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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部分

狂状元-第127部分

小说: 狂状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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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门笑了一下,说道:“食邑五千户与五百户,那完全是两个概念。更何况那封地在太湖边上,太湖边上那是什么地方?风景优美,却是年年水灾,吴王殿下靠这么点人口地方,能混出名堂来才怪!”看着我说道,“吴王殿下还在外面等着。欧阳毅陪着呢。他要来谢谢你。你身子如果好了,就见一见吧……很多事情,也好盘算盘算。”
  我沉默了片刻,终于说道:“不见也罢。”对秋如意道:“你出去说一声,就说我身子不好,任何客人都不见了,请吴王回去罢。”
  秋如意与东门都怔了一怔。蓝十三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秋如意迟疑的说道:“不见?”
  我点头道:“请转告吴王,从现在开始,玉同尘就是朝廷臣子了,与吴王的私交就此作罢。请他……”还要说什么话,却说不出口,当下就说道:“你不要后悔。”
  我淡淡笑:“后悔?后悔什么?”
  东门点头道:“公子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好的,今天这么急切来找公子,主要是为了一件事——眼下皇榜已经公布,公子是双科状元,马上就要安排职务了。公子身份特殊,皇宠又在,一定有选择机会——不知公子如何打算?”
  我略怔了怔,说道:“如何打算?”
  东门笑道:“寻常的进士,官职都是由吏部说了算。然而公子不同,文试武试双科状元,官职是由皇帝亲自指派的。按照寻常规矩,文试前三甲都是进翰林院的,所以翰林院不用说了,公子才名满天下,他们早就在翰林院中排出了位置。然而公子又是武进士及第,而且还是前三甲,按照规矩是要进兵部或者枢密院的。枢密院的风大人,是不会要公子的,因为枢密院就是一养老地方,不能耽误了公子。而兵部侍郎梁大人,也就是这科武举的主考官,对公子是极度欣赏,定然想要将公子要过去。梁大人与叶尚书想来交好,梁大人既然想要,叶尚书也没有反对的道理,何况当初公子还送给兵部一个天大的人情。还有吏部,……”冷笑了一声,说道:“他们也巴不得得到公子,发配到小地方去折腾呢。”
  东门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我笑了笑,说道:“只怕也不由我挑选。如果我有选择机会,我将选择哪里最好?”
  东门凝视着我,片刻之后才说道:“公子现在处境很不好。”
  我自然知道很不好,摇头叹气道:“我不想出风头的,但是……”
  东门苦笑道:“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民望高了也不一定是坏事。至少现在,那些人想要动公子还要看看百姓们的反应。入翰林院有个好处,就是可以经常面圣,可以保证皇宠不衰。然而,翰林院那里,不容易干出实事。如果那批人着意算计,公子你这辈子就是一个词臣,顶多就是写写《资治通鉴》,博一个青史留名而已。没有实际政绩,将来也没了执政的可能,所以,翰林院就不必去了。至于兵部,如果留在朝中,那也不是人呆的地方。如果去地方,也容易被人掣肘。本朝用兵之法,弊端颇多,公子亲眼所见,又不免生气,就您这个少年冲动的性子,又容易给人留下话柄……不如外放做个地方官。”
  我不由一笑,说道:“说实话,你还是担心——我做事情冲动了。担心我带兵带出问题来。”
  东门苦笑道:“你这样冲动的性子,我能不给你打算么。而况现在朝廷国库吃紧,要去带兵也没有打仗的机会。毕竟夏州地方轮不到你去,庆州那样的事情也是偶然……你现在地方建功立业,顺带熟悉本朝兵制,建立更多的名望,积累更多的本钱。等到朝廷有事,再与风行烈联系,怕没有你的机会么?”
  听东门考虑周到,当下就笑着点头。东门当下就与蓝十三一道出去了,临走之前说道:“虽然决议要请求外放,但是朝廷之中的人气不能随便放过了。我已经与林子陌说了,趁着朝廷还没有分派职务之际,开几次文会,顺带……”轻轻笑道,“收拢几个落第举子,下点功夫培养,以作将来臂助。我先去与他安排去。”说着话,笑着走了。
  却见秋如意走了过来,说道:“公子,你当真不去见吴王了么?他明天就要去封地了。”
  似乎是被一根丝线轻轻拉了一下,心软软的有些疼。下了床,走到门前,又站住,淡淡笑道:“不见,就不见罢——他明天早上走?”
  明天早上走——坚持住,不见他,时间是最好的药,再大的伤口,也总有痊愈的一天……
  我躺回床上,软软的说道:“我再睡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早上。林子陌已经前来,说道:“东门先生吩咐的都安排了,第一次文会就安排再今天城外灞桥边上,顺带为几位回乡的庆州同案送行……兄长,你要不要参加?”
  我笑:“身子好了,当然参加。”
  大雨过后,灞桥得柳树,已经吐出嫩芽。灞桥上下,游人如织。渡口边上,送别的人正在做儿女沾巾之状。皇榜已经发布了,来皇城赴考的落第举子,将陆续回家而去。灞桥上下,竟然是泪雨滂沱。
  心脏蓦然停跳。我竭力的将自己的头扭过去——是的,那个人,就在那个方向……
  竭力将自己的头扭过去——扭过去——我没有看见,我没有看见……
  是的,我没有看见,距离遥远,我也看不清楚。我只是感受到了,他就在那个方向。
  我笑着对香墨说道:“我们先去那边看看……”我要走远些,我想。
  然而,我的脚却钉在地上了。因为,我听见了歌声,极其渺远的极其清亮又有些幽怨之意的歌声:“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接着,是一群书生散乱的叫好之声。叫好声停下之后,有琵琶声响了起来,几个歌女,齐声重复了最后两句:“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我知道了,他今天——将到封地去。
  那天他听见了我的歌声。
  今天,他也知道我在这里附近。
  于是,他唱起了这首诗——他想说什么?
  一片冰心在玉壶——是在玉壶么?
  从今天开始,愿你我不再相遇。再度相遇的时候——你与我,也许是仇人。
  头脑轰隆隆的,我知道我知道什么,但是,我不愿意想。
  抬起眼睛,我看见头上晴朗的天空。笑着指着天空,指着那边几株新开的不知什么花卉,对香墨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顺带等等那些迟到的举子,第一次文会,总要弄得热闹才好!”
  55狂状元四:风云变幻起朝堂 第一章 逼君一诺
  杨柳依依吐芳华,路边的新草,树木上的新叶,都展现出了一种动人的新绿。
  虽然御花园之中,还没有什么花卉,但是御花园之中,却已经有不少酸臭书生,开始吟咏这春光。
  今天正是杏林宴会。简单的来说,皇帝在这里,聚宴群臣与新科进士。这场聚宴,是大兴朝朝廷主办的最不像宴会的宴会。
  所谓聚宴,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不过是几壶酒,几碟蜜饯干果罢了。没办法,皇帝不好奢华,想要见见天家奢华的贫穷学子们,也难免有些失望。皇帝露了露面,说了两句闲话就走了,看样子他也知道,今天是他的臣子们欢庆的日子,他在场,人人放不开手脚。其他掌管国事的几个大臣,例如宰相与六部尚书,都早早走了,留在这里的,都是非大员,而且大半都是年轻人。这伙子年轻人,喝了两杯酒,渐渐的就开始熟悉起来,胆子也放大了。
  作为这群人中的明星,我却是有些苦不堪言。御花园中座位不够,好不容易占了一个座位,却立即有书生或者官员上来,对我表示仰慕。表示仰慕么,你一个十六岁的小毛孩,能大大咧咧的站着不动?当然要站起来与人家说话。谦逊,谦逊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的代价,就是我的座位。
  所以,一个时辰功夫,站起来坐下坐下站起来,也不知折腾了几回,找了多少回座位。
  眼见着周围终于清静了一些,我悄悄挪了一下身子——没办法,我得找一个清静的地方歇歇脚去。好在这群家伙,知道等下还有最骄傲的雁塔题名与簪花游街,不能醉酒,否则日子将更为难熬。
  脚踩挪开两步,就看见一个官员,满脸笑容的往我这边走来。想跑,没门,目光已经对上了。只觉得对方异常眼熟,片刻之后就想起来,原来这位是老熟人,当年押解我们一家进京的林明之,林大人!
  林明之微笑着向我走来,举杯笑道:“玉状元,今日重逢,正是幸事。”
  我也举了举酒杯,却露出迷惘的神色,含笑道:“这位大人,恕下官眼拙,下官却不记的什么时候见过大人了。”
  林明之哈哈一笑,说道:“玉状元不记得了么?本官却还记得啊——两年时间,就如白驹过隙,玉状元当年风采,还历历在目,只是没有想到,当年一个小小的孩童,今天居然成了我朝状元郎,做出这么多震惊天下的事件。”
  我继续迷惘:“这位大人——您高姓大名?”
  却听见边上的一个书生笑着说道:“这位是兵部的林大人。玉状元名满天下,认识他的人多,他记得的人少了,哈哈。”
  我尴尬的笑了笑,眼神里却依然是一片迷惘。片刻之后才说道:“却不知与大人何时见面,玉同尘着实迷惘。照例说,林大人乃是上官,如此风采,若是见过,那是断断不会忘记的。”
  边上那书生哈哈大笑,说道:“林大人,您就告诉玉状元什么时候见过他吧。看他那迷惘的样子。”
  林明之哈哈大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长声吟道:“两年过去了,玉状元还记得那首诗否?”
  边上一群青年官员进士,听闻“诗”字,顿时都来了兴致,当下一群人就围了过来,其中一人就笑道:“可是当年玉状元写过什么诗歌么?林大人,您可不能自己藏着掖着,快点念出来。”又有人说道:“玉状元文采斐然,斗酒诗百篇,四百首诗,人人传唱。却不知还有什么诗歌流落在外,林大人,可是玉状元少年时候的诗歌么?”
  林明之哈哈一笑,说道:“正是,那是玉状元年纪尚幼,文采却是已经不凡,诸位先听着!”将酒杯一放,高声吟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吟声未曾完全落下,四周已经是一片叫好之声,却听见一个书生大笑道:“这首饮酒诗歌,虽然有些离愁别绪,却是别有一种放浪形骸的意味,意味比寻常饮酒诗,更要隽永一些。”
  又一个书生大笑道:“不对。虽然说饮酒者已经忘却何处是他乡,但是字句底下,这种乡思却是更加浓重。如何就能算是放浪形骸之作?”
  一群书生在叫好,我脸上却是愈加的迷惘,说道:“林大人,诗果然是好诗。只是下官着实不记得了。难道这首诗是下官少年时候做的不成?”摇头笑道:“下官少年时候,随着母亲四处漂泊,家乡何处,都不知道,却如何能做出‘不知何处是他乡’这样的诗句来。林大人,这是他人做的罢,假托在下官名上?”
  我这样说话,四周都是寂静了片刻。边上一个少年书生,当下就说道:“这样的好诗。林大人咬定是玉状元做的,玉状元却不承认是自己做的——林大人,您不会记错了吧,这诗歌其实是在下做的,您却挂在了玉状元的头上?”
  林明之眼睛看着我,眼中有探询的意思。片刻之后才说道:“下官或者记错了吧——但是纵观本朝,天下除了玉状元,又有谁能做这等豪气干云之作?”
  我淡淡一笑,说道:“天下才智之士,不知有多少,朝廷虽然开了恩科,但是泥淖草莽之中,还是不知埋没了多少英才。若是捡到了一首好诗就是玉同尘做的,那不知会委屈多少有才华的读书人——林大人,您说呢?”
  林明之凝视着我,片刻之后才说道:“玉状元,或者是本官记错了——不过当日做这首诗的少年,文采风度,与今日之玉状元,其实也相差仿佛。”
  我哈哈一笑,说道:“林大人过奖。玉同尘这个皮囊,实在也过于平凡,这天下皮囊,与玉同尘类似的,不知有多少。林大人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不怕玉同尘伤心乎?”
  一群书生都哈哈大笑。
  林明之夜大笑,说道:“难道是本官记错了?记错了也罢,没有记错也罢,今天见到玉状元,就觉得投缘——咱们且到那边,说两句私话可好?”
  我哈哈一笑,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大人奈何要如此鬼祟?”
  一群书生都笑了起来,齐声道:“林大人,奈何要如此鬼祟?”
  林明之再次一笑,神情有些尴尬。片刻之后,才说道:“玉状元,在下实在有些私事,却是与玉状元的大恩人,李恒李大人有关。”
  我再镇定,眼皮子也禁不住微微一跳。这个林明之——居然拿我的父母来威胁我!
  哈哈一笑,说道:“林大人,我们去那边说话。”当下率先去了。一群书生就有轰然说笑的:“林大人,却又什么事情一定要私下里说?”人却一个个都走散了。
  走过一片太湖石,在假山边上站定,我冷冷的看着林明之:“林大人,您想要说什么呢?在下洗耳恭听。”
  林明之呵呵一笑,片刻之后,才盯紧了我,说道:“实在想不到,当年只是觉得小姐不是寻常女子而已,没有想到,短短两年,竟然闹出这么一大片功业来。”
  我淡淡一笑,说道:“林大人,您说的是谁?”
  “李小姐,您还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么?”林明之微微一笑,那高高在上的笑容是如此可恶,“李小姐不承认自己身份也不要紧,等本官去延州地方看看,延州地方,当年李家奴才想必也很不少——一定有能证明小姐身份的。”
  我淡淡一笑:“人的外貌,或者有相似的,我是男子,天下皆知。你硬要说我是女子,恐怕天下书生,都要将您老人家撕成碎片。就是唾沫星子,也要将您老人家淹死。”
  林明之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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