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绝世之千世尘劫-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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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叫出来!”
任逍遥的声音听起来闲闲散散,可是隐含的一抹凉意却不容忽视:“你呀,就是太天真了。难怪这么多年被燕玄堵在防线外,半步也寸进不得。”
先前的那个人似乎极是惶恐,没敢再插话。
任逍遥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别忘了,那些人原先是羽静王的部下,曾经的羽静王带出来的人,几时那么好对付了?随便派几个人到他们的阵前叫骂,你当别人都是没长脑子的?那么容易上当?”
被训斥的人唯唯诺诺:“殿下英明,是属下驽钝。我马上命人去通知副帅,把点出来的一千多人交给他带领。”只是那人虽满口应承下来,半点儿不敢再违抗皇子的旨意,但眼底深处,却也不易察觉地流露出疑惑。
任逍遥眯着眼睛瞧他,忽然冷笑一声:“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看来你对兵法一道仍是不够了解。派士兵去别人的阵前无理叫骂,逼对方出战,实为下下之策,除了碰到那种特别鲁莽,没有脑子的主帅,稍微懂得权宜应变的将领,都知道要约束自己的士兵。这种明显的引人上当的招数,指望它来对付战神的部下,简直就在痴人说梦。可是,当带齐了人数不算少的士兵去,再有堂堂副帅领头,前去阵前进行挑战,那就是一种光明正大的约战,这种情况下,最先坐不住的就是对方的将领。如果几次三番拒绝迎战,会被斥为胆小。羽静王已经登基称帝,燕玄天子的士兵,可以精通权谋应变之术,但绝对不能胆小,所以这仗,他们不应也得应。到时满怀怒火的那些人,定然气势汹汹出来迎敌,到时你们只需要看准机会,顺水推舟就行了。”
那人脸上这时才露出【炫】恍【书】然【网】的神情,连忙赞叹:“属下目光短浅,真是多谢殿下不吝提点!”
任逍遥微微一笑,眸子里闪着含义悠长的精光。
绾絮放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攥握成拳,脸上严霜冷漠,目光十分骇亮。就在这时帐外传来脚步声,越走越近,最后停在帐子门口。
她转过了脸冷冷盯着帐门,一言也不发。
帐外的人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却是脚步声渐渐走远了,没有进去。
小桃从内帐里走出来,早就嘴唇青紫,慌张地看向绾絮:“殿下,这怎么办?”
沉默了良久,绾絮终于慢慢松开双手,吸了一口气,目光仍是十分亮彻。“能怎么办。”她淡淡地,“他既然敢让我们听见,必然有备无患,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小桃身体虚软,情不自禁用手扶住桌边,脑子眩晕感觉像要倒下去。“他、他想灭我燕玄的部署?!”
一言既出,已是心痛如绞,她霍然抬起亮亮的一双眼:“殿下,决不能让他得逞。我们一定要想法子通知守在这里的将士们!”
绾絮看了她一眼,神思亦有些恍惚,到此时小桃的忠义,实在叫她感动。不管是得意时还是失意时,小桃心里想的多是别人,这份质朴,永远让许多人所不及。她静静地垂下头沉思,眸中闪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光芒。
小桃心惊地看着绾絮的目光明明灭灭,猜不透里面的情绪,但她却明显地觉察到了一种陌生在里面,此刻的绾絮,好像心思不在上面,而在另一件遥远的事情,却又似乎息息相关的感觉。这样的绾絮,她竟像全不了解。
小桃身上的汗越流越多,最近绾絮也常常给她这种感觉,好像,好像那身体中,还有另一个她不熟的灵魂一样。
正文 第五章 舟郎
沙漠的西岭之上,驻扎的正是被绾絮她们挂心的燕玄朝的一支队伍。
守在这里的将军是罗成,不熟悉边疆战事的中原人对这个名字恐怕会有点陌生。罗成从军,已有整整十年,家中三代为将,可说是将门之后。罗成的性格耿直,刚正不阿,没有太深的心机,他坚守在西岭,虽不能说是屡立军功,却也几年间从无大错。
西岭十里外就是迷河,傍晚,罗成本来是按照平常一样巡查四周的动静,突然看见前面无故地出现一团雾,那雾还带了些淡绿,他立马警惕起来,转身召集了随行的百夫长到身边,他道:“你立刻让弟兄们都回帐篷里去,我看这天雾蒙蒙,别是有什么古怪!”
“是!”百夫长领命,立刻离去。
罗成再仔细看那团靠近的雾气,似乎周围除了这一团之外,也没什么特殊。只是他定睛一看,雾团隐隐绰绰,竟像似长脚一样,他久经沙场,看到这等怪异还是不免心里发毛。对于迷河他一贯留心,尽管按照道理,十里之外的毒障并不会蔓延到这里,可是心里的警惕却丝毫不会放松。此时一见到这等怪事,他马上就悬起了心。
在心中一合计,他立即转过身:“沈参将,你可能看出这雾怎么回事?与那迷河,不知有甚关联?”
他话音一落,面前的帐篷,帐帘一掀,便走出来一个青衫文弱的男子。男子身形瘦弱,脸色略白,一看就知道,此人不是常年在军中忍受风吹日晒的人。
青衣男子抬眼看了罗成一眼,眸间淡淡流波,轻言道:“罗将军,有何事需要沈某效劳?”
罗成看着他,虽然面上不好露出什么,但目光深处却似乎隐含着一丝尊敬之意:“沈参将,方才我看到前面无端出现一团雾,而不远地方正是沙漠中有毒的迷河,心中怀疑,两者有什么联系。”
文弱青年极目了望,半刻,皱皱眉:“沙漠干燥,附近又不靠近水源,这雾起的委实蹊跷了。”只见文弱青年弯下腰,拾起一颗石子,他在手心垫了垫,然后将那石子朝着雾气丢过去。
片刻,石子下落,似是遇到什么障碍,滚落回到青年的脚边。
文弱青年略略弯腰看了看,罗成见状,大约明白什么意思,连忙也赶过去。地上的石子略略潮湿,就像在水中浸泡过一样,除此之外,并无明显异样。
就在他们弯腰察看的一点当口,只见原先的雾气竟然在慢慢扩展,渐渐就变得不再是那一小团了,而延伸成像是一张巨大的薄雾网,逐渐逐渐逼来。罗成这一惊非同小可,当下就要后撤叫醒其余的兄弟。文弱青年拦住他,“我看这石子上只是沾了普通的水汽,罗将军暂且稍安勿躁,等我到前面先查探一番,探出个所以然,罗将军可带将士们先进帐歇息一会。”
罗成嘴巴动了动,似乎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迟疑了半晌,方点头:“那好,沈参将多加小心。”
“将军放心,”文弱青年淡淡一笑,“对于江湖上的诸事,沈某自信还能对付得了。”
罗成一听见此话,便闭紧了嘴,不再多说了。按理说他一个将军,是不需要对一个官衔低他好几品的区区参将心怀尊敬的,但由于这位沈参将实在是身份特殊,罗成也只有对他怀着敬意。
文弱青年伸手拽了一下肩上披风,便慢步朝前走去,罗成看了看他,顿了片刻,也转过身一把撩开帐门走进了营帐中。
到了帐中的罗成并没有放下心,他在软椅上坐了一会,片刻又起身,在帐中有些忧虑地踱步。这么多年西岭一直风平浪静,可是最近边疆却不太安稳,很多事情虽然不是明面上的,却也因此更显得暗流汹涌。最近更是频频接获密报,说是匈奴等几大西域的强国似乎有异动,这都不能不让罗成感觉焦心。
落日还在半空挂着,罗成却感到帐内突然湿冷起来,他搓搓手,正要开口叫人问问外面的情形如何,只见帐帘一开,慌里慌张走进一个人,那士兵跪倒就道:“将军!外面入口有人叫阵,好多人马围在那里,指着要叫我们出去迎战!”
“什么?”罗成吃惊道,“是何人敢叫阵?”
士兵满头大汗道:“是迷河附近,呼延勇的那一支队,他们的副帅亲自来挑衅,还搭弓箭威胁我们守在外面的兄弟!”
罗成喃喃道:“呼延勇……那是龟兹的武将!不对,龟兹与我们是姻亲,怎么这时派兵与我们不利?”话虽如此说,他心中已经越想越惊,一把勾起旁边架子上的盔衣,大步就向外面去。
果然有人在那边叫阵,呼延勇率领一众士兵整整齐齐站在沙漠之上,铁衣战甲,好不热闹。呼延勇和罗成都守在边关,虽说两方从未挑过战事,但毕竟都混个脸熟了。此时罗成一见是他,登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但他是沙场老将,知道此刻不宜操之过急的事,否则把柄可能落入他手。他走到队伍的前面,扬头看着对面龟兹的队伍,质问道:“中原与龟兹向来交好,你我在边疆这么多年也两不干预。呼延副帅今天带了这么多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呼延勇有任逍遥的命令在身,想法设法要激怒罗成出来一战,自然卖力地喊道:“罗成!我们皇子看重你的能力,想要请你去做客了!”
“做客?”罗成额上青筋一跳,“不用了,多谢皇子美意。罗成资质平庸,承担不起皇子的邀请!”
“罗将军自谦了。”呼延勇眼珠转了转,“殿下诚意相邀,罗将军就是把全军的将士都带过来,皇子殿下也是欢迎的。”
听出他话中意思的许多士兵都开始愤愤不平,手中握的枪也竖了起来。罗成冷冷道:“我军将士坚守西岭,誓不外出,副帅恐怕枉费心机。”
呼延勇琢磨着火候够了,便笑嘻嘻地,又添了把火:“罗将军,你担心西岭无人守,我们皇子早已体谅到了,所以派我带了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替将军守好西岭。哈哈,罗将军大可放心去做客……”
罗成猛一跺脚,暴跳如雷,抬起手指着呼延勇的鼻子:“你成心挑衅,定然是得了你那皇子的授意,哼!你们的七皇子才刚迎娶了我朝的帝姬,现在就派手下来干扰我们在边疆的防守,实在是居心叵测!今天如果本将军让你踏进了西岭一步,我罗成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说完就转过身,推开身旁的人,一阵风般冲着营帐走过去。
呼延勇三句话气的对方主帅火冒三丈,倒也不急不恼,安心地等着罗成取了兵器来,与他对阵较量。他望着对面不远处的营帐,嘴边露出一抹笑。
西岭的将士看见罗将军气呼呼地走了,一时还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都转过身,握着手中兵器,浑身冷冽戒备地盯着呼延勇一群人,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罗成忍着怒气撩开营帐的门,抬手就去拿挂在屋中的清辉宝剑,转身便走。到门口却被一人影拦住,文弱青年抬手道:“罗将军,你不可出战。”
“沈参将,对方欺人已到门前,本将万万不可再畏缩!请沈参将让路。”罗成望着挡住他路的青年,字字句句说。
文弱青年看着他的眼睛,将双手拢在袖中,缓缓道:“对方有备而来,必有预谋,罗将军如若此时迎战,定然正中圈套。龟兹既然已经不顾忌联姻之宜,想必更不会顾虑其他。当此时,罗将军唯有避不出战,才可不受其干扰。”
罗成忍了忍,“可是,对方在阵前苦苦相逼,本将如果不出去,难道就任由他们喊骂,守在前面的士兵也不会忍下这口气啊!”
“罗将军切莫急躁。”文弱青年不徐不疾,“前面的将士将军可以下令调回,只要守在西岭,在下自然有法子让他们进不来。现在沈相和帝姬都在对方手里,我们不宜硬碰硬。”
罗成一听说丞相和帝姬在对方手里,胆也怯了怯。他顿了片刻,缓缓问:“哦?沈参将有妙计?”
文弱青年一手撩开帐子,“将军请看,只要善加利用这里的雾气,隐藏行踪并不是问题。适才在下已经确认过,这些的确是普通的雾,并没有毒,可以放心进入里面。”
罗成不禁大吃一惊,他亲眼所见面前大雾弥漫,好像晨起时,经常见到的那种雾一般。而就在先前,帐外还不曾如此。他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雾哪来的?”
“罗将军,不用如此惊惶,或许真是天助我也,让我们可以摆脱龟兹的那些兵力。”
这夕阳西斜,竟然转眼就遍布大雾,实在匪夷所思至极。不过罗成当下也来不及惊讶多久,他转身看着面前一身青衣的文弱男子,轻声叹道:“沈参将智谋,罗某自然信得过。既然参将认为本将不宜出战,那本将随后就召回人马。只是……随后的安排,就要多劳烦沈参将指点了。”
文弱青年两手抬起一揖:“将军客气。”
罗成微微点头,便步出帐外叫回了外面的将士,呼延勇不明所以,连忙打起精神,奇怪地看着本来被自己成功激起火气的燕玄将士怎么撤退了。
“大家向雾中走。”人群中忽然传来文弱男子清朗的声音,罗成挤到前面,指挥士兵的行动。实际上他们并未走多远,浓雾已经把帐篷都包围了,除了能看见彼此外,根本看不到呼延勇率领的那些人在何处。
罗成这时候心里也有点不稳,他定定神,转脸看到文弱青年就在自己身旁,便低声询问:“沈参将,我们什么也看不到,万一敌人趁机攻击,我们甚至不能做出反击。这样没问题吗?”
文弱青年却很安然,轻轻道:“将军别担心,浓雾遮掩,对方无法探知我方所在,不敢冒险,若我猜的无错,他们少顷必定退兵。”
罗成心稍微安了安,一面又开始指挥周围的人不要妄动。队伍里的人都知道这雾来的蹊跷,本身就不敢冒进,因此看清将军的方向,都自愿围过去。浓雾中,似乎听到敌方主帅呼延勇的马蹄声,以及他号令士兵搜索的话语,马蹄的声音就响在周围,虽然看不到,但光听声音也的确没底。
文弱青年带着他们在雾中穿行,似乎七拐八拐的,罗成因为信任此人,便毫不迟疑地跟在后面,他身后的将士自然也就跟着。走着走着他心里也曾奇怪,这雾气看样子似乎很大,但他们却能清晰地看见彼此,甚至身后的几米外跟着的士兵都能看到。可除了能看到队中的人外,却又看不到任何东西。
罗成一边心里打鼓,一边盯着文弱青年的背影,脚步越发慎重。这个沈参将乃江湖中人,所(炫)经(书)历(网)的怪异事情颇多,这次的迷雾,说不定就和他有关系。过了半晌,那些马蹄声音也都渐渐远离,看样子呼延勇确实走了。
罗成松了口气,文弱青年也渐渐停下脚步,看着周围的雾道:“敌军已走,这雾也该散了。”
说来也巧,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