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中堂-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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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桐原本不以为意,让为躲在他家里,谁也看不见,于是就换回女装,只是头上戴顶便帽,掩饰她光光的月亮门发式。谁知她换回女装,拿下面具后,居然不准再到士兵休息处,只要一靠近前院门楼,门边守卫马上请她回转,说是长子爷有令,女人不准靠近前院,更别提到士兵、仆人居住的倒座房!
偏偏绵志回府之后,第二天立刻入宫当差,伴在皇上身边整整半个月,所以她不能向他抗议这不公平待遇。
这还不是最恼人的部分;最恼人的是他的嫡、侧福晋听说绵志从江南带回来一个女人,于是无所事事终于找到乐子的这些女人,便成群结队的来骚扰她。先是来一、两个探口风,最后全员到齐,总共四个妻妾,连袂到客居的西厢房找她麻烦。
“听说你和长子爷是旧识?”盛装出现的嫡福晋瓜尔佳氏,边看着自己的金镶宝石指甲套,边气定神闲地问她。
惜桐实在很讨厌玩这种女人间的争宠游戏,看着她们虎视眈眈的样子,不由得憋了一肚子气,不耐烦地回答:“福晋,我和你丈夫一点关系都没有,反而是他禁止我去见我那……我那情郎,说什么女子不能进到前院去,害我已经五天见不着他的面,求福晋作主,看是要让我们俩离去,还是让我到倒座房去看顾他,他生着重病!”
听她这么回答,人人面浮喜色,纷纷看向正福晋,等待她做最明智的决定。可是这瓜尔佳氏居然面不改色,慢悠悠地抬起手绢轻抚自己的额头说:“这可难办了,本福晋可不敢违背长子爷的命令呢……他交待我要好好招待你这位……娇客,我怎好让你离去?再说你和我家长子爷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并未说明,我怎能拿主意?”
“我情郎以前是名动京城的戏子,长子爷爱才,才会在我们落难时伸出援手,所以我说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若不信可以派人去问我情郎。”
侧福晋李氏看嫡福晋一副深思的模样,忍不住开口:“福晋,您就干脆做个好人,让他们俩人团聚吧,反正这西厢房向来没人居住,多加一个人又有何不便?况且让这位小娘子安心照顾她的情郎,这多体贴啊,你们说对不对?”
其余两人也跟着起哄,纷纷劝福晋答应了这事。
福晋缓缓微笑,轻声细语地说:“可这事对女子的名声总是不妥,万一长子爷怪我让那名戏子住到她的隔壁,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这位小沁娘子,若长子爷怪罪下来,我就说是你以死相胁,一定要见到他,可不干我的事,如此可好?”
这女人要坏自己名节又要撇清,好处都让她占了,还来卖乖?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自己早已无名节可言了。
“好!沁儿谢过大福晋恩典!”她站起来行个礼。
于是大福晋招来下人,吩咐他将玉枫挪到西厢房。
见到多日不见,惜桐一颗心这才安定下来:“你的气色不错,看来是完全恢复了。”
玉枫点点头,轻声说:“谢谢你关心,他们说是你照顾我……”
“没事,我从小照顾弟妹惯了,这不算什么。”她回避他凝视的眼光,笑说:“等长子爷回来后,问明我的家人在何处,我们就可以离去。”
原以为他会很开心她的决定,没想到他却发起愣来,半天不说话。
此时,一名眉清目秀的丫鬟轻轻敲门,端进来一碗煎好的药汁,轻声细语地对两人说:“奴婢元贝奉命照顾两位,两位若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做的,请尽管说不要客气。”
元贝说完半蹲一福,等惜桐道谢后,把药碗端给玉枫。
玉枫将药端起来就喝,喝完放回木盘里,连看都没看向元贝。
惜桐却发现元贝低头不住偷觑玉枫,接过他的碗准备转身时,还在偷看,整张脸却有若抹上胭脂般红了起来。看来这位***见了玉枫的真面目,不由得爱慕他。玉枫的魅力还是无法挡,只可惜再也没有舞台可以表演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会错意
等元贝关上门之后,惜桐找张椅子坐下,面对玉枫:“既然我们回到京城了,你可想去看你师傅?或者想做什么事?”
玉枫却一脸茫然,半晌才回答:“我已经报过师傅的养育之恩,他卖了我,下半辈子再也不用辛苦工作,况且我去见他就是自投罗网。”
言下之意就是已经和师傅恩断义绝。
她等着他继续说,谁知他竟神情落寞地呆坐床沿,闪避她的目光。
“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她温声问道。
他缓缓抬头,轻声说:“如果……你不想再跟我,我……我可以谅解,我可以一个人离去……”
她蹙眉:“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做不想再跟你?你是我兄弟当然要跟着我,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为何出尔反尔?”
“我……我想了许久,发现,发现我实在配不上你“什么叫做配不配得上?你可以丢下你的兄弟姊妹,从此不再理会他们吗?”惜桐有些生气地问。
玉枫抬起黯淡无光的眼眸,吶吶说道:“我从没把你当成是我的姊妹,你在我心中向来都是最美的期待……可是,我终于认清事实……我终究是配不上你的,是我奢想……”
她怒视他好一会儿,说道:“首先,我要说明的是兄弟姊妹之间,没有谁配不配得上的问题;第二,你哪点不如人 ?'炫书…'让你觉得矮我一等?”
他转过脸瞪着窗外,徐声说:“我是个连父母都不要的弃儿,我没有财力、没有强健的身体,除了唱戏我没有谋生能力。我就像寄生在猫狗身上的跳蚤……可笑的是,过去的我,以为我什么都可以做到,一直到这几日,我才想清楚──就算你是我妹妹,肯跟我过日子,可是我根本没能力让你过上好日子……”
她一时结舌;原来他被打击到信心全无,才会一到达目的地,立刻生场大病,原来是斗志都没了。
惜桐沉住气,把要说的话在心中想过一遍,才慢慢开口:“如果你拿你自己和皇上比、和绵志比,当然你一定不如他们。因为他们投胎投得好,才能一出生就是富贵中人,这事实他们一点也没办法改变,同样的你也没办法做到。也由于出生的地方不同,所以他们会的东西和你会的东西也不同,这也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
“除此之外,你的聪明才智可有比他们低下?你的心地?你的为人 ?'炫书…'谁能说在这些方面你会比他们差?人人生而平等,外在的环境你无法和人相比,但内心世界的丰富程度、对人情世故的稔熟、对美的追求、自我的期许这些,你可有比他们差?比他们不如?
“若没有的话,你为何说自己不如他们?他们也是人,也一样要吃喝拉撒睡,凭什么就说你不如他们?你缺手、缺脚吗?并没有!那哪一点差了?哪一点比不上?体力可以锻炼,智识可以培养;只要知足,就算是裙布荆钗哪点不比华服珠宝美丽?
“我不喜欢你这种想法,什么比谁不如、比人差,这些都是你的胡思乱想,在我心目中,我一点都不认为你比他们差!反而我对你,比对他们还好、还喜爱,因为你是我的兄弟,在这一点上,你比他们强太多,他们反而不如你。”
玉枫静静听着,眼神一点点发光,一点点有生气,只是听到最后,却露出一个苦笑。“我宁愿能和他们一起评比喜爱的程度、轻重,而不是靠着你认为我是你兄弟而赢过他们……”
她略为低头,有点尴尬地说:“爱情不是一起生活的必要条件,因为爱情反复无常,一会儿爱了,却一会儿因为别的事而不爱;爱情是靠不住的,它依附的条件太多、太复杂。我爱过皇上,却因为……因为他杀了我阿玛而无法再爱,若再爱他就对不起我死去的阿玛,就算我阿玛罪该万死,也改变不了我的感觉。
而我一直藏在心里、爱着的人,却因为他太坚持做人做事的原则,而无法爱我,无法和我一起生活;在他眼里我比不过他的忠心爱国,所以我离开他。而绵志呢?我以前一直当他是公子哥儿,对待他也只像对待朋友一般,我没有爱上他的理由……”
玉枫打断她的话说:“不,我不认为,我从他眼睛里看到深深的情感,我不相信他没爱上你,他看我的眼光似乎想把我大卸八块,若你不曾和他有过交情,他为何会如此在乎你?”
她低头苦笑:“那是因为我曾把他误认为是我爱的那个人,后来才发现自己弄错了,可是误会已造成,才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他目光晶莹地注视她,良久才道:“既然你不爱他,而且你愿意和我一起吃苦,那我们就一起离开,如果你觉得和他生活比较安逸,你也可选择留下,我决不会怪你。”
她抬起下巴,高傲地说:“你忘了我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吗?若连那个地方我都不留恋了,你觉得我会留恋这儿和他的妻妾玩游戏?玉枫,你想想,世间上还有比皇宫更金碧辉煌的地方吗?可打死我,我都不愿回到那牢笼,知道为何吗?因为那儿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的眼里总算有了光彩,苍白的唇也才有了血色,接着期期艾艾地问:“那你愿意和我一起过日子吗?我会竭尽所能给你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虽不能过着随心所欲的日子,但一定能温饱……”
惜桐微笑低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曾要我阿玛给我的家人留一手财产,没想到我阿玛竟也帮我留了很多钱,所以我们若出去之后,决不会过苦日子。我甚至能帮你买下田园、帮你娶妻!”
他越听脸色越青白,最后猛吸口气问:“你……你真不愿意嫁我为妻?”
她在心中暗叹,苦笑答:“你是我的兄弟,我是不可能嫁给你,否则我一辈子良心不安,这是真话,我不愿欺骗你。”
他垂下眼,静默不语。
她知道他心中一定不好过,但是基于道德认知的理由,就算他今世和自己没有血源关系,她还是不可能答应嫁给他。
玉枫再也不开口,她只好告退回房,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打算一等到绵志回府,她就要和玉枫离去。
翘首盼望了三天,这大忙人总算回到府中。第二天一大清早,惜桐起床发现,平常侍候她梳洗穿衣的元贝竟然没出现。她略为一想,也许是因为她不是什么重要客人,所以内院的那些女人把她调回去了也说不定。于是自行打理,然后出了客房,往二进落院的花厅而去,打算在那儿等候绵志,向他表明要离去的意愿。
等了又等,终于等到晏起的绵志,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出现。
“你这么早就来见我,可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他说。
“你说要告诉我──我奶娘的去处,所以我特意来请教你,然后也要向你致谢,因为我们打算今明两天就要离去。”
绵志略为抬眉,拿起仆人送上的茶杯,用杯盖拂去水面上的茶叶,慢调斯理地抿了一口放下,再好整以暇地朝门外侍候的仆人道:“替本爷送上早膳,本爷可是饿坏了。”
在她皱眉注视下,他笑着转过脸来说:“你用过没?若没用过,就陪我一起用吧。”
“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她沉下脸问。
“听到了,只是我在肚子饿的情况下,没办法好好思考,记不起他们住在哪里,你就稍等一会儿。”
“这怎么可能?你一定很清楚他们住在哪里,你是故意不肯讲,要刁难我是吗?”
“你怎如此有把握,认为我不会忘记?”他再拿起茶杯慢慢喝茶。
“因为我知道,若不是你对我的嬷嬷很好,她不可能把我的闺名等等的事情都告诉你,才会造成我误会你……”话还没说完,他眉头一皱。
“你误会我什么?”
她暗咬下唇想:这事还是讲清楚的好,藉以解释自己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还记得你翻墙来见我,我问了你什么问题?”她说。
绵志张大眼睛,笑了:“当然记得,你问我──你额娘叫你什么,你的生辰是何时,还有我肩膀上是不是有一道疤。”
“对,那是因为我以为你就是那年正月十四日晚上,到我家行刺的刺客,而那刺客就是……就是我很在乎的人……”她低下脸,不让他瞧见自己的不自在。
他的声音变冷:“你在意的人 ?'炫书…'你怎会不知你爱的人是谁?那人是谁?你又怎会把我当成他?”
“我说了,他是刺客,蒙着脸我怎可能看见他的长相?当时他受伤在右肩上,所以我才问你肩膀上是不是有疤痕,没想到你居然说有,才让我误会。”她讪讪说道,瞄他一眼。
他眼一眯,伸手解开身上的比肩,再要解开长袍的衣襟。
“别脱了,我只是开玩笑的!”她急急阻止。
谁知他不理会,继续将长袍衣襟、中衣一起拉开,秀出右肩上的一道长疤;果然肩上也有疤痕!
她低头道歉:“是我的错,是我把你错认成他,才会把他给我的玉佩给了你,让你误会我对你有意。”
他脸色渐变青白,咬牙道:“搞了半天,是本爷自作多情,会错意,所以你根本不是因为喜欢我,才会和我有了白首之约?”
她默默点头。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雷剧
原以为他会暴跳如雷,谁知绵志竟笑了起来:“好吧,就算本爷会错意,但你还是亲口许了我白首之盟,所以我不管是不是误会,这盟约你还是要实践的。”
什么?有没有搞错?都说是误会了,还要履行义务?这不会太牵强?
“我记得那晚,我只把玉佩给你,却什么话也没说、没应承,我要践什么盟约?”她生气了。
绵志眼眉风流,笑指自己的嘴唇。
“你什么意思?”她眯眼,心里有不好的感觉。
“你是什么都没说,但你让我吻了你,既然有了肌肤之亲,就是许了我,这不算数吗?难道说你一点都不在意这种行为?不知这代表何意?”
哎!就知道这男人会来贱招,故意用古时女人最在乎的名节来逼人。
他那微微向上的长尾凤眼里,满是得意和暧|昧,笑说:“我会对你有那些亲密的举动,就是因为你曾许了我,不管当时你是不是误认,对我来说你就是应了我,和我有了白首之约,你终究会是我的女人。”。
“绵志,让我说最后一次,我不觉得有必要一直在这里打转,为这小事争论不休,毕竟你我都各自嫁娶,这约早就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