性极好。真正特别的,是醉乡楼的后院的二层小楼,哪里侍候的都是些妙龄少女,专门招待名门贵女们。据说,老板云娘就住在那里。
大唐风气较之历代都要开放,女子的束缚也是最轻的,所以淑女贵妇们,也常常会邀约出游。但风气再开放,男女总是有别的。一群女子坐在酒楼里,被一堆男子围着,滋味也不会特别好。云娘专门为这些有些影响力的女子们开辟了这样一个场所,自然大受欢迎。而一旦女子多了,男人还会少吗?就算不能在同室吃喝,甚至进出都不是一个门,但一想到不远处众女嬉戏笑闹的场景,也足够飘飘然了。何况两道门就在左右,总能见到那些或婀娜或雍容的身姿妙影。
此刻,明达正坐在醉乡楼的四楼,左右坐的正是大唐最尊贵的两个男人——皇上和太子。
李世民宠溺的看着女儿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叹道:“自从观音婢卧病以来,朕已经一年多没有来过这里了。这间专门为我们准备的包间,却还是没有一丝变化。”
李承乾拉回将脑袋探出窗外观望的明达,好奇道:“父皇,你和母后以前常常到这里来吗?”
李世民举杯一饮而尽,露出怀念的神色来:“是啊,前些年观音婢身子还康健,我们偶尔便会到这里来,一起亲眼看一看普通百姓们的生活。观音婢总说,如果我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就好了。”
李承乾适时的为李世民添满酒杯,听他继续道:“承乾,你知道这里的老板云娘是什么人吗?”
“儿臣不知。父皇,难道这里的老板和咱们家有关系?”李承乾之前也来过醉乡楼,但都是和其他皇子或者众大臣公侯家的少爷公子来的,从来不知醉乡楼四楼竟然也是营业的。今天跟着李世民来,见他轻车熟路,而且负责接引侍候的人也好像知道自己等人得身份,便有了疑惑。现在听李世民问起,自然要一解心头之惑。
李世民举杯浅饮一口,叹道:“云娘啊,本来是江湖上最出名的用毒高手,外号毒仙子。当年天下未定,我们兄弟几人与她结识,得她相助良多。那时候,她也不过才十六七岁,观音婢和她年岁相当,交情也是极好的。后来,我们李家终于得了天下,云娘功劳不小,父亲本打算重重封赏于她,谁知她竟不辞而别。”
李世民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声音也随之低沉许多:“谁知,再见时,竟是敌对了。呵呵,不过终归她没有对我使出她最拿手的功夫来。”
“所以,你也就默许了我在这里开酒楼,是吗?”随着幽幽的女声,一名白衣女子掀帘走了进来。她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