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儿-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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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四哥、五哥、七哥都直接回去了。今儿皇阿玛高兴，都没少喝！老十二都醉得趴下了！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那样儿！要不是奴才扶着，都站不直溜儿了。林贵儿只能背着他上了马车回府里去了。老十三身子没大好，压根儿没进宫。老十四让德娘娘叫去了。”
“十二阿哥喝醉了？”纵横诧异。
“可不是！不就是家里的有了身子么！他上来就是一通猛灌，平时可不这样儿！要不是定妃娘娘说是因为这个高兴的，咱们还以为他遇上什么天大的愁事儿了呢！哼……说是长子，其实不过是个庶出的罢了！”十阿哥发牢骚。
他醉了……
府里的有了身子高兴的……
还以为他遇上什么天大的愁事儿了呢……
十阿哥的话到了纵横耳里，如石头砸进心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她心里酸酸涩涩有些不＇炫＇舒＇书＇服＇网＇，摇摇头，吸了口气抬起头来，仍是笑着道：“我还得去找我师兄呢！就不打扰各位了。”说完不等三人回答，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十阿哥看她走进人群，片刻不见了，皱着眉问：“她这是怎么了？”
九阿哥心里狠狠地，冷冷地自言自语道：“师兄？师兄置于如此么！”
八阿哥心里盘算，也不说话率先走了，九阿哥和十阿哥只能跟了上去。
纵横走着，有些魂不守舍，刚才十阿哥的话在她脑子里翻来覆去的转，没注意到前面一个射箭猜谜的摊子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好些人。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在人群当中，想要先进后退都很困难。这时候，她才自己抬头张望，想看看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一看，不由得让她吃了一惊……
圈子正中，摊子前方站着四、五个人，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颧骨突出，面色微红，方口大耳，身穿大氅，头戴帽子，很是神气。身边站着一个高挑身量的女子，穿着披风和宝蓝色的衣裙，长得明艳大方。此时女的不知因为何事与设摊之人起了争执，一脸红彤彤的正怒气逼人。而男子说道：“好！既然如此，我重射一次便罢！望摊主能够信守承诺。”
这二人现在虽然穿着一般百姓的衣裳，看着不大一样了，但是脸却是纵横认识的。正是年前曾见过的蒙古人——男的唤作策旺，女的名为萨仁的。想布日格德正是追查这些人而去了蒙古草原，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在京城之内。
纵横心里一转，见他们故意改了装，想必是有些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所以偷偷低了头，小心地混在人群中偷看，打定了主意要跟着他们，看看他们的落脚之处。
她心里盘算着，策旺已经再次射出一箭，正中远处所挂的一枚铜钱中心，连钱带箭钉在后面的木板上。人群中响起一阵掌声和欢呼。那摊主这次碍于面子不能再反悔，只能极不情愿的将作为奖品的一串珍珠颈链送到策旺手中。而策旺立刻笑着转手递给身边笑得正艳的萨仁。萨仁接过来一脸甜笑，大大方方的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几人转身就走，人群也慢慢散开了。
纵横跟着他们东走走西逛逛，看着萨仁如孩子般快乐的东看西买，又吃又玩。终于夜深，人流少了起来，也有些摊子卖得差不多了，陆续收拾走了，有些铺子也打烊了，策旺和萨仁这才似乎是要打道回府的样子。
穿过弯弯曲曲的几条胡同儿，经过一片暗暗的民宅，眼前忽然又慢慢亮堂起来，人语可闻，人影闪动。纵横仔细一看，居然是京城出了名儿的八大胡同儿。今儿这样的日子，花楼上都是张灯结彩，花娘们都是花枝招展，或是倚楼而笑，或是门前拉客，把老中青三代、各种身份背景的恩客迎进门去。
纵横暗揣，看策旺对萨仁的态度，应该不会带着她去逛妓院，所以想来他们是为了避人耳目而将落脚处设在这附近的地方。她一步不肯落下，仍是小心地紧紧跟着，不一会儿，果然看他们一行人进了一个在青楼后面的小小院落。纵横围着那院子走了一圈，确信并没有其他的出口，又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任何人出来，这下心里更加确信此处正是他们落脚处没有错。她正打算展开功夫进去稍加探听，却意外地觉得自己身后有人靠近。她猛地回头，来人没有料到，吓了一跳，愣住了。纵横这才看清跟自己鼻子对鼻子的人，原来正是十四阿哥胤祯。
二人同时蹦出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纵横看他穿着湖蓝的长袍，配着银白色绣着团蝠的棉坎肩儿，坎肩儿上配着银狐皮的滚边儿，头上的暖帽正中镶着蓝宝，腰带上挂着荷包和翠玉，加上还没长成的细瘦身量和十五岁的嫩圆脸，像极了纨绔小公子。
她伸手拉住他一边儿的耳朵，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快说！”
胤祯不敢挣，只能忍痛道：“我……是九哥跟我说的这个地方的……”
纵横见他稍有些稚气的脸扭作一团，有些不忍心，撒了手，道：“好的不学，你四哥平时教你学问，你怎么老躲着？跟你九哥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倒快！”又把自己的拳头举到他眼前，接着说道：“下次你再这样儿，看我不打你！”
胤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脸上冻得红红的，双手抓着她的小拳头，道：“好妹妹……我再不敢了，你别生气……”
纵横咬牙道：“谁是你好妹妹？”说着抽出自己的拳头，给了他胸口一拳。
胤祯挨了一下，并不疼，知道她不会使劲儿，又上来拉她的手，赔着笑脸儿，道：“是九哥看上的人，咱们来就是听听曲子，看看舞，没别的事儿。”又凑过来看看她的脸，强调：“真的没别的事儿！”
纵横道：“你才多大？小孩子一个，一点儿不让人省心……”
胤祯道：“我哪儿小了？你这个硬爱充大的脾气怎么老不改阿！”
“改什么？”纵横没好气地瞪眼说。
“成！你不改！不改就不改，咱就不改了，阿！”胤祯竟想哄小孩儿似的拍拍纵横的手，又问，“你怎么在这儿？刚才宫里没见你，我心里还嘀咕呢！这就跑出来，身上没事儿吧？我去看你的时候，你都在睡觉，真是……”说着有些懊恼的瘪瘪嘴。
“我……”纵横这才想起来，回头甩开他，说，“我有正事！你快回去吧！”
“什么正事？”胤祯看她脸上认真，也不再玩笑，问道。
“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快回去，或者去找八阿哥，让他送你。”说着不再理他，往前走去。胤祯却紧跟了几步，依旧在她身边儿。纵横回头见他还在，有些不耐烦的推了一推他。胤祯却又靠过来，怎么也不想走。纵横看着他一脸的倔强神气，翻翻眼睛，轻声道：“那你跟着我，可不许出声儿。知道么？”
胤祯认真地点点头，又把随身的小太监打发走了去找九阿哥报信儿。纵横拉着他，一提气，进了那院子的围墙。
围墙内是一个再朴素不过的小院子，平平凡凡，没有一点儿特别之处，此时正房和厢房都是黑漆漆的没有灯火，静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已经睡下了。
纵横先丢了颗石头子儿，让它滚过那门前的一段石板铺的小路，耳朵仔细听了那石子儿的声音，回头在胤祯耳边轻声说道：“你好好的跟着我的脚步，我踩哪里你就踩哪里，知道么？”看胤祯点头，这才小心的往前头走，再不搭理胤祯半句。胤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记得她口中的气吐在自己耳朵根儿后头，暖暖的，只觉得一下子半边儿身子都酥麻了。下意识的跟在他的身后，她停他也停，她走他就紧紧跟着，虽不说一句话却知道在自己心窝里，就算是这样默默的跟着她一辈子，也是好的。他抬眼只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心思有些迷了，脚底下浮浮的，一脚没有跟上，踏在一块纵横没有走过的石板上……
纵横走在前头，只听着后头“咔啦”一声，地上石板一翻，胤祯就一脸错愕的往地底下掉了下去。纵横低咒一声，心里懊悔，不该带着他来的，立刻蹲下用曲起的手指头敲了敲那块地砖，停下只听到里面也传来相同的声响，自言自语道：“傻小子，还不算笨。幸亏下头没再加点料，不然你死定了。”说着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凝聚内力，双掌往那厚厚的石板上一按，那石板“咔啦啦”又转开了半边被纵横双手扣住。胤祯又见天光，再看纵横的小脸探了过来，一时竟呆了。纵横没好气地道：“笨小子！还不快上来？你摔傻了？快！估计马上就有人来了！”胤祯边手脚并用的往上爬，边道：“这里是什么人住？阴险极了，害得爷这样……看不让人剿了这儿。”纵横把胤祯拉上来，看着他镶着宝石的帽子也掉了，名贵质地的衣裳也脏了，脸上怒气冲冲，反而更像她心里所认知的十五岁男孩子的模样，只是现在却顾不得那些，拉着他回身便走，提气一跃，口中道：“这叫兵不厌诈，懂不懂？吃了亏，只能怪自己笨！你听过谁说诸葛亮阴险没有？照你说的，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全是阴险着数，从古到今那些学兵法的将军都该拉去砍头……”话音未落，只觉得一股劲风迎面而来，纵横不得不向后转身避开，不得已间已经落了地。
面前暗处慢慢的走出两个人。先看见前头的是个女人，穿着红裙红裳，身子娇小，整个儿裹在一件红色披风里头。而后一张脸才从暗处露出来，让纵横、胤祯二人不免一惊。原来这个做着姑娘装束，头上戴着红花，梳着油光长辫的女人，少说也有四十来岁了。吊梢眼，八字眉，面上皱纹丛生，却搽了粉，抹着艳红的胭脂和嘴唇，笑起来撒娇似的侧了头犹如含羞的少女姿态，却露出一排不齐的黄牙，简直让人反胃。只听她声音嗲嗲的，微侧脸跟身后的人说道：“儿子，这个女的归你。男的嘛……就留给我了……”说着还冲胤祯看了几眼，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几遍。
她身后的人一边走出来一边粗声粗气的答应了一声。那人走出来更是骇人，看他长得犹如一只大黑熊一般，足可以装下那个红衣女人五、六个，粗胳膊粗腿，大脑袋大肚子，脸上黑乎乎的长着钟馗般的胡子，五官看不清楚，只有一双眼睛冒出精光，正死死的盯在纵横的小脸儿上。
纵横不认得来人，但是只看刚才那股掌风，就知道不好对付，加上身边还有一位十四阿哥，更不敢大意，暗自提了内力，将胤祯护在身后。
那黑熊似的男人看着看着，“嘿嘿嘿”的笑了，犹如闷天雷，道：“娘！这个美人儿姐姐我想抱抱……”
胤祯听了大怒，正要开口。那黑熊般的男人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张开双臂去搂纵横的身体。纵横拉着胤祯转身躲开，可那男子看着蠢大实则灵巧，手底下干净利落，内力也不弱，迫得纵横不得不放开胤祯专心迎战。
这边胤祯被推到战圈之外，看着两个人越战越快，不免心悬在了喉咙口。他正皱眉看着纵横，不妨突然被一人由身后紧紧抱住。他一惊，那人在他耳边，说道：“好孩子！看看这……长得真好……”
胤祯侧头看正是那个四十岁的红衣“少”女，一口黄牙就在自己脸旁，抱着自己的双手枯如鸡爪，恶心欲呕，使劲儿挣扎。
那女人怎么能让他得逞？见他因为剧烈的挣扎白白的脸上、额头都冒了汗，耳朵发红，心痒难抑，一手轻轻拂着他的脸，说道：“好人……别动阿！咱们可舍不得你受伤……”说着嘴就凑了上去，在他脖子里又啃又亲。
胤祯急得想喊，却听那女人在他脖子里闷闷地媚笑，说：“你叫阿……好好叫，大声点儿……我就爱听你叫……”
吓得胤祯立马不敢出声，却惊觉那女人一手滑过他的肩颈处，猛然一个使劲儿，扯得他坎肩儿和棉袍的扣子崩落，衣襟儿大开，露出里头烟青色薄薄的丝质中衣，随即那手如蛇般伸了进去，在他胸膛上又捏又掐。然后另一手慢慢下滑，竟从袍子缝儿探进，往他下身而去。
胤祯大惊。想他哪里受过这个欺辱？当下又羞又恼，猛地把脑子向后撞去。那女人正意乱情迷，不妨他有这一手儿，竟一下子让他躲了开去。
纵横那边看得清楚，奈何自己虽占了上风，可是那熊般的男人却缠得死紧，硬是不让她脱身。这下胤祯身子撞了过来，那男人分了个神，总算让纵横在他颈间一点，昏了过去。那红衣女人看那黑熊般的男人昏迷，忙口中唤着儿子，奔过去看。
纵横不敢耽误，忙拉过胤祯架着他的身躯，飞身跃过院墙，几个起伏向远处窜去。
半晌，二人落在一处民居后头，不见有人来，纵横这才放开胤祯，却发现他因为刚才过于紧张，现下一下子放松了神经，已经昏睡了过去。
她叹了口气，看着他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幸亏你睡过去了，不然咱们大眼对小眼还不尴尬死？我可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被调戏了的人，尤其是男的。”
她刚一转身，就见面前一个老头儿在自己面前，嘻皮笑脸地把一张脸整个儿皱在一块儿。
她皱皱眉，道：“师傅？你怎么在这里？”
“你为什么在这儿我就为什么在这儿阿！”童柏年笑着道。
纵横眯眼，道：“你来了京城多久？跟着我多久？”
童柏年还是笑，道：“我来了京城两天了，听说你在宫里，没想到今天在灯市上看到有个小丫头等情郎阿等情郎……”
“你还唱？你一直跟着我，怎么都不出来帮忙？”纵横怒了。
“我的徒弟我知道！那两个妖怪伤不了你的！实在不行……我创的踏云步可不是盖的！”童柏年一脸的不以为然。
“那他呢？”纵横指着自己扶着的人。
“他是谁？我又不认识！”童柏年摇头晃脑。
“你真是没正义感噢！”
“我帮那个嫁不出去的老妖怪找个小相公不是更有正义感？”童柏年不管纵横的臭脸。
“你回京城干什么？大师傅和三师傅呢？”
“他们得了你大师兄的信，已经往北走了。我是特别来接我的亲亲徒儿你的阿！”
“什么亲亲徒儿？恶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