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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十儿-第19部分

小说: 十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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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头把那衣服给身边一个年纪更小的小丫环收拾,这边就又捧起一件绛紫的给纵横看。
  纵横又摇了摇头,有些不耐烦,伸手随便指了一件浅色的,道:“就这个吧!”
  老妈子看那衣服素净了些,想要说话,开口前先看了看纵横的脸色,见她面色冷冷,不敢多话,冲两个丫环点点头。那两个丫捧了衣裳上来要给纵横更衣。纵横本来不愿意别人伺候,觉得不自在的很,但是看了一眼,那衣裳层层叠叠分好几件。纵横叹了口气,只能任命的任由她们摆弄了,努力打起精神参与到装扮的“事务”中去。
  过了近一个时辰,门外传来一串脚步,纵横一抬头,原来是裕亲王的嫡福晋西鲁克氏进了屋来。
  西鲁克氏一身诰命的礼服,显得端庄秀丽,上下打量了一下已打扮得差不多的纵横,道:“呀!这般……柔美。咱们纵横今日是要大放异彩了!”
  纵横上前挽住她的胳膊,道:“纵横只是个小丫头,哪里比得上福晋娘亲您!那宫里的娘娘准都被您比下去了。”
  西鲁克氏知道她是哄自己,可是女人哪里有不爱人家说自己美的?心里照样开心,道:“早起喝了蜜水儿了?得了,差不多了也就走吧,前头王爷已经催了两次了。”说着从丫鬟手里接过红狐皮领的披风盖到纵横肩头上,又看了看,道:“这件披风倒是跟你的衣裳极配的,就是这簪子……”说着吩咐身边贴身的秦嫲嫲道:“你快点到我房里把早前太皇太后赏的那个红梅琉璃钗取了,直接到大门口侯着吧!”秦嫲嫲赶忙答应了,小跑着去了。
  纵横道:“福晋娘亲,不必了吧……太皇太后赏的,万一碰坏了一点儿,岂不是纵横的罪过……”
  西鲁克氏道:“我先后生了两个女儿,结果都在四、五岁间就早夭了。十儿,看着你,我就当是看着自己的亲女儿了。”说着眼圈有些红了,纵横刚要开口劝她几句,她又接着说道:“那钗是我第一次有了身孕的时候太皇太后赏下的。这么些年过去,我也没舍得戴几次。现在年纪也大了,更没机会戴了,就给你吧。”
  纵横听了她的话,心里觉得异常温暖,她两世都是孤儿,所以对于亲情更比常人渴望,也就不再推辞,眼中有些湿气的深深望着西鲁克氏,手更握得紧了些。
  一个小丫鬟由纵横房里追了出来,有些气喘吁吁的回道:“姑娘,您的手窝窝、暖手炉,还有帕子……”
  纵横道:“不用了,我用不着那些。”
  西鲁克氏知道纵横不是一般的闺门小姐,没有说话。那丫鬟是屋里管事的老妈子叫出来送东西的,怕就这么回去了要受数落,不敢就这么走了,有些为难的看了纵横一眼。
  纵横知道她心中所想,取了那跟衣裳配套的丝帕,道:“我就带着这个吧!”说着把它收进衣袖之中,才把那小丫鬟打发了,搀扶着西鲁克氏往前院走去,见了秦嫲嫲换了发钗,之后跟裕亲王各自上轿,向皇宫而去。
  裕亲王由于那一场大病瘦弱衰老的许多,现在穿着厚重的袍褂,更加觉得力不从心。入了宫门下了轿,西鲁克氏和纵横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他的胳膊,才使得他觉得省了些力。
  除夕之夜,各门各府各宫的皇亲国戚和高官近臣都要进宫请安。所以此刻在等候觐见的大殿之上,已经是有很多人了。
  纵横扶着裕亲王进门,就觉得不少的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连原本小声地谈话声音都没有了。她不免有些尴尬,想:没个好年过就罢了。还要被当成熊猫一样展览么?想着有些郁闷的低了头。
  裕亲王以为她是紧张,略用力握了握,脸上笑笑,示意她不用紧张。
  纵横知道他的意思,想:我哪里是紧张?是觉得烦人啦……好吧好吧!给您个面子。反正就算展览,也是展览真的博尔济吉特·纵横的皮囊,跟我也没啥大关系!
  于是纵横挺直了腰板,脸上带着招牌的职业笑容,迎接所有人的审视。她第一次看见了身着蟒服的各位阿哥,心里感叹,不愧是龙子,虽是各有各的风格,却没有一个不好看的。她微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就觉得一道灼人的视线盯着自己。她一抬头就正对上了十三阿哥的视线。虽然素知十三阿哥长得好,但是在纵横看来他毕竟还是个只有十七岁大男孩儿,现在看了他的样子倒是显出了几分男人味,再加上那毫不避讳的热辣眼光,直看得纵横心里一颤,才不自然调开了眼神。
  而众人不免为她的从容气度和优雅气质更加着迷,更加对她瞩目了。
  她身穿浅粉色的修身旗装,凸现出她修长匀称的身姿;那粉色极淡已经接近白色,但是却很妩媚,就似少女脸颊上最自然却最诱人的红晕;衣袖、襟前、袍角却用素金色镶了宽宽的边儿,更衬出高贵之气;衣上精细构图绣了绽放的红梅,繁复层叠,开得热烈,看得让人心里也觉得热乎;足上一双同色的花盆底儿,缎子面儿上用珊瑚珠配着金线也是绣的红梅,厚厚的鞋底里做着镂空的小抽屉,盛着梅花香粉,走一步,地上就留一个盛开的红梅花印记;头发只盘了简单的髻,后面一半仍是垂顺的披散在腰后,右边从头顶到耳边压着用珍珠和红色宝石穿的红梅金丝镂空珠花,蜿蜒盛开,更有几朵开到了或是额边、或是眼角、或是耳畔,那乌黑的头发从间隙处露出来,更衬得“梅花”红艳,而左侧是那梅花琉璃钗,玲珑剔透,浑然天成的红色正好雕成了梅花瓣儿,下面坠着三股水晶珠和红玉珠间隔的珠串,最下头汇合在一起,悬着一颗东珠,竟有龙眼大小,更难得的是,那东珠的色泽竟泛出粉红光晕;最外面罩着石榴红织锦面的披风,一双纤纤玉手大方的露在外头,并不似旁的小姐夫人般藏在手窝窝里,左手上用打磨得圆润的红玉珠串,过中指交叉经手背到手腕装饰着,衬得肌肤胜雪;领子是火红的狐狸皮,衬着那娇艳如春花的脸蛋儿;脸上还是不施粉黛,但却用胭脂染了红唇,显得红艳欲滴就如那头上身上的红梅;最吸引人的是眉心竟也有一朵怒放的红梅!这些达官贵人见的女人多了,这梅花妆也见过不少,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原来纵横眉心的红梅竟是用真的梅花瓣贴成的,雅意悠然、大气婉约,远比那些用胭脂花上去的来得娇艳。而纵横就似一支傲雪红梅,瞬间使得在场所有的诰命夫人、亲贵小姐们黯然失色了。
  大殿之中,皇帝穿着明黄的朝服,端正的坐在龙椅之上。纵横恭敬的垂着头,只觉得前头一片的明黄被红亮的烛光晃得眼晕,心想:这一个个的人低头跪倒,从上面看起来,是不是像似一个个蛤蟆呢?这就是所谓权力?大半天坐在那硬椅子上头摆足皇家气势,就看这“人装蛤蟆”,有什么意思?纵横心里想着,就听一个高亮的嗓音高声道:“裕亲王携嫡福晋西鲁克氏即外亲博尔济吉特氏,叩拜皇帝陛下。”
  裕亲王随即走上前去,克鲁克氏跟在后面,纵横忙也跟上。台阶之下早已经放了三个的铺垫,三人一同跪倒,裕亲王朗声道:“臣福全携嫡福晋西鲁克氏即外亲博尔济吉特氏叩见吾圣明仁德的康熙皇帝,恭祝圣驾万岁万岁万万岁。”纵横口中和道:“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起身,又听那高亮嗓音道:“裕亲王呈献新春贺礼:玛瑙镶珠如意一对儿,宋官窑弦耳玉壶春瓶一对儿,春满天下红珊瑚一树,五谷丰登一匣。”
  几个太监用托盘,将那些贡物给皇帝过目。康熙爷目光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木匣之上。李德全看他的眼神,马上从小太监手中把东西接了过来,双手递到康熙爷面前。
  康熙爷看那乌漆漆的匣子,问道:“这就是五谷丰登?”
  裕亲王忙撤撤纵横的袖子,纵横道:“回禀皇帝叔叔,是的!纵横没什么财力物力,只好准备了这个小小礼物,略表敬贺的心意。”
  “哦?是纵横准备的?”康熙爷打开匣子,将内容之物拿在手中看着,道:“这是……”
  纵横抬头道:“这是五谷,纵横集了今秋所收的五种谷物,江南的稻、直隶的黍、蜀地的稷、京郊的麦、陕南的菽,让皇帝叔叔也能感受这普天下的丰收喜悦之情,感受这亿兆百姓心中的康熙盛世,也借此期望明年又是大丰收之年。”
  康熙爷将那用红丝绳扎在一起的五谷捧在手心,脸上表情深沉,不发一言。
  稍过片刻,康熙爷指着放在边上,问道:“纵横,你看这个东西,比你送的礼怎么样?”
  纵横顺着看过去,是一架巨大的屏风,高约八尺,长近二十尺,黄金铸成的九龙飞升的骨架,上面用千金难得的缂丝绣着四方景致共十八幅,或是大漠落日,或是江南烟雨,或是黄山松云,或是白山峰林,意境深远,绣工精致。右上角用东珠绣着“万寿无疆”四个大字。纵横心里对这个“万寿无疆”屏风的事儿有点印象,似乎并没有讨康熙爷的欢心,于是道:“此物当真是华贵非凡,精美绝伦,只怕是天下罕见阿!只是……”纵横说到这里语气一顿,觉得不好开口,但皇帝问了又怎么能不回答?心里有些犹豫,就听康熙爷道:“纵横就直说吧!朕就想听听你的说法,不必有忌讳!
  纵横鼓起勇气接着道:“只是,皇上心目中的江山,又怎么会困在这小小方寸之间?皇上是千古罕见的明君,除鳌拜、平三番、收台湾、驱沙俄、征蒙古……皇上的江山是纵横九万里,囊括四海八方啊!再者,皇上是天下万民的皇上,得人心者得天下,这屏风就算勉强描绘了几处景致,但是又怎么能承载人心呢?更何况,皇上向来提倡节俭,又说过农为天下根本,所以纵横认为,这等奢华机巧之物,只怕远不如我那小礼物了呢。”
  康熙爷听了,心里着实开怀,道:“好!好!好!深得我心啊!”又道:“重农,重农……我是年年说啊!可是,到底有多少官员放在自己胸口上了?今天这个小丫头却是送了好礼阿!”
  接着说道:“那屏风朕不收,谁抬了来的,谁再抬回去吧!还望众位臣公好好想想今日这女孩子说的话啊!”
  顿时,呼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众皇子以及朝臣同声道:“臣等尊旨。”
  人群中的纵横边嗑头边想:人怕出名猪怕壮,只怕此后多事了。
  觐见完了皇帝之后,同宗同族的爷们就要去叩拜祖先。
  这事按规矩女人是不得参与的,所以西鲁克氏带着纵横到后宫去给各宫的众位娘娘请安。
  纵横见了明艳直率的惠妃、素朴温和的荣妃、绝色文静的良妃、娇艳妩媚的宜妃还有秀丽端庄的德妃。宫里见面,多半都是聊些客套的虚话,一般都是问些王爷的身体情况,家里过年准备的如何,几位公子格格什么时候进宫来玩等等。众妃初见了纵横,可之前都听过她的不少事儿,也知晓她的可怜身世,更知道皇帝和裕亲王对她的宠爱,今日又见她生得这般的好模样儿,于是都格外的亲热客气,问长问短的。纵横性子又活泼,说话也有趣儿,把这宫里的女人一个个哄得顺眼顺心,对她都格外喜欢起来。
  纵横从德妃处出来,跟着西路克氏穿过御花园要去跟其他几位郡王、亲王的福晋们见一见。
  纵横想着刚才德妃的一句话:“这天下的花容月貌,都要归了爱新觉罗的阿!”原是一句玩笑话,但是纵横总觉得德妃说这话时的眼光里透着几分高深莫测。
  西鲁克氏看纵横心不在焉,问:“十儿,可是累了?”纵横第一次穿着那花盆底儿,虽然因为从小练习踏云步不至于走不稳,但是一直提着一口气走路,难免不'炫'舒'书'服'网',加上西鲁克氏已经问了,她就顺着道:“嗯!走了半天,这鞋穿着不惯。不如福晋娘亲先去,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再去找您,可好么?”
  西鲁克氏说了声好,叫了几个跟着的丫环先走了,只留下一个丫头唤作垂柳的陪着纵横。
  纵横在假山石上找了个平缓处,正要坐下,垂柳忙把身上带着的铺垫拿出来摆上,纵横看她穿的比自己还少,身子也单薄,脸上冻得红彤彤的,缩着肩膀,手里还拿着包袱,里面东西不少,就道:“你到那边亭子里等我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垂柳是福晋身边的人,一向听说纵横最是个体贴下人的,现在听她这样说,知道传闻不假,心里感激,抬头道:“奴婢不敢!主子是体谅奴婢,奴婢就更该好好服侍主子。”
  纵横微笑道:“去吧!你要听我的话才好噢!”那垂柳这才转身去了。
  过了一阵,纵横忽然听到脚步之声。她想,这宫里遇到的人都是王公贵戚,自己搞不清楚人要闹笑话不说,还免不了嗑头行礼,所以静静站起来,拿起那垫子,转到假山洞后脸冲外避住。
  只听来的是两个人,一人道:“真是你做的?”声音冷冷的,泛着怒气。
  另一个声音傲慢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有何道理?”
  “有何道理?”第一个人说,“老十二一向不插身此间事,你……就因为那一幅字么?你可是堂堂太子!”
  太子道:“四弟!你怎么就认准了是我做的呢!”
  纵横听了,心里一惊,知道这是太子和四阿哥在说话,暗叹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又不小心碰到这样的局面。可是现在也不能出去,只能忍着听下去。
  四阿哥道:“那日你给我看那幅字,就要动手。我不让你这样做,你当时答应了,可是我看你脸色就是答应的不甘愿。没想到过几日就出了事,你……你不重信诺也就罢了,可却差点连累的十三弟,你于心何安?”
  太子似乎被四阿哥的怒气激起了怒火,道:“就算是我又如何?他这样不争,比那些争了的更可怕。他的字极如皇阿玛,为什么平日却故意写得不像?其心可诛!你是我的人,就应该帮我除去他!”
  四阿哥似乎被气得说不出话,口中只道:“你……你……”
  太子冷哼一声,甩袍而去,片刻脚步就远了。
  纵横听四阿哥还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心想:怎么还不走?谈什么气?边走边叹阿!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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